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時期,韓家的地位正是如日中天,韓中則也是愈加的意氣風發。他早早的就已經因爲生活作風問題被免職,在政治上已經沒有任何追求了,對於生活的享受以及所謂的面子問題自然就更加的看重,如今其他一些家族對韓家都退避三舍,更是讓韓中則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當然,除了韓凌飛、韓駿飛等人之外,一般的韓家族人並不知道最近這一系列變化,全都是方揚惠及大家的。
包括韓中則、韓美姿等人,韓凌飛都採取了保密的措施。倒是韓美姿的弟弟、擔任中紀委第七紀檢監察室主任的韓銘多少了解一些情況,不過韓凌飛也嚴令他要絕對保密,就連韓中則、韓美姿也不得透露。
這也是方揚自己要求的,他不想把這件事情搞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那樣的話今後他就別想像個普通世家子弟一樣生活了,以前的那些朋友恐怕也都會漸漸產生距離感,這是方揚不希望看到的。
不過無論如何,如今的方揚,無疑是韓家最重要的財富。這也是韓凌飛堅持要等方揚到家之後再開席的原因——今天總體來說是一個慶祝宴會,而方揚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可是韓中則卻並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夠愈發的囂張跋扈,全是拜方揚所賜。他只知道方揚是一個小小的晚輩,他作爲家族中輩分最高的老人,要恭候方揚這樣一個小輩,是一件很丟面子的事情。
更何況之前方揚和韓中則父女倆之間還有過言語上的衝突,韓中則自然更加看方揚不順眼了。
方揚聽了韓中則夾槍帶棒的話,也沒有生氣,他現在層次不同了,還不至於跟韓中則這樣一個半截入土的小老頭一般見識。相反,方揚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畢竟連自己的母親和姥姥都沒有吃飯。乾坐着等自己。
“姥姥、各位長輩,你們這麼多人爲我而推遲晚飯時間,實在是讓我心中不安啊……”方揚臉上帶着一絲歉疚的神情對老太太說道。
韓中則見方揚雖然沒有跟自己犟嘴,卻也並沒有搭理自己,而是直接和老太太說了這番話,韓中則心裡也是一陣不爽,不禁冷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一眼韓中則,心中也是暗暗嘆氣:老韓的這個弟弟實在是上不得檯面,氣量也忒小了一點,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她朝方揚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說道:
“揚揚,是我讓大家等一等的。今天是全家團聚慶祝的日子。人員當然要齊齊整整的了,你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大家等上一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老太太沒有當場將方揚爲家族所做的貢獻說出來,但是她的眼神中卻是毫不掩飾對方揚的寵溺和感激。同時,經過方揚毫不吝惜地使用各種靈藥調理身體,老太太現在面色紅潤精神矍鑠,說起話來更是中氣十足。自然而然就有一種氣勢。
她的目光環視全場,那些心中本來有些不滿的人,包括韓中則在內,都情不自禁地避開了老太太的目光。
方揚訕笑了一下說道:
“姥姥,你們是長輩,我是晚輩,怎麼能讓您等我呢?再說老話說得好,邊吃邊等。不算心狠嘛!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我可受不起啊……”
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
“好好好,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這個小插曲就算是揭過去了,從始至終,方揚和老太太都沒有正眼瞧過韓中則一下,韓中則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包括他身邊的韓美姿,眼中也是隱隱閃過一絲的怨毒。
韓凌飛把徵詢的目光投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於是韓凌飛端起酒杯站起身來,揚聲說道:
“今天把在京的族人都召集過來。駿飛還專門從蘇南省趕回來,有人說這是一次慶祝的晚宴。這話也對也不對……”
說到這,韓凌飛頓了頓,環視了一下全場,然後才繼續說道:
“說它對,是因爲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韓家值得慶祝的地方的確很多,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在商業上,都有頗多斬獲,這確實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到這兒的時候韓凌飛卻突然話鋒一轉,語氣有些嚴厲地說道:
“但是我更希望今天的晚宴是一次警醒的晚宴。這段時間咱們家族的發展順風順水,我就發現有的人開始飄飄然了,開始得意忘形了,以前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現在更不得了了,整個京城唯我獨尊,沒有人敢惹你了!”
