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她得了產後抑鬱症?”孟皈立刻抓住了李清風的話頭。
“真的抱歉,我確實不太瞭解她的情況……產後抑鬱症什麼的也只是猜測。我會對小燕子好,也只是因爲我當過她的班主任,燕子學習很努力、很刻苦,家裡卻不怎麼管她,我覺得她可憐所以纔想要幫她……請你們不要誤會了。”李清風又猛抽了幾口煙,然後把菸蒂摁進了菸灰缸裡,看起來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並不怎麼好。
孟皈看着李清風沒吱聲,他腦子裡快速消化着李清風剛纔那些話裡包含的信息……無論如何,他還是不太相信李清風和葉巧珍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只是,李清風究竟想要隱瞞什麼呢?
他應該是愛葉巧珍的,所以纔會對周燕好,孟皈甚至覺得周燕就是李清風的女兒,李清風既然愛着葉巧珍,爲什麼又要阻止別人瞭解葉巧珍死亡的真相?
孟皈覺得……如果那長髮面具女就是葉巧珍的話,她既然陰魂不散,那肯定就是有冤屈未解,很有可能她並非自殺,而是被人所殺。
李清風一直否認葉巧珍爲人所殺,是他試圖掩蓋事實真相,還是他真的不瞭解情況?他爲什麼會那麼肯定說葉巧珍是產後抑鬱症死亡?
“燕子的奶奶會不會知道一些她母親當年的事情?”孟皈過了一會兒之後又向李清風開口問了一下。
“葉子……燕子的媽媽當初和燕子的爸爸住在一起,燕子的奶奶住燕子叔叔家……具體情況老太太知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可以直接找她談談。真的很對不起。這件事……幫不上你們的忙。”李清風搖了搖頭,仍然沒擡頭看孟皈的眼睛。
孟皈皺了皺眉頭……剛纔李清風分明說了‘葉子’兩個字。然後才改口‘燕子的媽媽’,他口中的‘葉子’指的是葉巧珍嗎?好象很親密的人才會這麼稱呼對方吧?不然……正常情況下他應該稱呼葉巧珍爲葉老師纔對。
林靜假裝不方便聽二人的對話。在李清風家裡四處轉悠了一圈,她走去了一扇平時看起來不怎麼打開的窗子那裡試了試,發現窗子是從裡面扣鎖住的,於是林靜回頭看了孟皈那邊一眼……
李清風仍然和孟皈說着話,並沒有注意到林靜的舉動,於是林靜悄悄把窗子的扣鎖給打開了。
見林靜已經順利完成了自己交託的任務,孟皈也從李清風這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了,於是他向李清風又客氣了幾句道了別,和林靜一起離開了。
……
“李清風有問題。”孟皈向林靜說了一下。
“你覺得他纔是周燕的生父?”林靜先前聽孟皈分析過。聽孟皈這麼一說,就大概地知道了他的意思。
“周燕的父親周躍文不能生育,那麼他肯定不是周燕的生父,周燕的生父就應該另有其人。你想李清風作爲周燕的班主任,應該不至於對周燕那麼好吧?從他家裡的情況可以看出他並不寬裕,能在看望自己女兒的時候,每次都帶給周燕几百塊錢……我不是想懷疑他的好心,但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有原因的,你不覺得李清風這麼做很可疑嗎?”孟皈向林靜分析了一下。
“雖然我們不想如此惡意地猜測他的好心。但這一點確實很值得懷疑。剛纔你和他談話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他的表情,他對你的問話……特別是問到有關葉巧珍的事情時,反應很激烈。一直在努力掩飾着什麼。”林靜點了點頭,表示了對孟皈的贊同。
“這種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如果周燕真是他的女兒。他爲什麼不敢認?反正周家也沒人想認周燕,他就算主動向周燕承認了這件事。我們也不會怪他什麼,反而周燕會真的拿他當父親一樣看待。甚至對他很孝順。”孟皈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他老婆已經死了,就算多認個女兒,也不會有人反對,他家裡那麼窮,他女兒也不會指望他的遺產什麼的,如果周燕確實是他女兒,他真沒必要隱瞞什麼,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林靜又附和了孟皈幾句。
“他究竟想要隱愜什麼呢?”孟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以想辦法給他和周燕做個親子鑑定,這樣的話,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林靜向孟皈建議了一下。
“親子鑑定不用做,結果我猜都能猜得出來,他肯定是周燕的親生父親,我現在就只想知道他隱瞞了什麼,你剛纔已經把他家的窗子的扣鎖打開了,晚飯的時候我們按計劃行事,我想應該能找出些蛛絲馬跡來的……”孟皈向林靜說了一下。
