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在楚陽的瞳孔中不斷放大,如約而至,不偏不倚的刺向了楚陽的胸膛……
“噗——”利刃陡然穿透衣衫,刺入那溫和的血肉之軀。
下一刻——
血花四濺,嬌痛嘶吟,銀光閃爍的劍陡然間變成了血染的紅劍。
痛?
沒有,楚陽的**沒有感到一絲疼痛。
溼熱,胸前一片溼熱,那涔涔的鮮血無情的浸透了楚陽那湛藍的衣衫。
“蘭兒——!”楚陽爆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沒錯,受傷之人正是讓楚陽魂牽夢繞的秦蘭兒。剛纔,就在那柄長劍即將刺中楚陽之時,電光火石間,秦蘭兒突然出現在楚陽身前,猛地將其撲倒在地。毫不猶豫的用她那血肉之軀,爲楚陽當下這致命一劍。
“哼!”楚陽心痛,但是殺手卻不會生出任何同情,他的心中,只有殺意!只見那殺手單手猛揚,插在秦蘭兒胸前的利劍沒有絲毫眷戀的離開了她的身體,沒有猶豫,利劍再次刺向楚陽。
“叮——!”耀眼的火花陡然一閃而逝,那一聲震徹心扉的脆響喚醒了陷入震撼的人們。
“哼!”殺手悶哼一聲,接連做出數個空翻,遠遠的離開了楚陽。
“李廣!”擡眼一看,楚陽看到了李廣那張冷峻的臉龐。
“安否?”李廣虎視眈眈的盯着那黑衣蒙面殺手,語氣淡淡的問了楚陽一句。
楚陽並沒有理會李廣那關懷的話語,而是緊緊地抱着秦蘭兒那血流不斷的嬌軀,痛心入骨,雙眼赤紅的瞪着那名黑衣殺手,咬牙切齒的嘶喊出聲:“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聞言,李廣單手一抖,屈指輕彈見,數枚飛鏢電射而出,直奔殺手而去。
“叮!叮!叮……!”那殺手也不是簡單人物,竟是如數接下。當最後一枚飛鏢被他攔下之時,彷彿計劃好一般,李廣剛好衝到他身前。
沒有任何言語,只見李廣劍花一抖,手中的寶劍彷彿有生命般,直刺對方頭部。
殺手心下一驚,想來也沒想到李廣竟會有如此身手,當下匆忙撩劍,堪堪避過了李廣勢大力猛的一擊,緊接着便做出了數個後空翻,遠遠的避開了李廣。
從那垂下的右手來看,在李廣猛力一擊下,他受傷了。
殺手警惕的看了一眼李廣,又不屑的憋了一眼遠處傷心欲絕的楚陽,微微思量,甚至已不可能將楚陽刺殺的他,旋即準備翻身而去。
“我**!想走!沒那麼容易!”楚陽悲痛欲絕的嘶喊出聲。懷抱秦蘭兒的他凶神惡煞的盯着殺手,單手一揚,那黑光鋥亮的巨蟒式左輪手槍便出現在手中。
看着楚陽手中的兵器,殺手不屑的冷哼一聲,硬拼他或許不是李廣的對手,但是逃跑,這世上未必有人能攔得住他。當下腳尖輕點,施展輕功,乍然離去。
楚陽纔不管他什麼狗屁輕功不輕功的,紅外望遠儀不偏不倚的瞄準殺手那忽高忽低的腦袋,食指輕彎之下,嘭的一聲巨響響徹了整個田地。
再看那殺手,猶如突然熄火的轟炸機似的,應聲而落。看到此景,衆人皆驚!
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往往能夠激發求生本能,已達到超常發揮的目的。今日的楚陽便是如此,若是平常,就算開上十槍,楚陽也未必能夠擊中快速移動的殺手。
“都他媽的還愣着幹嘛!快來救人啊!”楚陽怒目切齒的喝罵出聲,當下脫下外衣捂住秦蘭兒背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隨即抱起秦蘭兒,發瘋一般的奔向馬車。“狗剩,快,駕車!找醫生!媽的,是大夫!快去找大夫!”
被楚陽一喊,張狗剩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當下跌跌撞撞的來到馬車旁。
疾駛的馬車中,楚陽滿眼悲痛的看着懷裡那張越發蒼白的俏臉,血淚盈襟,聲音顫抖的哽咽道:“蘭兒,蘭兒,你不會有事的,相公保證,你不會有事的。不要睡,千萬不要睡,大夫家很快就到了。狗剩,快點!快點!再快點!”
