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捧着手走過去,可憐兮兮道:“疼~吹吹~”
蘇白彎腰,本來想咬她一口,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個虛體,臉靠近她掌心時揚起,看着她伸出舌頭對着她的掌心做出了一個舔舐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蘇芮下意識就“嚶”了一聲,聲音入耳,兩頰如若火燒。但她終非尋常女修,同時瞧見蘇白眼裡的戲謔,控制着那羞臊,反而逼近一步,伸手把蘇白困在手臂和窗臺之間。
她個子在女修中絕對不算低,但方到蘇白下巴處,還是仰視。蘇白卻莫名地覺得她氣勢逼人,半個身子都向後倚在了窗子上。
蘇芮得意擰他下巴:“小仙子好本事,勾得道爺心癢癢,看道爺不收了你!”
蘇白愕然,蘇芮當然不能“挑起”他的下巴,本來是配合她跟她玩的,可這話反的也太離譜了。不過他眼角覷到她是踮着腳尖的,一下就樂了。擡起一條大腿貼着她腿縫向上,頂弄着,眼波媚骨,輕喃:“好啊。”
蘇芮身子顫了顫,感覺身體明顯有了反應。
蘇白趁勢去扶她,剛碰到她手就被打開,口中喘氣道:“你別摸我……”碰哪哪跟過電一樣,半個身子都不能動了,蘇芮也倚才窗子上,正好看到客棧下面有人匆匆走過,是向左向右。
蘇白也瞧見了,不逗她了,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我先藏起來,早些給我做個肉身。”
向左向右表情奇特地上樓來,蘇芮正好平了氣息,看出他們既興奮又緊張,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魔主和魔尊來了。”
向左一句話就把蘇芮嚇了個夠嗆,原先在九嶽時就差點被魔主弄死。魔主和魔尊有所不同:魔主本身是天地陰戾黑暗之氣而成,天地正氣充足,魔主就被壓制,邪穢多,這魔主就甦醒過來。具體有多少個魔主無人知曉,但魔主通常是孤身一個。魔尊是人,是魔修,是魔道的至高代表。其實魔尊、魔道都是自詡名門正派的修士給那些爲了提升實力不擇手段、罔顧人倫法紀之徒的總稱。這些人派別也是林林總總,但總的來說不成氣候,唯有一個曼羅教近年風生水起,以兇殘狠厲和各種魔功聞名,大有一統魔道的感覺,這曼羅教教主就成了魔道代表,被人尊稱魔尊。所以說魔主和魔尊根本就是兩回事,但因魔道無惡不作,是最容易吸引魔主的地方,所以最怕的就是魔主和魔道攪合在一起,等魔主和魔尊混爲一體,那就是連綿不絕,難以斬除了,當年在九嶽是那般難纏。
“怎麼?我看你們還挺高興的。”向左臉上是有喜氣。
“呵呵,這幾日修仙大會可熱鬧了,本來是商議對付屠牛的,沒想到魔主和魔尊同時來了。道是擔心屠牛謀害魔道,特意前來投效正道聯盟,從此以後放下屠刀,一心向善,只求正道庇護。”
蘇芮口中的茶“噗嗤”一聲噴了出來:“那那些正道人士怎麼說?”
向左笑道:“就跟你一樣,可是不敢直接拒絕,魔主出現了一下就消失了,魔尊雖然還在太古門,可魔道數百精英都集合在千流城外,一個不慎打起來就好看了。”
“那你們還樂?”
向右又呵呵笑了兩聲:“那些魔道擺明了就是來找事的,到了修仙大會就到處挑剔,還問太古門爲什麼沒給他們準備位置,後來給加了位置後,又問爲什麼排在金光後面……呵呵,不過這一鬧倒鬧出個機會來。”
蘇芮聽得好奇:“什麼機會?”
