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志誠留下來,跟萬抗敞開來談。
“幾乎沒有當哥的不疼妹妹。”關志誠道,“對你雖然不是太瞭解,但看得出,你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不過也許對我妹妹來說,你並不合適。”
“關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萬抗道,“你們回去之後,我便再不和苗楠往來。而且我也能負責任地說,自打認識苗楠到現在,我並沒有真做出什麼事來,因爲我也一直在想,苗楠跟我在一起到底會怎樣。”
“我們可以做朋友。”關志誠道,“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
“關哥,我真的是敬重你。”萬抗道,“有些地方我向你學習。”
“我是愛惜你,是塊好料,不過卻呆錯了地方。”關志誠道,“如果換個環境,應該會更好一些。”
“人生或許就是那麼遺憾。”萬抗苦笑一下,“我從來都沒想到過會有今天這樣,以前我一直以爲,我會考上個大學,然後找份工作,安閒度日。”
“以後有什麼打算?”
“幹下去。”萬抗道,“也許根本就沒有以後,恨不得我死的人還不止一個,弄不巧哪天就栽了。”
“年輕人,別這麼悲觀。”關志誠呵呵一笑,“如果你這麼想,我不得不說你很癟三,來日方長,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你看遠一點,生活其實該是很美好的。”
“我也想好好地活着。”萬抗道,“可不知不覺就進了漩渦,不能自拔。”
“自拔需要動力。”關志誠道,“動力來自哪裡?你自己?不是。你該想想,你活着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想想你的父母,你還能那麼‘灑脫’?你死了兩眼一閉,什麼也不知道,可你的父母的煎熬你可想過?”
關志誠這番話,多少震動了些萬抗。“我會好好的!”萬抗咬了咬牙。
第二天,關志誠他們回京。
苗楠不捨,想留幾天,但關志誠不同意,說是他帶來的,就要由他帶回去。要真想呆也行,跟他先回去再回來。
“什麼道理!”苗楠不高興,卻也沒法。
“苗楠,回去吧。”萬抗對苗楠說,“我這個人,真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也特不省心。”
“可以想像你的以前,但我不在乎以前,只看重以後。”苗楠道,“而且我相信我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人,你值得看重。”
“你太擡舉我了。”萬抗無奈地笑了一下,“那晚你也不是沒看到,都到啥份上了,要不是你哥,也許現在我已經不能喘氣了。”
“所以我有個想法。”苗楠道,“一起到北京吧。”
“不。”萬抗毫不猶豫地搖搖頭,“現在已經沒事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下面的日子該會很好。”
“知道你不會同意。”苗楠道,“但我還是說了。”
“不說不甘心。”
“就數你瞭解我!”苗楠顯然情緒不高,“以後有什麼打算?”
“以後可真沒法預料。”萬抗道,“苗楠,有些事你還不太明白,我也不能跟你直說,反正萬事莫強求,順其自然。”
苗楠有點傻,萬抗這話對她的打擊可不小,雖然沒深入,畢竟也戶外了,現在說這些豈不是太沒良心?
“我掐死你!”苗楠聚起眉頭,“狠狠掐死你!”
“掐可以,不過別掐死。”萬抗道,“好歹也是條命不是。”
萬抗的這般表現讓苗楠更生氣,輕浮啊。
“我咬你!”苗楠動真格的,上前抓起萬抗的手,在手腕上咬了下去。
很疼,不過萬抗眉頭都沒皺,只是要緊牙根。苗楠一點都不留情,直到感覺嘴裡有了些鹹味,才鬆口擡頭。
“好了,這是我的印記,以後我還能認得你。”說完這些,苗楠掉頭就走。
印記,形而攻心,萬抗閉目仰天。
苗楠走了,伊芙兒的事還在。脖子被灼傷,有礙觀瞻,這也毀了她的職業。不過萬抗覺得停合適,剛好趁早遠離這個行業。
萬抗還沒忘記伊芙兒的志想,回老家開個服裝加工廠。萬抗拿了三十萬,伊芙兒也還有二三十萬,可以先弄個小服裝加工點,慢慢起步。本來萬抗打算給六十萬,可考慮到下一步如果要接活,多少還得需要點啓動資金,就減了半。而且萬抗想,假如很快能掙到大錢,隨時都可以再給,直到把廠開起來。
半月後,萬抗和伊芙兒到了湖南老家,這一處山窩子,秀美雄壯。
兩人在一處山頭遠眺,萬抗站在上風頭給伊芙兒擋着,“唉,有這等好地,找個女人在這裡過活也不錯。”
伊芙兒已經恢復了精神狀態,“你再說,我就不給你走了,把你囚禁起來不正好如你的願嘛。”
“也行,不過不是現在。”萬抗笑道,“得先去賺個大錢才行。”
“多少才叫多呢?”伊芙兒道,“都說知足常樂,但人沒有人會嫌棄錢多。”
“你還挺感慨。”萬抗道,“深沉了,感覺不到當初那個你了。”
伊芙兒呵地一笑,“你他媽還挺懷舊,以前的我根本就不真實。”
“唉,對了,有點味!”萬抗打了個響指,“大眼妹,我是覺得那個狀態的你精神特好,人活着不就是個精神勁嘛!”
“誰說我沒精神了,眼睛長屁股上了是不是。”伊芙兒笑道,“萬抗,你放心吧,我用你的錢來開廠子,肯定會精神百倍。還有,你那錢我不打算還了。”
“那當然,當初我到北京你把卡給我,好感動一番,那是啥感情!”萬抗道,“再說了,我跟你這關係,真有點絞合。”
“我就是要跟你絞合。”伊芙兒道,“不還你錢,是想看做是你把我給買了,我他媽就是你的女人,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以後無論我到哪兒,我都是你的人,這輩子都是,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別的男人沾,我的肉都爲你長!”
“你不想那事?”萬抗道,“正常需求啊,如果我們幾年都沒見着,你能受得了?”
“嗛,黃瓜茄子有的是。”伊芙兒一歪頭。
“那冬天呢?”萬抗笑道,“黃瓜不見了,茄子也沒影了。”
“過冬的玉米不是多了去?”伊芙兒一哼哼,“那點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閒的蛋蛋癢了是不是。”
“咿,瞧你說的,我這做好事還做出罪來了!”萬抗道,“我真是爲你着想。”
伊芙兒忽閃的大眼,望着萬抗,上前兩步抱住他,“我還要一次,在你離開之前。”
“簡單,隨便幾次。”萬抗道,“要是不嫌冷,咱們就這地也可以辦一次。”
“凍縮了你。”伊芙兒笑道,“那就不中用了。”
“沒事,火頭旺。”萬抗道,“凍凍還結實。”
“今晚用土法,給你冰火穿梭。”
萬抗很受用這種感覺。
再受用也不能一直享受,男人還得折騰事業。兩天後,萬抗動身回去。伊芙兒送到火車站,直到列車遠去,掉下一串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