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神英叛逃之後,當時參與計劃的幾位食聖立刻下令封口,所以這件事並不爲外人所知,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其餘食聖先後逝去,只有趙元極憑着不斷進步的修爲活了下來,成爲新的衆聖之首。
時至今日,除了趙元極,再無一人知道當年辛密,假若他不說出來,這個秘密也許就會徹底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諸聖面面相覷沉默無語,內心複雜至極。從大局觀的角度出發,當年幾位食聖的做法不能說錯,只能說是太過大膽,沒有充分考慮到可能存在的風險。
可從結果的角度出發,真的是大錯特錯,錯的離譜,幾乎可以認爲,是當年幾位食聖的行爲,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此事吾亦愧疚懊悔至今,汝等心存憤怒理所當然,然而事已至此,汝等還要小心應對纔是,吾命不久矣,再也做不了什麼了……”衆聖之首趙元極說完又開始劇烈咳嗽,手帕上再度見血,而且更多。
“聖尊,你還是先保重……”炎聖還沒說完,就被趙元極擡手製止。
趙元極搖搖頭,似乎感覺自己時間不多了,擦去嘴上的血跡接着說:“這第二件事關乎未來千年命數,吾去之後,汝等定要精心培養問天,問天繼承食神之心,或有機會重現食神榮光。待他修成聖位,衆聖之首便由他來接掌。汝等可有異議?”
諸聖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異口同聲道:“無異議!”
“好,讓問天進來吧。”趙元極點點頭。
很快,項問天就被帶了進來,他沒有再隱藏自己的另外四條手臂,六條手臂全都展露在外。
“聖尊。”項問天走到趙元極面前單膝跪地。
趙元極頷首微笑,從心田中取出一枚玉簡,顫巍巍遞到項問天面前道:“此簡乃世代衆聖之首傳承之秘,收入心田即可溝通。”
項問天並無忸怩,鄭重接過捧在手中,就好像捧着的不是一枚玉簡,而是如山沉重的責任。
“好,好孩子。”趙元極笑得很滿意,擡手輕輕在項問天眉心一點,隨着水滴滴落之聲,淡淡的淡銀色光芒融入項問天眉心消失不見。
項問天猛地晃了晃差點摔倒,頃刻間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緩過勁,起身站在趙元極身側,氣息已然稍有不同,眉心多了一個淡銀色的符號,再看趙元極眉心,符號已經消失了。
諸聖一齊躬身心中百感交集,這是衆聖之首的傳承符號,是和衆聖殿構建聯繫不可或缺的關鍵,有了這個符號,項問天相當於已經提前成爲衆聖之首,只需要提升實力就能坐上大位,而失去這個符號,趙元極失去了先靈庇佑,估計連今天都熬不過去。
“咳咳……”趙元極明顯更加虛弱,臉上開始浮現出不正常的紅,任誰都知道那是迴光返照,“這第三件事,便是秦羽化身魔神一事,汝等有何看法或者建議?”
諸聖聞言臉色都不太好看,果然這個問題是避不開逃不掉的,不想面對也得面對。
“真煥,你當時在場,你來說說吧。”楚聖看向顏真煥。
顏真煥面色冷峻沉聲道:“按照瑪伊魔聖的說法,秦羽原本就是魔神之心的繼承者,來到美食大陸只是爲了尋找聖魔女的血脈,而聖魔女的血脈恰巧就是一直跟在秦羽身邊的慕容雪。”
“這是瑪伊魔聖的說法,我問的是你的看法。”楚聖道。
顏真煥看了楚聖一眼,沉默了幾秒才說:“依我看,瑪伊魔聖的話半真半假部分可信,至少秦羽十五歲之前的確沒有任何記錄,就像是憑空出現。”
“秦羽說過,十五歲之前他一直跟着青顏食仙四處遊歷。”楚聖又道。
“此話並不可信,據我調查,他入子午食院之時,並無半分食氣,甚至對許多常識都懵懵懂懂,如果他一直跟隨青顏食仙修行,怎會沒有半點修爲?所以我認爲,除非青顏食仙親口承認,否則不足爲信。”顏真煥終於將自己的看法完全說了出來。
許多食聖聞言頷首,認爲顏真煥說的有些道理,畢竟駱青顏是食仙,隨便吃幾道食仙做的美食,也不至於全無修爲。
楚聖恍然道:“如此說來,你是主殺派咯?”
此言一出,諸聖臉色明顯變了變。顏真煥瞳孔驟然收縮:“秦羽化身魔神是真,做出的成績和貢獻也是真,我的主張是擒而不殺,查清再說!”
“你又怎麼知道,秦羽寫的那些東西不是陰謀?依我看,那仙方經其實已經撬動了整個世界的根基,說不定裡面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大陰謀!”衛聖越衆而出語氣激憤,眼中更是血絲密佈,顯然情緒很不穩定。
也難怪他如此憤怒,衛存先是他的親生父親,卻於魔聖的圍攻下隕落,導致衛家實力大損,血仇家恨不共戴天,這份仇恨自然而然就遷移到了化身魔神的秦羽身上。
顏真煥似想反駁,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多言。衛家隕落一位食聖,顏家同樣也隕落了一位食聖,顏真意是他的親兄弟,難道他的內心就不痛苦就部憤恨嗎?
衛聖轉身朝趙元極一拱手寒聲道:“聖尊,不管那秦羽究竟做過什麼,化身魔神是不可動搖的事實,現在他已經非我族類,假以時日必成大敵,所以依我看,此子不可留!”
米聖附和:“秦羽與別的魔族不同,別的魔族至多修成魔聖,縱然壽逾萬年也不足爲懼,而秦羽繼承魔神之心,假以時日必成真正魔神,到了那時,如果問天未成食神,便是整個美食大陸的末日!”
“如果秦羽是被害成爲魔神的呢?如果他依舊心向我族呢?”項聖開口反問。
“就算是被害成爲魔神又如何?就算他暫時心向我族又如何?人若成魔,自我認知便會改變,自古以來無一例外,此次人魔大劫就是最好的例子。那秦羽縱然暫時能夠保持清醒,誰又敢保證他永遠能堅守不變?你能保證嗎?”衛聖怒視項聖厲聲喝問。
項聖被堵得啞口無言,是啊,誰能保證?他能保證嗎?
顯然,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