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行!記者同志,你不知道白仁德兄弟倆的勢力有多大,信訪局長錢平早就被他收買了,去找他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就算是縣信訪局,我也有些擔心,萬一……哎,這是個什麼社會?有錢人草菅人命,無法無天,沒錢人受冤背屈,苟且偷生。難道就連老天也變的認錢不認人了嗎?”聽着王聚德那發自內心的感嘆和悲鳴,木婉晴的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咬了咬牙,木婉晴說道“王先生,這個世界還是清明公正,誰也別想一手遮天。恐怕您已經好長時間沒好好的睡一覺了吧?先睡覺吧,明天我們再商量怎麼離開這裡。”王聚德點了點頭,說道“也好,豁出去了,養足精神,非和他白家兄弟糾纏到底不可!”
也許是因爲環境,也許是因爲心情不好,木婉晴一整夜都沒怎麼閤眼。從事記者這一行業已經很多年了,她看到過許多不平事。可是從沒有這件事情讓她這麼揪心。一百零七條人命,甚至還有三十多個孩子,可是白家兄弟眨巴眨巴眼就讓他們永遠的睡在了地下的黑暗中。草菅人命?在木婉晴看來,這個詞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他的罪惡。屠夫?殺人狂?或許能用來形容他於萬一。這樣的惡人,如果讓他繼續生存下去,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慘死……
“啊!”正當木婉晴想的出神的時候,忽然一聲驚叫響了起來,木婉晴急忙尋聲望去,只見王聚德帶着滿頭的汗水,一臉驚恐的坐了起來。木婉晴急忙柔聲問道“怎麼,做惡夢了?”王聚德氣喘吁吁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喃喃的說道“我又夢見他們了。他們說他們在地下好冷,好黑,讓我給他們送被子,送燈……”恐懼一點點兒的從王聚德的眼中積聚擴散,似乎是要將他吞噬一般。王聚德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木婉晴急忙用力的揉搓着他的手,同時不停的安慰道“沒事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木姐他怎麼了?”冠瓊玉被兩人給驚醒了,爬起來問道。木婉晴搖了搖頭,看向王聚德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他雖然逃過了一死,可是這卻給他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如果沒有好的心理醫生輔導,他也許一輩子都要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在木婉晴的極力安慰下,王聚德總算是平靜了下來,慢慢的進入了夢鄉。“木姐,我……我害怕!”冠瓊玉柔弱無助的看向木婉晴說道。木婉晴走過來和躺在她的身旁,抱着她說道“不要害怕,黑夜馬上就會過去,黎明的曙光就要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相繼醒來。木婉晴摸了一下小浩的額頭,滿是欣喜的說道“太好了,他的燒退了!”衆人急忙圍攏了過來,果然小浩的臉色要好看多了。在幾人的注視下,小浩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喃喃的問道“我這是在哪兒?”“小浩,你總算是醒了。快把我和你馬姨嚇死了!”王聚德握着小浩的手激動不已的說道。災難雖然給這三人帶來了無邊的痛苦,但是同時也將他們的心拉的近了。此時王聚德對小浩說話的神情,像極了一個父親。