“我覺得吧,或許正是因爲他和葉巧珍的偷情,導致葉巧珍懷孕、偷情的事情暴露然後投河自盡的,這一點上他會覺得是他的責任,所以不願意承認。如果承認了,就相當於是承認了周燕的母親是被他害死的,這樣很可能會讓周燕記恨他,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是不會承認當初和葉巧珍偷情的事情的,這也是他努力想要隱瞞的事情吧?”林靜幫孟皈分析了一下。
“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我們現在還是先去燕子奶奶家看看吧,看能不能從她奶奶口中套問出什麼事情來。”孟皈發動車子和林靜說了一下。
“好的。”林靜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
金梨鎮一共也沒有多大,車子只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周燕奶奶家院門前。
當孟皈趕到周燕奶奶家的時候,院子里正吵成了一團,院子內外還圍了很多圍觀的村民。
孟皈和林靜站在圍觀的人羣中聽了一會兒,大概地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周燕的叔叔周躍武,在鎮上因爲打麻將和王家三兄弟的母親李氏發生了些糾紛,李氏說周躍武動手打了她,但周躍武不承認對她動過手,王家三兄弟帶着他們平時一起玩的幾個鎮上混混以此找上門來讓周家賠錢。
周躍武沒辦法,只好答應賠錢的事情,但只願賠五百塊錢,但王家三兄弟仗着人多勢衆,要求他賠兩萬,否則就要把周躍武一家幾口暴打一頓,算爲他們的母親找回場子。
村委會也來了個人,在中間進行勸說,讓王家三兄弟把賠錢讓到了一萬……很有可能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周躍武當然不肯答應,他說他根本沒動手打李氏,是李氏輸了牌之後很不爽推了他一把,還伸手抓他的臉。他只是回推了她一把而已,並沒有把她弄傷,這就讓他賠一萬說不過去。
“既然不肯賠錢,那就砸房子打人!動手!”王家三兄弟衝過來衝周躍文就是一通亂打亂踢,周躍文的母親和媳婦連忙衝過來試圖拉開他們,但老奶奶被一下子推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他的媳婦也捱了一通亂拳。
村委會那位來調角的卻是和王家人站在一起,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看起來周家在村子裡的人緣並不是很好,這種時候都沒有人爲他們出頭。
“住手!”
孟皈看着時機差不多了,這才走出來向王家三兄弟大喝了一聲。
他對周燕的奶奶沒什麼好感,所以先前並沒有立刻出手管這件事,直到周燕的奶奶被推倒,周燕的叔叔嬸子被打,實在看不過去了才衝了過來。當然了,他這麼做的目的,也是爲了方便從周燕奶奶這裡得到消息更容易一些。
“你是哪根蔥!?”王家三兄弟停了手,一起看向了孟皈……孟皈的出現讓他們有些意外,因爲周家現在在鎮上不太可能還有誰爲他們出頭。
“我是她的孫女婿。”孟皈走過去把周燕的奶奶從地上扶了起來,拉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了。
周燕的奶奶在那裡唉喲唉喲地叫着,顯然剛纔摔得不輕。周燕的嬸子連忙從地上扶起了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周躍武,躲去了孟皈的身後,給周躍武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周家的孫女婿?很好很好!拿錢過來的吧!兩萬塊一分錢也不能少!否則連你一起打!”三兄弟中的老大,名叫王彪的那位氣勢洶洶地瞪向了孟皈。
“錢?一分錢也沒有,拳頭有兩個!如果不想捱揍就賠錢然後從這院子裡滾出去!”孟皈捏了捏自己的雙拳,冷冷地回了王彪幾句。
林靜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的一切……因爲孟皈昨天吹過他很能打,所以她並不想這麼快出手,準備等孟皈搞不定的時候再出手,好讓他知道這個姐姐不是吃素的。
“年輕人說話很衝啊!我看你是欠揍吧?”王彪說着衝上前來,一巴掌扇向了孟皈的面門。
雖然孟皈看起來很高,但卻長得很瘦,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象個才畢業的學生。這王彪幾兄弟雖然都是一米七幾的身高不及孟皈,但都長得很壯很結實,孟皈身邊又沒有幫手,所以王家三兄弟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