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克的想法和鮑威爾的擔憂不謀而合。試問,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少數地理條件得天獨厚的國家外,哪個國家不在或多或少的爲沙漠而煩憂?哪個國家不希望將沙漠變爲良田,解決這日益加重的人地矛盾?毫不誇張的說,沙漠治理技術的出現,就好比是黎明時第一道劃破黑暗的陽光,給人們帶來無窮的希望。如果中國以這項技術爲爲籌碼,將在全世界範圍內崛起大的讓人無法想像的利益,甚至就此改變整個世界的政治經濟格局,在最大程度上削弱對整個世界的統治力。鮑威爾雖然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但這也是人之常情。
看到鮑威爾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賽克試探着問道“大使先生,我們難道就不能想想辦法,從中國人的手裡得到這項技術?比如說拍特工去偷……”賽克的話讓鮑威爾猛的渾身一震,面帶驚色的向他看來。鮑威爾的目光和表情讓賽克感到有些緊張,摸了摸鼻子,訕笑着說道“大使先生,我只是隨口一說,呵呵……您別放在心上!”鮑威爾沒有說話,雙目中閃爍過幾道精光,然後就將頭轉了過去,賽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坐在座位上也不再做聲……
一路回到大使館,鮑威爾渾身都被一種深深的倦怠所籠罩。這一天,恐怕是他在沙特這麼久,過的最漫長,最鬱悶的一天。一想起上午閃電指着他的鼻子將他痛聲呵斥,鮑威爾的心裡就一陣激盪,難以平靜。再想想杜滋基對他的態度,鮑威爾越發的咽不下這口氣了。可是現在中國人牛氣了,已經不是以前了那麼好對付的。鮑威爾在辦公室裡煩躁的踱了幾圈兒,最終還是覺得難消心頭之恨,決定藉助家族的力量反擊。一來爲自己出氣,二來也是讓別人看看,一項先進的技術並不能改變什麼,美國的統治地位是經的起挑戰的。
正當鮑威爾拿起電話,準備對華盛頓方面訴苦的時候,安娜扭着盈盈一握的細腰,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鮑威爾皺了皺眉頭,冷冷的問道“我還以爲你又放下工作,跟賽克鬼混去了呢!”安娜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沒有做聲。鮑威爾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找我什麼事兒?”“哦,是這樣的,國會給您傳來了一份文件。”說着,安娜將手裡的文件夾遞給了鮑威爾。鮑威爾心中隱隱的感到些不安,接過文件夾來一看,果然是讓他大吃了一驚。
這是一份由美國國會起草,總統簽字的文件。文件的內容很簡單,大致上是說,從現在起,鮑威爾在沙特的所有行動都必須遵循兩個‘不能’,第一當然是不能違背美國政府以及人民的利益。而第二條卻是不能和中國人以及中國人的利益發生衝突。在這一條的後面還着重的加了三個感嘆號,強調是重中之重。這份文件的內容是簡單,一眼就能掃個大概,可是它代表的意義卻是無比深重的,那就是美國對中國的全面妥協。
鮑威爾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腦子嗡的一下,渾身的力氣就如同水一般的從他的身體裡流走,鮑威爾不得不扶着辦公桌纔沒有摔倒。看到鮑威爾的神情不對,安娜急忙問道“大使先生,您怎麼了?”鮑威爾無力的搖了搖頭,怒喝了一聲“出去!”安娜巴不得早點兒離開這個脾氣暴躁的老頭子,一聽立即轉身走了出去。安娜離開後,鮑威爾的臉上立即被一片深深的苦澀所代替。
從文件的措辭來看,這應該不是一份給他鮑威爾一個人的專電,恐怕同樣內容的文件已經發到了所有美國駐外大使的手裡。一向以強硬,霸權著稱的......