“昔年修仙大會是在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尊號召之下成立的,那位仙尊曾留下一座不求仙宮,又留下一枚不求仙令。雙方約定大家同時進入不求仙宮,誰先取得那不求仙令,誰就能號令整個修真界。”
“那這個賭約也太大了。”
“可若非如此,如何打發得了魔尊?而且那魔尊左右思量,也覺得這是個機會,雙方已經以道心、魔心立下毒誓,一旦任意一方取得不求仙令,另外一方必需聽從對方號令。”
“我還是不太明白,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妖族亦參與爭奪不求仙令。號令整個修真界,那麼借用或者徵用玄天的白戒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這個道理,但想在那麼多高手中得到不求仙令,難度也太大了。而且得了不求仙令,豈非要號令人、妖、魔三道共同對付屠牛,這三方哪個會服她這個名不經傳的小修士?
見蘇芮陷入沉思,向右隱約猜到她在想什麼:“現在三族皆想爭奪不求仙令,卻是勢均力敵,依我之間,未必不能狹縫求存。屆時,我們只需用不求仙令與玄天交換即可,玄天對不求仙令可是志在必得。”玄天的手段可比那魔尊高明許多,至少他得了不求仙令,人修的反感就沒那麼重。
蘇芮並不想立即答應二老,她還想仔細想想,蘇白卻在識海中道:“愈發沒出息了,難道那小兔崽子就那麼讓你畏懼?且應了他們,我隨你走一遭。”
蘇芮那心魔起的古怪,不過了這一關,以後休想有提升。
二老見她不直接答應,雖微微失望卻並未催促,忽聽蘇芮答好,皆喜出望外。兩人大笑攜手出門繼續打探不求仙宮的消息去了。
二老動作太快,等他們走了蘇芮纔想起來本來要託他們辦點事,現在只能自己去了。
她先清點了一下儲物袋中的靈石,僅餘兩千多中品靈石。當年小黃雞賺的那些靈石爲火麒麟得去,這些靈石都是她和蘇白失散時煉製靈器所得,如今也只得重操舊業了。
蘇芮很快把儲物袋裡對千神絕無用的材料都挑揀出來,因材置宜,煉製了十多件不會引發劫雷的低階法寶。前後不過用了兩個時辰。午後不等陽光弱些便帶着這些法寶出了客棧,將這些法寶賣了,又換些所需材料。行事照舊謹慎不提,只是苦於尋不到給蘇芮煉製肉身的材料。
她剛從一家鋪子出來,打算再往前逛逛,忽聽身後有人叫自己。
蘇芮這一番買賣,時間已過了申時,但陽光仍舊炙熱,蘇芮回身迎着陽光,比平日多費了些功法,纔看清那宮裝麗人是重小樓。
原來重小樓短髮乾淨利索,人也淡淡的。如今長髮挽起,環佩叮噹,步步生蓮,當真不好分辨。
“重道友。”蘇芮點了點頭,這次重小樓沒有假扮蘇白,說到底,從她遇到對方,對方似乎一直沒什麼對蘇白不利的事。至於以前,當然有蘇白自己去解決。所以大街上,蘇芮仍能淡淡一笑。
見蘇芮沒有戒備地對待自己,重小樓似乎鬆了口氣:“蘇姑娘,冒昧打攪。你可知蘇白下落?”
蘇白就在蘇芮識海,聽見重小樓喊住蘇芮感覺就不好了。他心裡希望對方趕快走開,卻只能一動不動地飄在蘇芮識海里,省得他家乖寶發現異常。
上次在海底城,重小樓也是在找蘇白,還說跟蘇白有誤會。瞧着重小樓穿的花枝招展的,蘇芮一瞬間心裡就轉過好幾個主意說道:“海底城我就在找他,可惜一直沒找到。我還想問問重道友,一直這麼到處找我的道侶,到底想幹什麼?”
重小樓見對面女修眼珠一轉,黑曜石般的眼睛裡射出光來,貓一樣緊緊盯着自己,清麗絕美的容顏和那不同於一般女修的英氣不容忽視,她心裡莫名地感覺一股沒底,旋即淺笑道:“蘇姑娘多慮,只是我前不久才見過他,與他有約而已。”
且不論心智,但論年齡,重小樓比蘇芮多活了多長時間。有些東西,是必需經歷歲月才能沉積下來,那是閱歷、是眼力、是心境、是氣度。這麼個黃毛丫頭,哦,不,原身不知是什麼妖獸的妖修,所仰仗的無非是蘇白的指點……又怎麼能與自己相比?