看到王聚德,小浩渾身一抖,激動不已的抓住了王聚德的手,大聲的喊道“王叔,你一定要救救我的爸爸,他還在井下呢,你去救他啊!”王聚德用力的握住了小浩的手,嘴巴張了幾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他實在不忍心把這樣一個噩耗,傳遞給一個剛剛從病魔的魔爪中掙脫出來的孩子。求助般的向木婉晴看去。木婉晴皺了皺眉頭,說道“小浩,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大人了。大人和孩子的一個重要區別,就是大人都很堅強”頓了頓,木婉晴緩緩的說道“小浩,你爸爸已經死了,以後你要學會自己生活了。”
聽了木婉晴的話,小浩的臉上一僵,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一行行淚水鑽過眼皮的縫隙,洶涌的流了出來。那種濃濃的悲情,讓冠瓊玉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圈兒一紅,跟着流起淚來。木婉晴輕撫着小浩的臉龐,振聲說道“小浩,你是一個男人,你要學會堅強。流眼淚是一個弱者的事。作爲一個強者,你要戰鬥,爲了你死去的父親而戰!”小浩的眼睛猛然張開,從中閃爍出一道充滿仇恨的光芒。
這道光芒讓木婉晴的心裡一驚,可是就現在的小浩,除了仇恨之外,還有什麼能讓他暫時忘卻痛苦,重新振作?“白仁德,我一定要殺了你!”小浩大聲的疾呼起來,那嘶啞的吼聲,讓人聽了迥然心驚。
幾人簡單的吃了點兒東西后,就開始商量起下山的事兒。木婉晴說道“在下山之前,我要到礦井的附近,去照些相片做證據,以後會用的着!”“不行!那太危險了。自從出事那天起,白仁德就派了很多人把守在那裡,任何人都不準靠近。你們這一去無疑是在送死!”王聚德理智的說道。木婉晴搖搖頭說道“不!一定要去,否則將來我們是不可能扳倒白仁德的。王先生,你們就留在這裡,我們三個去,到時候還可以假扮成遊客矇混過去。”看到木婉晴已經下定了決心,王聚德只好皺了皺眉頭,不再阻攔了。
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後,在小浩,王聚德和馬芬芸的目送下,木婉晴,樑會和冠瓊玉向着礦井的方向走去。很快的三人就來到了一塊高地,在這裡剛好可以俯視山谷中的礦井。三人藉助草叢的掩蔽,一點點兒的靠的更近了。從上往下看去,數十個手提着棍棒的打手,轉來轉去,目光不時機警的向四周掃視一眼。那發生塌方事件的礦洞,被人用磚頭和木板給堵了起來。木婉晴急忙拿過照相機,對準礦井一通狂拍。旁邊的樑會也沒閒着,手中的DV始終沒有停止過拍攝,冠瓊玉則負責望風,注意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緊張在三人的心中蔓延,讓他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極度的沒有安全感讓冠瓊玉前所未有的思念刀疤。此時的她,滿腦子裡都是和刀疤在一起時的那種濃濃的,強烈的安全感,這讓她不自覺的放鬆了對周圍的警惕,絲毫也沒注意到,一個魁梧雄壯的人影正在悄悄的向他們接近。拍了一通,木婉晴終於放下了數碼相機,恨恨的說道“等着吧,有了這些,看白家兄弟還怎麼狡辯!”
“幹什麼的!?”猛然間一聲沉喝忽然響起,木婉晴的心中一驚,手裡的數碼相機差點兒沒掉在地上。三人驚恐的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手提鐵棍,身高體壯的大漢正瞪着一雙兇狠的眼睛注視着他們。冠瓊玉暗叫了一聲該死,目光中滿是愧疚的向木婉晴看去,木婉晴皺了皺眉頭,呵呵一笑說道“這位先生,我們是從省城到這兒來旅遊的……”“旅遊?你騙鬼去吧!這裡既不是名山大川,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景點兒,你旅的哪門子兒遊!我看你們……是記者對不對?”大漢斜着眼睛看了三人一眼,冷冰冰的說道。
“記者?呵呵……我一直都像讓我的女兒去當一名記者,可是她真是沒用,一連考了幾次都沒有考上,真的!”木婉晴咯咯的笑着說道。大漢哼了一聲說道“是不是記者,一會兒就知道了!”說完衝着樑會勾了勾手指說道“把你的DV給我!”樑會的眉頭一皺,說道“不行,你要是給我搶走了怎麼辦?再說,你是誰啊,警察嗎?你要我
就得給你嗎?”大漢聽了嘿嘿一笑說道“警察?嘿嘿……警察見了大爺我,連氣兒都不敢喘一口。少羅嗦,把攝像機給我!”
