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智冷笑了幾聲說道“這有什麼好交代的?張大妨礙公務,阻止執法隊執法,被打傷那是他罪有應得,怪不了別人!”劉行聽了汪思智蠻不講理的話,不由得呆住了,喃喃的說道“汪書記,我沒有聽錯吧?執法隊有執法的權力,但是卻沒有打人的權力!你這樣說,要是讓媒體聽見了,那將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您想過沒有?”汪思智的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是,執法隊是沒有大人的權力,但是自衛的權力從有吧!當時,張大率領着村民圍攻我們的執法隊員,導致我們的執法隊多人受傷,這也是事實吧?泥菩薩還有幾分泥性氣呢,我的執法隊員又不是木頭樁子,還手自衛那是天經地義的!”
“汪書記,可是問題是現在您打傷的是張強的父親。張強那是什麼樣的人物?財大氣粗,跺跺腳整個中國都要抖三抖,您打了他的父親,後果恐怕會嚴重的您無法想像!”劉行氣急敗壞的說道。汪思智嘿嘿一笑說道“他就是勢力再大,終究是一個死去的故人,我就不相信他能從墳墓裡爬出來給我一拳!”劉行道“張強雖然是死了,但是他的部屬還在,他的勢力還在……”不能劉行把話說完,汪思智怒聲喝斷了他說道“那又怎麼樣?我是堂堂縣委書記,國家的公務人員,我就不相信他們敢隨便動我,還反了他們了!”
“汪書記,您……”看着張牙舞爪,囂張霸道的汪思智,劉行心中是又恨又無奈。汪思智不耐煩的說道“沒事兒你就走吧。我還要帶執法隊去幸福村!”劉行一聽,眼睛不由得瞪圓了起來,吶吶的說道“你……你還要去破拆療養村?”汪思智義正詞嚴的說道“那是當然!對於違規建築,我們只有堅決的查一棟毀一棟,才能徹底的剎住侵佔耕地,違章建設的不正之風,才能真正的保護農民的利益,不是嗎?這是中央貫徹的精神,就算是主席來了,我也是這麼說!”
“汪思智!”劉行忍無可忍發出了一聲怒吼,把汪思智給嚇了一跳。劉行怒聲說道“當初,療養村項目是我親自報送給你的,現在你爲什麼要翻臉不認賬?作爲一個國家高級公務人員,出而反爾,說話如同放屁,這恐怕不應該吧?”汪思智聽了劉行的話大怒,拍着桌子的叫囂道“劉行,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爲你是在跟誰說話?現在你馬上回去,停止你手頭上的工作,先好好的反省一下,就你今天的惡劣態度,寫一份檢查給我!”劉行哼了一聲說道“檢查?寫給你?你別做夢了,這個鄉長老子不幹了!你給我聽好了,在我的心裡你就是天下第一蠢的大蠢豬!”說完咣噹一聲踢開門,揚長而去。直氣的汪思智破口大罵。
“書記!”就在汪思智罵的正歡的時候,一個尖腦猴腮,滿面愁容的男人走了進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執法隊的隊長葛楊。在幸福村執法的過程中,他的出手是最狠的,張大被打成這樣兒,多半是拜他所賜。汪思智怒視了他一眼道“你來的正好兒,馬上組織你手下的隊員,多叫些人,我們這就去幸福村。今天要是還拆不了那個什麼療養村,我汪思智這個縣委書記也不要做了!”
“書記,您先不要生氣,冷靜些!”葛楊急忙規勸道。汪思智卻並不領情,怒喝道“你他媽的廢什麼話?讓你去組織人你沒有聽到嗎?還不快去!?”葛楊皺了皺眉頭,幽幽的說道“書記,我看……我看既然療養村已經建成了,就這麼算了吧。那麼大一片建築,怎麼說也得十幾個億,就這麼炸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汪思智聽了眼睛一眯,冷冷的看向葛
楊,道“你說什麼?”葛楊嚥了口口水,喃喃的說道“書記,我已經查過了,那療養村是大名鼎鼎的張強的,我們打傷的那個老人竟然是張強的爸爸。書記,這太可怕了,張強的勢力如此的強大,他的屬下萬一要報仇,我葛楊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他們砍的啊!書記,我勸您還是算了吧!反正張大已經被打傷了,您心裡的氣也該出的差不多了……”
“混帳!你以爲我這是在爲自己出氣嗎?我這是在修正不良之風!如果我們對張強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以後還怎麼去處理別人?你竟然把我的正義之舉視爲公報私仇,你真是可惡!”汪思智大義凜然的衝着葛楊一陣怒吼道。葛楊的眉頭皺了皺,心裡滿是不以爲然。汪思智嘆了一口氣,語氣放緩了許多,幽幽的說道“葛楊啊,你跟我的時間也不短了,是我一步一步的將你提攜到了今天的地位。咱做人可要講良心,對不對?”
葛楊急忙說道“那是當然!汪書記對我的好,我是時時刻刻都記在心上的。”汪思智笑了笑說道“那就好!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再站在這兒了,聽我的話,馬上召集人手去幸福村。出了什麼事兒有我擔着呢,不會連累你半點兒,你儘管放心!”葛楊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道“那好吧,汪書記,我去了!”汪思智擺擺手說道“好,在外面等着我!”
