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不間斷的射來,或許是因爲現場太亂了,弓箭手的準頭相比第一箭差了許多。可饒是如此,在如此突然的遠程攻擊下,楚陽的大腿上還是結結實實的捱了一箭。
鑽心刺骨的疼痛讓楚陽頓時清醒不少,當看到即將衝到眼前的刀劍後,手槍在手的楚陽沒有任何猶豫,更不管打不打得中,朝着一擁而上的人羣,擡手就是一槍!
在如此大的人員密度下,子彈毫不意外的擊中了一位突襲的殺手。
胸口中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殺手不敢相信的眼睛,更不敢相信的感覺。很顯然,這位殺手並沒有想到楚陽竟然會有這樣殺人於百步之外的利器。可是,不信歸不信,事實歸事實“巨蟒”式左輪手槍的威力不會因爲他個人的質疑而改變。這,容不得他不相信!
當第二槍射來之後,殺手直覺眼前一黑,瞬間便失去了所有感官和知覺……
可是,殺手們的信仰是何等的執着!一個倒下了,尾隨而來的頓時便填補了那僅有的空位,冷酷無情的他們,甚至連看也沒看自己的同伴一眼。
六槍,震天響的六槍很快射完了。轟鳴的槍響加之子彈那壓倒性的威力,毫無意外的使殺手們的動作爲之一滯。
正是這一滯,讓邊退邊打的楚陽在緩口氣的同時,更是有了更換子彈的時間。
殺手再次衝來,毫無意外的被楚陽乾淨利落的幹掉了六個!但是----
好虎架不住羣狼,雙拳難敵四手,雖然手槍地威力巨大。但是在如此大的人員密度下,終於暴露了它在威力上的不足。
“要是有挺機槍就好了!”面對洶涌而來的數十位身手不凡的大漢,楚陽第一次在這個古代的環境下產生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殺手的目的不會因爲楚陽地想法改變,就如子彈不會因爲殺手的倒下而減小威力一樣。楚陽退到了驛館門前,守候驛館的官兵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二話沒說,當即抽刀上前,同那羣氣勢洶洶的殺手殺降起來。
然而,官兵又怎是久經生死考驗的殺手的對手,其中的差距不僅只體現在數量上。更體現着質量上。疲於訓練地官兵欺負平頭老百姓還可以,可一旦遇到訓練有素的高手,連三個回合都打不到就敗了下來。
短短几個回合的時間,也不過夠楚陽換個子彈而已。看到眼前的境況,逐漸恢復冷靜的楚陽心裡十分清楚,照此下去,自己的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那個時間還很快,只要自己的子彈一打光。單憑自己那半吊子軍中搏擊,幾個回合就會給這些窮兇極惡的殺手給分屍。
就在楚陽拖着傷腿疲於應付的時候,驛館之內也炸開了鍋,他們炸鍋地原因不是因爲楚陽的到來,而是因爲如此大張旗鼓的刺殺。
秦風和高尚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此次行刺的主謀是誰,可是事到如今,知道主謀如何?忠王等人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麼大的動作,除了那份超強的自信之外,更是有一股子斬盡殺絕地狠勁兒!很顯然。忠王此次派人行刺的目的不僅僅只是楚陽一人,還有秦風等人。如此防範於未然、將敵人扼殺在搖籃中的謀劃和舉動,顯然是秦風高尚等初出茅廬的少壯所不能比的。
“該如何是好?我們該如何是好啊!?”來回踱步的秦風,腦中不停地盤旋着這個問題。高尚的表現更慘,現在地他,腦子亂的連思考問題都成了一種奢侈。渾身顫抖的他。沒有臨陣逃脫已經算不錯了。
最後一個官兵倒下了,在衆人驚呼絕望之時,一個靚麗的身影映入了人們的眼簾,身穿衙役服飾的她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與楚陽有些小衝突的金陵名捕---扈三娘!
