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喂那女孩吃下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張雨忍不住問道。
他看到那女孩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就好像一個本來餓了很久的瘦子,突然將肚子吃的很大似的。
也像身懷六甲的女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絕不是那個女孩的本來模樣。
邱志明道:“大人,那就是西南生物集團配製出來的營養液,是西南生物集團的重要藥液之一。”
“營養液?”
張雨皺眉,他印象當中的營養液是軍部專用的那種,或者是鯤朋那種足以讓進化者增加氣血的液體,這個能催進肚子變大的東西,也配叫營養液?
邱志明及時解釋道:“大人,其實我們之前所看到的女人,她們都已經丟失貞潔了,在她們被暗中抓走的第一時間,她們就會被人侮辱,喪失操守。”
“而西南生物集團的營養液,正式在催化她們腹中的胎兒生長,有那種營養液,不需一個月,那些女人腹中的孩子便會呱呱落地。”
“不過呢,這些孩子在第一時間就會被人抱走,由人專門撫養,等長大以後,混跡社會各地,從而變成西南生物集團的走狗,鷹犬!”
張雨聽後不禁大驚:“還有這種事?那些因爲意外出生的孩子,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嗎?嚴格來說,他們和西南生物集團應該是仇敵的關係啊,他們怎麼會作西南生物集團的鷹犬呢?”
邱志明冷笑道:“大人,這點絲毫都不奇怪,因爲那些因爲意外出生的孩子,在第一時間就會被抱走,從此再也無緣和他們的生母見上任何一面,他們怎麼會認識自己的生母呢?”
“反之,在他們看來,是西南生物集團還有胡家養育了自己,他們當然要爲自己的主子效力。”
張雨沉默了,他表情凝重。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胡家在西南的勢力,當真是不可小覷啊!
且不論他們目前的勢力到底有多麼龐大,淡淡是那些未來人的潛在能量,便能力保胡家在未來的幾十年內風雨無憂,而胡家旗下的西南生物集團若是順利保存,胡家甚至將因此永久的生存下去都不是沒有可能!
邱志明道:“大人,您冷靜點!我帶您去看看更過分的。”
張雨心中怒氣澎湃,但此刻卻強行壓制着。
他今天要把胡家所有的罪行都掌控在內!
什麼西南第一勢力,什麼橫跨黑白兩道,張雨發誓要將他們連根拔掉,如若不能,乾脆就不當這個什麼破總督了!
邱志明帶着張雨又向地下走了一層。
這裡是一個巨大如蜂巢一般的走廊通道,走廊兩邊有數不清的鐵門,一眼望不到盡頭。
邱志明伸手示意張雨查看。
張雨好奇着趴在了一個窗戶上,向一個房間裡邊看去。
只見那房間,方圓不過一張鐵牀大小,除此之外,只有一個馬桶。
而牀上,一個巨腹女子正臥在牀上,她裸露出來的皮膚枯黃無比,暗淡無光,神情也相當憔悴。
明明面向並不像有很大的年紀,但給張雨的感覺,偏偏足有五六十歲那般。
邱志明道:“大人,您別看她外表很滄桑,但實際上她今年還不滿三十。”
“那怎麼會變得如此模樣?莫非是長期關押以後,神志憔悴所致?”張雨心中浮想聯翩。
邱志明搖了搖頭,道:“非也,大人您注意看那女子的胸口和腹部。”
張雨順着他的指引看去。
只見那女子腹部裸露出來的皮膚,是許多恐怖的裂紋,張雨記得這種紋路只有孕婦纔有,叫做妊娠紋。
“那是妊娠紋?這麼恐怖的妊娠紋??”
張雨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從那女人的身上,他難以想象,她身上到底經歷了多少痛苦。
邱志明道:“是的,大人,我前面說過了,她們腹中的胎兒會經過營養液的培育而快速長大,普通孕婦十月懷胎尚且腹有妊娠紋,更別提這些女子腹中的孩子一個月便能瓜熟蒂落了。因爲生長的太快,所以她們的妊娠紋,幾乎是普通孕婦的數倍之嚴重,甚至每天都會有人腹部因爲胎兒的快速生長而破裂!”
