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的第二聲呼喚,這纔將山本由紀夫喚醒了過來。“啊?什麼事?”山本
由紀夫神色憔悴的看了老管家一眼,吶吶的問道。
“由天佐野來了,您要不要見他?”老管家俯身問道。
山本由紀夫苦笑了一聲,道“這個傢伙現在和我一樣。我們算得上是同病相
憐。你讓他進來吧,我就在這兒見他。
“在這兒?”老管家看了一眼美紀子的遺體,眉頭皺了皺。
山本由紀夫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就在這兒!從現在開始,我一刻也不會
再離開美紀子。
老管家輕嘆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工夫,領着由天佐野走了進
來。
看到現在的由天佐野,就能明白爲什麼山本由紀夫會說他和由天佐野是同病
相憐之人了。同樣的幾個月,由天佐野顯得比山本由紀夫還要憔悴,蒼老。都說可
憐天下父母心,誠不欺人。
轉頭看了一眼由天佐野,山本由紀夫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怒氣,輕笑了一
聲,問道“聽說,你已經將FT集團的全部資產,一股腦兒都賣給了天豪集團。真
是有魄力啊,你現在是一身輕鬆,真是可喜可賀。
由天佐野的目光在美紀子的身上轉了幾圈,嘆息着道“你不也一樣?連相
的權力,說放手也就放手了。
山本由紀夫喃喃的說道“美紀子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我這個相惹的
禍。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我根本就不會去競選什麼相。現在我才明白,一切都
是空的,唯有親情,纔是最真實,最值得我們把握的東西。
由天佐野自己拉過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樣。沒有了上
南,我要FT還有什麼用?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只盼望着我的兒子,能儘快
的活過來。
“呵呵一你們兩個能有這樣的覺悟,看來這一切,還沒有白費!”張強
的身形從空氣中慢慢的透顯出來,笑眯眯的看向兩人說道。
一見到張強,兩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一種驚喜交加,同時又有些不敢置信的
神色。兩人先是以爲自己在做夢,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等他們現,張強依然站
立在那裡的時候,這才確信這不是夢,一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
來到了張強的面前。
這兩個人,一個是一國元,一個是跨國財團的掌門人。在以前是何等的
威風。如今卻淪落到這副田地,讓張強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許多感觸。直嘆命運神
奇,琢磨不定。
“張先生,您一您終於回來了!”山本由紀夫望着張強,雙手緊緊的交叉
在一起,臉色急切而又充滿緊張。
由天佐野也是一樣。幾次張口想要問問張強是否拿到了軒轅丹,可以讓由天
上南復活。可幾次話到了嘴邊兒,卻又因爲害怕失望,而頓了住。
如果再不告訴他們實情,只怕這兩個人就要因爲緊張過度而死了,張強不用
他們問,直接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找到靈藥,可以救他們的性命了。
張強的話一出口,山本由紀夫和由天佐野同時長舒了一口氣,心情極度放鬆
之下,讓兩人不約而同的坐在了地上。
“我的女兒有救了,我的女兒有救了!哈哈哈一”山本由紀夫彷彿唸經似
的唸了幾句,隨後J青緒失控般的仰天大笑,一行渾濁的淚水,沿着他眼角兒,從臉
頰上滑落了下來。
由天佐野更是在一旁嚎陶大哭,盡情的宣泄着他心中壓抑了幾個月的情感。
此時此刻,即便是喜極而泣,也不足以形容兩人的情緒了。
