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孫?”雷嘯天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問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沈振心幽幽的說道。“恩?”雷嘯天的臉上掠過一片疑竇。沈振心呵呵的笑了笑,將上午閃電修理鮑威爾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雷嘯天聽了之後,半天都沒有吭聲。看到他一副吃驚呆楞的表情,沈振心笑的更開心了“怎麼樣,你做夢也沒想到鮑威爾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吧?你是沒看到,今天他的鼻都快要氣歪了,哈哈哈……”“痛快!”雷嘯天忽然回過神兒來,猛的拍了下桌,隨後仰頭灌下一杯辛辣的威士忌,大聲的喊了起來。
“呵呵……是啊,當時我還在爲閃電擔心,怕他招惹到鮑威爾,給他帶來莫大的麻煩。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人家根本就是有恃無恐,絲毫也沒把鮑威爾放在眼裡。哎,就連美國總統都要禮讓三分的鮑威爾,在閃電的面前屁都算不上。老雷,這就是咱中國人的霸氣!想起之前我對鮑威爾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甚至忽視了咱們中國人的尊嚴,真是讓我慚愧!”沈振心所想的也同樣是雷嘯天所想的,有些共鳴的點了點頭。
“不過,說到底,鮑威爾也是美國的權貴,不知道他遭受了如此奇恥大辱,會怎麼反擊?看來我們有必要提醒一下閃電先生。你說呢?”雷嘯天道。“我已經提醒過了,可是閃電好像並沒有把我的提醒放在身上。不過也是,在他的眼裡,鮑威爾只不過是一條泥鰍,折騰不起多大的風浪。老雷,你看吧,鮑威爾要是老老實實的認栽服輸則罷。要是他敢胡來,最後吃虧的只會是他自己,你我就拭目以待吧~!”沈振心嘴角兒蘊着一絲冷笑,幽幽的說道。
衆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愜意到了極致。沈振心中午已經和杜滋基喝了不少,在這裡又喝了一場,是真的有了幾分意,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拍着雷嘯天的肩膀,說道“……老雷,龍泉佳釀的事……你也放在心上。多用用你國內的關係,如果說……咱們倆有人能和龍泉集團扯上關係,那個人……一定是你!”雷嘯天打了個酒嗝兒,也站了起來,摟着沈振心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別說爲了賺錢,就是爲了你我哥倆兒以後的口福,我也會努力的。好了,杜滋基忽然送給我這麼一份大禮,我得回去照應照應,就先走……一步了,拜拜。”雷嘯天揚了揚手,轉身走出了酒店。他走後沒多久,沈振心也帶着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撤了。
就在沈振心與雷嘯天喝的痛快,吃的高興的時候,鮑威爾卻是臉色鐵青的坐在辦公室裡,眉宇間的怒火眼看着就要燒出來了。美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看到鮑威爾的臉色,無不是心裡惴惴,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引火燒身。上午生的事情一幕幕在鮑威爾的腦海中不停的閃過,每閃過一次,鮑威爾心中的怒火都烈上一分。在沙特橫行了這麼多年,鮑威爾還從來沒有遭遇到這樣的羞辱。正當鮑威爾要無法控制他心中的怒火,馬上就要爆的時候,賽克和他帶來的消息,就好像一條導火索似的,將鮑威爾的所有憤怒全都引爆了。
和華商一樣,美國商人也有商會,而賽克就是這個商會的會長。賽克今年剛剛四十出頭,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的黃金階段。此時的賽克正是躊躇滿志,魅力無限,作爲一個成熟的男性,對周圍的女性散着強烈的魅力。他風流倜儻,高大英俊,一雙深邃的眼睛時而精光四射宛如熾陽,時而含情脈脈宛如皎月。他聰明,擁有讓人羨慕的成功事業。他幽默,擁有讓女人狂的幽默
,面對這樣一箇中年男人,有多少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屈指可數。
