城管們也顧不上過來對付方揚,連忙上去將賈東扶起來,紛紛問道:
“東哥,你怎麼樣了?”
“東哥,沒事兒吧?”
賈東的手腕被生生掰折了,疼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外冒,他嘶喊道:
“啊……都……都特麼過來幹什麼?上啊!給我……往死裡打!打死了我負責!麻痹的……疼死我啦……”
城管們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畏懼,剛纔方揚的出手實在是太狠辣了,現在賈東的手腕還呈現不規則的扭曲呢!看得這些城管們個個觸目驚心。
這些城管隊員大都沒有公務員編制,出來執法的絕大部分都是聘用人員,也就是所謂的“合同工”,進城管之前,這些人大多都是社會上的閒散人員。穿着制服狐假虎威地對付那些小商販們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方揚上來就下死手,也是一下子就把他們給震住了。
不過他們只是沉吟了幾秒鐘,便不約而同地朝方揚圍了過去。雖然方揚的這一手很嚇人,但是他畢竟也只是一個人,俗話說雙拳還難敵四手呢!更何況相比來說,他們更怕得罪了賈東。
丟掉工作還好說,他們一想到東哥的父親,心裡就一陣發寒,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敢退縮,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方揚輕蔑地看了看畏首畏尾地圍上來的城管們,輕輕地上前邁了一步,城管隊員們頓時嚇得腳步一頓。方揚嘴角一扯,冷笑道:
“這就慫啦?網上不是常說三千城管足以踏平倭國嗎?怎麼一個個都熊包了?剛纔不是還挺囂張的嗎?”
方揚的話有些損,句句都戳在了他們的痛處。聽了方揚的冷嘈熱諷,城管隊員們眼中也露出了激憤的神情,終於,有個人大聲說道:
“靠!兄弟們,一起上去,揍死他!”
有人一鼓動,城管隊員們的膽氣彷彿也壯大了幾分,呼喝着一擁而上,朝着方揚撲了過來。
方揚輕描淡寫地站在那裡,看着這羣毫無章法的烏合之衆,內心充滿了鄙夷。第一個小胖子率先衝到了方揚面前,這也是剛剛鼓動大家的那個城管,估計是與賈東關係很好的。
他揮舞着橡皮警棍朝方揚的頭上掃了過來,這一棍他是用盡了全力,也帶起了呼呼的風聲,氣勢倒是很足。但是方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對高速襲來的警棍視若無睹。
“哎呀,這小夥子難道傻了嗎?怎麼站在那裡讓人打啊?”
“剛纔還挺厲害的呢?怎麼現在反應這麼遲鈍了?”
……
一羣圍觀的羣衆看到這一幕,紛紛揪心地說道。
剛纔那個民間藝人寧文濤也忍不住大聲提醒方揚,今天方揚和城管起衝突都是因爲他引起的,現在看方揚危在旦夕,寧文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哪怕因爲自己提醒方揚而被賈東記恨也無所謂了。
唯有柳馨瑤安靜地站在那裡,淡淡地看着被人圍攻的方揚,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實際上柳馨瑤心中是有底,方揚的身手她非常清楚,她知道方揚肯定不至於連幾個烏合之衆都打不過。
果然,就當警棍眼看就要砸到方揚腦袋的時候,他輕描淡寫地微微側了側身子,胖城管頓時打在了空氣當中,這一棍胖城管是用盡了全力的,所以一把打空之後,他的重心也控制不住了,整個人踉蹌地朝方揚撲來。
方揚閃身將胖城管讓了過去,然後迅速出手叼住胖城管的手腕,微微一用力,胖城管就吃痛鬆開了手。橡皮警棍也往地下掉去。
方揚另外一隻手彷彿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早已經等在那邊了。順手一抄就將橡皮警棍攥在了手裡。方揚順勢一揮,警棍結結實實地掃到了胖城管的臉頰,只聽“噗”的一聲悶響,胖城管的腦袋歪向了一邊,吐出了一口血水,還混雜了四五顆牙齒。
僅僅一棍,胖城管就暈了過去,肥胖的身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這時,剩下的三個城管才衝了上來,兩個人揮舞着橡皮警棍,而另外一個身材很壯的大個子,這拿着一根電警棍,棍頭還閃爍這令人心悸的藍芒,顯然超高電壓的電警棍電源已經打開了。
如果被他伺機來上一下子,幾萬伏的高壓可以讓人瞬間昏迷,即便方揚身體素質再好都沒有用。
方揚眼神一凝,不退反進。他手持着橡皮警棍欺身而上,直取那個拿着電警棍的大個子。大個子的警惕性也很高,及時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另外兩人的橡皮警棍已經打了過來。方揚微微一扭身,用後背生生地硬抗了兩棍,但是去勢不減,狠狠地一棍朝大個子的手腕敲去。
大個子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擡起電警棍準備格擋。而方揚此刻手腕一轉,橡皮警棍避開了橫在面前的電警棍,結結實實地捅在了大個子的胸前,將他推了一個趔趄。趁着他腳步不穩的時候,方揚一棍將他手中的電警棍挑飛了,緊接着又是一棍橫掃在大個子的臉上。
動作與剛纔同胖城管對決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大個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打到了,但是他的身體素質明顯比胖城管要好一些,雖然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但是人卻沒有倒下,依然咬牙揮拳朝方揚打來。
