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倫灣海域,船隻容易神秘失蹤的地方。
船隻在這裡遇難,發出求救信號不能報告出確切方位,甚至連船名都報不出。在這片海域,哪怕裡岸邊僅僅一海里,身穿救生衣的船員也逃脫不了死亡厄運。
這令過往的船隻無不戰慄。
其實,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不僅僅是船隻,就連潛艇也視之爲“魔鬼之地”。
二十五年間,有六艘潛艇在這裡失蹤,沒留下任何痕跡。
“據說海底有‘法老城’沉沒,在這裡失事的不僅僅船隻潛艇,還有飛機!”薩科魯道,“我叔叔是考古學家,他曾經對我講過,很可怕!”
“天哪,別說得那麼可怕。”莎麗搖了搖頭,“我只是稍稍提醒一下,沒想到會如此恐怖,別說了,快別說了。”
“即使沒有那麼可怕的事,也會有海盜。”斯瑞爾很陰冷地笑着。
“海盜極少劫持客輪。”萬抗一聲冷笑,“居多是商貨船。”
“但也不排除可能。”斯瑞爾極力反駁,“有些不受歡迎的人在船上,往往會惹來麻煩的。”
“也許被海盜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是你。”萬抗很無賴地笑了笑,“恭喜你斯瑞爾,我們會幫助你,說你是陣亡,不是被海盜給絞死的。”
“你詛咒我!”斯瑞爾大聲吼叫起來。
“開玩笑而已。”萬抗一聳肩,“別太認真了斯瑞爾,旅途還是需要多些快樂的。”說完,對着薩科魯道,“對吧,薩科魯?”
薩科魯漸漸領會到了萬抗的強悍,他早已不跟着斯瑞爾起鬨,面對萬抗示好的詢問,表現的相當到位,“不錯,你說得很對,我們是需要些輕鬆快樂,完全沒必要搞得這麼緊張。”
薩科魯的轉變大家都明白,本來因爲萬抗和莎麗走得近讓他吃醋,便和斯瑞爾走到了一起。可這是個簡單的問題,稍微想想就會清楚,即使沒有萬抗的存在,斯瑞爾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到他前頭,好吃的菜他嘗不了鮮。
斯瑞爾對薩科魯很失望,不過無所謂,他就是那樣,很習慣一拍兩散。
沉默,大家都很珍惜這種“和睦”的氛圍。
遊輪在藍天碧海間執着前行,不少遊客登上了甲板,拿出相機對着天際一陣亂拍,居多的是站在船頭,讓同伴幫忙拍照留念。
“看,那是什麼!”有人驚呼了一聲。
一艘船,看不太清。
“不會是海盜吧。”
“海盜一般是乘坐快艇,不會明目張膽開着大船打劫!”
……
人們討論着,帶着帶你緊張的情緒。
“有鯨魚!”又有**喊一聲。
沒錯,是鯨魚。算是比較平靜的海波上,有鯨隱沒。
“快點拍照,快啊!”遊客興奮起來,相機聚焦在優雅浩氣的鯨魚身姿上。
然而這一切似乎更讓人來的揪心,接下來的事讓每個人都憤懣不已。原先看到的那艘船,是日本的捕鯨船。
人們看清了的捕鯨船的模樣,船頭一個高架炮射鯨魚叉,長兩三米,直徑二十多釐米,泛着冷光。叉頭上的倒刺並不是很鋒利,但很翹繞,這樣既能最大程度地增加勾連力度,又不至於撕裂鯨魚的身體而脫落。
捕鯨船前頭,有一艘形狀怪異的快船。看上去,怪船想阻止捕鯨船的航行。
“海盜也搶劫捕鯨船!”
“別製造緊張氣氛,那是國際海洋看守保護協會的反捕鯨人士,他們不想讓日本捕鯨船對鯨魚進行殺戮!”
萬抗他們也撲到了船邊,看日本捕鯨船。
捕鯨船很霸道,高壓水槍猛烈地向快船噴射強力水柱,試圖阻止快船對它的阻撓。但快船異常堅決,在強力水柱的衝擊下依然頑強地在捕鯨船前旋繞。
快船對捕鯨船來說太小了,最後,捕鯨船完全不顧快船的存在,只是按照自己的路線前行,不斷向鯨魚靠近。
那是一頭美麗的座頭鯨,估計要有十米長,它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然而它沒能逃過厄運,高架炮射出了第一叉,深深扎進了頸部。
座頭鯨哀嚎一聲,在水面掙扎了一下。
接着第二炮、第三炮,分別集中腹背處。海水紅了一小片,不過隨着座頭鯨痛苦地掙扎,血水區不斷擴大。
遊輪上,每個人都對捕鯨船都痛恨萬分。
“該死的日本人!我詛咒他們統統下地獄!”
“全世界的海嘯和地震,都集中到那個島國,最好讓它永遠消失掉!”
