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證據確鑿?!”
賀蘭娜拉雙目突然睜開,如千萬把利劍直刺大長老,接道:“倘若是那幫英倫人出手,然後嫁禍給帝伊呢?我們找帝伊麻煩,豈不是做了仇者快,親者痛的事?不要忘了,歐洲大地上,還有一個基督無時無刻不想把印度教滅亡。更何況,國與國之間交往,不是我們一個宗教左右的。”
“親者?帝伊是印度斯坦的敵人,怎麼能說成是親者?!”
大長老滿臉正義:“更何況,誰說印度教不能與帝伊對抗?我印度教有十億教宗,挾大佛天神,驚神震鬼。如果我們印度教同心協力,定然讓整個世界震驚!”
至於基督大長老卻未曾提及,雖說基督與印度教世代不和,但現在所有矛頭指向帝伊,大長老更偏向帝伊纔是此次擊殺大祭司的真兇。
“說來說去,大長老還是沒有真正證據。”大長老話落,出自聖女殿的一位約莫六十歲、位列長老席位的女長老開口了:
“聖女說得對,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不能妄下定論。印度教與帝伊如果鬥爭起來,後果無疑是災難性的。”
印度斯坦政府掌握軍隊,但他們並不能有效控制教衆達到十億的印度教。爲了拉攏印度教,但凡印度教內擁有崇高地位的人都在政府部門內享有盛譽。爲了拉攏賀蘭娜拉印度斯坦總理孫女穎蘢與之交好便是一例。
印度斯坦政府不能控制,但聖女賀蘭娜拉卻能。倘若她願意,她可以藉助梵天大神的名義發動聖戰,宗教信仰有時候是狂熱且盲目的,印度教衆的怒火一旦被點燃,絕對是焚天之勢,恐怕不印度斯坦政府更爲難纏。到時候帝伊絕對要爲此付出慘重代價。
另一個年紀較輕的、亦是出自聖女殿的女長老幫腔道:
“聖女說得對。相較帝伊,基督教纔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很早之前他們就在印度斯坦大力傳教,並把印度教批判爲異端,聲稱要消滅我們。如果我們放着主要敵人而到處去拉仇恨,顯然是愚蠢至極的說法。”
大長老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你!”
這年輕女長老雖不指名道姓,但卻隱晦的指出大長老愚蠢至極,頓時讓大長老心中十分惱火。
鬥戰佛陀還想說話,但見長老席二對二,而且聖女殿出來的女長老後面,赫然站着聖女賀蘭娜拉,最終饒饒頭,不敢吭聲。
若是換做以前,在大祭司在世時大長老等人定然與賀蘭娜拉據理力爭。
但今不同往昔,如今大祭司已經暴斃,己方陣營中沒有一個能與聖女平起平坐的人,此已棋輸一着,再說面前理虧,暫且隱忍無妨。
想到這裡,大長老臉色恢復平靜,又笑眯眯起來,道:“兩位長老說得也有道理,是聖女考慮事情周到。既然如此,我這就叫人去追查殺死大祭司的真兇。如果查出是帝伊的人所爲,我們印度教必定傾全部力量,懇請梵天大神賜我們力量消滅敵人。”
頓了頓,大長老目光一掃,又接道:“那麼……這件事情就暫且擱下,我們商量另一個議題吧?!”
這次倒是詢問的語氣,顯然是徵詢聖女的意見。
賀蘭娜拉沒有說話,端坐蓮花臺上閉目養神。三千佛陀第一次感覺到這個聖女原來如此高深莫測。
年長女長老也悄然撇了賀蘭娜拉一眼,微微一笑,底氣十足道:“大長老請說。”
從前開會,都是四個出自大祭司身邊的長老牢牢把握整個會場的主動權,出身聖女殿的幾個女長老除了做爲配角甘當綠葉之外,沒有任何決策權。
但如今不同了,如今大祭司已然亡故,暫時整個議事大殿內沒有任何一個人比聖女賀蘭娜拉身份更崇高,毫無疑問聖女在此擁有決策權。同是出身聖女殿的幾位女長老如今自然是揚眉吐氣,說話也有了十足底氣。說不得,從今往後聖女殿掌握印度教內事務的大時代就將來臨。
大長老點點頭,也看看賀蘭娜拉,發現賀蘭娜拉閉目養神並沒有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後,把整個人的思維理順一下,才道:
“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印度教內所有閒雜事務一直是由大祭司在打理。但如今大祭司亡故,教內羣龍無首,許多事務都擠壓在那裡沒人處理。所以,我想趁着今日所有宗教內中堅力量聚集於此的機會,召開大祭司選舉會議,執掌權杖!”