韓凌飛越說越嚴厲,語氣也變得很重。
方揚兀自淡定地坐在位子上,他知道不管怎麼說,韓凌飛肯定不可能是在說他——韓家能有現在的一切和這麼好的發展環境,多半都是拜方揚所賜啊!
韓中則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嘴巴張了張,不過他看到韓凌飛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心裡也忍不住有些發憷,這反駁的話終歸還是沒有說出口。
韓凌飛輕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你們是不是心裡很不服氣啊?認爲我無中生有?或者是小題大做?我還不妨告訴你們,如果不是掌握了準確的情況,今天我也不會說這番話!”
說完,韓凌飛隨手指了指旁邊一桌的一個年輕族人,問道:
“韓學斌,上個月16號,在橙紅時代夜總會,你因爲爭風吃醋,帶人把老王家的二小子鼻樑骨打斷了,有沒有這事兒?”
韓學斌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連忙解釋道:
“大伯,是……是王二先動手的……我,我只是……”
韓學斌是韓家的旁系族人了,論輩分他和方揚差不多,所以稱呼韓凌飛爲大伯。
“你還強詞奪理!”韓凌飛斥道,“他孤身一人面對你和八個如狼似虎的保鏢,他還敢先動手?他是腦子進水了嗎?”
韓學斌無言以對,深深地低下了頭去。
韓凌飛冷哼了一聲,又把目光轉向了另外一個年輕人,冷冷地說道:
“韓學勇,上上個禮拜,京郊高爾夫球場,還用我接着說下去嗎?”
韓學勇滿頭大汗,連忙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大伯,我知道錯了!”
韓凌飛輕哼了一聲,接着目光犀利地環視全場,那些韓家族人們無一人敢同韓凌飛那凌厲的目光對視,都紛紛低下了頭去,生怕韓凌飛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下來。
“韓學斌韓學勇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我就不一一列舉了!”韓凌飛說道。
衆人聽了這句話,也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其中甚至也包括韓凌飛的叔叔韓中則——論起囂張跋扈來,韓中則比起那些小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韓凌飛接着說道:
“我不希望今後還會聽到類似的消息。想必大家也是深有體會,再往前推一段時間,咱們韓家的族人幾乎處處受到京城某些家族的欺負,我也一直告誡大家要韜光養晦、能忍則忍。如今我們的情況好轉了,你們是不是也好了瘡疤忘了疼啊?轉頭就仗着家族勢大去欺負別人,你們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了嗎?”
韓凌飛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憤慨。
雖然這些小輩們惹出來的都不算是什麼大事,包括之前說的那個韓學斌,把老王家的二小子鼻樑骨打斷了,人家礙於韓家勢大,根本就沒敢有任何怨言,啞巴虧就這麼默默地吃了。但是韓凌飛卻從這樣的個案上看到了家族未來的危機。
多行不義必自斃,如果韓家崛起就是讓家族子弟變得更加囂張的話,那還不如不崛起。否則就會如同範家一般,搞不好哪天就會被更厲害的人一舉滅掉。
而且韓凌飛馬上就要離京赴任了,加上韓駿飛也剛剛擔任省長不久,基本上也是忙得連軸轉。這就意味着京城這邊沒有足夠分量的人坐鎮了。因此,韓凌飛這個時候提起這樣的話題,自然是想要給族人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免得他們得意忘形,惹了不該惹的人。
韓凌飛嚴厲地說道:
“雖然我很快就要離開京城,到西京任職了,但是對於京城這邊的風吹草動,我也是可以第一時間瞭解的。如果我再聽到類似告狀的話,那無論你是誰,我都會毫不留情地處理你!到時候看情節的嚴重性,罰薪、關禁閉甚至逐出家族都有可能!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韓家的族人們轟然應道。韓凌飛的一番話,已經深深地植入到了他們的腦海中。
見韓凌飛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於是老太太就站起來,提議大家共同舉杯,爲了韓家的美好未來乾杯!
這樣的晚宴自然也不會持續太久,雖然因爲方揚遲到的緣故,都快八點才正式開吃,但到了九點半左右,今晚的宴會就已經結束,大家分頭回家了。
不過,韓凌飛卻把包括韓中則、韓美姿在內的幾個核心族人都留了下來,小範圍地開個會。
韓凌飛馬上就要離京履新了,在走之前,他希望能將韓氏集團的關係理順,同時落實一些人事安排。
因爲他對集團這段時間的工作,十分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