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人脈關係都是因爲利益,久而久之也形成了利益鏈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香港沒有人希望看見徐家倒下去,徐家一旦出事,那不僅僅是徐家的事情了,而且很多人的事情。
徐家不是沒有敵人,敵人最多對徐家打壓,但不會摧毀徐家。
摧毀徐家的時候,也需要考慮一下徐家背後的利益同盟。沒有人有用實力敢說自己滅了徐家之後,就不傷元氣。
至於吞併徐家的事情,更加不需要考慮,與徐家合作的人,都是徐家上百年數十年發展出來的同盟,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打動的?他們能夠給的,徐家還可以給得更多,這樣的情況下,徐家自然不用擔心什麼。
“可萬一他不是徐冰請來的幫手呢?”徐彥文忽然又問道。
徐金國冷哼了一聲,道:“愚蠢,徐冰是什麼人?如果他是徐冰的幫手,那麼這件事情就是我們徐家的私事!你還想別人插手進來?如果他不是,那就是我徐家的敵人!”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徐金國幾兄弟從徐冰手中奪下了徐家的家產,可這件事情畢竟不怎麼光榮,要真攤到明面上說,對於徐家來說雖然沒有什麼損失,但面子上面終究有些過不去。
家族內鬥這種事很正常,哪個大家族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但誰也不會因爲家族內鬥去請外人幫忙,要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誰也保不準是不是與虎謀皮,到時候人財兩空那就令人笑話了。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很多家族的滅亡都是因爲引狼入室,導致走向被人吞併的道路。
沒有利益的事情誰也不會做,如果徐金國連自己家務事都需要請人幫忙,那說明徐金國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無計可施的地步了。這樣的情況下,別說是幾十年交情,就算是百年交情的同盟。也會在徐金國身上大大的砍下一塊肉。
徐家換一個族長,對於徐家同盟來說,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甚至是無關緊要,徐家少了他們,徐家的實力也會縮水。
可是徐金國求他們幫忙,那麼他們就有恃無恐了。
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徐金國如果還想當徐家的掌門人,那就得求他們,這樣的情況下,徐金國爲了掌門人的位置,那肯定得付出很多利益。
到了最後被人宰一刀,徐金國還得感謝別人。
徐金國又不是傻子。這種事他自然不會幹。
所以必須打聽清楚郝宇是因爲徐冰與他們徐家做對,還是因爲其他事情與徐家做對。
徐金國看了徐彥文一眼,只見他臉色依然很不好看,知道這個弟弟剛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對徐彥文的表現。他心中也是暗自皺眉,當下說道:“這件事情我讓你嫂子去吧,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管怎麼說徐彥文終究是他的弟弟。
徐冰的父親如果沒有死,那麼徐金國也不會奪下徐冰的權力。可是老爺子把偌大的家業交付給一個侄女掌管,把他們這些親兒子全都晾在了一邊,這樣的財產分配。他們做長輩的怎麼能同意?