張雨又看向那女子的胸部。
當然,純粹是因爲調查,並不參考其他目的。
只見那女子的胸前,一個如小碗大小的東西扣在其上,末端,各有兩道細長如輸液管一般的管子,一些乳白色的汁液正在隨着一股吸力,在順着管道被洗到不知名的地方。
張雨神情凝重,他的世界觀破碎了,來到這裡以後,他真的搞不懂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邱志明再次解釋道:“大人,其實西南生物集團的目的很簡單,他們也就是提取婦女的母乳,用最天然最純粹的東西來研製化妝品,大人,這種東西出自人體用在人體,是人體的精華所在,您說,那些化妝瓶豈能沒有作用?”
“世人皆知西南生物集團的化妝品科技技術冠絕天下,但卻無人知道,他們的手段竟是如此的殘忍血腥!”
“大人,您擡起頭看一眼吧,這裡如關押牲口一般的小房間,足足有十萬個!而那些被關押在其中的婦女,一般因爲強行提取母乳的原因,生命力透支,都只能活三到五年。”
“她們都只是二十多歲的青春年華啊!人生尚在巔峰,卻遭遇如此不測,她們甚至連自由都沒有,在被抓只以後,產子,然後就是呆在這個小房間裡當牛做馬,還是奶牛,直到生命的終結!”
張雨聽着邱志明的話,心中一片無言。
相比之下,自己在東大荒的苦難童年還算不幸嗎?
或許東大荒的條件艱苦,但人的生命確實自由了。
而像這些女子,卻變成了別人發財的器具,一個個沒有了自由,連靈魂都被拘束了,她們何其慘然!
“走吧,我們走吧,邱志明。”張雨突然說道。
邱志明失神,然後失聲叫道:“大人,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這麼多人都糟害胡家的毒手,您就這樣打算放過他嗎?”
邱志明真的感到絕望了。
胡家在西南行省一手遮天,即便他在軍中有威信,而且是一個擁有實權的軍團長,也只能自保而已,想要對抗這樣的大家族,根本不現實。
但是張雨的到來讓他燃起了希望,他雖然不是胡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對手,但張雨可以啊!
八品七段的實力,這足以讓他傲世一方,更不要說有總督職權,西南行省的全部兵力都要接受他的調遣了。
到時候,區區西南胡家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現在,張雨的態度卻讓邱志明絕望了。
張雨突然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說暫且回去,整頓軍力然後直接來蕩平雨港的不法之事,並沒有說我就要放過胡家。其實你的提醒只是讓我的決定提前一些罷了,我個人最痛恨這種資本行爲,就算你不說,如果我發現以後,也會採取一定行動的。”
“真的嗎?太好了大人!”
邱志明高興的幾乎跳起。
隨後,二人悄悄的撤退。
地下一層,等待着他們的衆人也都隨之一起離開了。
……
雨港軍區。
作爲西南行省唯一的駐軍基地,今天這裡,迎來了總督大人的巡視。
陪同新任總督大人一起巡視的,還有衆官兵心中崇敬的師團長大人,邱志明少將。
西南行省,共有常備軍力一萬八千人,共計四個主力師團。
邱志明是一個,另外兩個則都是中立派,最後一人名叫胡慶,則是西南胡家的子弟,只不過他和胡生沒辦法比,他是庶子,而胡生則是嫡子,地位相對來說比他要高。
所以胡生吃喝玩樂,無惡不作,卻能夠做到西南總督的位置上。
而胡慶實力高深,不知道比自己的哥哥要厲害多少倍,卻只能當一個師團長。
當張雨帶着衆人到達雨港軍區後,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一萬八千名官兵列成整齊的方陣,靜靜的矗立在寒風之中,等待着這位新任長官的到來。
最前方,三位肩扛一顆金星的將軍站成一列。
張雨乘坐着軍司稍有的越野汽車,從車上走下。
頓時,一把萬千道目光投射在他的臉上,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來自精神方面的。
這種壓力並非是實力深厚就可以抵擋,更多是考驗人的見識、格局。
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生來的格局就僅限於生活當中的幾個人而已,每次當着十幾個人的面講話都會臉紅,那麼他絕對是擋不住這種排山倒海般的壓力的。
而相反,若另一個人經常出入各種公共場合,對於這種人山人海司空見慣,那麼他絕對是無所畏懼的。
此刻,張雨揹負雙手,臉色冷漠。
他淡淡的環視了一週,臉上表沒有沒有出現一絲變化,心中卻暗自冷笑。
“呵,下馬威麼?”
