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旋風暈乎乎的躺在石板上,讓陽光傾灑在它的身上,但是在石鍾看來,白旋風的周身竟是跳動着很多赤色的小斑點,而白旋風的肌膚就像是一塊海綿一般,在悠悠的吸收着空氣中的赤色小斑點。
在石鍾神識的感應下,那些赤色小斑點不斷的融入白旋風的肌膚中,慢慢的在白旋風的體內匯聚成一條赤色線,靜靜地流淌着,然後不斷地融入其血肉骨骼中,讓得白旋風的血肉筋骨在以不正常的頻率抖動着,而且愈發的劇烈,劇烈到它體表的毛髮都在抖動,體內的氣血在激盪着。
“吼!”
白旋風忽然跳起來低吼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露出迷茫眼神,爲什麼剛剛感覺好像自己的身體一直在晃動?
石鍾收回眼神,暗歎一聲可惜,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白旋風能夠吸收這天地間的遊離的太陽能量,但這無疑對白旋風的身體是極其有好處的...若是長年累月的洗吸收下去,有沒有可能成爲妖怪?
石鍾忽然面色古怪的看向白旋風,一代狗神?
旋即搖頭,白旋風這種自主吸收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按照這種速度,即便是一千年也不見得能夠成長到如人類的道胎期的境界。
有得必有失,修道者所求的不就是能夠吸納天地精華嗎?沒想到白旋風這個小傢伙卻是誤打誤撞之下竟然做到了,石鐘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人來幾千年來竟是不如一條狗!
或許,這與身體構造有關吧?石鍾只能尋找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那幼小的心靈!
“嗚嗚...”
感覺到褲管的牽扯裡,石鍾低頭,白旋風已經到了自己腳下,褐色的眼神中盡是歡快,或許對它而言,能夠與主人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吧!
這般想着,石鍾看向白旋風的眼神也愈發柔和,撓了撓白旋風那茂盛的鬃毛。
次日,三清觀來了一位陌生的訪客,竟是茅山派的弟子,茅山掌教玉松子真人邀請石鍾前去做客,讓石鐘有些驚訝,以虛靈子的名義邀請自己還差不多,這卻是以玉松子掌教的身份,讓石鐘有些搞不懂了,這可是正經的名帖拜山了,受到的是同爲掌教的待遇。雖然自己現在也是掌教,但茅山派的人不知道啊。
“原本虛靈子師兄打算親自來送帖的,但是他閉關到了關鍵時刻,還請道友見諒!”茅山派來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道士,道號虛宗子,語氣中略帶着恭敬。
石鍾知道,眼前的定然是茅山真正的弟子了,傳承茅山修道一脈,點點頭,問道:“貴掌教有沒有提及所爲何事?”
“這個掌教卻是未提,只是說邀請前輩前去論道交流!”虛宗子遲疑道,他也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前輩能夠擔得起掌教派出名帖,待看到石鍾那一身俗世打扮之時,略微的失望,不過卻是掩藏的很好,目光清明。
於是乎,在三清觀內門衆弟子的送別下,石鍾帶着白旋風隨虛宗子下了三清山。
來到山底的停車場,待看到石鍾打開那輛銀黑色寶馬轎跑的車門時,虛宗子果斷地嚥下了詢問乘坐哪一趟列車去南 京的話,摸了摸內袋的幾張皺巴巴人民幣,快步跟上。
晚上八點的時候,一輛銀黑色的寶馬轎跑駛入了南 京市區,聽在一家看起來檔次還算不錯的酒店,早有侍應生過來打開車門,待看到車上下來的年輕道士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連道“歡迎光臨”,畢竟國內相關於和尚道士的什麼報道沒有,一個道士住酒店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然而,當看到車裡探出一個巨大的獅子頭的時候,侍應生嚇了一大跳,神情驚恐的跌坐在地上。
“吼!”
白旋風忽然張開嘴,一道穿透力極強的吼聲傳出,嚇得那個侍應生臉都綠了,坐在地上倒退着。
“白旋風!”
石鍾招呼一聲,白旋風跳下車,乖乖來到石鍾腳邊,不屑地看了眼那個跌坐在地的侍應生,另外一個侍應生也被白旋風嚇到了,倒不是說它有多大多高,而是因爲它實在與雄獅長得太像了,粗壯的四肢,碩大的頭顱,若非從未聽過有白色的獅子,侍應生還以爲自己面前的藏獒就是一頭獅子。
白旋風小點的時候,長的很可愛,很是能夠引起別人逗弄它的欲 望,不過現在白旋風體型比一個月前大了一兩倍,只能用威猛來形容了。一般人看到了唯恐避之不及,哪兒敢上去招惹它啊,或許是碰到陌生人了,白旋風忍不住吼了一聲,警告侍應生不許接近汽車。
一旁,虛宗子則是詫異的看着白旋風,這頭藏獒從一開始就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沒想到這位前輩竟然能夠得到一頭純種雪獒。
石鍾將鑰匙遞給侍應生,那名侍應生卻並未接過,而是恭敬道:“這位先生,您的這頭藏獒不能入內,我們酒店有規矩,大型猛犬不能進去!”