反正老爺子也去世了,大哥也死了,按序排列下來,徐金國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奪下徐冰的家族權力,他也是心安理得。
不過徐金國心中也很清楚,徐冰落得今天這種地步,很大的關係就是家裡的女人使的手段,他雖然知道這些事情,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家裡那些女人搞風搞雨。
徐冰一個坐在宴會廳裡面,看着那三五成羣的人堆,心中卻是一片淒涼,這喧鬧的宴會,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個荒涼的世界。
徐冰沉默的坐在角落裡面,不言不語。
偶爾也會有一些年青人發現了徐冰的美貌,前來打招呼,與徐冰聊天,但都被徐冰推辭了。
實在不耐煩的時候,徐冰就沉默不語,隨那些人怎麼說,時間一長,那些自然也就感覺無趣了。
徐冰心中想着郝宇,不是愛上了郝宇,而是她發現郝宇真的很神秘,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救上來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這兩天郝宇所做的事情,都被徐冰看在了眼中,她真的看不懂郝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郝宇臥病在牀的那幾天,徐冰以爲郝宇是一個性情溫和的男子,溫文爾雅,談吐不凡。
可是親眼看見郝宇殺人之後,徐冰才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見過郝宇的朋友之後,她又發現原來郝宇是一個有身份的大人物,有着相當的社會地位,有着相當的勢力,手裡還有一羣忠心的手下。
徐冰也不明白郝宇是什麼樣的人了,她的人生也因爲郝宇的出現而打亂了。
走到今天的地步,徐冰心中對於郝宇沒有感激,也沒有埋怨,有的只是淡淡愁意。
如果不是郝宇,徐冰這一輩子或許也就活在徐家的陰影之下。
如果不是郝宇,徐冰也不會選擇奪回家族大權。
徐冰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郝宇,萬達要殺何達的那一刻,如果不是郝宇,她與何達恐怕就死了,郝宇殺人,也是爲她與何達。
徐冰一個人坐在這裡胡思亂想着,忽然一個姿色不錯的中年婦人,一步三搖的走到了她的跟前。
徐冰擡起頭,看了這個女人一眼,眼中露出厭惡之色,隨即便低下了頭,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這個婦人自然就是徐金國的妻子,不過不是原配。只是同居而已,她名字叫做金麗珠。
徐冰並不喜歡她,因爲這個金麗旭是典型的笑面虎,蛇蠍心腸的女人。
徐冰雖然交出家族大權之後,對她的幾位叔父幾乎沒有往來,但是她很清楚,以前對自己下毒的人。就是出自這個女人的手筆。
自從爺爺死後,這些人就想着法子架空她的權力,甚至是用武力恐嚇她。要挾她,要不是有何達護着她,估計她早就被這些女人給玩死了。
金麗珠卻是笑顏如花的坐了下來。親密的坐在了徐冰的身邊,笑道:“冰兒,好幾日不見,你越發美了,看看這嫩白的肌膚,真是羨慕死人啊,冰兒,你一般用什麼護膚品,介紹一些給伯母啊。”
徐冰心中很是厭煩金麗珠,但是她性子一向都比較冷淡。所以她的臉上並沒有厭惡之色,只是十分冷漠。
徐冰沒有理會金麗珠。
金麗珠見徐冰一直低着頭,不肯說話,心中暗道:“小賤人,看你開不開口。”金麗珠眼珠子一轉。頓時笑眯眯的說道:“冰兒,你是不是找男人了啊,剛纔坐在你身邊的那個小青年長得挺帥呀,沒有想到我們家的冰兒大小姐也會喜歡男人呀,有時間,一定要帶家裡給我仔細瞧瞧。幫你把把關。”
金麗珠口中的男人,徐冰也知道她是在說。
男人,這個字眼,其實很普通又平常。
可是在從金麗珠口中說出來,停在徐冰的耳中,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個味道。
怎麼聽都像是說徐冰就是一個當了婊子還要貞節牌坊的女人。
誰不知道徐家大小姐從不喜歡男人,誰不知道至今徐家大小姐都沒有談過戀愛?別人是有男人,就連男朋友都沒有。
金麗珠的話明面上看起來像是關心徐冰,其實是綿裡藏針,還諷刺了徐冰。
這令驕傲的徐冰大小姐如何受得了這番諷刺?徐冰不喜歡爭權鬥利的,但並不代表她就很軟弱了。
“你好歹也算是半個長輩,活了幾十年,難道就從沒有漱口過,每次跟你說話,你口氣都很大,你知不知道?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你用什麼身份來管我?你是徐家的人嗎?”徐冰毫不示弱的反擊了起來。
這一番話,頓時打在了金麗珠的心窩裡面,令金麗珠三尸暴跳,平日裡她最恨別人提起她是小三的身份,徐家的人都清楚徐金國爲什麼離婚,就是因爲她金麗珠。
這是她引以自豪的事情,但她的身份,始終都沒有被徐金國扶正過,所以她很痛恨別人拿這個事來說。
徐冰不但說她嘴巴不乾淨,還說她是一個小三。
金麗珠臉色頓時變了,柳眉倒豎了起來,可是一想到徐金國吩咐的事情,她暗自把怒火按捺住,強顏歡笑的說道:“哎喲,冰兒你這樣說你伯母,我可就真的傷心了,難道平日裡面我對你不好麼,這樣說也太傷我們兩家的感情了,大家也是一家人啊,這要是被人聽見了,還以爲我這個做伯母的欺負你了呢,就算我以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徐冰冷眼看着金麗珠在這裡演戲,她心中可清楚得很,這女人會無緣無故跑來找自己,那多半又是想到了什麼陰謀詭計要對付自己。
不然金麗珠會來找她這個‘侄女’聊天?
