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蘭兒,別哭了。這件事完全是王德那個王八蛋一手策劃的陰謀,爲的就是讓你給他做妾。還有,莊稼的收成不好根本就不是什麼風水的問題。”楚陽輕柔的擦拭着蘭兒臉頰的淚水,柔聲安慰着。由於兩人離得很近,楚陽那靈敏的鼻子忽然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香氣。
恩?這香氣……怎麼這麼熟悉呢?楚陽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刻意的嗅了嗅,仔細品嚐一番後,楚陽頓時恍然,對了,信!這香氣和那封匿名信上面殘留的香氣一模一樣!這麼說那封信是她送過去的!可是……
她怎麼不親自告訴我呢?還有,她爲什麼要我小心柳成林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真,真的?楚少爺,您,您剛纔說的是真的嗎?”聽聞不是風水的關係,蘭兒馬上停止了哭泣,急切向楚陽覈實起來。
在得到楚陽的首肯之後,蘭兒立刻高興起來。可是沒多久,她的臉色又是一暗。雖然這樣她就不用嫁人了,可是莊稼的收成……
察言觀色的楚陽立刻就知道了對方爲何神色黯然,反正農業大學畢業的他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於是開始毫無顧慮的調侃起對方:“風水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嫁人嘛!嘿嘿,如果蘭兒不嫌棄的話,那就嫁給我吧。”
聞言,蘭兒忍不住俏臉一紅,心如鹿撞嬌羞不已的她,再次垂下了螓首。心下暗忖,他怎麼這樣啊,說話沒遮沒攔,真是不知羞。幸好楚陽不會“讀心術”,如果讓他知道蘭兒的想法後,絕對再次調侃,剛纔我幫你擦臉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不知羞?反而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看着蘭兒那忽而哭啼神傷,忽而興高采烈,忽而又嬌羞可人的俏臉,心癢難耐的楚陽一陣感嘆,這小妞還真厲害,就憑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如果去演戲的話,那絕對是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的料。
“楚,楚少爺,您,您的手帕。”蘭兒怯生生的岔開了話題,對楚陽的調侃避而不談。說着,將那方刺繡精美的絲帕遞向楚陽。
“送給你了。我一個大男人用什麼手帕,要不是那個老爹讓我拿着,我纔不戴它呢!”楚陽大方的說着,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於他剛纔的變相求愛,對方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她還沒有意中人呢!楚陽怎能不樂?
“啊!?楚少爺,這,這可是真絲的,很貴的!蘭兒收受不起。”蘭兒柔聲推拒道。
“真絲怎麼了?它生產出來就是讓人用的,也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還有,以後別跟我說什麼收受不起,我剛纔已經說了把它送給你,它現在就是你的了,如果你不要,那就扔了吧。”楚陽佯怒道。言罷,不給對方任何推辭的機會,扛起地上那一麻袋麥穗,丟下一句“想讓莊稼有個好收成就跟我來。”便獨自向西走去。
聽到對方跟來的腳步聲,楚陽得意一笑,看來對付蘭兒這種善良的女子,就得強硬一點。
回到張老漢所在的地方,楚陽不再多言,直奔主題道:“老人家,您想讓莊稼的收成翻一番嗎?”
這個世界上,哪個農民不想增加自己的糧食產量。果然,張老漢一聽到收成翻番,立刻激動起來。“真的!?少爺,您,您有辦法?”話一出口,張老漢就後悔了。自己怎麼這麼不冷靜呢,他一個連鋤頭都沒有碰過富家少爺能知道些什麼?
“當然。”楚陽一拍胸脯,肯定的說,“我可是著名的XX農業學院的高材生。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那我就白活了。”
“著名的XX農業學院?”張老漢一臉的狐疑,這楚家少爺以前不是傻子嗎?怎麼會去學院?再說了,家大業大的楚家,怎麼會讓少爺去學院那種地方,就算要上學,那也是私塾先生去楚府直接授課吧。
“怎麼?不相信嗎?”楚陽一臉的不悅,這種懷疑在楚陽看來,無異於對他學識的質疑。
孃的,看來不露一手是不行了。
“咳咳。”楚陽清了清嗓子,看着在場那充滿懷疑的三雙眼睛,嚴肅道:“老人家,通過我剛纔的觀察發現,您這塊地呈東西長條狀分佈,東邊地勢低,易儲水,故而土壤溼潤,而西邊則地勢較高,不易儲水,因此土壤較之東邊乾燥一些。還有,從土壤的顏色,氣味、顆粒以及麥稈的**程度判斷,這裡的土壤呈酸性,而且酸度絕對不低。除去糧種,天災和**,這就是您近幾年糧食減產的主要原因。另外,田壟的間距過大,不利於澆灌和作物生長,也是一部分原因。”
楚陽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的分析,那不時爆出的新名詞更是讓三人生出陣陣疑惑。
“呃……這個,楚少爺,雖然不是很清楚您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聽起來好像還蠻有道理的。”楚陽言罷,張老漢一臉乾笑的認可了楚陽。不過這種奉承似的認可卻讓楚陽一陣鬱悶。什麼叫蠻有道理的,這可是根據正確的科學理論得出來的。
楚陽將目光移向蘭兒和張狗剩,兩人的表情也如他所料,滿是疑惑和懷疑。
“唉——”楚陽頗爲無奈的嘆了口氣,孃的,跟這些古代人講農業科技還真是費勁啊。“咳!剛纔說的大家可能不太懂,那我就舉個簡單的例子。土壤的酸性,這個就好比我們吃的食醋一樣,酸酸的。試想一下,如果在醋裡面種莊稼,那還能有好收成嗎?”