每次賽克來的時候,都會先跟鮑威爾那俊俏風騷的女秘書安娜調笑幾句,說幾句美國式的幽默,將她逗的哈哈大笑,把鮑威爾驚動。可是今天的賽克卻沒這個心情,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個大疙瘩,眼中閃爍着深深的擔憂和焦慮,面對風情萬種的女秘書安娜,賽克連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安娜,快,告訴鮑威爾大使,就說我要見他,馬上!”賽克滿是急切的對安娜說道。
安娜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馬上去通報,而是輕聲說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給鮑威爾大使帶去不好的消息。”賽克一怔,問道“大使先生的心情不好?”安娜苦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相當不好纔對!”賽克和鮑威爾打交道也有不少年了,深知鮑威爾的脾氣,心情好的時候尚且能把人罵個狗血噴頭,要是心情不好,誰也料不準他會不會開槍殺人!賽克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聽安娜的。
“你拿的是什麼?”正當賽克猶豫不決的時候,安娜忽然一指他手裡已經快要被他捏的皺巴巴的文件好奇的問道。賽克低頭看到了手裡的文件,心中不由得一緊,沒有回答安娜的問題,而是堅決的說道“就算是天塌下來了,我也要見大使。安娜,你去幫我通報吧。”安娜對賽克很是有好感,又有哪個女人能不對賽克這樣的成功男人有好感呢?聽到賽克執意要進去,很是有些替他擔憂,忍不住想要勸幾句,可是賽克眼中如同火焰一般的急切,讓安娜最終嘆息了一聲,沒說什麼,轉身走進了鮑威爾的辦公室。
“不見!我現在誰也不見,讓他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你也給我滾出去!”大概半分鐘後,鮑威爾的辦公室裡響起一陣撕心裂肺的怒吼聲,讓賽克聽的頭皮一陣麻。鮑威爾的吼聲還沒落地,安娜就跌跌撞撞,一臉惶恐委屈的被推了出來,隨後鮑威爾辦公室的門又被重重的關了上。賽克緊上前幾步,一把抱住了搖搖欲墜的安娜,滿是歉疚的說道“對不起,親愛的,讓你受委屈了!”賽克不說還好,這一說,安娜更覺委屈,眼圈一下就紅了,淚水滴溜溜的在眼眶裡打着轉兒,看起來煞是讓人心疼。
賽克笑了笑,溫柔的將安娜眼中的淚水擦掉,輕聲說道“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一家新的珠寶店開業了,要不明天我帶你去看看?”對於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賽克一向是很大方的。安娜一聽,果然破涕爲笑,暫時忘卻了剛纔的委屈。“賽克,你也看到了,鮑威爾現在快瘋了,你還是……”安娜小心的湊到賽克的耳邊說道。賽克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重重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他就是已經瘋了,我也要見他!”說完將安娜推出了自己的懷抱,整理了一下西服,緊了緊領帶,大踏步的向鮑威爾的辦公室走了過去。當安娜想要出聲叫住他的時候,賽克已經推開了房門。
鮑威爾就好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王,呼吸粗重,焦躁不安的在寬敞的辦公室裡來回踱着步。看到賽克自己闖了進來,鮑威爾的憤怒找到了宣泄口,雙眼猩紅的瞪着賽克,用盡全身力氣的衝他嘶吼道“賽克,你聾了嗎,我誰都不想見,你馬上給我滾出去!”賽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鮑威爾,等他喊累了,平息下來。賽克實在是太瞭解鮑威爾了,果然鮑威爾喊了一陣,有些氣力不濟,大聲咳嗽着停了下來。
“大使先生,我不知道您爲什麼生這麼大的氣,可是現在應該生氣的人是我,是我們全體的駐沙美國商人!”賽克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裡的文件遞到了鮑威爾的面前,沉聲說道“您看看吧,這是沙特商務總部和稅務總部的聯合通告,從今天起,我們所有美國商人的應繳稅率提升兩成,不止如此,沙特zf還在很多反面限制甚至取消了針對我們的優惠政策。大使先生,自從這份通告下達時起,我們美國商人在沙特再也不是什麼貴族了,我們用大把美元買來的所有特權全都化爲了泡影!”
