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刀疤的話,華威異常激動的衝了過來,怒視着刀疤問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早知道他會這樣做,你卻不阻止他?”刀疤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因爲強哥說了,他太累了,他已經活夠了,不想在承受這種痛苦了,這是他的一種解脫!”刀疤字字泣血的話語,就好像一顆顆冰凍子彈,當即將刀疤等人凍住,宛如殭屍一般的動也不動了。單單從刀疤的話語中,華威就可以想像當張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是多麼的沮喪,多麼的絕望。只有當一個人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的時候,大概纔會把死當成是一種解脫吧?
“讓開!”刀疤似乎對眼前的人帶有一種深深的憎恨,聲音越發的冷傲,更絲毫不加以掩飾其中的不屑。“不!你不能就這樣帶走他,不行,我不準!”龍靈兒哭着喊着,攔在了刀疤的身前。勇敢的面對着刀疤那殺氣騰騰的眼神,絲毫也不肯退讓。刀疤淡淡的說道“你很勇敢嘛,只可惜你的勇敢表現的不是時候。如果當初,你能勇敢的站出來,而不是跟着別人一起逼迫強哥,強哥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說完一把將龍靈兒推倒在地,冷喝道“這次是輕的,如果你再敢擋我的路,我就殺了你!”刀疤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殺意,相信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懷疑他說要殺了龍靈兒,是說的出做的到的。
華威見狀理智的抱住了龍靈兒,免得她真的遭到了刀疤的毒手。刀疤冷哼了一聲,一揮手道“走!”隨後小心翼翼的舉起張強的身體,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刀疤忽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明天,在閃電幫的總部我會爲強哥召開一個追悼會,如果你們還有臉來的話,看在強哥的份兒上,我會容忍你們的存在。但是過了明天,你們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們。”
昨天還是活蹦亂跳的人,今天就成了亡魂,這樣的劇變不要說是龍靈兒,董菲菲,周晴這些正值青春的少女,就連華威也沒有經歷過。幾人和滿場的記者一起,呆呆的站在那裡,整個現場就好像是一個蠟像館似的,人是不少,但是卻沒有了生氣。董菲菲徹底的絕望了,每每想起,是她硬生生的將張強逼到了這個地步,她的心疼的就好像是被萬箭貫穿了似的。神經繃到了極限,斷裂是唯一的可能。董菲菲的腦袋忽然間陷入了一片空白,她的整個人也倒了下去。
“菲菲?菲菲!”華威見狀心中狂驚,急忙將董菲菲抱了起來,掐住董菲菲的人中上,好半天,董菲菲才幽幽的醒轉過來,用滿是淚水的眼睛看着華威,滿是悲傷的問道“張強沒死,他沒死對嗎?”華威緊緊的咬住嘴脣,直到嘴脣上出現了絲絲血跡,他才剋制住沒有哭出來,痛苦不已的搖着頭,嘴上卻是說不出一句話。董菲菲的眼中,神采一點點兒的消逝,慢慢的被無邊的灰暗所佔據。她的聲音不再像以前那麼清脆,明亮,就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黯淡而沒有絲毫的生氣。“是我……這都是我造成的,我是殺人兇手,都是我的錯……”董菲菲有氣無力的不停低喃着。
華威聽了她的話,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學張強尋了短見,急忙安慰道“不!不對!這不是你的錯,你是無辜的,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承擔這一切。菲菲,張強已經走了,你可不能再幹傻事兒了!想一想,你的父母,你的親人,你的朋友,還有那麼多喜歡你的歌迷,爲了他們你也要堅持下去啊。”董菲菲衝着華威慘笑了一聲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死的。因爲我怕死了之後會見到張強,我沒有臉見他,沒有臉……”
不管怎麼樣,聽到董菲菲不會尋短見,華威暫時放下了提着的心。然而董菲菲剛好,龍靈兒和周晴又相繼暈倒在地,華威看在眼裡,苦在心裡,衝着周圍還在發呆的記者,狂怒不已的吼道“還在等什麼,快點兒叫救護車,你們這些混蛋!”許多記者被華威的怒吼吼醒。急忙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忙成了一鍋粥。
在秦瓊三番五次的誠懇請求下,方威終於放下了心中對秦瓊的不滿,重新回到了警察局長的位子上。這一段時間,他沒白天沒黑夜的工作,纔將手頭上積累的案子處理完。剛準備好好的消停消停,辦公室的房門就被人‘砰’的一聲撞了開。方威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慍怒的說道“怎麼,真的要我將所有的門都換成了鐵門,你們才肯放過它們?”來人絲毫也沒理會方威的冷笑話,而是一臉惶恐的嚷道“局長,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方威瞪了他一眼說道“出大事兒?我們這既不是邊疆,又不是邊關,能出什麼大事兒?沉住氣,慢慢兒說!”
來人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就在一分鐘前,有人打電話報警,說……說張強他剛纔自殺了!”方威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埋怨的說道“原來是自殺,連他殺都不是,這算什麼大案子?你何必慌張成這個模樣?”來人苦笑了幾聲,說道“局長,您聽清楚了,自殺的人是張強!”方威端着的茶杯猛的一抖,滾燙的茶水灑落在他的手上,然而他卻絲毫也沒察覺到。只是呆呆的問道“張強?是哪個張強?”