“當然不能。”張狗剩立刻附和,脫口而出。“醋裡面能長莊稼的話,那母豬都會上樹了。”
“哦,我明白了。”這次說話的蘭兒,可是話一出口就羞澀的低下了頭。沒辦法,這可是古代,古代的女性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哪兒還能有地位。沒地位,哪兒有發言權。
聞言,楚陽立刻向其投去好奇的目光,並示意害羞的蘭兒繼續說下去。
見楚陽鼓勵,爺爺也點頭認同,蘭兒這才壯着膽子繼續說了起來:“楚,楚少爺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土地就像是個大醋罈子,所以這幾年糧食纔會減產。”
“Clever(聰明)!”楚陽雙手一拍,大聲誇獎起來。“蘭兒可真聰明。”隨即露出一臉的壞笑,湊到對方耳邊悄聲調戲道:“嘿嘿,蘭兒是不是個大醋罈子呢?”
“人家纔不是……”蘭兒嬌羞不已的否決着,話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俏臉嫣紅的同時,嗔怪的白了楚陽一眼。
看到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張狗剩一陣偷笑,張老漢則是老懷大慰,立刻起身扛起了鋤頭,樂呵呵的問起楚陽:“楚少爺,您說吧,我聽您的,您說挖哪兒就挖哪兒?”
“挖?挖什麼?”楚陽疑惑不解。
“誒?您剛纔不是說什麼‘可來挖兒’嗎?”張老漢奇怪的反問一聲。
聞言,楚陽一陣惡寒,苦笑連連的他也不知道改如何解釋。難道要告訴對方那是英語?不行,絕對不行,那樣的話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暴露了嗎?到目前爲止,知道自己不是楚家少爺的只有兩人,一個是那個該死的“海龜”女人,另一個就是眼前的俏佳人——蘭兒。
如果讓人們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楚家少爺,那可就完蛋了。首先那個免費老爹楚正平就會追問自己親生兒子的下落,誰知道他那個傻逼傻子死哪兒去了。搞不好去衙門告我一個殺人的罪名,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啊,呵呵。”楚陽乾笑一聲。“不用挖,現在也到中午了,下午我會過來告訴您怎麼做。您放心,我保證讓您今年秋收的時候產量翻番。如果沒能做到,那我就免您十年的租稅。”
十年的地租,這對封建時期的農民來說絕對是不小的誘惑。這意味着在這十年之中,這塊地生產出的糧食不用向地主上交一粒,所有糧食歸佃戶一人所有。這也是古代農民對土地的渴望,雖然他們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着,可是所種的地畢竟是屬於別人的,待到收穫之時,自己整年的辛勤勞作卻只能剩下一點勉強能夠餬口糧食。
剝削,這是**裸的剝削!面對這種近乎掠奪的剝削,也怪不得古代農民會爲了得到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而造反。
“不用了,楚老爺免了我們一年的租,小老兒已心中有愧,怎敢有如此奢望。”張老漢滿懷激動的說道。“楚少爺,我相信您!”
啊——!多麼純樸的人兒!楚陽心中一陣感慨。農民,自古都是被統治者剝削的階級,他們善良,他們純樸,他們的要求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低的。一頓飽飯,僅僅是一頓飽飯這麼簡單!只要有飯吃,他們絕對安分守己,只要有飯吃,他們絕對會兢兢業業的創造出更多的價值。可是,作爲社會基石的他們,卻被那些所謂的上層人無情的蹂躪着……
“楚,楚少爺,時至中午,不如您就在這兒吃便飯吧。粗茶淡飯,還望少爺不要介意。這,這就算是老漢答謝少爺昨日相救之恩吧。”張老漢熱情的發出了邀請。
楚陽剛剛準備答應,可是卻突然看到了一個讓他深惡痛絕的身影向他們這裡跑了過來。
來得好!哼哼!老子正準備找你算賬呢,你可倒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了,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待到那人靠近之後,皮笑肉不笑的楚陽立刻上前“熱情無比”的打起了招呼。“喲!這不是王大管家嘛!一天不見,臉上的傷全好了?嘖嘖,用的什麼藥啊?效果挺不錯的嘛!記得多準備點兒,有時間少爺我還找你切磋切磋。”說着楚陽將自己的手關節弄得咔嚓作響,聽得王德一陣心驚肉跳。楚陽的拳頭他可是嘗過的,那威力可是讓他刻骨銘心!
“呵呵。”王德干笑一聲,趕忙躬身行禮,岔開了話題,要不然指不定又會被的暴打一頓。“少,少爺,老爺讓小子請您回去。說是夫人孃家的親戚來訪,讓您務必到場。”
孃家人?我又不認識他們,讓我去幹嘛?孃的,一定又是什麼狗屁禮節問題。
“知道了。”楚陽冷冷的答了一聲,徑自來到蘭兒身邊,悄聲一笑:“老婆,下午我一定會過來的。等着我哦。”言罷,不待對方回答,朝張老漢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丟下王德,領着張狗剩大踏步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