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蘢與千軍相約的地方是在一處頗有情調的咖啡廳。
其實千軍並不喜歡喝咖啡。這種略帶苦澀味道的飲料產自埃塞爾比亞,並在世界範圍內把它發揚光大。但與擁有數千年的漢文化茶道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然而很可惜,茶道被認爲是老年人養生的手段,咖啡更受到熱枕西方文化的年輕人追捧。
尤其是從前淪爲大不列顛殖民地、至今受到西方文化侵襲的印度斯坦更不例外。縱觀印度斯坦朝野上下似乎都受過西方高等教育。他們都以拋棄印度古文化而吸收西方文化爲榮譽。
飲食文化自然在列。
所以,古印度叫古印度,印度叫新印度。而共和國,沒有古今之分。
千軍離約定的時間早到十分鐘,卻發現穎蘢早已經坐在落窗處等待,不時朝着門口張望。
瞧見穎蘢千軍的眼睛不由一亮。
看得出來,穎蘢今天是做過精心準備的。千軍從門口遠遠看去,只見穎蘢穿了一襲淡紅色如薄紗般的絲質連衣裙,玲瓏剔透的眼睛看起來很純真,偏生一對紅色的耳環又把她襯托稍顯妖嬈,顯得分外醉人。
尤其是,本就美麗純潔的臉蛋化了淡淡的妝,更有一種朦朧而莫名的誘惑。
透過薄紗看見潔白細膩的肌膚,讓千軍砰然心動。
千軍剛來到門口,穎蘢已經發現他。只見穎蘢大眼睛瞬間一亮,輕盈盈的笑起來。
她等千軍已經好久了。
千軍大踏步來到穎蘢對面坐下,發現穎蘢的臉這會兒微微有些紅,似乎不敢看自己。
千軍一笑:“你來得挺早呢!”
穎蘢羞澀一笑:“唔!”又眨巴眨巴眼睛,柔聲道:“你也來得很早。”
“來得早是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千軍半開玩笑的說,以此活躍氣氛。
“你是個很有智慧的男人。”穎蘢便又笑起來,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千軍,十分膽大。見千軍發現了,也只是羞澀的笑笑,並不毫不避諱。
千軍被穎蘢看得有些窘迫,發現印度斯坦的女人倒不像國人那麼含蓄,一時間有些尷尬。
好在此刻服務員已經走過來,千軍便把單子遞給穎蘢讓她來點。穎蘢接過單子,卻把目光望向千軍:“你喜歡喝什麼咖啡?”
“隨便。相對於咖啡,其實我更喜歡喝茶。”
“早知道請你去喝茶……”聽見千軍居然喜歡喝茶,穎蘢顯得有些失望,把頭轉向服務員:“麻煩你給我們來兩杯藍山……如果有茶的話,就請幫我這位朋友倒杯茶來。”
服務員點點頭走去。穎蘢又把目光盯着千軍,像是怎麼看也看不滿足一樣。
“你來過這家咖啡廳嗎?”
千軍環視了咖啡廳一圈笑問。這間咖啡廳裝飾十分優雅,充滿現代感,尤其是一段一段隔起來許多私密小空間,很適合年輕人談戀愛。
穎蘢並沒有回答千軍的話,猶豫了一下,悄然把手伸到千軍大手邊,柔聲道:“謝謝你之前幫助我。”
千軍微微一笑:“舉手之勞,不提也罷。”卻並想與穎蘢有過多接觸,裝作整理衣服,不露痕跡的把手給撤回來。
穎蘢卻搖頭:“沒有。如果當時你不在,或許我會很狼狽。在那種場合這會影響到印度斯坦的國家聲譽,我將會揹負很大的精神壓力。”
穎蘢的話顯然誇大其詞,但不排除她在討好千軍。
頓了頓,穎蘢的目光再次鎖定千軍,聲音無比甜美:“親愛的阿勇先生,請問你有空嗎?我很想好好感謝你。如果你有空的話,我邀請你去印度斯坦遊玩怎麼樣?我將成爲你的全程導遊。”
這已經是穎蘢向千軍伸出的最爲明顯的橄欖枝了。受到西方開放主義思潮的影響或許穎蘢不會像漢文化女人那樣含蓄,但身爲印度剎帝利貴族階級,能做到如此示好已經十分不容易。
要知道,曾有太多的青年權貴鍾情與她,而她卻獨獨被這個似乎身份不高的青年吸引。
在穎蘢期待的目光中,千軍毫無意外的搖頭:“對不起,我最近恐怕沒時間。有時間的話,我倒可以去印度斯坦走走。聽說那裡最近發展得很快?!”
千軍可沒那麼多空閒到處亂走。當然,也沒拒絕得太徹底。
作爲全強經濟發展強勢的金磚五國,印度斯坦的經濟增速雖然沒有共和國那麼燦爛,但也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在共和國超級大國的光環籠罩下它並不是特別耀眼,但絕對強勢。
去這個與共和國一樣的國度走走,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千軍沒有直接拒絕,但他明顯發現穎蘢的臉上掛滿失望之色,想是奪目的嬌豔一下失去所有光華。只見她抿着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估計此刻的心情突然跌到谷底,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
氣氛便有些尷尬。千軍正打算找些話題來打破僵局時,正好服務員把兩杯咖啡端上來,尷尬緩和一些。
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純釀的咖啡極爲苦澀。喝完,千軍把杯子放下,又接着笑起來:“這裡的咖啡很好喝。雖然沒有加糖喝起來很苦澀,但純而富有厚重感,味道在舌尖纏繞,久久不去,讓人回味無窮。”
“你應該是共和國人吧?只有那個偉大的國家才能說出這麼多樸實卻美妙的形容詞來。”
穎蘢輕而易舉的猜到千軍的國籍:“我知道,共和國年輕人的思想逐漸開放,但他們在比較了世界之後更喜歡自己傳承了五千年的古老文化,認爲自己的文化是最優秀的。這從五千年來從未斷根就能看出來。所以,他們守住了自己語言文化的堡壘,得到了世界的尊敬,並讓語言便得更加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