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再次踏足共和國。
這次他是帶着重大任務來的,共濟會以及所有共和國分裂者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方正,熱切希望方正不負所托,達成希望。
方正身上的擔子是極爲沉重的。似乎湯姆是非常器重方正,委以重任。只有方正知道,倘若他不能說服自己的父親,那麼,盛怒之下的湯姆,一定會把他殺了。
別以爲方正在曼哈頓呼風喚雨似乎無所不能,連方正自己都清楚,倘若湯姆要幹掉自己,易如反掌。
湯姆就像在世閻羅,他要自己三更死,自己絕不能活到五更。
因爲害怕暴君提前知道自己回到帝都,然後埋伏人半路把自己幹掉,所以方正一下飛機便叫方書記秘書派人來接自己。而且大張旗鼓的接,如此,暴君也會有所顧忌即便想殺他,恐怕也會想之後怎麼收拾殘局。
畢竟,這裡是帝都,而且,方正是政治局常委之子。暴君再殘暴,也要注意影響。
屢次與暴君戰鬥後,即便心中再如何不屑暴君,但總歸,方正對暴君是極其敬畏的,暴君的形象已經在方正心裡留下無可磨滅的陰影。給方正帶來恐懼、害怕與噩夢……
安全的坐到車子上,方正的腦袋不敢看周圍風景。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方正絕對不願意再踏上共和國一步,哪怕他的家曾在共和國。但他現在從內到外不再認爲自己是這個國家的人,尤其是,這個國家的國土上,還留着他今生今世最爲厭惡的混蛋——付千軍!
一路上,方正提心吊膽,甚至紅燈停車的時候,方正都緊張兮兮的問怎麼回事?司機都能很明顯的看出方正臉上的擔憂之色,方正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的警覺。
總算有驚無險到達中N海。作爲政治局常委級別的國家領導人,方書記自然是住在中N海的。
許多家屬,也都有機會住在中N海中。
車子趕到中N海,中N海保鏢檢查了方正以及隨行人員,確認無誤後,放行。
方正走進中南海方書記的家。
方書記正在開會並沒有回來,只有方正的母親正跪倒在一個席子上,虔誠的叩拜前方的觀世音雕塑。
以至於,就連方正走進屋子,都未曾察覺。倒是不遠處的警衛看見方正,正要呼喚方母,卻被方正擺擺手,攔住了。
方正走進屋子,先到屬於自己的房間轉一圈,只見房間內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心知是自己母親的功勞,微微一笑,走出房間,見客廳中母親依舊在虔誠禮佛,便叫一聲:“媽,我回來了。”
或許,別人的聲音都不能把方母喚醒,但是方正的聲音,卻是瞬間把方母驚過來。
只見方母回過頭,看見方正時,一剎滿臉都是驚喜:“正兒,你回來了?怎麼也不給媽媽說一聲?”
說完趕緊走到方正身邊,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然後蹦出母親都會對遊子說的一句話:“正兒,你瘦了。”
方正搖搖頭表示苦笑,每次他從美利堅回來,母親幾乎毫無新意的蹦出這句話來,他聽得都有些厭煩了,只不過忍住沒說出來罷了。
母親再要摸方正的臉,方正便皺起眉頭,道:“媽,你別摸了,我沒瘦。我在美利堅過得很好,真的。”
“是嗎?可是我發現你真的瘦了,你沒騙我吧孩子,沒媽媽在身邊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哎呀,你不在媽身邊媽真的不放心啊……”乍見方正,方母喜極而泣,開始嘮嘮叨叨了。
不怪方母失態,家裡就方正一個獨子,從小就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如今方正成年,更是天高任鳥飛,算下來,已經有一兩年沒有與方母見面,方正倒是回過共和國許多次,不過幾乎不到中N海,即便上次,也僅是通過方書記秘書聯繫而已。
方正接受了西方思想並且極其嚴重,西方只要子女成年後,父母與子女之間的關係向來很淡,所以,方正並不認爲這是一種大不孝的行爲。
母親嘮嘮叨叨,方正眉頭一皺,語氣中隱隱含着不耐煩:“媽,要是你真不放心我,那就離開中N海,到美利堅去居住好了,這樣你就不用這麼擔心。”
方母呆了一下,神色恍惚起來:“孩子,我倒是想去照顧你。可是你也知道,媽是生在這,養在這,外國再好,也比不上我們這熟悉的土地熟悉的人,還有熟悉的文化啊!”
