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的臉色黑到了極致。場下的人也都開始議論紛紛,各種大膽的猜測在秋意濃裡紛紛響起。
“難道這王波就是個徒有虛名的傢伙?”
“總不該真是歐陽老先生味覺失靈了吧?”
“不可能!剛纔歐陽老先生還評論鍾凌羽的作品,怎麼這就失靈了?”
“依我看,歐陽老先生是涵養頗深,他不好意思說王波的作品不好吃,所以才找了這麼個藉口搪塞。”
“……”
各種猜測揣測,無不進入王波的耳中。
王波已經氣急敗壞,心中對這歐陽老匹夫各種謾罵,恨不得馬上他把殺掉。然則這裡人太多,而且大多記者,他要是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明天就非得在美食界炸開鍋不行,以後他王波也甭想混跡美食圈了。
王波努力壓抑着心頭的憤恨,且等最終的結果。
不料此時秋桐卻朗聲笑道:“歐陽先生還真是有休養,就這麼一道沒有味道的意大利麪,您居然也可以說是味蕾不敏感,呵呵。”
這話一出更是引起一片騷動。
那位美食評論家也馬上跟着附和,也是微微蹙着眉頭,頭頭是道:“說起來也不應該這樣啊,王波畢竟是隔壁市著名的舌皇公司旗下烹飪學校的校長,在烹飪方面的造詣肯定是非同小可,可是今日爲何會這樣?難道……”
評論家的話拖起了長音,側目看了眼已經一臉黑色的王波,遲疑許久,這才緩緩往下說道:“難道是今天王波校長不在狀態?”
三個裁判,每個人對王波的評判都是一樣的,說通俗一些,難吃!
王波再也安奈不住了,往前兩步勃然怒道:“你們幾個到底有沒有品位!我王波從第一天學習烹飪,就是學的意大利麪的製作!我在意大利麪上的烹飪造詣,不敢說超過了我師父多納他先生,但絕對也可以在國內算上首屈一指!你們今天,這分明是合夥針對我!”
那位邀請王波來作爲代表的富貴大酒店的老闆早就也沉了臉,悄悄退到人羣之外的一個角落裡了。雖然現在王波和鍾凌羽的比賽已經不算是美食協會舉辦的大賽,但王波畢竟也是他請來的,王波現在做了這麼個沒有品位的作品,還在那裡自吹自擂,哎,難道那三個裁判都是沒有品位的傢伙嗎,鬧呢?還是躲開點,別連累自己纔好。
面對王波盛氣凌人、惱羞成怒的指責,歐陽休依舊笑如春風,和顏悅色:“王校長,我們並不是不認同你在這方面的成就,畢竟你是舌皇公司的校長,只是……不如這樣,你自己嘗下你的作品,我們再做評斷,你看呢?”
王波火冒三丈,氣呼呼的過去,用叉子挑起麪條放入口中。可是麪條與白醬混合到一起放入口中之後,卻是淡而無味!
王波瞬間就愣住,徹底石化了。
“這,這怎麼可能?!”王波崩潰,臉色通紅,大聲吼道。
王波自己都是這反應了,那無疑,歐陽休他們三個裁判的決斷是沒有問題的了。這下場下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評頭論足起來。
“這王波還號稱校長呢還!”
“你看,我就說吧,這胖子就是個沽名釣譽、浪得虛名的傢伙罷了!”
“不應該啊,他怎麼也是烹飪學校的校長,怎麼可能這麼沒有水平呢?”
“這年頭啊,這種人到處都是!”
“……”
各種負面的評論和明擺着的挖苦和蔑視,讓王波徹底跌入了深淵,好像找不到北了。王波腦袋裡嗡嗡的,不斷的想着這件事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不對的地方。
“調料!”
王波突然大叫,指着秋桐怒道:“這調料都是你給提供的,肯定是你,是你給我提供了沒有味道的調料!”
王波驟然把責任推到了秋桐身上,秋桐似乎也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受到所有人的注目。每個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呵呵,王校長,你這話說的,我和你,還有鍾凌羽,沒有新仇舊恨的,我爲什麼要針對你?”秋桐氣定神閒,輕聲笑道,儼然就是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樣子。
王波七竅冒煙,咬牙切齒的卻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來。他畢竟是外地來的,對於本地的人和事壓根不熟悉,他也不知道這秋桐和鍾凌羽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起碼王波是跟秋桐沒有仇恨的。
歐陽休忽然清了下嗓子,笑面佛似的說道:“王校長,我可以證明,秋總和凌羽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根本不可能暗箱操作針對於你。王校長,是不是今日你不舒服,所以發揮失常?”
大家都對歐陽休有不少好感,這老頭子,分明就是一直在給王波找臺階下。明明做了一道沒有味道的意大利麪,人家歐陽休說你是發揮失常,你還不趕緊就坡下驢,有臺階就趕緊下,就不要繼續狡辯,找什麼理由了。
王波陰沉着臉,不再說話。
他,已經慢慢的轉頭看向鍾凌羽。他恨不得馬上把鍾凌羽給挫骨揚灰,抽筋扒皮!可是當王波看到鍾凌羽的剎那,他心裡又是疑惑萬千。爲何?鍾凌羽這小子,也分明是一頭霧水!
