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準備好好在秦羽面前炫技,誰料春秋美夢還沒做完,就被秦羽越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羽真的沒有放血嗎?真的貪功冒進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文軒沒有看到秦羽放血的過程,十一位評審卻都看得清清楚楚。秦羽並沒有按照傳統的方式沖水放血,而是看似很輕柔地捏了河豚一下,河豚的血就立刻大量從傷口中涌了出來,大大縮短了放血花費的時間。
“千旋百折手……”龍紫雲雙眼微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奧妙。任何絕學其實都不止侷限於絕學本身,能從固有招式的基礎上進行擴展,隨意運用到許多方面,纔算是真正掌握。
秦羽就是如此,通過對千旋百折手的長期練習體悟和思考,他從千旋百折手中尋找到了一種暗勁,類似隔山打牛,能夠以極其輕微的動作,瞬間出極其強大的力道,力道可以凝聚也可以分散,凝則重,催心斷骨,散則輕,執掌鴻毛。
給河豚放血,用的就是暗勁的散勁,通過將暗勁散到河豚全身,將血液加擠出來。
“咦,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的會料理河豚,不簡單吶。”李長風暗暗頷,他的修爲的確遠遠不及龍紫雲,但他的眼裡並不遜色,通過秦羽小小的幾個動作,他就已經確定,秦羽對料理河豚非常在行,絕對不是新手。
場中,秦羽不用看也知道文軒此刻是什麼表情,懶得和他廢話浪費時間,側切魚嘴兩側,咔嚓一刀將魚嘴跺下,接着在頭頂縱向輕輕一劃斷皮,鋒銳的刀尖竟然直接貼着魚肉和魚皮中間送了進去!
看到這個動作,文軒整個人都嚇得一哆嗦,十一位評審包括龍紫雲也都面露驚容,面面相覷難以相信秦羽居然如此大膽。
河豚皮有毒,拆解河豚必須將魚皮剝下來,雖然河豚的皮彈力十足,沒那麼容易破,但也絕對經不起刀尖戳。
所以,通常大食給河豚剝皮,要麼是用指腹,要麼是用刀刃,就像剝羊皮牛皮那樣,一點點將皮剝下來,這樣才能保證魚皮完整。
可是秦羽居然直接用刀尖往裡送,而且毫不猶豫毫不停頓,直接送到底!
如果非要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那就是:胡來。
沒錯,在任何人包括評審眼中,秦羽的舉動就是胡來,戳破了皮是小,戳穿了肉或者內臟是大,稍有偏差絕對前功盡棄!
然而,事實卻和胡來兩個字截然相反,刀尖輕輕巧巧從魚尾皮下穿了出來,刀刃貼着魚肉朝背部一送,左半邊的魚皮就被整個掀開,除了切割魚鰭留下的缺口,竟然沒有半點破損!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說好的姜國北方內6沒有河豚呢?說好的失誤退場呢?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呢?
文軒徹底懵比了,公孫璃也跟着懵比了,這哪裡是什麼生手,這分明就是熟手中的熟手,熟的不能再熟,簡直熟爛了有木有!
“他真的是從姜國來的?不是從海里來的?”龍越轉頭看着龍雅兒,表情精彩之極。
“我看他是從天上來的!”龍雅兒撐着下巴,震驚之餘有點心裡不舒服,秦羽這一刀之精巧大膽她自問是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以她對龍影的瞭解,龍影同樣做不到。
練冰凝暗暗鬆了口氣,表情放鬆許多,秦羽的表現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不過這都不重要,只要能讓風麟丟臉,能讓公孫璃難堪,她就感覺心裡好酥服好痛快。
觀衆席
“我勒個去,堂主這一刀太驚豔了吧,怎麼做到的?”楚顏一拍額頭感覺整個人都凌亂了。
“嚇死我了,還以爲會戳破皮呢。”項可欣拍了拍心口一臉後怕。
“我的天,一刀就能剝開半邊,這刀工也太神了吧,他到底切了多少河豚,才能煉出這種刀工!”古道河驚歎之餘戳了戳烏彥,“哎,你刀工厲害,你能做到嗎?”
衆人都看向烏彥,烏彥御刀使的稱號不是白叫的,其刀工在藥王堂之中數一數二,尤其烏月雙絕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誰料,烏彥居然肅然搖頭:“不行,別的可以,河豚我不敢。”
不敢,短短兩個字,再次讓藥王堂衆人倍感震撼,連烏彥都不敢,秦羽這一刀之中蘊含的膽量魄力和技藝到底有多高。
場中,秦羽刀芒再閃,依舊是乾淨利落毫無花哨毫不猶豫的一刀,完整將右半邊的魚皮掀開,翻轉河豚邊扯邊劃,輕輕幾下就將魚皮從尾部完整剝落。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麼兩次還是巧合嗎?當然不是,這驚豔全場的兩刀,完全證明了秦羽的實力,證明了秦羽不是個新手,而是具有豐富經驗的老司機,河豚老司機。
評審臺上,徐監天低聲問:“衛食尊,久聞你刀工卓絕,你應該也能做到吧?”
衛食尊老臉一紅,壓低聲音尷尬地說:“我的確刀工不錯,但卓絕實乃誇大之詞,不怕你笑話,這兩刀我不一定能做到。”
“衛食尊不必謙虛。”徐監天還以爲衛食尊是在謙虛。
“並非謙虛,我衛國吃河豚的人不多,大食自然疏於練習,我也不例外。”衛食尊猶豫了一下又說,“其實,並非做不做得到的問題,而是敢不敢的問題,如果刀工到了,心沒有到,這一刀就無論如何都下不去。”
徐監天聽了連連點頭,覺得非常有道理,刀到心到,缺一不可。
“久聞秦羽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可惜……”楚王撫須微笑,忽然又嘆了口氣,旁邊幾位評審都聽懂了楚王的嘆息,可惜秦羽不是楚國大食,更不是王族大食。
“大王你看那丫頭,技藝度也都並不遜色。”炎食尊指着楚香綾道。
楚王轉頭看去,不由又吃了一驚,只見楚香綾度上居然不比秦羽慢多少,刀工技巧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咋舌,指腹貼着魚肉一劃到底,貼合在小魚際上的刀刃隨掌划動,也只用了兩刀,就將兩側的魚皮完整剝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