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三的塌架,讓萬抗一下耀眼升起。以張長生爲首的一幫人員,紛紛表示要跟着萬抗混。
“範三咋辦?”萬抗道,“畢竟是你們的頭。”
“現在仍舊是,不過現在他是老二了。”張長生道,“範三是個直筒子,他被你震了,自然也就服了你。”
“啥老大老二的,我還真沒那個心思。”萬抗道,“要不這樣,範三還是你們的頭,我也不當你們的老二,老二啊,呵呵,最佔便宜的位子了。”
“那……”張長生道,“那不如你做名譽老大,讓範三做常務老大。”
“老大是正職,只有副職纔有常務,別不上規矩。”萬抗笑道,“我呢,就是你們的朋友,僅僅是朋友而已,你們呢,該咋樣幹就咋樣幹,不過呢,有些面子得賣給我是不是?”
“兄弟,你這話我也服!”範三站了起來,擦了鼻涕眼淚,“往後只要你一句話,咱兄弟沒二話說。”
“好,有這話就行。”萬抗環視一圈,掏出五萬日元,“範三,本來我打算是從樓上把你一直踢到樓下,你命大就活,命不大就死,可現在看來咱們挺投,值得交個朋友,今夜我請客,一起歡鬧下。”
“那不行,我請你!”範三豪氣起來。
“咋了,剛說該給面子的得給,這還沒兩分鐘就忘了?”萬抗道,“範三,這算是我給你賠個不是,一場誤會,多有冒犯,現在我當着弟兄們的面說開了,有些事你也別往心裡去,好不好?”
範三連連點頭,“兄弟你這麼仗義,我範三心服口服!”
幾分鐘後,一行人霸氣十足地離開了光武夜總會。經過門口時,萬抗指了指打工的迎賓女留學生對範三說,“這位姐,以後照顧着點,別讓狗日的給欺負了。”
“兄弟這事你放心,凡事我碰到了中國人,絕對是平地生增三分情,沒有不照顧的。”
“那很好,不愧爲中國人。”萬抗道,“不過有一點也別忘了,並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要照顧,相反,那些個壞傢伙,還得痛打!”
“你的意思是?”
“剛纔也說了,就是輝耀中餐樓的事,那得靠你了。”
“沒事,怎麼做你支一聲就行。”
“把那裡的廚師都趕走,弄到美味飯榻去,而且往後美味飯榻的徐老闆,你們要照顧着點。”萬抗道,“他是個好人。”
“哦,照辦。”範三頓了頓,“輝耀中餐樓的齊老闆,你跟他過節很深?”
“那事我跟張長生說過了。”萬抗道,“一句話,我要把齊輝的中餐樓徹底整垮,讓他傾家蕩產!”
“讓齊輝傾家蕩產?”範三一皺眉毛,“那你還得多花點心思。”
“啥意思?”
“他在東京並不是中餐樓一個餐廳。”範三道,“據我所知,在原宿也有一家店,不過不是飯店,具體搞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那你幫我查查,把那店的情況給我摸清。”萬抗道,“另外你再辛苦辛苦,看齊輝在東京還有沒有別的項目。”
“這不難。”
“也不用太着急。”萬抗道,“按部就班,慢慢來,一點一點把齊輝給掏空!”
“行,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行事。”
“還有一點,別提我的名字,要不齊輝警覺起來,事情可能會增加難度。”萬抗道,“我們要玩他,但不能輕視他。”
範三點頭稱是,說對付齊輝也不必怒眉瞪眼,慢慢抻着來更好。
“行啊,很有頭腦嘛。”萬抗笑道,“你要是不說這話,我還真看不出來。”
“頭腦是有點,就是愛衝動。”範三道,“今晚被你那麼折騰,我頓悟了。”
“有你的。”萬抗笑笑,說現在不談別的,就帶弟兄們吃喝。
直到天色微亮,一行人才從酒館撤離。
吃喝不耽誤辦事,範三很利落,第二天晚上,輝耀中餐樓發生了糾紛,有幾名客人在吃飯時吃到了好幾根彎曲的毛。
客人直接衝到了廚房間,“原先在哪兒乾的都給我滾回去,明天我們還來,假如你們還在,就剁一根手指,後天再來,你們還在,就剁兩根,直到把你們腳趾頭也剁光!”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齊輝完全沒來得及防備。第二天,廚房裡一個廚師的人影也看不到,全都投靠了每位飯榻。
齊輝覺得事情不簡單,原本就小心的他立刻警覺起來,身邊增加了兩個保鏢,一共四個人護着他。
齊輝把範三約出來,問怎麼沒把事情給罩住。範三說這事有點麻煩的是,並沒有人一直拿着刀架在廚師脖子上逼他們走,要是那樣的話肯定會上去大幹一番,不殺對方個人仰馬翻決不罷休,可現在問題是僅僅有人恐嚇了一下,廚師們就都溜走了,那就沒辦法了。
“你們來坐鎮不行麼?”齊輝問。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還能天天坐鎮?”範三道,“你也出不起那錢啊!”