美國,正式對中國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在全世界範圍內向中國人妥協了。如果在今天之前,得到這個消息,鮑威爾這個標準的鷹派,一定會勃然大怒,大罵華盛頓,五角大樓,國會,總統無能,然後當即將這份文件撕他個粉碎,繼續以前的對華政策。可是現在他卻沒那個力氣,更沒那個心。很明顯,美國政府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是有着不能得罪中國的理由。現在看來,這個理由已經呼之欲出了。鮑威爾雖然不在美國國內,但是他光用想的也能想的出來,此時的國會正在連夜開會,不是討論如何全面的改善和中國的關係,就是在討論如何用偷,用搶,用騙,總之是用盡一切手段將中國人手裡的沙漠治理技術給搞到手。
鮑威爾脾氣是暴躁,爲人是傲慢,可是他卻不是傻瓜,分的清輕重。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他私人和閃電的恩怨已經無足輕重了,即便他現在聲淚俱下的向自己家族的首腦打了電話,得到的恐怕不會是安慰,很可能是一頓臭罵。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忍氣吞聲的鮑威爾,這一次也不得不默默的嚥下這口惡氣……
這一天,鮑威爾鬱悶了,而沈振心卻醉了。他是真的醉了,從酒店出來之後,狂吐了一通,然後就歪坐在汽車的座位上睡了過去,連自己是如何回到大使館,如何躺在牀上的都不知道了。捂着如針扎一般疼痛的腦袋,沈振心苦笑着嘀咕道“如果喝的是龍泉佳釀,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一邊說着,沈振心一邊重重的捶着腦袋。房間裡的聲響,驚動了他的生活秘書,秘書腿門走了進來,看到沈振心已經醒了,急忙給他倒了一杯不亮不熱的溫水。沈振心接過一口灌下,腦袋輕了些,清醒了些,也不再像一開始那麼痛了。
看到外面已經是陽光燦爛,沈振心皺了皺眉頭問道“幾點了?”秘書回答道“已經快十點了!”“啊?那爲什麼不叫我?”沈振心有些急了,作爲一個大使,每天要處理的瑣事不必國家總理少多少。看到沈振心一邊瞪着自己,一邊手忙腳亂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秘書顯得有些委屈,低聲說道“叫了,可是您睡的太沉了,叫不醒……”沈振心知道自己的毛病,酒量淺,基本上是一喝就醉,(龍泉佳釀除外,這也是沈振心爲什麼那麼喜歡喝龍泉佳釀的另外一個原因。)醉了之後就愛睡覺,而且睡的特別沉。想到這事兒怨自己,沈振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問道“我睡覺的時候,有什麼人來找過我嗎?”
看到沈振心不再怪自己了,秘書暗地裡鬆了一口氣,說道“昨天晚上很晚的時候,沙特石油部長巴拉庫來找過您。看到您在熟睡,他就回去了,臨走之前他留話說,他今天會再來。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很急切的想要見到您。”“巴拉庫?他找我幹什麼?不會是走錯門兒了吧,他應該去找鮑威爾纔對啊!”沈振心很是有些納悶兒。比起巴拉庫,沈振心和杜滋基的交往還算的上是多些。中國的石油大部分能自給自足,需要進口的話也會就近向俄羅斯等鄰國進口,很少從中東進口。這樣一來,沈振心和巴拉庫的接觸就少了。上次能把閃電引見給巴拉庫,那完全是靠着他中國大使的身份。相反,鮑威爾所代表的美國卻是巴拉庫的最大主顧,因爲石油兩人經常在一起,倒是相當的熟識。
沈振心都想不通的事兒,一個小秘書如何能想的通,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大使先生,現在有兩位客人正在客廳等您,您是不是要見一下,他們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誰啊?”沈振心還在納悶兒巴拉......
