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米的距離轉瞬間就拉近,“鐺”的一聲巨響,方揚手中的若水劍與香川一郎的武士刀碰撞到了一起,綻放出點點火化,在黑夜中相當絢爛。
這次香川一郎的武士刀並沒有被若水劍削斷。實際上方揚也注意到了,香川一郎的刀身上似乎有一層灰‘蒙’‘蒙’的霧氣,正是這凝若實質的氣息護住了武士刀。
兵刃接觸的一瞬間,方揚頓時感覺一股巨力襲來,整條手臂一下子就麻木了,而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回飛去,費了好大功夫纔在空中穩住身形。
當然,香川一郎也不好受,方揚可是正兒八經的築基期修士,他這一劍又是居高臨下,可以說力量和一輛大卡車的撞擊力相比,也是不遑多讓了。
香川一郎不由自主地蹬蹬蹬連連後退,他大喝一聲將武士刀重重地紮在地上,纔將將穩住身子。
此時方揚也一個後空翻落在了地上。
兩人同時望向了對方,目光銳利得如有實質一般。
方揚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了香川一郎比他想象的更加難纏。
而香川一郎同樣臉‘色’難看。在他看來將會無比輕鬆的一場刺殺,卻演變成了這樣一個勢均力敵的場面,甚至他還隱隱落了下風。
兩人目光對峙,片刻之後,兩個人同時啓動,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朝着對方猛衝了過去。
一道無比鋒利的刀影在黑暗中劃過,綻放出無比璀璨的光芒,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工夫,那快到了極致的一刀就朝着方揚當頭劈下。
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刀,卻有彷彿融合了千萬種變化,竟然給方揚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方揚完全憑藉自己的下意識揮劍格擋,只聽“噹噹”聲不絕於耳,短短一兩秒鐘之內,兩人的兵刃已經進行了十幾次的接觸,在黑暗中火‘花’四‘射’。
香川一郎的刀勢綿綿不絕,似乎每一刀的力道都比前一刀強,在這樣連綿不絕的壓迫下,方揚也是節節後退,握劍的右手虎口都已經震裂了,鮮血汩汩地流出來,染紅了劍柄。
“滾開!”方揚怒吼了一聲。
他雙腳猛地一蹬,整個人拔地而起,揮水劍迎向了那無盡刀光。
與此同時,方揚左手一翻,一張淡黃‘色’的符紙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他毫不猶豫地默運《‘混’沌決》,透出一股靈力刺‘激’那符紙的某個紋路。
符紙頓時透‘射’出了一道道光芒來。
方揚一揚手將符紙朝着香川一郎丟了過去,香川一郎輕哼了一聲,一刀劈向了那張符紙。
那薄薄的紙張本應在刀氣的侵襲下就會裂成碎片,然而卻並沒有如此。當那武士刀劈砍在符紙上的時候,符紙猛地爆發出了一陣藍幽幽的光芒,一道道電弧通過武士刀傳導到了香川一郎身上。
香川一郎猝不及防,整個人渾身一震。
方揚去勢不停,趁着香川一郎被雷符擊中的當口,若水劍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璀璨無比的光芒,朝着香川一郎的咽喉劃了過去。
可惜方揚這必殺了一擊竟然也沒有奏效。
香川一郎在最後關頭將將地側身避開了劍鋒,方揚的劍僅僅只是劃破了一點皮,雖然香川一郎很狼狽,可卻完全沒有傷及到筋骨。
兩人的接觸依然如電光火石一般,一個回合的較量之後兩人又飛速地分開了,分別仗劍持刀,警惕地望着對方。
香川一郎目光閃爍,慢慢地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的‘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剛纔被劍氣劃出了一道細微的傷口,也流了一點血。
香川一郎的手指沾了鮮血,慢慢地湊到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然後伸出舌頭來將那鮮血‘舔’了進去。也許是那血腥味刺‘激’到了香川一郎,他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了,說道:
“你成功地‘激’怒我了……我一定會讓你死得痛苦萬分的!”
方揚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冷淡地說道:
“小鬼子,這話你剛剛已經說過了,有本事就過來殺我,沒本事就不要在那裡放狠話了!”