石鍾皺眉:“我的狗不會咬人!”
那名侍應生爲難道:“這位先生,這是酒店的規矩,我也沒有辦法,您的狗如果進去的話,那就是我們對別的客戶的不負責,所以...”
“前輩,要不就直接去鄙派吧?”虛宗子上前低聲道。
石鍾搖搖頭:“不可,那多失禮,還是明日早上再去拜會!”
最後,石鍾找了一家汽車旅店居住,那兒要求沒有那麼高,不過很多人對這麼一頭渾身雪白的藏獒極其好奇,很多人上前詢問石鍾能不能割愛,有出家十萬,二十萬,五十萬的,但是沒等石鍾拒絕,白旋風就猛的一個竄起,強而有力地將前來詢價的人撲倒在地,齜着牙湊在脖子上,嚇得有個人暈了過去。
茅山派全名是茅山上清派,最初以《上清大洞真經》立教,執掌南方道教牛耳。坐落於江 蘇 省西南部的茅山之上,距離南 京 市區60公里,如今已經是國家級風景旅遊勝地,以前的道觀殿羣全部開放。但是,真正的茅山派卻是在後山,另有一條小徑通向茅山派正殿,而石鍾走的就是這條小徑。
小徑彎曲陡峭,兩側全是茂密的叢林荊棘,而且沒有現在旅遊區的那種青石板鋪路,全部都是天然的山石路,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這條山路,更不敢攀爬這種山路。
看着前邊帶路的年輕道士如猿猴般的矯健身形,石鐘不由得暗自點頭,不愧是數一數二的大派,隨便派出一個都是有着不弱的修爲,三清觀也就是清風的修爲稍稍勝他一籌。
如此半個小時。
虛宗子道:“前輩,過了這個拐角就到了!”率先繞過山體,石鍾緊隨其後,頓時,眼前一亮,出現在身前的是三段暗青色石梯,每一段約莫有一百多階,石梯兩側盡是古鬆高木,環境極其優雅,到了盡頭,纔是自己的目的地,正殿牌匾上寫着飄逸的兩個字:茅山。
深山藏道觀,望着眼前七八座道觀,石鍾感慨茅山諸位前輩的先見之明,知道在茅山隱秘的後山開闢出這麼一個隱修之地,否則茅山全派可就沒有了清修之地,整日都是人來人往的遊客與喧囂,就是聖人想要在那種環境下靜修也不容易。
等石鍾反應過來之時虛宗子已經到了石梯的中段,石鍾大笑一聲,衝着腳邊的白旋風道:“白旋風,咱們比一比誰先到最上邊!”
說完,腳尖一踏,一步十階的上去,身形極其飄逸,而白旋風則是猶如離弦之箭,落後石鍾一步竄出。
正殿門口,一位身穿古樸道袍的老道士站立而望,面容瘦削,眼神卻是罕見的清明,看向石梯下的石鍾眼中卻是多了絲驚訝。
他的身邊,虛靈子笑道:“師傅,我說過一陽子的修爲遠勝於我,你不信,這份速度我全力之下也能夠勉強做到,但是這份飄逸,我卻是萬萬不及!”
玉松子眯着眼讚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待石鍾趕到石梯頂端的時候,虛靈子連忙上前:“一陽子道友,多日不見,你卻是風采依舊!”
石鍾笑哈哈,只覺一番運行,胸口濁氣盡出,清朗道:“虛靈子你卻是風采更勝了,恭喜你修爲再上一層樓!”
虛靈子謙虛一番,引道:“師傅,這位就是三清觀的一陽子道友,一陽子道友,這位乃貧道恩師,名諱卻是不敢提!”
“見過真人,久聞不如一見,今日之行讓小子多了一層敬仰!”石鍾收起笑容,多了一份客氣,心下卻是有些狐疑,不是說玉松子乃是茅山同輩中的排行老六嗎?怎麼看起來比玉雷子他們老了好多,倒像是他是大師兄一般,而且渾身的氣血也不是很旺盛。
玉松子笑眯眯道:“一陽子道友之名,貧道也是如雷貫耳,若是以貧道與令師兄的交情論起,你可得稱呼貧道一聲師兄!”旋即對虛靈子道,“虛靈子,一陽子當得起你一聲‘師叔’!”
虛靈子正欲躬身,石鍾連忙阻止道:“真人太客氣了,何須如此,咱們各交各的!”他不知道玉松子爲什麼對自己如此溫煦,那一雙溫和的眼神看得自己發毛。
這時,一道白影竄了過來,正是白旋風,玉松子詫異地看了眼白旋風,如此神駿的狗卻是不多見,這時,虛宗子才趕上來,氣息有些紊亂,衝着玉松子行禮恭聲道:“師傅,弟子前來交令!”
玉松子點點頭,旋即一臉溫煦的看向石鍾道:“如此,請道友入觀中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