樑會的眉頭一皺,眼睛連轉了幾轉,幽幽的說道“我這攝像機很高級的,恐怕你玩不轉,給了你也沒用!”大漢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有什麼關係,不是有你在嗎,你教我不就行了!”樑會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說道:“讓我教你也行,但是你看完之後得還給我!”大漢冷笑了幾聲說道“放心,只要這裡面沒有別的東西,我會給你的!”樑會轉頭看了木婉晴一眼,眉毛輕挑了幾挑,木婉晴立即會意,一顆心唰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拿着DV攝像機,樑會一步一步的向着大漢走了過去。大漢冷眼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閃爍,就好像是野狼一般的可怖。來到大漢的身邊,大漢眼睛一眯,說道“你不要跟我耍花招,山下我們的人多着呢,你們插翅也飛不出去!”樑會呵呵一笑說道“瞧大哥您說的,我們是遊客,又不是間諜,還插翅難飛,至於說的那麼緊張嗎?”大漢笑了笑,從樑會的手裡接過了DV問道“這個東西怎麼打開?”
“哦,就按那個鈕就行了!”樑會回答道。“鈕?這麼多鈕呢,到底該按哪一個?”大漢接連按了幾個鈕,攝像機始終是沒反應,有些焦急的問道。“就那個,左邊第三個!”樑會說道。大漢哦了一聲,當他正準備低頭按下那個鈕的時候,樑會的拳頭忽然揮出,狠狠的砸向了他的後腦。冠瓊玉和木婉晴急忙捂住了嘴,這樣纔沒有讓自己叫出聲兒來。樑會的算盤打的是好,只可惜這鐵拳幫的人,別的不行,打架卻個個兒都是一把好手。聽到腦後風聲不對,那大漢也不回頭,身體猛的向前一挺,錯開了脆弱的後腦,用後背迎上了樑會的拳頭。
見到大漢的舉動,樑會的心裡不由得一沉,直到要糟。大漢的身材魁梧強壯,渾身佈滿肌肉,這一拳砸在了大漢的後背上,就好像是給他撓癢癢似的,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大漢向前猛衝了幾步,停住了身形,隨後閃電般的一個後踢,狠狠的踢在了樑會的小腹上。這一蹬的力量奇大,差點兒沒把樑會三天吃的飯給踢出來,狂吐出一口酸水,樑會慘叫的向後倒去,大漢眼神一厲,幾步衝上前來,揪住樑會的衣領,對準他的臉又轟了一拳。這兩拳下來,樑會基本上歇菜了,神智處於昏迷與半昏迷的狀態。
“你媽的,想要偷襲大爺,你也不想想,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大爺就已經提着砍刀在大街上砍人了!我呸!”大漢怒罵了一聲,再次揮起了拳頭。木婉晴急忙大聲的攔阻道“先生,先生,他年輕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半見識了!”大漢提着樑會轉頭看向了木婉晴和冠瓊玉,冷冷的笑道“不跟他一般見識?憑什麼?我可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大度。這雜種剛纔那一拳,可是一點兒也沒留情,要不是我機警,現在躺下的就是我了!”
“先生,您真會說笑,您的身手這麼好,就算是讓他打,他也未必能打的贏您。這樣,我也知道您剛纔受到了驚嚇,我這裡有些錢,算是對您的補償,您說呢!”木婉晴從口袋裡摸出一摞子鈔票對大漢說道。大漢哼了一聲道“錢?錢老子有的是!給你一些都成。”木婉晴皺了皺眉頭說道“那……那先生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大漢嘿嘿的笑了幾聲,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淫邪的看向冠瓊玉,木婉晴的心中一沉,顯得越發的緊張。
大漢淫笑了幾聲說道“媽的,在這山溝溝裡,我還從沒見過這麼標緻的小媳婦兒,細皮嫩肉,奶子圓,屁股翹,要是能睡一晚,那不比神仙還快活?”聽了大漢充滿邪惡的話語,冠瓊玉的臉一下子變的慘白,趕忙退到了木婉晴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