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公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很顯然,這個消息就像一個悶棍當頭打下來,讓他有點兒‘蒙’圈兒。
楊柳依來到澳洲也沒多久,而且他都打聽清楚了,楊柳依在這邊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走得近的異‘性’朋友,這個男朋友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方揚寵溺地摟住了楊柳依纖細的腰肢,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對林建平說道:
“林公子,幸會。”
方揚臉上的表情和那淡然的語氣,可沒有一絲幸會的感覺。
林建平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盯着方揚,‘陰’‘陰’地問道:
“方先生看起來很面生啊,不知道你在哪兒高就啊?”
“開了幾家小公司,‘混’口飯吃。”方揚微微一笑說道。
“哦?方先生也是經商的?”林建平眉‘毛’微微一揚問道,“那方先生的公司是哪一家?我父親是悉尼華夏商會的副會長,對整個澳洲的華夏商界‘精’英都是很熟悉的。”
方揚呵呵一笑說道:
“林公子誤會了,我的公司是在國內,沒有開在澳洲。”
國內?林建平一下子就對方揚失去了興趣。
他一直以爲方揚也是在澳洲發展的華夏企業家,以爲方揚和楊柳依是在澳洲認識並且在一起的。而能獲邀參加今晚的宴會的,都是悉尼當地比較有名望的華人,所以林建平言語中多少還有一定的顧忌。
沒想到他卻完全‘弄’錯了,眼前這個臉上總是帶着討厭笑容的年輕人,根本就不是在澳洲發展的,就是來自國內的一個小老闆而已。
林建平在澳洲出生、長大,是典型的“香蕉人”——黃皮白心。對於華夏的情況多半也來自道聽途說,他就曾經聽說過,在華夏開小賣部的都敢自稱是經營全球連鎖百貨公司的,所以他心裡也對方揚十分不以爲然。
誰知道在國內是不是開皮包公司的呢?
就算方揚真開公司,林建平面對國內來的“同胞”也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
“原來是從國內來的呀。”林建平的語氣立刻冷淡了許多,“那是要好好的逛逛悉尼,這邊的環境、景‘色’都是十分不錯的。”
說完,林建平也沒有再搭理方揚,而是轉向了楊柳依,說道:
“楊小姐,我剛纔的提議怎麼樣?我遊艇的首航可以爲了你推遲一個星期,你可一定要賞臉啊!”
“柳依姐,咱們不是說好了下週末去墨爾本玩的嗎?”方揚慢悠悠地說道。
“是啊!林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楊柳依說道,“而且我這個人比較怕水,連船都不敢坐,更別說遊艇了,所以……您的遊艇首航,還是別等我了。”
林建平的臉‘色’頓時多了幾分‘陰’冷,他冷冷地瞥了方揚一眼,然後‘陰’惻惻地說道:
“楊小姐,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貴公司的餘總昨天在拜會我父親的時候,還專‘門’提出希望和我們商會建立長期合作關係,表示要加強貴公司和華夏商會之間的‘交’流。楊小姐,莫非你並不同意餘總的意見?”
“我沒有!”楊柳依說道,“林公子,這和兩個機構之間的‘交’流活動根本就是兩碼事嘛!”
“怎麼會是兩碼事呢?在我看來,這就是一碼事啊!”林建平‘陰’‘陰’地說道,“你是鷺島航空公司的‘精’英乘務長,而我那艘遊艇的所有權也是華夏商會的,華夏商會的遊艇首航,我作爲商會代表邀請你參加,這不就是兩個機構之間的‘交’流嗎?”
林建平強詞奪理地非要往那上面套,楊柳依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這時,方揚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容,說道:
“柳依姐,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在鷺島航空公司,還沒有人敢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好大的口氣啊!”林建平冷笑這說道,“方先生,你別忘了這裡不是華夏,這裡是澳洲,是悉尼!”
方揚臉上依然掛着淡然的笑容,說道:
“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只要柳依姐不願意,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別想強迫她!”
剛纔楊柳依明明已經介紹了,自己是她的男友,但這個林建平根本沒有任何收斂,還當着自己的面,依然死纏爛打地邀請楊柳依,甚至還搬出楊柳依的公司領導,話語中隱隱有威脅之意,方揚早就十分不爽了,所以自然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林建平嗤笑了一聲,語氣冷冽說道:
“吹牛‘逼’誰不會?方先生,我因爲聽了你的這番話,心裡十分不舒服。在悉尼,惹我不舒服的人,一般下場都會比較悽慘的……”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不過方揚卻依然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林建平是悉尼的地頭蛇。方揚眼中‘精’芒一閃,說道:
“哦?是嗎?其實你也成功地讓我感覺不舒服了。而不管在華夏還是在悉尼,讓我感覺不舒服的人,我會讓他的下半輩子天天都不舒服,甚至很有可能……咔!”