鮑威爾的性格雖然蠻橫,脾氣也很暴躁,但是對工作他還是很上心的。作爲美國駐沙特大使,鮑威爾的工作之一就是維護美國商人在沙特的所有利益。聽了賽克的話,鮑威爾急忙將賽克手裡的文件接了過來,仔細的翻閱了一遍。“豈有此理!”看完之後,鮑威爾當場將這份通告撕了個粉碎,怒聲吼道“沙特人是不是窮瘋了?竟然把手伸到我們的口袋裡來了!混蛋!”“大使先生,還不止是這樣,在我們收到這份聯合通告的同時,中國人也收到了一份。我想您做夢也想不到,那份通告的內容和我們手上的這份,完全相反。換句話說,沙特zf剝奪了我們所有的特權,然後轉手送給了中國人。以前在沙特,我們美國商人佔據着不可抗拒的統治地位,可是伴隨着這兩份通告,我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在接下來,將是中國商人統治沙特經濟的時代!”
“胡說!在沙特,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我們美國是唯一的主宰。我們的時代永遠都不會結束,我要中國人趕回老家去!安娜,把我的西服拿過來!”鮑威爾衝着門外喊了一聲。安娜急忙提着一件熨燙平整的西服走了進來,爲鮑威爾穿好。“大使先生,您要去哪裡?”賽克急聲問道。鮑威爾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指着杜滋基的鼻質問他是不是吃錯藥了!讓他明白,誰纔是他該尊敬的人!”“我也去!”賽克急忙跟在了鮑威爾的身後。
和沈振心共進的午餐,杜滋基還是比較滿意的。他滿意的當然不是美味的中國菜,他滿意的是結果。不但和沈振心打好了關係,彌補了過去對沈振心的冷淡,爲他正式派代表團前往中國談判鋪平了道路,更讓他興奮的是與龍泉佳釀的邂逅。直到此時,在他的嘴裡還回蕩着那悠長悠長,凝而不散的酒香。這迷人的香味不但對男人擁有着強大的吸引力,似乎對女人也不例外,因爲在他與情人接吻時,他那性感動人的情人忽然就像是情的小母貓似的,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情。酒加嘿咻,讓杜滋基真的是有些累了,躺在辦公室裡的那張專門爲他而設的大牀上,怎麼也也不想起來。
作爲一國之腦,杜滋基日理萬機說不上,可還是比較繁忙的。不時的有各路人馬來到他的辦公室,都被他的情人兼秘書給擋了。可是有的人擋的住,有的人卻未必能擋的住。鮑威爾就是那擋不住的人中一個。如果換在平時,鮑威爾也許會稍等一會兒,可是此時的鮑威爾已經快要徹底被怒火吞噬了,他等不了也不想等。於是,杜滋基的情人不得不推醒了孩一般賴牀的杜滋基。
不喜歡被人從睡夢中強行弄醒是人類的天性,杜滋基這個總統也不例外,所以當他看到鮑威爾和賽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與杜滋基不相上下。鮑威爾看慣了杜滋基的笑臉,面對杜滋基此時的冷臉很是有些不適應,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杜滋基隨意的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一指他辦公桌對面的沙,淡淡的說道“請坐,兩位!”杜滋基眉頭皺了皺,暗哼了一聲,轉身坐在了沙上。
“鮑威爾先生,您這次又是爲了您和沈振心大使之間的誤會而來的?”杜滋基滿是無奈的說道“我都已經跟您說過了,中國人和美國人一樣都是我們的朋友,您這樣讓我很爲難!不如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當沒生過好嗎?也算是鮑威爾先生賣給我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