方正滿臉譏諷:“媽,沒想到你對這塊土地還這麼眷戀呢?要我說,我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片土地上,這片土地骯髒,這裡的人無恥虛僞,這裡的空氣都充滿了污染,還有這裡的政府更是腐敗無能,天知道你爲什麼還會眷戀這片土地?”
方正的母親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大略,她完全沒想到共和國這片土地,在方正眼裡居然不堪到如此地步。
只見方正母親顫抖着手,道:“正兒,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呢?孩子,這可是你的祖國啊!而且……兒不嫌母醜,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共和國紅色後代,你的爺爺可是追隨太祖打下江山流血流淚啊,他熱愛這片土地,因爲這土地上有他的鮮血。然而,他的子孫卻憎惡他流血流汗打下的江山,你叫他泉下怎麼能瞑目啊!”
“我爺爺當年根本就不應該爲這個邪惡的政權出力。這個政權,充滿了專政、腐朽、沒落與骯髒。爲這樣的政權流血,那是爺爺當年根本就沒有眼光。要是我,我定是加入國黨,把這個腐朽政權弄垮臺,把自由與民主帶領這片土地。”
方正的臉色扭曲起來,他最恨別人維護這片土地。倘若不是對方是自己母親,方正就要一巴掌扇過去了。
“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說?那可是你爺爺啊?還有就是,你現在的榮華,你現在所享受的錦衣玉食,可都是你爺爺用他的熱血與勇氣,打拼出來的。”
“不稀罕,即便沒有你們,我也能打出一片天地。”
方正眼睛裡充滿着驕傲:“你應該知道,我在美利堅就是單打獨鬥,但我現在打出了自己一片天,我幾乎控制了曼哈頓,我是曼哈頓的黑道之王,我控制的資金在千億級別,而且是美元。母親,你可要知道,我的這些成就,都是自己一手打拼的,期間沒有用到任何你們的光環。”
“孩子……你……”
方母啞口無言,她也覺得方正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因爲方正在美利堅時刻,確實從來沒有要過方書記的援助。只有第一次在曼哈頓殺人的時候被關進監獄,被方書記動用關係影響了美利堅法官的判決。後來方正依靠他的兇狠在曼哈頓火速崛起並最終成爲曼哈頓黑手黨領袖,方書記一直不曾有任何出力,所有,都是方正一個人打拼而來。
也無怪方正說話如此肯定。他確實有如此驕傲的資本。
雖說方母依然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勁,卻反駁不了方正,想了想,柔聲道:
“孩子,你長大了,媽媽說不過你,你要在美利堅就去吧!只要你有大事業,你爺爺在泉下也是驕傲的。”頓了頓,又道:“不過,在你父親面前千萬別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說你父親腐朽也好,說你父親固執也罷,終究,他是吃了黨的飯,就要跟着黨走。”
方正“嗯”一聲,不置可否。方母不再拜佛,把警衛員叫開,親自跑進廚房去爲方正煮他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很快,一碗熱騰騰的麪條就煮好了,方母端到方正面前,道:
“正兒快點,媽剛爲你弄的、你小時候最愛吃的麪條,趁熱趕緊把它吃掉。”
卻見方正皺起眉頭,並沒有接過,搖搖頭,道:“媽,我不喜歡吃麪條了。”方正母親又一呆,擦着手道:“那你喜歡吃什麼?媽給你做,媽別的不會,但做吃的卻是一流。”方正眼裡居然閃過一道譏諷,又搖頭:“我喜歡吃西式的漢堡,媽,你會做嗎?”
