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對這時的蕭瑤來說,是一段無比漫長的時光。現在的她,多麼希望泰峰就在她身邊。能用他堅強的肩膀給她依靠。
泰峰的天劍刺到了呂布地眉心。
凜冽的劍氣令呂布在劍光還未刺到時,便已感到自己那變成金屬之後,可能有任何痛覺地皮膚生出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那是劍氣。劍光之前的無形劍氣。
呂布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眉心被這把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天劍刺穿。然後天劍那龐大的劍身再從自己身體中穿過,將自己堅不可摧的金鋼之軀一分爲二。
沒有任何選擇。
這一劍快得無法閃避無法抵擋,快得他地身體根本做不出任何動作。
他本想以攻爲首,全力一拳轟擊泰峰的要害。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拳頭可能剛剛遞出,身體就已經被摧毀。
真的沒有任何選擇。
眼下唯一能跟得上這一劍的速度的,只有意識。
意識狂動,精神力噴發,呂布金屬化之後呈瓦藍色的瞳孔中冒出血紅色的光芒,兩粒瞳仁變成血紅,淡藍色的眼白上密佈血絲。
進入自主狂化!身體強度再增五十倍!
“鐺——”一聲悠長地脆響,劍光刺上了呂布眉心,劍光崩。
“什哧——喀喀……”破肉而入的銳響和骨裂的聲音同時響起,劍光崩後,秦峰左手地食中二指點上了呂布眉心。
中指刺入一公分左右之後再無法寸進,食指則剛剛刺破皮膚。
呂布兩眼之間的眉心多了個狹長的小孔,流出了淡藍色的血液。
他的血液看上去很粘稠,很像金屬融液。
“哦……果然……好劍……”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然後他便倒了下去。
秦峰長吁了一口氣,收回左手。
他左手的食中二指已經被強橫的反震力震成粉碎性骨折,兩根指頭怪異地扭曲着。剛纔的骨裂聲,便是他手指指骨粉碎的聲音。
雖然他被電磁炮擊中之後,得到了近乎恐怖的再生能力,但現在他傷的骨頭。右臂的臂骨,左手的兩根手指指骨。
骨傷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痊癒的,尤其是粉碎的指骨,要想痊癒,至少也得一動不動地在玉石上調息個兩三天,在吸取玉石真氣的同時,憑藉強大的再生能力治好骨傷。
看了看自己扭成匪夷所思的形狀的兩根指頭,泰峰無奈地笑了笑。很痛,但現在已經痛到麻木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呂布,泰峰搖了搖頭,嘆道:“你敗得真冤。”
呂布的確敗得很冤,泰峰明顯感到,在自己擊中呂布的那一瞬間,呂布的身體比之前要硬上數十倍。如果呂布一開始就使出全力,且不給泰峰準備發動天劍絕學驚天一劍的機會的話,此戰勝負還很難料。
可以說,呂布是站在泰峰面前主動捱打的,就是想試一試秦峰的那一劍能否破掉他無堅不摧的身體。
如果,呂布一直處於斷地運動中,就像與泰峰拳掌相對之前,憑助強大無比的蹬地力產生的那種超高速運動之中,即使他給泰峰準備那一劍的時間,泰峰那一劍也不見得能刺中呂布的眉心。
刺不中呂布的眉心,劍氣就無法侵入到呂布大腦中去。而呂布身上所有的弱點都不存在,除了大腦和雙眼,打擊別的地方都管用。若是那一劍刺中了別的地方,已出盡全力,招式用老之後無法及時回氣自保的秦峰,定會死在呂布的暴力一拳之下。
“安息吧,阿門……”泰峰在身前劃了個十字架,然後又雙掌合十,念起佛教往生咒來。
“我……我還沒死……”呂布忽然發出了極爲微弱的聲音。
“呃……這樣都沒死?”泰峰一陣氣苦,忽然兇相畢露:“媽的,氣死我了,我兩隻手都廢了你還沒死!媽的,我踩,我踩,我踩踩踩……”他跳到了呂布身上,瘋狂地蹦着,跳着,在他胸腹上狂踩起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趙飛揚紅着眼睛,嘴角淌下成串的涎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這意態悠閒的蒼老青年,放聲火吼。
但是他的吼聲卻帶着顫音,身體和雙手也禁住微微顫抖着,拳頭死死的握着,指甲已將掌心的皮肉戳穿卻不自知,鮮血順着指縫緩緩地淌下。
他這是在害怕,在恐懼。
天不怕地不怕的趙飛揚,已經對眼前這蒼老的青年從心底生出一種無法戰勝,不能超越的恐懼。
自主狂化後瞬間移動一般的輕功速度,短短三分鐘之內逃出近三十公里開外,卻在逃離現場後的三分零一秒被這蒼老的素年堵住。
這是什麼樣的速度?
自己已經盡了全力,跑得跟死狗一般,可是這蒼老的青年居然好像閒庭信步一般,飛奔髮型不亂!
這還是人能做到的嗎?自己這半拉子人造神跑這三分鐘的路都已經累得肺葉如着火一般了!
於是他大聲吼叫,想用吼叫來驅散心中的恐懼,讓自己有勇氣與這蒼老的青年戰一場。
可是……
古大師看着趙飛揚,嘴角浮出一抹輕蔑的笑意。他伸出右手,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想跟我拼命?你還不配。我追上你不是要殺你,我是想告訴你,收屍的事情該由你來做,別想扔下滿地的屍體一走了之。這裡是京城,是窮鄉僻壤。大路上死人太多,影響不好,還污染環境。至於你地命,將來自有別人來取。我不想越俎代皰。聽明白了嗎?”
說罷,古大師笑了笑,身形自原地消失,眨眼間便飄渺無蹤。
撿回一條命的趙飛揚全身一陣脫力。他無力地坐倒在地,任地上的雪水浸透他的衣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紅色地眼珠漸漸變回了原樣,身體卻從骨髓裡邊生出一陣難以抵擋的虛弱和疲倦。
在沒有人看到的街角,趙飛揚捧着臉哭了起來。
秦峰蹲在街邊,嘴上含着一根菸,明滅的煙火在飄散着雪花的夜色中忽明忽暗。
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襯衣。就這唯一一件從徹底損毀的出租車裡搶救出來時還算完整的襯衣,現在也少了兩條袖子。
一條包紮着他自己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兩根指頭纏得像個水蘿蔔另一條則包紮在呂布頭上,蓋住了他眉心那個恐怖的傷口。
呂布赤着上身,蹲在泰峰身邊,嘴裡也含着一根菸,邊抽菸邊哼兩句秦腔。
“哧……”泰峰擤了把鼻涕,隨手抹到了呂布的褲子上,呂布正無聊地盯着天空。本來反應還算快地他,在被秦峰的劍氣貫腦之後,變得遲鈍了許多,竟沒發現他地小動作。
“有人來了!”秦峰忽然壓低聲音叫了一嗓子。
呂布忙低下頭,順着泰峰指的方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