張強將軒轅丹拿出了一粒,親自喂美紀子吃了下去。因爲美紀子不是珠兒
沒有修煉過,體質遠沒有珠兒來的強悍。生怕軒轅丹的強大藥力,會直接摧毀美紀
子的肉體。所以張強從頭到尾,一直在一旁守護,引導。也不敢讓軒轅丹的藥力釋
放的太快,因此整個過程,要比珠兒復活的時候,緩慢的多,也艱難的多。
足足兩個小時之後,美紀子纔有了反應。原本蒼白青的臉色,逐漸的呈現
出紅潤的血色,和常人無異。
這兩個小時,在山本由紀夫覺來,似乎比他已經活過的大半生還要漫長。額
頭上不停的有汗水留下來,身體一直在打着哆嗦。那種緊張,任誰也不願意再體驗
第二次。
當看到美紀子的連上啊浮現出血色的時候,山本由紀夫更是緊張激動,用手
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控制不出,出一絲一毫的聲響,打擾到張
強,破壞美紀子的復活。
由天佐野也是一眨不眨,將精神高度的集中。如果軒轅丹不能在美紀子的身
上揮預期的效應,那他的兒子,也休想成功復活。
在兩人四目,無比緊張的注視下,一聲輕微的哩呼,猛然從美紀子的嘴裡
出。這一聲哩呼,在山本由紀夫和由天佐野的耳朵裡,直比那天籟還要動聽。
“女兒一”山本由紀夫實在難以剋制自己心中的激動,忍不住輕輕的呼喚
了一聲。
美紀子好像是聽到了山本由紀夫的呼喚,眼睛顫抖了幾下,慢慢的長了開。
生氣終於重新在美紀子的眼中匯聚起來。
又過了幾分鐘,軒轅丹的藥力進一步揮,美紀子終於緩緩的坐了起來。滿
臉的迷茫,轉頭望向張強,山本由紀夫和由天佐野。
“你們一是誰?”美紀子開口講出了她復活後的第一句話。
“我的寶貝女兒,是我,是爸爸啊!”山本由紀夫猛的撲到了美紀子的身
前,淚流滿面的衝她大聲的說道。
“你是我爸爸?”美紀子和珠兒一樣,暫時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望着山本
由紀夫的目光充滿了陌生,還有絲絲的懼怕。
張強早在之前,就對他們說過,美紀子復活後,會記憶全失,對此,山本由
紀夫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雖然有些心痛,但卻並不着急。一雙眼睛,將所有的焦點
都放在了美紀子的身上。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一刻也捨不得離開。
張強見此,忍不住輕嘆了一聲,人類就是這樣。只有當某件東西要失去的時
候,纔會覺到它的寶貴,纔會知道珍惜。也因此,失而復得,纔會讓人更加的激
動和渴望。
“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會這樣?我是誰,我來自哪裡?
美紀子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這種感覺就連珠兒這樣的修真者都有些
承受不住,更不用說是美紀子了。
見到美紀子滿臉都是痛苦之色,山本由紀夫又急又痛,滿是懇求的望着張強
問道“張先生,您有沒有辦法,能夠幫幫美紀子?
張強搖了搖頭“沒有辦法!美紀子要想擺脫這種痛苦,她必須努力的將忘記
的一切,再回憶起來。這將是一個痛苦而漫長的過程,你要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你是誰?爲什麼我覺得我好像認識你一”就在這時候,美紀子將目光投
向了張強,眼中充滿了疑惑。
張強的心中不由得一愣,回想起珠兒復活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記得,卻惟
獨保留着對青松的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這是因爲珠兒和青松相愛百年,他們之間
的感情,潛移默化,早a纖滲入到了他們兩人的骨髓,靈魂,所以珠兒纔會在失去
一切記憶的時候,還能難得的保留對青松的那一份熟悉。
可是美紀子爲什麼會對自己也產生這樣的感覺?難道說,美紀子對他的愛
已經達到了珠兒對青松的那般深厚的程度?張強簡直不敢相信。他和美紀子只不過
見過幾次,甚至從來都沒給過美紀子好臉色。爲什麼美紀子還能對他愛的這麼深?