這一問頓時把方正母親問沉默了,要方正母親做共和國的所有菜系的菜,還真難不倒方正母親,唯獨這西方的菜餚,方正母親是真做不了。
方母的心裡頓時有些悲哀,好不容易見了兒子一面,卻連兒子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這媽做的,實在是不稱職啊!
“好了媽,你去休息吧!”
看見母親臉上沮喪的表情,方正的心中終於有些不忍心,於是把母親勸開,想自己靜一靜。方正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待會等自己父親回來了,自己究竟要怎樣去說服他?按照那個老頑固對這個國家的忠誠,只怕是千難萬難啊!
但倘若自己不能拿下老東西的話,那麼,羅斯柴爾德先生就一定會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到時候可就真糟糕了!想起湯姆與共濟會的手段,方正的身子便忍不住打個冷顫: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能死!一定要說服老東西,倘若說服不了?
方正的眼睛裡,頓時閃過一道兇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正正坐在房間裡吸菸時,傳來敲門聲,是警衛員買了外國披薩等吃食來,這是方母特意囑咐的。
方正不耐煩,但想着心事,指了指桌子叫警衛員放下,然後出去。警衛員出去後,方正卻並沒有去動吃了,而是趟在牀上睡一會……
迷迷糊糊間,又聽見有人敲門,然後響起方書記的聲音:
“正兒,還在睡覺啊?起來,這麼久沒見,我們爺倆喝兩杯。”
上次共濟會的人走後,方正曾與方書記談過一次,希望方書記答應共濟會的條件,方書記沒有鬆口,爺倆不歡而散。但畢竟是父子,沒有隔夜的仇恨,方正回了趟美利堅然後回來,方書記又是想得不行。這不,剛從常委會上下來,便趕緊過來找兒子喝酒了。
方正出門,桌子上已經滿滿一桌,剛聽了方正喜歡吃西式餐,方母還特意叫人去外面買,因不知道方正具體喜歡吃什麼,所以一買,便是半張桌子。
可見這一桌,幾乎是爲方正準備的。
方正心裡,一直認爲共和國食品不安全,更認爲這種烹飪式的飯菜是原始的山頂洞人才吃的,壓根沒有西式餐那麼講究品位與衛生。所以對西式餐情有獨鍾,還要喝紅酒,卻對方母做的飯菜聞也不聞,讓方母心裡好一陣難過。
菜吃了一圈,方書記一直與方正拉家常,問東問西,對方正十分關心。方正愛理不理。方書記看在眼裡,終於話鋒一轉,道:“你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說?”
“……”
方正呆了一下,心知自己的心事逃不過方書記的法眼,便點點頭,道:“是的。”
“什麼事情,你說吧!”方書記洞若觀火,方正心裡想些什麼,他是一清二楚,卻並不點破,反倒是給方正遞支菸,爺倆一起抽。
方正擺擺手,自顧自從口袋裡掏出支雪茄來,擺明態度看不上方書記特供的黃熊貓。方正狠狠吸口煙,道:
“老方,有人要殺我。”
這是方正一直以來對方書記的稱呼,以此彰顯個性。方書記倒習以爲常,點點頭,道:“說吧!誰要殺你。”
“共濟會的人。”方正倒也開門見山,接道:“他們告訴我,如果我還不能勸說你的話,那麼,他們就要幹掉我。老方,你該知道共濟會的勢力多麼強大,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方書記眯着眼睛:“什麼表示?”
方正一下子激動起來:“還有什麼表示?當然是幫助我,你難道就甘心自己唯一的兒子被共濟會那幫混蛋幹掉嗎?”
“怎麼幫?”
“很簡單,加入共濟會,加入共和國陣營。那麼,他們就不會殺我。”
方書記緩緩搖頭:“不可能。”
“罵了隔壁,草!你個老東西,你難道就想看着自己兒子被人幹掉嗎?你難道就想自己絕後嗎?你難道還要爲這個骯髒的、腐朽的、沒落的王朝賣命,一起陪葬嗎?”
方正掀起桌子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