“如果希特勒能像仇視猶太人一樣仇視日本人,那麼我們寧願讚美希特勒一句!”
月晶加代子臉色很難看,她默默地退回船艙。
海面上,殘忍的一幕繼續。
座頭鯨最終被拉到捕鯨船旁邊,船上的人扔下繩套,拴住尾部。由於這頭鯨魚太大,從船尾拖上去比較困難,捕鯨船便拖着它返回,不遠處,一艘鯨工船等待在那裡。
“該死的小日本!”遊客們大喊着,他們只有用這種方式來發泄憤恨。
很不幸,鯨工船停留的位置,幾乎就在遊輪的航線上。這讓更多人看到了什麼叫殘忍和變態。
座頭鯨被拉上了鯨工船解剖平臺上。
它還在盡力扭動着身體,它想回到海洋中去,對它來說,溫暖的海水就像母親的胸懷。無論生命是否終結,那裡纔是歸宿。
可就在它身邊,幾個日本人,手持鋒利的長柄勾鐮刀,他們大笑着。其中一人在笑聲中咆哮了兩聲,揮起長柄鉤鐮刀,砍向座頭鯨的尾部。
那麼粗的鯨尾,一下被斬斷。
座頭鯨抽搐了幾下身子,另外幾個人興奮地呼號起來,有的犁開鯨魚的肚子,有的割裂鯨魚的脖子。
鯨工船的甲板,頓時血流成河。
太多的遊客不忍看下去,紛紛低下頭來,走進船艙。
“沒人性!”萬抗有種想躥上鯨工船的衝動,他想把那幾個小日本塞進鯨魚的腹中,活活悶死他們。
“上帝,我這是第一次看到這些。”薩科魯搖了搖頭,“但願這一切在明天結束。”
殺戮在繼續。最後,遊輪甲板上沒有一個人。
“月晶,瞧瞧你們日本人,都幹了些什麼!”萬抗對月晶加代子的態度非常不友好,甚至是揮舞起了雙手。
薩科魯、莎麗,包括斯瑞爾,也都搖頭嘆氣。
“你們難道不吃動物?”月晶加代子小聲回了一句。
“跟你們不一樣!”萬抗第一個反駁,“不否認,我們吃,可我們多是吃人工養殖的,而你們呢?你們是滅絕性殺戮,鯨魚就那麼點了,而且還是全世界共有的,全世界都在保護,就你們日本去捕殺?誰不知道鯨魚肉是潔淨無污染的?還可以強身健體!就你們會打着科學研究的旗號進行大肆捕殺?你們日本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讓你小狗日的強壯起來,然後有力氣去搞侵略?!在你們國內,鯨魚肉可比牛肉還便宜得多!小狗日的,吃死你們!”
“請不要侮辱我們的國民。”月晶加代子道,“他們不叫小狗日的。”
“當年你們小狗日的侵略我們中國,我們也說:請不要侵略我們的國家,不要傷害我們的國民。”萬抗盯着月晶加代子,“你們那些小狗日的聽了嘛?月晶,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南京大屠殺的那些資料,如果沒有,我非常誠心地邀請你去看看,也許你就會明白我爲什麼那麼執着地稱呼你們爲小狗日的了!”
“萬抗,現在你這個樣子,其實也不好。”斯瑞爾一直想展現他來自強國的風範,“你看到了他們的不對,自己更應該注意言行形象,就不要那麼咄咄逼人。”
“我寧願犧牲我的言行形象,那很有必要。”萬抗道,“犧牲我一人,教訓死小狗日的,我不委屈!”
“我看還是算了,不就是捕鯨的事嘛,沒必要引申開來。”斯瑞爾道,“其實我們人類無時不刻都在殺戮。”
“你這句話說得挺有道理,很像個人樣。”萬抗哼哼一笑,“斯瑞爾,我是在誇你啊,別誤解了。”
斯瑞爾無奈地聳聳肩。
萬抗繼續說道,“不錯,人類的確大多數時間都在殺戮,吃的那些東西,都是被宰殺的。可我就覺得小狗日的太殘忍,就看他們不順眼,這可以歸爲一種民族情緒,但這無可厚非。”
薩科魯想調節下氣氛,呵呵笑起來,對蘇珊娜說道:“蘇珊娜,我看我們這個小組有點不尋常,別到時在執行任務時沒了合力,要不你看看跟上面說一聲,乾脆把我們這一組解散,重新組合也許會更好。”
“絕無可能。”蘇珊娜站起身來,來回走着,“好了,到現在爲止,該說的都說了,以後不要再有類似爭吵。如果非要爭吵,也要等到任務結束以後,算是給支持我的工作,大家都體諒點吧。”蘇珊娜停了走動,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大家說好吧?”
薩科魯和斯瑞爾應聲附和,莎麗也說好。萬抗和月晶加代子沒說話,算是默許。
遊輪靜靜地穿梭在地中海,殘忍的捕鯨事件陰影漸漸淡去。
前面不遠,是直布羅陀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