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線軍隊服役一年?”
張雨眉頭不禁深皺。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苛刻。
大夏國的前線軍隊在哪?
在東大荒!在貧瘠的礦區!
大夏國國土很大,有內域和外域之分。
其中,內域有九個行省,外域則有十七個行省,管轄人口過億!
再加上大夏國的資金流動,基建設施和軍隊開支,每年消耗的資源簡直是一筆天文數字。
這些資源從哪裡來?
當然是礦產!
東大荒廣袤無邊,雖充滿了病毒和死地,但礦產資源卻尤爲豐富。
想要得到這些礦產,大夏國便需源源不斷的派出軍隊進行採礦,而那些深入大荒的採礦軍,纔算的上是真正的一線部隊。
鎮守武關的軍隊,充其量算二線。
張雨不禁皺眉,他生在大荒,長在大荒。大荒當中充滿了危險和恐怖,這點他自然是知道的。
一般大荒有人想加入大夏國,當然是爲了避開那些危險和恐怖,但條件卻是在採礦軍中服役一年,這條件未免也太苛刻了。
“所以我才說,你這是攤上好事兒了。”
衛兵笑嘻嘻的說道,“這次,有貴族來武關提人,要帶走一批大荒人去省城做角鬥士。”
張雨道:“角鬥士?我怎麼聽說,角鬥士每年都要死不少人……”
“死人肯定是要死的,你以爲那些貴族提你們回去過家家嗎?”
衛兵滿不在乎的道,“相比採礦軍每年30%的死亡率,角鬥士的死亡率只有不到20%,算是很低了。”
張雨不禁默然。
大荒人,太苦!
若留在大荒,每年只能艱難的依靠種植一點稀薄的糧食存活,還要年年提防黑潮,萬一運氣不好,可能全年都顆粒無收。
若離開大荒,來到大夏國,又是這樣一個橫豎兩難的局面!
我大荒百姓,究竟招誰惹誰了?
張雨心中一陣怒氣,想要對天嘶吼。
……
很快,隊伍就排到了張雨和左恩。
一張簡單的表格發放給他,粗略的掃了幾眼,一行特別陰人注目的字映入眼簾。
“本人同意加入安東行省省級角鬥場,期限爲2年。到期後,可獲得四等公民身份,自行決定是否留下。”
表格上,章印已經蓋好,只等張雨簽字以後,便可以加入安東行省角鬥場了。
當然,也可以放棄,不過若還想進大夏國,那就得去前線採礦軍那邊了。
至於一些後勤部隊的名額,可以算是一個噱頭,根本不存在這樣的選擇!
快速在表格上籤下自己的姓名,代表法律已經生效。
左恩緊隨其後。
兩人跟着前面的人擠上了角鬥場早就準備好的大卡車。
“臥槽,這空間未免也太小了吧。”
“角鬥場這麼窮?就不能多準備幾輛車子嗎?”
“擠死老子了……”
卡車的後車廂上,咿咿呀呀的抱怨聲不絕於耳。
車廂沒有座位,是那種拉貨專用的大鐵皮車廂,一共兩輛。每一輛貨車都要擠下五十位左右的成年人,感覺幾乎都要臉貼着臉了。
張雨仗着身體素質較強,穩穩的佔據了一個角落。
不時有人擠過來,但立刻就被張雨毫不客氣的反推回去。
不一會兒,車廂內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咔嚓一聲!
貨車的鐵柵欄被人在外面鎖死,一百多名從大荒過來的青壯年們,像被人拉牲口一樣拉着,奔赴安東行省角鬥場。
至於黑潮……
有大夏國守軍在呢,誰還顧得了那麼多。
……
黎明時分。
貨車到達安東行省角鬥場。
角鬥場分爲觀衆區和生活區兩部分。
觀衆區,是一個如鐵桶一般的圓形建築物,十分巨大,隨便一根柱子,兩個成年人都未必能環抱着連起手來。
生活區,則像是一個監獄!
一百多名大荒人下車站好,四周的衛隊真刀真槍的警戒着,他們同樣是變異者,是貴族用來維持角鬥場秩序的軍隊。
領頭一青年,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劍眉星目,相貌甚是俊朗。一襲合身的藍色的軍隊制服,勾勒出他勻稱又充滿了力感的體魄。
不過,與軍隊軍徽不同的是,他胸前的徽章上是一把刀和一柄劍交叉的形狀,這代表着角鬥場直屬人員標準的裝扮。
“來自大荒的戰士們,你們好。
年輕人眉宇間流露着淡淡的傲色,微微擡起的下巴代表着他對眼前這些人的輕視。
“我的時間不多,希望你們認真聽清楚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因爲我沒有耐心講第二遍。”
“我叫畢雲濤,六品進化者,是安東行省角鬥場的負責人,也是你們的直屬領導。”
嗡的一聲,人羣開始騷亂起來。
大夏國的說法和大荒有所不同,大荒那邊喜歡叫做變異者,而大夏國則喜歡稱之爲進化者。兩者雖稱呼不同,但實力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青年,不過二十多歲而已,就已然是一位六品變異者了。
太年輕了!
“咳咳!”畢雲濤輕咳一聲,人羣的喧譁聲頓時安靜了下來。
見此,畢雲濤眉宇中不禁流露出洋洋得意之色。
他出身貴族,有家族不遺餘力的支持,終於在二十六歲便成爲了六品進化者,這恐怖的速度已經破了安東行省最年輕的記錄,這也是他此生最得意的事情。
“我不管你們曾經來自哪裡,也不管你們是否被迫接受角鬥士這個身份,總之,在我的轄區內,一切都要按照規定做事!但凡有忤逆者,本官皆有權進行處罰,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衆人拉長了聲音,散漫的回答道。
冷笑一聲,畢雲濤也並不太在意,因爲這些人終歸還不算角鬥士。
真正的角鬥士,勇敢,無畏,且兇狠,除了要經歷大大小小的生死之戰,更是要有隨時面對危險的危機意識。
而眼前這些人在他看來,散漫,弱小,沒有危機意識,恐怕連自己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這次新人的死亡率會是多少呢?會超過30%嗎?”畢雲濤眯起眼睛,不禁期待的搓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