事已至此,兩人都知道今天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兩個人只會有一個人活着離開天壽山。
香川一郎的目光一凝,說道:
“看來你對你身上的那些寶貝很有信心……小夥子,我會用事實來向你證明,在絕對的實力之下,任何外物都是沒有作用的。你的儲物戒指,還有你戒指裡那些寶貝,很快就都是我的了……”
“小鬼子見識還‘挺’廣!”方揚淡淡一笑說道,“我儲物戒指裡的寶貝還很多,有本事就過來拿!”
香川一郎開始的時候只是猜測,現在一聽方揚真的有儲物戒指,眼睛更是一亮,那貪婪的神‘色’絲毫不加以掩飾。
緊接着,香川一郎的雙手一緊,大喝一聲朝着方揚猛攻而來。
方揚頓時感覺一股恐怖的刀意在空中瀰漫,他甚至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整個人就處在刀的海洋當中。
香川一郎的刀,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一刀出,甚至在周圍形成了自己的領域!
方揚一咬牙,迎着那無盡刀芒而上,神識更是釋放到了極致,只有神識才能全方位無縫隙地查探,這樣他才能在這刀的海洋中找到那一絲生的縫隙。
猶如在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方揚的身形在香川一郎的刀光中飄忽不定,看起來實在是險之又險。
基本上在香川一郎的刀領域中,方揚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他不清楚香川一郎是否算是修真者,但單純從個體戰力來說,香川一郎絕對比一般的築基後期修士還要強悍!饒是方揚修煉的是珍貴的《‘混’沌決》,饒是他的神識比起一般的築基修士要強大許多,但面對香川一郎的時候,依然有一種濃烈的無力感。
咻!咻!咻!
方揚在揮劍防守的同時,也不時地朝香川一郎丟出符紙。然而在吃了一次虧之後,香川一郎早就已經高度警惕了,對於方揚拋出的符紙他從來不用刀去劈砍,而是靠着詭異莫測的身法直接進行閃避。
所以方揚好幾次用符紙的進攻都無功而返,反倒是白白‘浪’費了珍貴的符紙。
“你還是引頸就戮吧!你不會有機會的!”香川一郎一邊毫不放鬆地朝着方揚猛攻,一邊還不忘說話來瓦解方揚的鬥志。
方揚的防守相當艱難,不過到目前爲止他依然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除了在柳家的時候手臂受傷之外,來到天壽山最多也就是身上被刀氣劃破的小傷口而已。
咻!方揚又是一揚手。
“哼!不要白費力氣了,沒有用的!”香川一郎想都沒想就側身讓了過去。
經過剛纔的幾番接觸,香川一郎已經知道了,方揚丟出來的符紙雖然有些邪‘門’,但只要不親身觸碰到,基本上躲過之後就沒有什麼殺傷力了。
也就是說,這符紙的殺傷半徑其實很小。
所以這一次,香川一郎也是由於慣‘性’思維,十分輕鬆隨意地就躲過去了。
沒想到的是,這回方揚丟出來的卻並非符紙。
那一道快若閃電的黑影在香川一郎側身躲過之後,竟然在空中猛地一個轉彎,然後從香川一郎的側後方電‘射’而出。
只聽撲哧一聲,香川一郎的臉上和脖子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傷口,而那黑影一擊得手之後也迅速遁入了樹林中。
“嘶……”香川一郎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纔如若不是那與生俱來對危險的警兆感知讓他下意識地作出了一個躲避的動作,這一下就會將他的喉嚨撕開。
香川一郎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剛纔他眼角的餘光也看到了,襲擊自己的就是一隻類似於狐狸一樣的動物,不過動作卻比狐狸要敏捷了無數倍,爪子的鋒利程度更是無以倫比。
不消說,這小動物肯定也是方揚的底牌之一了。
似乎永遠都用不完的符紙,還有這無比兇悍的小獸,以及削鐵如泥的寶劍,方揚在香川一郎的眼中也變得越來越神秘。
“小火!幹得漂亮!”方揚高興地傳音給小火,“就這麼幹!‘抽’冷子給這個小鬼子致命一擊!”
“其實……我已經給他致命一擊了……”小火弱弱地說道,“在出來之前,我順便把你儲物戒指裡那藍‘色’的病毒塗在了我的爪子上……”
方揚頓時一陣無語。
半晌他纔給小火傳音道:
“那頂什麼用啊?這病毒一整管注入到人體內,都要七八天才發作,而且這小鬼子這麼強悍,區區一點病毒肯定奈何不了他的……”
“對哦……”小火鬱悶道,“你怎麼不在儲物戒指裡存一些砒霜什麼的劇毒‘藥’物啊?”