方揚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繼續說道:
“甚至還有可能沒有下半輩子了……”
方揚說話的語氣十分平緩,可是偏偏就有一種魔力,讓那林建平從心底裡升起一絲寒意,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人來人往的宴會廳環境,讓林建平漸漸地恢復了身體溫度,同時感覺勇氣也漸漸地回來了。不過他似乎仍然不敢和方揚對視,方揚那雙眼睛彷彿充滿了魔力一般,讓林建平下意識地避開。
林建平神‘色’‘陰’翳地望着楊柳依和程麗麗,問道:
“楊小姐、程小姐,我想知道,你們鷺島航空公司的態度是什麼?就跟這個沒有素質的華夏人一樣,想跟我們商會做對嗎?”
楊柳依和程麗麗兩人臉上都沒有任何猶豫,不約而同地朝方揚靠近了一些。楊柳依說道:
“林先生,如果你非要把剛剛的小衝突解讀爲是跟華夏商會做對,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單就這件事情而言,我當然是支持方揚的,不好意思……”
程麗麗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也是同樣堅定。
林建平盯着兩人看了許久,咬了咬牙,然後點頭說道:
“好!你們真行……”
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
實際上林建平肺都快氣炸了,只不過這是戈爾議員家裡,而且參加宴會的都是上流社會和華人圈的名人,他卻是不好當場發作,就算是要對付方揚和楊柳依,那也不能是現在。
在離開的過程中,林建平已經在咬牙切齒地謀劃要如何對付兩人了。在悉尼,他就是地頭蛇一隻,三教九流的人物認識不少,尤其是一些華人幫派裡,也有不少他的狐朋狗友,對於一位從國內出來旅遊的年輕人,在悉尼這塊地盤上,還不是任由他‘揉’搓?
望着林建平拂袖而去的身影,程麗麗有些擔心地說道:
“柳依,我們這回可是把這個林公子得罪死了,怎麼辦啊?回頭餘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批評我們的……再說,咱們還要在悉尼呆上大半年呢,這可怎麼辦啊?”
楊柳依似乎並不怎麼在乎,她依然帶着一絲淺笑反問道:
“麗麗,剛纔你不是態度那麼堅決的嗎?看上去簡直比革命先輩還要立場堅定呢!怎麼這一下子又慫了?”
“廢話!那能一樣嗎?剛纔看到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誰不生氣?”程麗麗說道,“可是……人家還是害怕嘛!”
楊柳依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然後說道:
“放心吧!有方揚在,沒有人敢欺負咱們的……”
程麗麗的表情立刻變得古怪起來。都說戀愛使人智商變低,但也沒這麼明顯吧?聽楊柳依的口氣,她似乎認爲就沒有方揚搞不定的事情,最可笑的是,方揚竟然也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連謙虛一下都沒有。
他們兩個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林建平到底是什麼人啊?人家的老爹可是悉尼華夏商會的副會長,有錢就不說了,能在悉尼坐穩商會副會長職務的人,又豈會和澳洲的黑幫沒有關聯?
這樣的人是最不好惹的,黑白兩道都通吃,而且方揚這次還把人家得罪得那麼狠,完全沒有留一點餘地,那就更加令人擔心了。
“柳依,我看……咱們還是跟餘總彙報一下剛剛的事情吧!免得餘總不清楚情況,陷入了被動。”程麗麗遲疑地說道。
“沒關係啦……”楊柳依伸手攬住了程麗麗的肩膀,笑着說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有方揚在,不會有事兒的。再說了,就算是有什麼事兒,板子要打也是第一個打在我身上,沒你啥事兒的。”
程麗麗不禁白了楊柳依一眼,說道: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我這不就是爲你擔心嗎?”
這時,方揚也微笑着說道
“麗麗姐,柳依姐說得沒錯,不會有任何事情的,你就放心把!”
程麗麗不禁一陣無語:這兩人還真是物以類聚啊!真不知道他們倆的信心來自哪兒……
另外一邊,正在生悶氣的林建平一擡頭,剛好就看到了兩個白人從‘門’口走進了宴會大廳,他的眼睛不禁亮了起來,接着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方揚三人,‘露’出了一絲怨毒的神‘色’。
然後,他換上了一臉熱情的笑容,朝着那兩個白人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