“局長,您看我都急成這個模樣了,您說是哪個張強?”隨着他的話語,方威手上的杯子悄無聲息的滑落,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不……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他怎麼可能會自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方威努力的扶住椅子,不讓自己倒下來,語無倫次的說道。“就是他,千真萬確!他自殺的時候,至少有數百名記者就在現場。如今張強的屍體已經被他的兄弟刀疤運回到閃電幫總部了,據說,明天閃電要爲他召開一個盛大的追悼會。”
方威如遭雷擊似的,陷入了一片茫然。這就像是晴天一技霹靂,直劈中在他的眉心,讓他如何能接受的了。呆楞了半晌,方威咬了咬牙道“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不見到他的屍體,我絕對不相信他會這樣的死掉!”說完,方威火急火燎的起身匆匆的向辦公室外走去。報信的警察要一路狂奔才能追的上他的腳步。
閃電幫的總部,一派忙碌的景象,各種輓聯在連夜趕製,靈堂已經佈置了七七八八。靈堂的正中央,在無數金黃菊花的環繞下,一口火紅的棺材,靜靜的躺在那裡。刀疤有些失魂落魄的跪在棺材前的蒲團上,一言不發,雙眼血紅。“大哥,警察局長方威帶人來了!”一個閃電幫的下屬,湊在刀疤的耳旁,輕聲的說道。刀疤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追悼會明天開始,在明天之前,誰也不準進來!”那手下被刀疤的眼神看的一冷,不敢怠慢,急忙走了出去。
然而要想擋回脾氣火暴的方威,一個手下顯然是不夠看。在一陣激烈的爭吵聲中,方威帶着十幾個警察硬闖了進來。當方威看到那口火紅的棺材,心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似的,疼的讓他幾乎要窒息了。眼見手下沒有擋住方威,刀疤皺了皺眉頭,對着棺材,端莊的叩了三個響頭,這才長身而起,看着方威冷冷的說道“方大局長,我爲我大哥辦個喪事,莫非也觸犯了國家的法律?”
方威並沒有回答刀疤的話,而是有些顫抖的指着棺材,問道“那……那裡面裝的真是張強?”刀疤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強哥和我父母,還有誰值得我一跪?”“不!我不相信,我要開棺驗屍!”方威道。“可以!殺了我先!”刀疤的一口將方威的話頂了回去,冷冷的看着方威的眼睛,絲毫沒有因爲他的身份而退縮。看到刀疤的堅決,方威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是警察!我有權力要求你配合我們調查張強的死!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那對不起,我只好連同棺材一起運回警察局了!”說完,對身後的十幾個警察使了個眼色,衆警察立即向棺材涌了過去。
“找死!”刀疤猛然一聲怒喝。十幾個身着黑衣的地刺,悄無聲息的從門外閃了進來,帶起一道道黑色的殘影,閃電般的擋在了衆警察的面前。衆警察被這有幾分詭異的情景給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各自向後跳了一步,隨後掏出了各自的配槍,瞄準了地刺。刀疤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輕蔑的說道“對他們來說,你們還不夠看!要是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的滾蛋!”方威畢竟是警察局長,見過的世面要多的多,只是拿眼打量了一番,就看出面前的這十幾個黑衣人個個都不簡單,以這些小警察的素質,哪怕是再多一倍,在人家面前也是白搭。
見到硬的不行,方威立即就來上了軟的。緩聲說道“刀疤,我知道你和張強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可是我和他也是忘年交。乍一聽到他的死訊,我的心都要涼了。請允許我見他最後一面,送他最後一程,也不枉我們相交一場,好嗎?”刀疤幽幽的說道“明天追悼會,你儘可以來送。不過在那之前,我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強哥的安寧。他說過,他太累了,現在好不容易睡着,我想讓他多睡會兒!”
刀疤的話,讓方威的心裡一連顫了幾顫。吶吶的說道“是這樣……那好吧,明天我再來送他一程!難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嗎?”方威的眼中蓄滿了讓人心酸的淚水。刀疤冷笑了幾聲說道“什麼天妒英才?我看是人妒英才纔對!外面的人,他們嫉妒強哥的成就,因此千方百計的和他過不去,與他爲難。還有那些記者,不分青紅皁白,對強哥從來就是不講公平,上來就是口誅筆伐。最最可惡的就是那個叫董菲菲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在電視面前賣弄眼淚,胡說八道,強哥又怎麼會面臨這樣的災難?如果不是強哥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動她,她現在早就成一具屍體了!那些無聊的人,不是把她當偶像,崇拜她嗎?我倒要看看,我殺了她,有誰敢跟我叫板!哼!”
刀疤的話讓方威心驚不已。尤其是那隱藏在刀疤話語中的絲絲殺氣,更是讓他有些膽戰心驚。這才恍然想起,省城之所以現在治安這麼好,那是因爲有刀疤在約束着省城裡的黑道勢力,讓他們不能胡作非爲。而約束住刀疤的人卻是張強。沒了張強的約束,刀疤就好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誰也控制不了。如果他要是因爲心中激憤,而做起亂來,那省城估計就要亂成一團了。一想到,閃電幫的數萬兄弟在大街小巷,持刀橫行,方威的心裡就充滿了隱憂和不安,想要說服刀疤不要衝動,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最後,方威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暗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刀疤看了方威一眼,說道“對不起了,方大局長,我還要給強哥守靈,就不送你了,你一路走好吧!”方威無奈的又看了那火紅的棺材一眼,心中輕聲的嘀咕着“張強啊張強,你一世英雄,走的卻是如此匆忙,哎!明天老哥一定好好的送你一程。黃泉路上,你莫要走的太急!怎麼也得喝了老哥我的一杯送行酒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