“我沒事兒存這玩意兒幹嘛?”方揚哭笑不得。
這邊香川一郎已經穩住了情緒,他大吼了一聲,刀光再次綻放。
方揚也顧不上和小火斗嘴,神情凝重地騰身閃躲格擋這個小鬼子的刀法簡直如妖孽一般,如果不是方揚的神識無比敏銳,他恐怕已經死過八回了!
好在有了小火的加入之後,戰鬥的主動漸漸朝着方揚這邊偏移。
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小火好幾次偷襲得手,最後一次甚至讓香川一郎躲避不及,用爪子把他的眼珠子給摳了一個下來。
變成獨眼龍的香川一郎滿頭滿臉都是血,在暗夜的帝陵前慘嚎不已。這一幕也是相當的滲人。
方揚冷哼了一聲,說道:
“小鬼子,剛纔一刀刀砍得很爽是不是?現在我也讓你見識見識堂堂正正的劍法!”
說完,方揚挽了一個劍‘花’,若水劍如出水蛟龍一般朝着香川一郎襲去。
香川一郎自然也是一個狠人,雖然眼球都被小火摘掉了一隻,可他依然能忍住這非人的痛苦,狂吼了一聲,雙手緊緊握着武士彎刀,毫不懼怕地迎着方揚衝了上來。
只不過他的動作比起剛纔來,多少都有些走形。
而且有一個小火躲在暗夜叢林中,香川一郎再也不能像剛開始那樣心無旁騖,眼中唯有一把刀了。現在他不得不分出幾分心思來防範着小火的再次偷襲。
小火的每一次偷襲可以說都是致命的殺機,如果香川一郎反應不及時的話,恐怕直接就會命喪當場。
本來兩人實力就在伯仲之間,香川一郎即便比方揚強,那也是強的有限。現在香川一郎必須分心防範小火,自然而然方揚的氣勢就上來了。
戰鬥也漸漸成了方揚主動。
那一道道鋒銳無比的劍光包裹着香川一郎,每一道劍光都是一股濃濃的殺機。
香川一郎節節敗退。
咚!方揚瞅準一個空當,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一個築基期修士含憤一腳,那力道又何止千鈞?饒是香川一郎實力驚人,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回去,人還在空中的時候,他就已經噴出了一口鮮血。
方揚正準備趁他病要他命的時候,突然臉‘色’猛然一變,大叫道:
“馨瑤!快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香川一郎往後倒飛,而柳馨瑤就正好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其實老‘奸’巨猾的香川一郎早就發現了柳馨瑤從後面追上來,在場面無比被動的情況下也是慢慢地調整位置,最後他甚至故意買了個破綻給方揚,就是爲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柳馨瑤香汗淋漓氣喘吁吁地趕到天壽山,還沒喘勻氣息,就看到一個黑影朝着自己飛來,緊接着一道凌厲的氣息鎖定了自己,在那股凜冽的殺意下,她的身體甚至都僵住了。
等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香川一郎已經閃身到了她的身後,而那把鋒利無比的武士刀就這麼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柳馨瑤頓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當她看到對面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的方揚,也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對不起……我……我又給你惹禍了……”
方揚面沉如水,手中的若水劍遙指着香川一郎,冷冰冰地說道:
“放開他!有種和我一戰!劫持‘女’人算什麼本事?”
香川一郎‘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你對她很在乎……桀桀!”
方揚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香川一郎躲在柳家僞裝成掃地老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和柳馨瑤的關係?所以方揚看到柳馨瑤被劫持的時候,也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關心。
“小夥子,我是一名殺手,不是武士!”香川一郎‘陰’‘陰’地說道,“殺手的一切行動都是爲了完成刺殺任務,我們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而且,我們只會選擇最簡單、最容易的辦法!”
說到這裡,香川一郎嘴角勾起了一抹猙獰的微笑,說道:
“比如說現在,我只需要控制這個修爲弱小的‘女’孩子,就可以輕易達成自己的目的了,何樂而不爲呢?”
說完,香川一郎臉‘色’一沉,說道:
“好了!現在我給你五秒鐘的時間,把你手中的寶劍,還有你的儲物戒指,全部放在原地,然後人退到一百米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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