“相公,你,你怎麼哭了……蘭兒,蘭兒無恙……”面色一片慘白的秦蘭兒看着楚陽那血淚模糊的俊臉,悽然一笑,隨即顫巍巍的伸出柔荑,溫柔的擦拭着楚陽臉上的血淚。“母親,母親曾經說過,身爲人婦,就要,就要願意,爲,爲夫君付出一切,就算是死,蘭兒,蘭兒也絕不姑息……”
爲心愛的人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這是多麼純貞無華的愛!秦蘭兒,她做到了。
“你個傻丫頭,笨丫頭……”楚陽椎心泣血的哽咽着,雙手緊緊地,死死地抱着秦蘭兒,生怕一鬆手,對方就會離他而去。楚陽的眼在流淚,他的心更是在汩汩的向外淌血。他做夢也想不到,蘭兒竟會在如此生死攸關的時刻,挺身而出,爲自己當下那致命一劍。
“少爺,我們,我們到了!”張狗剩穩穩當當的定下馬車,略顯喘息的稟報出聲。
聞聲,楚陽抱着秦蘭兒,緩緩下車而去,生怕動作過大弄疼了對方。人爲至,聲先到。楚陽疾步走向藥房,同時急不可耐的大喊出聲:“大夫!我們需要大夫!快!”
……
楚府已是深夜,楚陽的房中卻依舊敞亮。
面色蒼白的秦蘭兒,恬靜地躺在牀上,楚陽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候在牀前,愛憐的握着對方的小手,滿心懊悔的他,期盼着蘭兒能夠早日甦醒。
待得知蘭兒並無性命之憂之後,楚陽那稍微平靜的心田便被無盡的懊喪與內疚佔據。
因爲在他看來,今日之事皆是因他而起……
對方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取走他的性命,因爲他的存在,嚴重威脅着他們的計劃!先是埋藏珠寶,刻意的露出蹊蹺讓楚陽懷疑,之後引誘楚陽而去,緊接着便讓等候多時的殺手進行刺殺!
但是這個看似縝密的計劃卻有着一個天大的漏洞,那就是李廣的存在。
李廣,身爲李民生之子的同時,更是身手非凡。他接近楚陽,名義上是個跟班,實則是在保護楚陽。若不是如此,對方的計劃也不會刻意的避開李廣。
“柳成林!”楚陽雙目充血,咬牙切齒的念着柳成林的名字,雖然沒有證據表明此事是柳成林所謂,但楚陽卻認定此事定是他一手策劃。更是在回府之後,第一時間就持槍衝進了柳成林的房間,結果卻是撲了個空。想來定是柳成林聽到了什麼風聲,害怕牽罪與他,於是先行跑路去了。
“少爺,您,您歇息去吧。奴婢來替您守夜。”看着楚陽那雙目充血疲憊不堪的樣子,身爲下人的梨花也是十分心疼,隨即上前關慰出聲。
“是啊少爺,您已經累了一天了。不如就讓小子……”張狗剩也是滿心的關懷。
“謝謝你們的好意。”楚陽回頭看着滿懷關心的兩人,頗感欣慰的微微一笑,最終還是拒絕了兩人的好意。“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們休息去吧。”
“我兒……”楚陽話音剛落,楚正平那飽含關切與擔憂的聲音便從屋外傳來。
聲至人到,看着楚正平那風塵僕僕的樣子,楚陽心中一陣感動。昨日楚正平便因生意之事前往鄰縣,想來定是忽聞楚陽出事,於是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互相關懷一陣後,楚陽將事情娓娓道來,聽得楚正平大皺其眉。
“哼!”楚正平少有的擺出了一臉怒容,沉沉的冷哼一聲,那一臉的威嚴,更是讓楚陽不寒而慄。楚正平如此生氣的樣子,還是楚陽第一次看到。
可是他爲何會如此生氣?解說之後,楚陽心中又升起一陣疑惑。那滴血認親之時也未見其如此生氣,難不成此事另有隱情?
“我兒,這次交由他二人照料,你雖我來。”楚正平一臉嚴肅的說道。
“可是……”楚陽雙眼瞄向躺在牀上不省人事的秦蘭兒,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雖然楚陽很尊重這個對自己百般照料的免費父親,可是他現在更加牽掛昏迷不醒的秦蘭兒。“爹,您有何事儘可再次道來,兒要親自照料……”
楚陽話未說完,便被楚正平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我兒休要推辭!爲父有要事與你相商!速速雖我而來!”楚正平此次並沒有遷就楚陽,反而異常嚴厲的命令出聲,言罷,不給楚陽任何推拒的機會,轉身而去。
看着楚正平離去的背影,不知怎地,楚陽忽然想起了朱自清老先生寫的《背影》,當下不在猶豫,吩咐二人好生照料,隨即起身緊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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