也不知是扈三娘地功夫了得,還是突然襲擊地效果,僅僅幾個回合,她便放倒了七八個身高體壯的殺手。扈三娘地出現。讓整個戰局爲之一變。
不過讓人失望的是,這也不過是一變而已,很快,扈三娘這道靚麗的風景就倒在了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的箭矢之下。
按照扈三孃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會被暗箭所傷,可是她不會並不代表楚陽不會。就在楚陽換子彈時,隱藏在暗中的弓箭手發威了。一支箭不偏不倚的射向了楚陽的腦袋。此箭命中,楚陽必死無疑!
箭矢越來越近。楚陽甚至看到了箭尖上那幽藍的毒芒,就在衆人大驚、殺手興奮的那一剎那,異變發生了。
背腹受敵的扈三娘做了一個讓衆人大驚失色而又疑惑不解的事情,只見她橫劈一劍,劈退幾個殺手的同時更是凌空一躍,正正的擋在了楚陽身前……
箭矢沒有絲毫偏差的鑽入了扈三娘那略顯柔弱的女兒身內,背部受傷的扈三娘毫無意外的倒了下去,倒在了楚陽那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她爲什麼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拯救自己?”看着懷中的抽搐不已的佳人,楚陽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陣絞痛。
“楚、楚……陽,答應我……爲了、爲了蘭兒……你、你一定要殺了忠王,還、還百姓一個安寧祥和的華夏……”扈三娘奄奄一息的說着一些讓楚陽倍感奇怪的話,可是當他再次打量懷中佳人時,剛剛升起的一絲奇怪瞬間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震驚和心痛。
扈三孃的耳後有一塊看上去極像傷痕的印記,曾經使用過人皮面具的楚陽當然知道這是隻有人皮面具獨有的缺陷。
楚陽小心翼翼的撕下了扈三娘臉上地面具,一張熟悉不已的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水靈靈的大眼睛。那華美恬靜的臉龐……除了許薇兒還能是誰?
“表姐!?表姐!!”楚陽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奈何許薇兒就如那得道的神仙一般,雷打不動……
楚陽心痛,可是殺手們卻十分興奮,沒有了許薇兒這個身手超絕的大敵,他們的任務將會更快地完成。
可是事實卻沒有讓他們興奮多久,“嘭----!”楚陽開了一槍,僅僅一槍就幹掉了那位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
弓箭手的死並沒能動搖殺手們的意志,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震撼了。
伴隨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大地開始抖動,塵土開始飛揚,那森森的殺氣更是讓所有的殺手感到了不安……
於是乎奇怪地事情發生了,殺手停止了衝殺,楚陽停止了反擊,驛館內的衆人也不再焦躁不安。人們的動作很是一致,均是將自己那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了造成如此聲勢的源頭----通往狀元閣的道路!
打頭的是一輛裝飾別緻的馬車。之所以說他別緻,並不是因爲馬車的外觀,而是因爲車子上地旗幟。馬車的旗幟既不是李廣的帥旗,也不是華夏朝的軍旗,而是一面繪有稻穀和兵器、人們從未見過的旗幟,更讓人奇怪的是,旗幟上竟然寫着一個碩大血紅地楚字!
再看那領頭的將領,他不是別人,正是方纔還在嚴府的楚大!