葛楊打開門正要邁出去,剛好看到了縣長鬍青山要走進來。說起胡青山,許多人都會不由得搖搖頭。人們搖頭並不是因爲胡青山的人品不好,而是爲他的遭遇抱不平。胡青山的能力比汪思智只強不弱,他所主管的幾個項目都是該縣的金牌項目,成績喜人。然而他畢竟是外來戶兒,不及汪思智這土皇帝多年的苦心經營,每每都要受到汪思智的束縛。有人打了個形象比喻,說胡青山就好比是一隻想要展翅高飛的雄鷹,只可惜他的腿上卻繫着獵人的繩索。這個獵人自然是汪思智。
“胡縣長?”看到胡青山,葛楊不由得愣了一下,要知道胡青山是極少光臨汪思智辦公室的。胡青山輕點了點頭,然後錯開葛楊,走進了汪思智的辦公室。見到胡青山,汪思智立即笑着說道“老胡,你可是很少到我這裡來啊。快請坐!”胡青山笑了笑,坐了下來。汪思智又是遞煙又是倒水的好半天才坐了下來。笑道“說吧,你是能人,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有什麼要吩咐的啊?”
胡青山呵呵的笑道“吩咐?我可不敢。不過我今天來,還真有一件事情要和您商量商量。”汪思智大手一擺道“沒問題,說吧。”胡青山皺了皺眉頭道“我要說是幸福村與鄰水村合建療養村的問題。我希望汪書記您能高擡貴手,放過這個項目。依託着鄰水村的宜人風光,幸福村的各項健全的配套措施和一系列優質的景點,更有財大氣粗的龍域旅遊集團的宣傳策劃,這個項目實在是太完美了,我可以用我的人頭擔保,這個項目一定能給我們縣財政帶來大筆的稅收收入。這既能富裕百姓生活,又能增加財政收入的好項目可是千載難逢啊!”
汪思智微微一笑說道“怎麼,這件事已經傳到你耳朵裡了?”胡青山笑了笑說道“我們縣,彈丸之地,發生了什麼事兒,想要不知道都難。昨天,汪書記帶着執法隊在療養村工地上大逞威風,嚴格執法,光輝事蹟早就已經傳遍了,真是讓胡某佩服萬分那。”汪思智眉頭微皺的說道“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對我的所作所爲感到不滿……”胡青山淡淡的說道“不滿談不上,只不過覺得有點兒過。對一位
老人家下那樣的毒手,實在是……”
“呵呵……我明白了,胡縣長今天是專門來興師問罪的。不過沒關係,我汪思智坐的端,行的正,無愧於天地。只要能剎住歪風邪氣,我汪思智不怕被別人誤會!”汪思智振聲說道。胡青山搖了搖頭,沉聲道“這麼說來,汪書記是鐵了心的要拆除這療養村嘍?”汪思智道“不是我非要拆除這療養村,而是這療養村的確建的不合法,是法律要拆除它!”胡青山咳嗽了一聲說道“汪書記,我能說的都跟您說了,至於怎麼處理要看您自己的了。不過,我要提醒你,這個療養村的背景不簡單,您在行動之前,最好三思而後行,免得爲自己招惹上麻煩,毀了自己的前程!”汪思智淡淡一笑說道“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胡青山搖了搖頭,告辭離開了汪思智的辦公室。胡青山走後,汪思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心頭感到了些須壓力。然而此時他已經是騎虎難下,想剎也剎不住了。
離開了汪思智的辦公室,劉行的心裡的氣是出了,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張大的家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汪思智爲了報復張強而設下的圈套,而這其中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當初他能讓汪思智在項目書上簽字,今天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療養村已經基本完工,一旦拆除,這損失的數目,劉行想都不敢去想。思來想去,劉行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張大,哪怕是要冒着受到圍攻的危險。
劉行一路無精打采的來到了省城,沒費多少勁就找到了張大所在的病房。此時張大已經甦醒了過來,正嚷着要出院回家。張霞和翠蓮正急促的勸阻着。翠蓮道“老頭子,你這是幹什麼?你傷的不輕,怎麼也要多養一陣子,聽話,就躺在牀上!”張大滿面痛苦的說道“嘖,我已經好了,哪兒還躺的住,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嘛?快點,讓我回去!汪思智說不定有帶人去炸我們的療養村了。這兔崽子心狠手辣,什麼事兒都能做的出來,我絕對不能什麼也不做的躺在這兒!”
張霞急忙說道“爸,您冷靜些。汪思智那裡自然有強子去對付,還用不着您操心。您就放心吧,只要有強子在,那汪思智哪怕是三頭六臂也休想能拆的了療養村!”“是啊,老大哥,有強子在,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安心的養病,什麼也不要想!”二虎也勸着汪思智說道。“劉鄉長?”林芳打水回來,剛好看到劉行躊躇在病房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的爲難,不由得叫了一聲。
見到林芳,劉行訕笑着提了提手裡的營養品說道“呵呵……是我,我來看看張大哥和二虎村長。”林芳心中雖然對劉行存了些不滿,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林芳一指病房說道“那就進去吧。”劉行急忙點了點頭,鼓起勇氣走進了病房。看到劉行走了進來,張大和二虎的臉色立即變了變,二虎滿臉不歡迎的說道“你來幹什麼?看看我們被打的夠不夠慘?”劉行被二虎的話嗆的啞口無言,輕輕咳嗽了幾聲,說道“不不,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我……”
“誤會?你說我們怎麼誤會你了?當初幸福村和鄰水村合力開發項目,這是你提議的吧?告訴我們汪思智已經同意了這個項目,催促我們儘快施工的人是你吧?現在汪思智帶頭破拆我們在建的療養村,阻撓施工,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這你怎麼跟我們解釋?”二虎越說越是惱火,一張臉都不由得漲的通紅。
劉行眉頭緊鎖着說道“這……這件事我當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哼!真是夠輕巧的,你撂下這樣一
句就沒你的事兒了?你知不知道,張大哥他昨天差點兒就沒命了!這是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可以一筆帶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