張強想要否認,讓美紀子記住自己的不是愛,可是最後他卻現,除了愛
這一切再也無法解釋。
“美紀子,你一你記得張先生?”美紀子的表現也讓山本由紀夫吃了一
驚,趕忙問道。
“張一張一”美紀子的娥眉緊緊的簇了起來,俏麗的面容上開始涌起陣
陣痛苦,她顯然正想要從自己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努力的找到張強的身影。
美紀子越想便越是痛苦,額頭上開始凝結汗珠,剛剛恢復了血色的臉,又開
始轉爲蒼白。山本由紀夫擔心急了,正要阻止美紀子繼續回憶下去,而就在這個時
候一
“張強!對,你叫張強!”美紀子大聲的喊出了張強的名字,臉卜掛滿了莫
名的激動和興奮。“我說的對嗎,你是不是叫張強?
美紀子的表現再一次讓張強呆住了。山本由紀夫還以爲美紀子已經記起了一
切,更是高興的落淚不已,抱着美紀子的胳膊,不停的節道“美紀子,你還記得我
嗎,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結果卻讓山本由紀夫失望,美紀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後呆呆的搖了搖
頭。
“怎麼會這樣?難道一難道美紀子他只能記起張先生您?”山本由紀夫滿
是錯愕和不解的擡頭看向了張強。
張強苦笑了一聲,看來的確如山本由紀夫所說。剛剛復活的美紀子,只記住
了自己的名字。張強再也無法否認,美紀子對他的愛,已經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
讓他都有些承受不起的地步。
被軒轅丹抹去的記憶,和人死後喝過孟婆湯,忘卻前世的記憶,差不多。除
非擁有無比強大的執念,才能在被軒轅丹抹去記憶之後,還依然記着對方。此時在
美紀子身上的這種強大的執念,毫無疑問,那便是愛。
回想起之前,常雪菲,周晴等,曾經不止一次的對他說起過,美紀子對他的
愛。他每每都是一笑了之,從來也沒放在心上。他從來也沒有想到過,美紀子對他
的愛,竟然能夠跨越生死的界限。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愛情,卻一直被張強的冷漠
辜負。這讓張強對美紀子,不由自主的萌生了一種無比的歉疚。
如果當初不是常雪菲和周晴他們強烈的要求自己救活美紀子,他現在大概已
經將美紀子遺忘了。這讓張強忽然覺得自己很不是個東西。口口聲聲說自己的胸中
有愛,卻殘酷的辜負了這麼一份真正的愛。
記憶起了張強的名字,美紀子顯得十分開心。望着張強不停的咯咯的笑着
那份純真,那份燦爛,讓張強的心不禁爲之顫抖。
見到美紀子的目光一直都賴在張強的身上不肯離開,山本由紀夫的心裡明白
了什麼。轉頭看向張強,問道“張先生,美紀子她的記憶,有可能恢復嗎?
張強點了點頭,說道:“有可能!
“那好!就請您將美紀子帶走吧!”山本由紀夫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忽然
滿面嚴肅的衝着張強,振聲說道。
“您一您說什麼?”張強有些吃驚,詫異的看向山本由紀夫。
山本由紀夫帶着濃濃的不捨,一臉慈祥的看着美紀子,幽幽的說道“美紀子
復活之後,完全忘記了我這個父親,卻記着您的名字。這大概就是上天對我的啓
示。美紀子只有跟在您身邊,纔有可能恢復記憶。
“那也不一定二”
不等張強將話說完,山本由紀夫便堅定的打斷了張強的話,說道“我以前做
了太多對不起美紀子的事,我不能再繼續自私下去了。請您將美紀子帶走吧,好好
的照顧她,讓她早點兒好起來!
“可是美紀子是您唯一的女兒!我也看的出來,她是您今生最愛的親人,您
怎麼捨得把她交給我?
張強的話立時讓山本由紀夫流下了眼淚來。喃喃的說道“天下哪兒有父母舍
得讓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可既然這樣做是爲了美紀子好,我即便是再心痛,也只
能這麼做。張先生,求求您,答應我的請求吧!”說着,山本由紀夫衝着張棍深深
的彎下了腰。那微微顫抖着的白,讓張強的心好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