事情說來也十分巧合。楚大前腳剛離開嚴府,後腳便收到了手下關於楚陽境況的報告。身爲楚家家臣,又肩負保衛楚陽重任的楚大,當機立斷,調遣周邊楚家兵馬,氣勢洶洶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爲了楚陽的安危。在這個非常的時刻,楚大更是使用了非常地手段,一路走來,就連那些試圖對他們進行阻撓的官府衙役也被他視作了敵人,一併格殺。
看到那個碩大的“楚”字,楚陽立刻回過神來,身爲楚家現任少爺和代家主的楚陽心裡十分清楚,這面旗幟所代表和所要表達的意思。沒有多想。楚陽當即拖着傷腿,抱着背部受傷昏迷不醒的許薇兒悄悄撤入了秦風下榻的驛館之內。
站在馬車上地楚大,第一眼就看到了與他印象大致相同,除了不再流哈喇子之外,兩人地身材相貌完全一致的楚陽。當他看到楚陽腿部受傷之時,心中頓時氣憤不已,他此行地目的就是確保楚陽的安危。可現如今楚陽卻因爲他的遲來而受傷。這個責任他如何能擔待得起。更讓他感到憤慨的則是那些前來行刺的殺手,如果不是他們。他楚大也不會完不成家主交給他的命令。於是乎,找到根源的楚大便悄悄的將滿心的憤怒發泄在了這些殺手的身上,尤其是當他看到楚陽悄悄離開之後,更是毫無顧忌的開始了一面倒的屠殺和發泄……
“弓箭手準備!”楚大大喝一聲,嚇醒殺手的同時,更是下達了屠殺的命令。
“放!”殺手們還沒有做好防禦,楚大便先發制人,遮天的箭矢噴射而出。
第一輪攻擊,僅僅第一輪攻擊就射殺了多半的殺手,在如此大密度無差別的箭矢攻擊下,剩下的十幾個殺手也難以倖免,除了個個帶傷之外,更是要面對楚大的第二輪攻擊。
“放!”第二輪攻擊如期而至,殺手在箭矢的無情攻擊下,倒了下去,就算是幸運的沒有被直接射殺的幾個,現在也只有躺在地上哼哼的份兒了。
方纔還不可一世、氣勢洶洶的殺手,在鋪天蓋地的箭矢之下,也只得等死,這除了說明一村上一寸強之外,更是體現了遠程攻擊的效用。
楚大不是傻子,兩輪箭雨之後,他並沒有下令繼續放箭殺人,而是聰明的選擇了留下活口聽從他們少爺安排。
“末將楚大,扣請楚家少爺!”殺手剛剛肅清,楚大便恭恭敬敬的跪在驛館門外,恭請楚陽的大駕。
將許薇兒交給驛館之內的侍婢照顧不久,楚陽就聽到了楚大的言語,外面的戰局已經十分明朗,這點從楚陽看到楚家那盞旗幟和楚家的人馬之後心裡就已經十分清楚。
在楚大結結實實的跪下良久之後,楚陽這才拖着傷腿,姍姍來遲,看着眼前的楚大和其身後一併跪下的衆人,清楚楚家也有軍隊的楚陽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只見面色如常,語氣淡淡的說道:“將軍請起。”
“末將救駕來遲,驚擾少爺,累少爺受傷,望少爺贖罪!”楚大態度恭謹的請起罪來,說着便準備再次下跪。
見狀,楚陽輕輕皺了下眉,擡手阻止對方下跪之後,方纔不鹹不淡的問道:“楚大,可曾留下活口。”
“回稟少爺,殺手共六十三人,除一名弓箭手外,其餘六十二人均是善刀劍之徒。少爺神功蓋世,擊殺二十餘人,末將共發出兩輪箭雨,擊殺三十一人,傷一十一人。”楚大實事求是的說着,看着楚陽那忽晴忽陰的表情和那讓人捉摸不透的言語,感覺到壓力的他這才相信嚴正和留言中關於楚陽的描述所言非虛。
“讓人去給我找金陵最好的大夫,還有……”楚陽面色不善的看着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十一位殺手,說話的同時一把抽出了楚大身側的大佩劍,拖着傷腿,來到那哼哼不止的殺手跟前,一劍一劍的刺了過去,十一位殺手,眨眼之間便死在了楚陽的劍下。
“楚大,你給我記住了,下次再殺畜生的時候,不需要留下任何活口!”渾身是血的楚陽神色淡淡的看着那已經死亡的十一具屍體,那蔑視一切的樣子,彷彿剛纔他殺的並不是人,而是真正的畜生似的。
“是……”楚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震驚於楚陽手段狠辣的同時,更是削去了心中那僅有的一絲不屑。直到現在,他才真真正正的將楚陽這個曾經的白癡擺在自己主子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