王波心裡不禁想着,難道這小子真的沒有和秋桐聯合起來對付我?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肯定是調料出了問題,這調料又是秋桐的人提供的,不是他暗中做了手腳,還能有誰?
王波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有辦法,王波只能順着歐陽休的話往下說:“看來我今天還這你的是獻醜了,我也應該去檢查檢查我的味蕾了,呵呵。”
自嘲的話語方能解困,王波也算是能人一個了,要是他繼續在這裡大呼小叫,他人也只會認爲他是胡攪蠻纏,譁衆取寵罷了。
“你看,他自己都承認了吧,呵呵,還當烹飪學校的校長呢!可笑!”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看來明天我有的寫了,嶺南趙家當家人,買兇殺人,被警方抓走,知名烹飪學校的校長沽名釣譽,須有虛名,哈哈。”居然還有記者不顧王波臉面,激動的把明天頭條新聞的標題和大概內容都給想好了。
王波不能繼續逗留,只好拂袖而去。但是這件事,他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說什麼,他都要查個清楚!
“等等!”
王波要走,鍾凌羽突然叫住他。
王波頭也不回,臉色黑的要死。
鍾凌羽過去正色道:“你這就算是認輸了?那你我的賭約……”
“放心,有這幫記者幫你宣傳,相信我的城市的人也都會收到消息,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去!”
說完,王波又豁然回頭,目光銳利,,冷如刀鋒!
他就這麼看着鍾凌羽,一字字地說道:“不過你要清楚,在那裡,你想混出個人樣來,呵呵!”
一聲“呵呵”足以代替千言萬語,各種諷刺蔑視了。
說罷,王波憤然離去。他離去的背影,被好多個記者拍的清清楚楚的,好像他背影都帶着一股子不甘心與憤怒。
這一切對鍾凌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趙振伏法,他還可以回到舌皇都市,到那裡爲舌皇查冤!
儘管鍾凌羽知道,到了那邊,他可能要面臨各種艱難,王波連同他的師父多納他肯定會各種刁難他,但是鍾凌羽也必須要去。這是對舌皇老頭子的一個交代,也是鍾凌羽對舌皇老頭子的一種感謝方式。
畢竟是舌皇老頭子讓鍾凌羽有幸拜了謝靈子爲師。
而且按照師門的規矩來說,這舌皇老頭子,都得喚鍾凌羽一聲師叔。
可以說,鍾凌羽今天的收穫很大!不過比他更高興的人有的是,那些記者走的時候,個個都笑開了花,平時他們見了面都是仇人似的,恨不得互掐,可是今天心情格外好的這幫人,個個樂樂呵呵的,甚至還交頭接耳互相商量今天這些新聞要怎麼報道出去,怎麼樣能獲得更大的轟動效應。
無關的人都走了之後,鍾凌羽,還有他的朋友們卻沒急着離去。
此時,秋意濃裡,只剩下了秋桐的人,鍾凌羽和他的朋友。就連歐陽休也藉口有事先離開了。
“鍾凌羽,你還不走?”秋桐見鍾凌羽沒有要走的意思,含笑問道。
其實秋桐清楚的很,鍾凌羽心裡有萬千的疑惑,都需要秋桐爲他解開,他當然不會走了。要不然,他晚上怕是都睡不着了。
“你爲什麼要幫我?”鍾凌羽開門見山,直接開口問他。
秋桐意味深長的笑,慢慢坐下之後道:“我可不是幫你。”
“什麼意思?”鍾凌羽過去,就坐在秋桐的對面,直勾勾的盯着他。
楊梅他們則在門口那裡等着,還有鐵柔水,也知趣的站開。
“實際,我是在幫自己。”秋桐眼裡倒是真的沒有虛假的成分,徐徐說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本來,我是答應趙振,跟他合作來着。他答應讓我做冠軍,而讓你,萬劫不復。”
鍾凌羽心中一動:“跟趙振合作?”
“是。”秋桐淺笑,“本來我也是答應了他的。不過我做事情,向來都喜歡留一手,呵呵。”
——所以秋桐纔會去給袁軍錢的時候,在那些裝錢的信封裡面,放了竊聽器。
——所以秋桐特地派人,去偷偷錄製了趙振買兇殺孟志傑的現場。
趙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秋桐居然會如此狡詐。
可是站在秋桐的角度來看,他只不過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罷了。畢竟趙振的身份非同小可,一旦事情做成了,趙振過河拆橋,秋桐要是沒有本錢,那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趙振玩弄了。
鍾凌羽明白了秋桐的這些用意。
可他還是不明白:“那你爲什麼要跳出來幫我指證趙振?他並沒有要對你過河拆橋。”
秋桐的模棱兩可:“也許……是趙振爲人歹毒,讓我擔心他肯定會對我下手,卸磨殺驢。也許……是我看不慣他和袁軍那副嘴臉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