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突然陷入一片沉默,秦羽也不急,靜靜地等待石姬的反應。
足足過了兩刻鐘,石姬才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睜大了眼睛掩口驚呼:“你要救我出去?你能救我出去?我我……我能出去了嗎?”
還沒說完,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啪嗒啪嗒止不住往下落,還沒落地,就散發出玄青色的光芒,變成一顆顆水滴形狀的石之淚,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聲,如雨打風荷悅耳至極。
這邊石姬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激動,那邊秦羽則是紅了眼睛,不是哭而是因爲寶貝!
美食大陸鐵石心腸就是專門形容石妖的,據記載石妖的心臟是石頭,是冷的是硬的,是幾乎不流淚的,想讓石妖流淚難度比鐵樹開花還高。
正因爲這個原因,石之淚的價值纔會那麼高,上次鄭家纔會不惜名譽前來搶奪,若非秦羽借勢壓人,還真拿不回來。
可是此時此刻,石之淚不再是一顆,而是一顆又一顆,噼裡啪啦連綿不絕!
“我得天,這到底有多少石之淚啊,應該夠用很多年了吧……”秦羽傻了,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他已經開了心田,但他的朋友們還沒開,如果送給他們石之淚,他們開啓心田就會更加容易,原始的心田土地也會更優秀,將來的成就自然而然就會更高。
“我,我這是怎麼了?我不想哭的,我……”石姬一邊擡手抹淚一邊哽咽着說,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打記事起,她就沒見母皇這樣哭過,更沒見別的石妖這樣哭過,她不明白,自己不是鐵石心腸嗎?流一滴淚已經很稀罕,怎麼會哭成現在這樣呢?
秦羽終於回過神來,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你想哭就哭吧,憋着不好,發泄出來心裡會舒服很多,反正石之淚我不嫌多。”
“嗚嗚……”石姬本來還想忍着,聽秦羽這麼一說,便不再忍耐克制,手背抵着雙眼徹底哭了出來。
她不要呆在這裡,不要永遠呆在這裡,她也想看藍天白雲,也想看碧野青山,也想感受陽光照在皮膚上那種溫暖的感覺。
她不要一次次在黑暗與孤獨中等待,等待秦羽給他講故事,她不要做一個外人,她要跟在秦羽身邊,要親自經歷秦羽經歷的事情,要將自己融入故事中去。這樣秦羽的故事就是她的故事,她也將有自己的故事,而不是做一個一無所有的旁觀者。
她要出去!
秦羽能體會到石姬的感受,被石姬的情緒所感染,他也感覺眼眶有點熱,不過他還是別掉淚了,掉了也不是石之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姬的哭聲才漸漸弱了下去,轉而變成有頻率的抽噎,眼淚也止住了,地上鋪了一層石之淚,在封印毫光的照耀下反蛇出玄青夾雜紅黃藍的絢麗光芒。
“準備好了嗎?”見石姬哭好了,秦羽輕聲問道。
“你是認真的?不是逗我開心?”石姬擡起頭,眼圈居然一點都沒腫,只是有點紅,果然石妖體質就是不一樣,哭都不留後遺症。
“當然不是,除非你不想出來。”秦羽故意開玩笑。
“當然想,需要我做什麼嗎?”石姬連忙說,語氣有點不知所措,兩百年她已經習慣了黑暗孤獨,突然希望出現在眼前,她感覺腦子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嗯……交給你個任務,幫我把石之淚收起來,這麼好的寶貝可不能浪費。”秦羽故意做出很認真的樣子。
“哦哦,好的好的。”石姬居然當真了,連忙找來秦羽上次給他帶東西的布兜,將滿地石之淚一顆不落收了起來。
“稍微往後退兩步,我要開始了!”秦羽說完端正臉色,在石姬驚駭的注視下,竟然直接朝着封印撞了過去。
石姬嚇得袋子掉在地上,一聲尖叫差點暈過去,結界的威力非常強,否則也無法持續兩百年,即便以她的實力,碰到結界都會被瞬間崩解成粉,更何況秦羽血肉之軀。
然而,便在這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當秦羽碰到結界的瞬間,皮膚表面突然浮現出金色的鎖鏈紋路,紋路熾亮如岩漿,即便隔着衣服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淡金色的**龍炎隨之包裹秦羽全身,代替秦羽和結界相互碰撞。
就好像捱到烈焰的肥皂泡,結界驟然光芒大盛劇烈波動,五色強光將整個石窟徹底照亮,甚至讓整座山都開始輕輕晃動。
接着,結界開始從中間溶解消散,破洞越來越大相互聯合最終徹底消散,化爲密密麻麻的光粒穿過岩石消失不見。
結界不見了,將石姬阻隔在世界之外兩百年的壁障不見了,從這一刻起,石窟和外界連通,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她迴歸世界的腳步。
火焰和鎖鏈紋路漸漸黯淡,沒有了結界的微弱光芒,石窟徹底陷入黑暗之中,然而,這黑暗卻一點都不冷,也一點都不孤獨。
“你自由了。”秦羽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秦羽,秦羽,你怎麼樣!”石姬第一反應不是歡呼也不是衝出去,而是擔心秦羽,生怕結界給秦羽造成致命傷害。
“我沒事,這是我破除結界的方式而已。”秦羽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爲囚龍閣山腹中的結界與此處結界相同,既然結界相同,那麼炎破五色障理當適用。現在看來,霍聖果然什麼都算到了,算到他會取龍珠,所以將他安置在囚龍閣,算到他要救石姬,所以留下炎破五色障這句話。
如此看來,霍聖應該也有放了石姬的意思,只不過是借他之手而已。
然而,秦羽沒注意到的是,在洞窟的角落裡,有一處凹槽突然裂開,裡面冒出了些許腥紅的液體,無色無味所以黑暗中看不到,卻和血液幾乎一樣,正應了第二句話,石裂血滴泉。
“你真的沒事?我可以出去了?我真的可以出去了?”石姬依舊不敢相信。
“走吧,我帶你出去,希望你還沒忘記太陽的樣子!”黑暗中,一隻手輕輕拉住了石姬的手腕,拉着她朝外走去,走向光明,走向整個世界。
(ps:新的一個月,藥王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