方揚側身一腳結結實實地提在了大個子的小腹上,一百八十多斤的身體被他一下子就踹飛了起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頭一歪昏迷了過去。
這時,方揚感到腦後傳來了呼呼的風聲,他下意識地一低頭,順勢轉過身來一個掃堂腿將一名城管放倒,接着將手中的橡皮警棍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另外一名城管的頭上。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方揚就將四個如狼似虎的城管隊員一一放倒了,除了背上捱了兩棍之外,方揚幾乎毫髮無傷。而對於皮糙肉厚的方揚來說,那兩棍幾乎不值一提。
方揚輕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冷冰冰的眼神望向了捂着手腕的賈東。剛纔自己一時不察,居然被這個賈東抓住了柳馨瑤的手,方揚心中的怒火很大。
馨瑤的手是你能隨便拉的嗎?老子都還沒拉過呢!方揚在心中咒罵道。
他自己不知道,其實那次在三雅,他不但拉了柳馨瑤的手,而且幾乎把她全身都摸遍了,如果不是最後關頭方揚醉醺醺地喊出了徐清雅的名字,估計兩人連最後那一道防線都要突破了。
不過這件事情目前只有柳馨瑤自己知道,而她肯定是要讓這個秘密爛在心裡了,絕對是不會跟方揚提起的。
方揚一步步地朝賈東走去,賈東看方揚輕描淡寫就將自己四個手下都撂倒了,現在自己這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心中也是一陣慌亂,他慢慢地朝後面退去,卻一下子被他開來的才城管執法車給擋住了。
靠在執法車上,賈東顫聲說道:
“別過來……你……你想幹什麼?”
“找你聊聊啊!”方揚笑眯眯地說道,“你剛纔不是挺橫的嗎?再橫一個給我看看?”
賈東喘着粗氣,一臉驚怒地望着方揚。
方揚走到賈東的面前,毫無徵兆地突然出手,響亮的兩個耳光摔在了他的臉上,打得賈東眼冒金星。方揚湊近了賈東的耳朵,說道:
“知道爲什麼打斷你的手嗎?因爲你這隻手剛剛摸了馨瑤!她的手是你能摸的嗎?啊?孫子!現在長點記性了嗎?還有,這兩巴掌是因爲你的嘴太臭了,張口閉口髒話,我這是替你爹教訓教訓你,告訴他不用謝我了!他要是不會教兒子,以後我可以代勞……”
說完,方揚不再理會渾身顫抖,眼中露出仇恨光芒的賈東,一步步地走回了寧文濤的小攤前,和顏悅色地說道:
“寧師傅,你把攤子的東西收拾收拾,趕緊回家去吧!別讓家裡人擔心了……”
“哎,謝謝你啊小夥子。”寧文濤驚魂未定地說道。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方揚淡淡地笑了笑。
他的眼光落在寧文濤攤子上那個小羊造型的糖畫上,微笑着問道:
“寧師傅,這個怎麼賣?”
寧文濤連忙從架子上取下小羊糖畫遞給方揚,說道:
“送給你了,不要錢。”
“那怎麼行呢?你這也是小本生意,我給你錢。”方揚接過小羊糖畫,另一隻手取出錢包翻找了起來。
寧文濤練練擺手說道:
“小夥子,不要錢、不要錢……你們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送你一個糖畫算什麼呢?”
方揚堅持從包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硬塞進了寧文濤的兜裡,含笑說道:
“寧師傅,您別跟我搶了,買東西付錢這是天經地義的。再說您出來擺攤也是爲了生活,我怎麼能白要你的東西呢?”
寧文濤見方揚如此堅持,無奈之下只得將錢收了下來,他打開攤子上那個放零錢的餅乾盒,準備給方揚找錢。方揚卻擺了擺手說道:
“寧師傅不用找了。”
“這可不行!”寧文濤正色說道,“這個糖畫就是十塊錢,我怎麼能收你一百這麼多呢?”
方揚不禁笑道:
“寧師傅,錢不用找了,下次您再送我幾個糖人糖畫就好了,就當是我的預付款了。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這……”寧文濤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好吧!小夥子,你們也趕快離開吧!”
說到這,寧文濤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個賈東可不是個好東西啊!我剛剛看到他偷偷打電話了,可能是找幫手去了。小夥子,你雖然很能打,但賈東他官面上認識的人很多,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你還是出去躲一躲吧……”
“謝謝提醒了,寧師傅。”方揚和藹地說道。
寧文濤收拾收拾東西,趕緊推着他的板車離開了步行街。
而方揚則拿着那小羊糖畫走到柳馨瑤面前遞給她,說道:
“送你的。”
柳馨瑤默默地接過糖畫,眼中露出了一絲喜愛的神色,她的臉上也終於泛出了些許笑意,說道:
“謝謝!”
“走吧!咱再逛逛街。”方揚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城管們,說道,“打了一場架,連身子都沒活動開就結束了,還得再消消食兒。”
“嗯。”柳馨瑤也沒反對,兩人並肩朝步行街深處走去。
靠在城管執法車上的賈東已經打完了電話,此刻見方揚等人離開,他有心將兩人留下來,但是卻沒有這個膽子,嘴巴張了張還是作罷,只是恨意凌然地望着兩人離開的方向,氣急敗壞地再次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