“說吧,你有什麼事,我還有事。”徐冰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一說,倒是讓金麗珠愣住了,以前面對這種事,徐冰只會沉默,要麼就是甩頭就走,今天倒是怪事了,居然肯開口了。
不管怎麼樣,畢竟都認識好幾年了,誰還能不瞭解誰?
金麗珠心中詫異徐冰的反應,但也很高興,這魚兒終究還是上鉤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伯母就是想問問,之前做在你的旁邊的青年是你男朋友嗎?看你怪親密的,我以爲你找了男朋友,特意來恭喜的呢。”金麗珠這一次說話到沒有帶刺了,呵呵笑着說道。
徐冰心中一怔,這個女人怎麼關心這個事了?可是自己把家族大權都給了他們啊,他們還有必要關心自己的婚事嗎?
難道是衝郝宇去的?徐冰心中如此想到。
徐冰再想到之前郝宇讓人把魏凱平帶走了,徐彥文之後也跟了出去,再然後就沒有看見魏凱平出現過,這就說明了一些事情。
徐冰心中隱隱猜測到魏凱平恐怕是出了什麼事,不然徐彥文的臉色也不會那麼難看。
“他是我朋友。”徐冰看着金麗珠,淡淡的說道。
徐冰不想讓人誤會郝宇是她男朋友,也不想讓郝宇誤會,但她承認郝宇就是朋友。
徐冰以爲徐金國是爲了魏凱平的事情來,所以承認她是郝宇的朋友,哪怕郝宇出事了,她也可以爲郝宇分擔一些。
不管怎麼樣,郝宇終究也救過她一命。
金麗珠見徐冰直望着自己,心中也有些發毛,因爲徐冰的眼神實在是太怪異了,這是她在徐冰身上從來沒有見過的。
“噢噢噢,原來是這樣啊,呵呵,那是我搞錯了,不過,冰兒你年紀不小了,也是時候考慮一下婚姻問題了,總不能一輩子單身吧,要不伯母幫你介紹幾個年輕俊彥吧。”金麗珠笑眯眯的說道。
若是別人聽到這句話,指不定以金麗珠與徐冰關係有多麼好呢。
徐冰漠然的說道:“這事就不勞你關心了。”
金麗珠乾笑了一下,見該打聽的也打聽清楚了,她心中也沒有繼續聊天的意思了,當下起身就離開了。
看着金麗珠那急促離去的背影,徐冰眉目微微一蹇,這金麗珠到底想要幹什麼?
徐冰想來想去都也沒有一個頭緒,不過直覺告訴她,這事應該跟她,還有郝宇有關係。
至於金麗珠真正要打聽她與郝宇兩人之間誰的事情,徐冰也猜不到了。
徐金國正與人高興的交談中,見金麗珠一臉笑容的走了過來,就知道事情肯定有了結果,當下與朋友打了一個招呼,便離開了。
徐金國與金麗珠走到了一個較爲偏僻的角落。
“事情打聽到了?”徐金國也有些驚訝,以金麗珠與徐冰的關心,居然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這外交功夫可真深啊。
徐金國也知道自己老婆的本事,不然明知道她與徐冰關係不好的情況下,還叫金麗珠去打聽消息,這就說明他相信金麗珠的本事。
金麗珠略有得色的一笑,手中拿着一杯從侍者手中托盤上面拿起的紅酒,輕輕一抿,笑道:“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
徐金國摟着金麗珠的腰肢,五指在金麗珠那細腰上面肆意的撫摸着,嘿嘿笑道:“那是,我的老婆大人怎麼會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