庫來找他的事兒,沒在意的隨口問了一句。“就是那個名字怪怪的,叫什麼閃電的人……”“你說誰!?”秘書還沒有說完,沈振心就如同被人踩了一腳似的,大聲喊着跳了起來,把秘書嚇了一大跳,目光都有些呆滯了,呢喃着說道“……閃電……”“笨蛋!你怎麼不早說?”說完,沈振心顧不得整理一下還有些歪斜的領帶,急步跑了出去。
在大使專用的會客廳裡,閃電和張強一邊等待着沈振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不時的發出一聲聲輕笑。而在客廳的外面,卻不知道有多少雙嬌媚含情的大眼睛在盯着他們。沒辦法,閃電威嚴霸氣,充滿着陽剛的魅力,對大多數的女性都有着強烈的吸引力。張強就更不用說了,在女媧神力的加持下,讓他整個人顯得縹緲出塵,氣宇非凡,別說女人,就算是男人都想多看兩眼。像兩人這樣帥氣逼人的男人,同時出現,大使館的女性們沒有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已經說明她們有素質,有涵養了。
沈振心腳步匆匆的闖進了會客廳,先是看到張強,愣了一下,含笑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投向了閃電,臉上的笑意也跟着轉化爲深深的歉意,說道“閃電先生,真是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昨天我高興,喝多了,還請多多原諒!”閃電大度的擺手說道“大使先生工作繁忙,壓力大,偶爾的放鬆是必要的。”如果不知道閃電的身份,沈振心對閃電的這番話不會有什麼反應,可是當他得知閃電竟然是叱詫中東的地刺的首領時,心中立即起了微妙的變化,直覺得地刺這個人十分的平易近人,絲毫也不端架子,有點兒虛懷若谷的意思。
閃電還不知道沈振心已經通過雷嘯天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只覺得今天的沈振心似乎比昨天要熱情許多,想一想,閃電還以爲是那一千萬美金起的作用。不過閃電並沒有因此而輕視沈振心,如果換做他是沈振心,在過了十幾年緊巴巴的日子之後,忽然財神從天而降,他同樣會如此。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沈振心將目光投向了張強,眼中帶着詢問的意味。張強笑吟吟的看着他,說道“大使您好,我叫張強!”沈振心見的多了,經歷的多了,眼睛自然就毒。雖然張強只說了一句話,但是從他的表情神態,從他的語氣中,沈振心咂摸出來許多信息,而將這些信息歸結於一點,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叫張強的男人,絕對不是凡人!不過話說回來,和閃電在一起的又怎麼可能是凡人?沈振心急忙握住了張強的手,笑着說道“你好你好,你是閃電先生的朋友吧?”
“準確的說是我的老闆!”閃電咳嗽了一聲,忽然插了一句。一開始沈振心還沒反應過來,顯得很平靜,可三秒鐘後,沈振心就好像是觸電了似的,握着張強的手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嘴脣哆嗦,聲音顫抖着說道“老……老闆?……”這給沈振心帶來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閃電是什麼人?地刺的首領!地刺是什麼?一個將整個中東都快翻過來的強大組織。現在在中東這塊熱土上,說話最有分量的不是美國人,不是恐怖分子,基地組織,而是地刺。有人曾經統計過,如果把地刺現在所掌握的利益和權力整合起來,其影響力絲毫也不亞於中東的任何一個國家首腦,甚至還要強大的多。閃電的身份已經如此顯赫,權力已經如此巨大了,沈振心真的無法想像,這樣的一個強人背後竟然還有老闆。那這老闆的勢力又該有多大?沈振心看向張強的眼神都變了。
張強苦笑了一聲,說道“大使先生,您別理他。......
什麼老闆不老闆的,我們是好兄弟罷了。對了,我和中國駐伊拉克大使朱明言先生是好朋友,我聽說您和他也是好朋友,是這樣的嗎?”沈振心急忙點頭說道“是的,是的,您說的很多!大家都在這塊戰火紛飛的土地上代表着我們祖國,有很多的共同語言,關係自然是好的,和你們一樣,我們也是好兄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