“我贊成。”
大長老話剛落,二長老便舉起手來大聲符合。與此同時另外兩個同出身於大祭司陣營的長老也紛紛表態表示支持。四大長老統一了陣營,下面曾追隨大祭司的絕大多數中層宗教管理人員自然是舉手叫好,一時間歡聲雷動,讓整個大殿都抖上一抖。
看見大家附和,大長老頓時志得意滿,微笑着把目光投向聖女賀蘭娜拉,等她最後表態。
三位出自聖女殿的女長老也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急着表態,而是一起把目光轉向賀蘭娜拉,等待賀蘭娜拉定奪。
但,打心裡說三位女長老並不希望這次選舉大祭司的議案通過。
如今,好不容易聖女殿做大,有機會穩壓大祭司陣營一頭,如果這套議案當真通過的話,毫無疑問當選大祭司者便非大長老莫屬。到時候,執掌祭祀權杖成爲大祭司後的大長老,便更有十足底氣與聖女殿抗衡,再加上曾經大祭司遺留下來的絕大部分力量,恐怕聖女殿剛剛纔保持沒多久的優勢,便要蕩然無存。
從此以後又要仰大祭司陣營的鼻息,沒有做主的權力。
主席臺幾位長老目光指向賀蘭娜拉,圍繞金身梵天的三千部衆也漸漸安靜下來把目光看向賀蘭娜拉,無論如何,今天這裡賀蘭娜拉級別最高,威望最終,按照教義賀蘭娜拉有否決或者同意的權力。
等於說,無論大家多期待產生新的大祭司以引領十億教徒走向明天,但最終決策權,還是在賀蘭娜拉手裡。
賀蘭娜拉感受到三千雙眼睛緊張的看着自己,於是她緩緩睜開眼睛來,眼眸漆黑,如同古波。賀蘭娜拉道:“此事暫且緩一緩——”
“不能緩!”
賀蘭娜拉話才落下,早有準備的大長老當機立斷打斷賀蘭娜拉的話,沉聲道:
“聖女,我無意冒犯你。但大祭司和你於我們印度教就如同三魂七魄。你是三魂,大祭司是七魄,少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行!我們印度教這些年來已經式微,三大宗教獨獨我印度教幾乎要快要被人遺忘。空有人數衆多,影響力與另外兩大宗教相比卻微乎其微。倘若再少了大祭司,我們印度教何以讓梵天大神之榮光灑遍蒼生?!”
大長老話剛落,胖乎乎的二長老就站起身子:“宗教內,大祭司是絕不能少的。倘若有某些人或者勢力因爲個人之私而阻擾產生大祭司的話,那不但是整個印度教之不幸,不但是梵天大神之不幸,更會成爲印度教的千古罪人!以後登往極樂,有何面目去見大神?!”
二長老說得義正言辭,年長女長老頓時站起來,怒喝:
“你大膽,按照你話的意思,莫非是在質疑聖女爲一己之私阻擾產生大祭司嗎?”
二長老雙眼一翻,毫無畏懼的說:“我沒這意思,你若要這麼認爲我也沒有辦法。忠言逆耳,當說的話我還是要說,大祭司乃是我們宗教內靈魂所在,誰要是阻擾產生大祭司,讓我教走下坡路,便是教內千古罪人。”
“大膽!你這分明冒犯聖女。”年輕女長老當頭怒喝:
“聖女乃是大神梵天御定之人,許多年來不問教內事務潛修修佛伺奉大神,普度衆生等同神母,倘若連聖女都不是爲了宗教事務,你們誰還有資格說自己是傳播梵天教義,普度衆生的?!”
“你……你血口噴人!”
二長老本是巧舌如簧,但聽年輕聖女突然給自己扣上冒犯聖女的大帽子,臉色頓時一白,心知聖女地位尊崇明面上不能得罪,便道:“我嘴裡從未冒犯聖女,你這分明是誣陷於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誰說聖女便潛心修佛?誰說聖女沒有私慾普度衆生?我看未必!”
年輕女長老冷笑一聲,正要說話。突然間,只見前方一個席位上,站起一箇中年白人男子,眼睛直直盯着蓮花座上的賀蘭娜拉,冷笑道:
“印度教聖典中記載,每一個伺奉梵天的聖女都是冰清玉潔的處~女。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恐怕如今教內的聖女,已經不是處女了吧?!”
話音剛落,全場譁然,所有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着這中年白人男子。
如今的聖女,居然不是處子?!
年長女長老立刻怒吼:“荒謬,你是什麼人,怎麼敢出如此狂言?!來人吶,給我把他抓起來。”
“住手!誰敢亂動?!”
大長老阻止教衆的動作,臉色頓時變了數變,強自忍住心中迷惑震驚狂喜,沉聲問:“你說的這話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