“那你可不可以去美味飯榻那邊恐嚇一下,再把廚師給弄回來?”
“我可以試試,不過管不管用就難講了。”範三道,“齊老闆,要我說你得穩住點,慢慢看看情況再動手,不能一碰就急着反抗,那樣會被抓住更多漏洞,弄不好會有大麻煩。”
齊輝看看範三,他從心底裡看不起這種人,無非是利用一下,不過剛纔那話說得確實有點水平。“嗯,說得不錯。”齊輝道,“不過飯店裡不可一日無廚師,給你十萬日元,給找兩個廚師來,先頂着。”
“行,這事包我身上。”範三道,“不過齊老闆,廚師我是能找,但手藝我卻不能保證。”
“說得過去就行,先應付着。”齊輝道,“範三我可跟你說,給你的錢不少,你得多出點力。”
“那是當然。”範三道,“齊老闆,聽說你在原宿還有個店,要不要也照顧着點?我看跟你作對的人還真不少,而且也都還挺有實力。”
“胡說!”齊輝道,“做生意競爭是正常的,跟我作對的人不多。”
“我不是說以防萬一嘛。”範三道,“齊老闆你要知道,有些競爭對手是很卑鄙的,這邊搞你中餐樓,沒準原宿那邊也會動手。”
“不搭邊的事。”齊輝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凡事小心爲好。”
“哦,不搭邊?”範三道,“原宿那邊開得不是飯店?”
“那邊飯店不成氣候。”齊輝道,“不過那些事不用你擔心,現在我只希望你把中餐樓給頂住,絕不能跨掉!”
“你是老闆你發話。”範三道,“只要你發話,我一準辦到!中午我就把廚師給你找到,晚上到崗!”
找廚師並不是件難事的,難的是找好廚師。當然那,即便是能找到好廚師,範三也會給他們好好叮囑一番,能做差不做好。不過那有悖廚師職業道德,範三也不想那麼做。所以最後,範三乾脆找了兩個冒牌的傢伙,平常也就是在廚房間配配菜,現在廚師服一換,大模大樣。
“我只要求你們把菜的樣子做漂亮就行,至於口味如何,你們自圓其說就行。”範三道,“還有,我說的這話你們可別講出去,否則就別在日本混了。”
兩個小配菜師哪敢不聽範三的,反正出了事有他頂着,而且還能拿高工資,沒有壓力!
齊輝也沒有全依賴範三,他已經感覺到範三有點點不正常,而且他也知道做事要雙保險,所以找過範三後,又找了另外一幫混子,要他們去美味飯榻搗亂,最好掀它個底朝天才好。
齊輝找的這幫人,魚龍混雜,有的是從本地人,也有是來自日本其它地方,也有的是外國人。混唄,有吃喝就能走到一起。
要說這幫混小子也倒黴,萬抗早就料到齊輝會來這一手,一直在店裡坐鎮候着。當時,一共有十二三個人來用餐,每人霸一張桌子,點一個小菜。就這還不行,他們把帶來的頭髮絲、鐵釘不斷拌到盤子裡,大聲起鬨。
“這他媽的也老套了。”萬抗道,“齊輝也就這點齷齪的能耐了,當初我剛到環洪,看他的聖庭酒店和錦豪等勾鬥還挺有意思,現在看來真是沒勁。不過現實就是這樣,蒼蠅並不因爲人的討厭而消失,所以只有痛打!”
十幾個分散的人對萬抗來說不是難事,而且還都是小混混,用風捲殘雲來形容一點不爲過。
萬抗扮作食客,鴨舌帽加墨鏡,進來後二話不說,揀靠近的出手。下手都很重,雖然沒有傢伙,但拳腳所及之處,皮肉不講,但是骨頭就非折即斷。
沒幾分鐘,一幫人都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等着同伴來帶。怕會引來更多的人鬧事,徐匡利報了警,這樣起碼能保證現時不會再發生騷亂。
不過事情不是想得那樣簡單,在日本,黑社會並不怕警察,只要當場沒有違法事件發生,他們甚至可以指着警察的鼻子開罵,而且警察沒有半點脾氣。
被打小混混的同夥不肯罷休,反而對警察投訴起來,說朋友吃飯被打,飯店應該賠償。
徐匡利一看這陣勢,趕忙又打電話給請過吃飯的那個山口組頭目,讓他來把場面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