這麼一想,重小樓便找回了那種將他人置於掌心的感覺。不過想到除了自己,蘇白又指點扶持了一個出來時,心裡有那麼點發酸,但她無論是從笑容還是儀態,都端莊完美的無懈可擊。
對面的丫頭臉上果然閃過吃驚。
重小樓心裡泛起愉快的感覺。
蘇芮臉上有些掛不住:“原來你已經找到他了,我卻還沒見到他。麻煩重道友下次見了他,告訴他一聲,再不回來就死外面好了。”
說罷,就一甩袖子走了。
還有很多話沒說呢,重小樓看着蘇芮漸行漸遠,連走路都帶着風,脣角不由翹了起來。
蘇芮失了逛街的興致,回客棧樓下茶樓坐定,叫了滿滿一桌吃食,一面吃一面聽人說書。過不一會兒,二老也回來了,因打探到那不求仙宮到後天才能開放,所以也不着急,坐下同蘇芮一起邊吃邊聊。
蘇白見他倆也坐下了,暗自叫苦不迭。這一路他是磨破了嘴皮子,蘇芮也沒搭理他一聲。照這個趨勢下去,他看別說是煉製新肉身了,他很快會被囚禁在識海里暗無天日了。
臺上的說書先生還是那日吹噓玄天的那位,講的段子還跟以前一樣,不過又加了一段新的,就是器宗掌門如何求到太古門,從太古門口如何跪着哭着爬着把兩個兇徒給領回去了,併發誓要是以後再幹這樣的事就斷子絕孫全家死光等等等。
雖然是假的,蘇芮也有點心虛,蘇白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蘇白還沒注意這茬,他還在想怎麼哄乖寶,在他漫長的歲月中,就沒這種機會,所以他得仔細琢磨琢磨。
蘇白還好,向左向右有點坐不住了,他們是那樣的嗎,那樣跑到茅廁裡變成雞型手紙?當時分明是距離玄天還有五百丈,忽然從天上掉下一粒芝麻酥,先把他倆粘在一塊,然後肥雞叛變,把他們叼了過去好嗎?
說到底,他們是折在自己人手裡,不是玄天;說到底,他們是付錯了信任,而不是無能。但這說書的把他們講成什麼了?
幸好蘇芮極識時務,叫過跑堂的拿來本子一連點了三出,又甩出一袋靈石打賞那說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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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自己把自己打入了冷宮——鑽到千神絕裡不出來啦。
沒等玄天的死忠粉講完,蘇芮就先走了。她一走,二老也呆不住,把桌子上的東西吃完也撤了。但蘇芮直到次日子夜纔回來,那時雨下的正大,到處電閃雷鳴。二老正在屋裡打坐,窗戶猛地被風吹來,蘇芮從窗子躍了進來,丟給他們一人一件七階法寶。
天雷劍是用天雷竹煉製而成,天雷竹天生克邪除魔;水月環是用水月靈煉製而成,水月靈威力巨大,與向右的靈根功法最爲契合,這兩樣靈器比在海底城得到的不知趁手多少倍。
二老欣喜之際才知蘇芮是爲他們煉製靈器去了,不消說,千流城這場暴雨都跟這不無關係。
向右思慮再三,問道:“小蘇,你有哪些制敵法寶?”
蘇芮聽出他話中之意,把狼牙棒在他們眼前一晃收了起來:“我有至烈真火、絕妙劍訣外加天生神力,還有一套堪比後天靈寶的盔甲護身。”
向右道:“明日就是不求仙宮開放之日,高手雲集,我和向左老夥計有謀無勇,還需仰仗於你。你雖有諸多法寶,但臨敵之時,僅靠實力比拼,遇一兩個對手還好,若是遭人圍攻,或遇實力遠強與你之人,難免陷入困境。我有不傳之術,能觀敵手之蹤跡,辨其虛實,測其後招,有事半功倍之效。你想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