這不是下馬威是什麼?
新任長官剛到,按照慣例,最多有師團長帶領着警衛隊列隊迎接便是了,儀式是要有,但幾十個人足以撐起這個小場面,畢竟這不是大閱兵。
但現在呢,整個雨港軍區,一萬八千名官兵,全部都到了!
這麼多人被刻意列成整齊的方陣,沒有一個人說話,那種沉悶且寂靜的壓力,絕對是考驗一個人的最佳場合。
最前列的師團長中,胡慶嘴角微微勾起。
這次所謂的歡迎儀式,當然是他發起的。
軍中的正派人物邱志明不再,另外兩位師團長都是牆頭草,胡慶只需要拿出西南胡家的大旗輕輕一搖,那兩位師團長便立即舉手表示配合胡慶師團長。
畢竟胡慶身後是西南胡家,而胡家,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師團長能夠惹得起的。
於是便有了現在的一幕。
胡慶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有一絲快感。
當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兄長身上發生的事情後,胡慶震驚了,想不到這個新任總督竟然有如此的魄力,還未完全任職,就敢對前任總督直接下手。
聽說雨港政務部門那邊,那棟原本是休息區的小樓,都被打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就算你的宗師強者又如何?恐怕這樣的場面,不多見吧。”
胡慶心中暗暗得意。
他故意想掃張雨的威風。
雖然胡生和他的關係並不那麼好,但終究是胡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
胡生被打臉,胡慶的面子上也不好過。
特別是當昨晚的事件傳來以後,他麾下的團隊長甚至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了。
所以,他必須要讓張雨吃癟。
個人實力上,按照建築物被摧毀的情況來看,他不如張雨。
但是軍隊的大場面,胡慶覺得,這個年輕人就算有一萬個,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是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只見越野車上,那位新任總督大人下車,揹負着雙手,一臉淡然,彷彿司空見慣。
隨後,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兄弟們辛苦了,我,新任西南總督張雨,向各位表示誠摯的問候!”
這道聲音並不大,卻清晰的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耳邊。
胡慶微微震驚,從這股聲音裡,他聽出了四平八穩的味道,沒有一絲顫音,這代表着這位新任總督一點也沒有緊張的心情。
一邊想着,他大聲喝道:“西南行省雨港軍區,向總督大人致敬,雨港軍區,殺,殺,殺!”
“殺!殺!殺!”
一萬八千人的吼聲整齊的響起,這股聲音,甚至連十里之外都能夠清晰的聽到。
要知道,大夏國軍司的士兵們,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作爲士兵,他們做最起碼也是二品進化人的等級,身體素質比普通人都要強上一大截,其實怎麼能弱?
一萬八千人齊聲大吼,彷彿連大地都微微顫動了。
胡生嘴角的笑更濃郁了。
“張雨,這樣的場面,你還能淡定如初嗎?”
只見對面,張雨也突然舉手,大喝道:“殺!殺!殺!”
像是應和着雨港軍區的呼聲一般,張雨也喊出了這三個字。
但不同於士兵們,張雨的殺字每一個都充滿了鏗鏘的氣息,特別是最後一個殺字喊出,他用出了氣血蘊含在聲音當中,頓時讓周圍的聲音都產生了一股輕鳴,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手敲打在耳邊似的。
與此同時,一道通天氣血之柱從張雨的天靈蓋飛起,直接映入天際,造成了一種相當震撼的異象。
雨港軍區的一萬八千名士兵,陣型頓時隨之潰散。
許多人都感覺耳朵要聾掉了,差點因此而失去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