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接下來的三天不得不說是蔣家最爲困難和煎熬的三天。
等待是最讓人磨練耐性的時候,尤其是這種大戰來臨前的等待。
說起來楊磊並非只是是乾等着三天後的到來,而是準備要主動出擊。
畢竟皇甫家之前的表現放在那裡,如果要是半點情報都沒有,就這樣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就去跟人家應聘,恐怕最後的結果還是想之前一樣,舉家覆滅。
楊磊自然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更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當天晚上,楊磊就準備夜間潛行出去看看情況。
只是在出發之前,卻被蔣思純逮了個正着。
“要幹嘛去?”
“啊?”楊磊應了一聲,然後就四下看看,發現沒有其他人之後,就鬆了一口氣,因爲要是被別人知道他現在離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騷動,隨即便指了指頭頂的月牙,“看月亮,對,看月亮,難道思純你沒覺得今天的月亮很好看嗎?”
楊磊說着就做樣子似的揹着手來回走着,期間還擡着頭看着月牙似的的月亮,那模樣別說還真有點晚上出來看月光的模樣。
然而他旁邊站着的可不是別人,而是蔣思純,再說蔣思純太瞭解楊磊了。
這種時候要是說別人會出來散步看月亮,她還真就信了,可是說楊磊出來看月亮,那她是一百個不相信。
並非不相信楊磊這個人,而是說不相信他只是這麼簡單的出來散散步,看看月亮。
蔣思純聽他這麼一說,笑容漸開,然後走到楊磊身邊挽住他的手臂。
“看月亮這麼浪漫的事情也不知道叫上我,真是的。”蔣思純嬌嗔的言語,讓楊磊當真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畢竟他哪裡是來看月亮啊,分明就是想自己跑出去刺探敵情的。
更何況進的月亮真沒什麼好看的,就一個月牙,而且旁邊還時不時的有幾多烏雲遮掩,這要是能賞月,那就不會有八月十五中秋賞月了。
雖然蔣思純的話沒有說破,可楊磊還是清楚她是在自己留有餘地,所以楊磊也就懶得再做掩飾,所以咳嗽兩聲就開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個思純啊!其實我出來並不是爲了賞月。”
見楊磊說了實話,蔣思純這才把他的手臂放開,然後悄聲說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出來賞月,都這種時候即便是我也不會有這份閒心,說吧,你是出來準備幹嗎,如果要是不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今天你哪都別想去。”
蔣思純抱着手臂,站在那,那副模樣當真是有種讓楊磊招架不住的感覺。
最後沒辦法,只能坦白從寬。
“既然如此那我也瞞你,其實我想今天自己一個人出去探查下情況。畢竟皇甫家的人來勢洶洶,而且現在他們的領頭人我們連半點信息都沒有。俗話說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楊磊一口氣說完,就一直在觀察蔣思純的表情,這件事兒如果不說出去,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亦或者是讓現在蔣家的其他人知道了,那肯定會炸開鍋。
原因很簡單,這種以身犯險的事情,是肯定不會讓楊磊去幹的。
再怎麼說他也是蔣家的家主,現在整個蔣家就靠他撐着,要是再讓他冒着中險如果出了任何差錯,最終會導致什麼結果,沒人可以想象得到,更沒有人能承擔這個責任。
所以蔣思純直接生氣了,蔣思純本就是蔣家大小姐,雖然現在已經和楊磊成婚,他也當了家主。
可是在有些事情上面,她還是有發言權的。
即便她不是蔣家大小姐,即便是她只是爲了自己的男人着想也不會讓楊磊冒着大的危險。
“不行,你怎麼可以這麼莽撞。你知不知道皇甫家的人已經來到了滄海市,那些人用毒的伎倆你又不是不清楚,更不是沒見識過,像你這樣過去刺探情報,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讓我們大家怎麼辦?直接去找那些人拼命嗎?”
“也不是,我還沒活夠呢,再說了我還等着你給我生一大堆小寶寶呢,怎麼會就這麼死掉。我只是想過去搞清楚他們……”
然而這邊楊磊話都沒說完,蔣思純就打斷了他。
“別跟我說這些,就算是有人要去刺探敵情,那也不應該是你去,這件事兒們沒的商量,你要是覺得必須要這麼做的話,那咱們就開個會,選出幾個人來過去。”
蔣思純拍板,楊磊則是良久沒有說話。
實在是不想說,而是蔣思純現在的情緒,即便是說也很難說動。
沉默了好大會兒,楊磊才嘆了口氣,上去抱住她,柔聲說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明白歸明白,剛纔你也說了,皇甫家的人用度伎倆高超,說不定你什麼時候就會造了他們的陷阱,我是說如果我這種身手的人過去,都有可能遇到危險回不來,那麼如果讓其他人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如果你要是讓我看着咱們蔣家的人就這樣去送死,我實在是做不到。”
這時候,蔣思純沒有開口,因爲楊磊說的也的確是實情。
楊磊見到這麼說有效果,就又接着說道,怎麼着也要把蔣思純這邊的思想工作做通不是。
“我這麼說並不是我去了就沒有危險,而是說今天的事情非我莫屬,任何人去了都可能會回不來,那樣的話性命白白浪費了不說,還有可能一點情報都換不回來。”說到這楊磊低着頭
,看向遠處的燈火,“你看那麼多人,哪個沒有家人?你能讓我眼睜睜看着他們就這麼去送死?所以思純,讓我去吧,我敢保證,我怎麼去的一定會怎麼會回來。”
接下來兩人凝視良久,最後只聽到蔣思純嘆了口氣,然後像是妥協了似的。
伸手就在他腰間擰了一下,“好好好,我讓你去,否則讓你說的我像是個什麼千古罪人似的,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
看着蔣思純答應,楊磊當然是滿口答應。
“當然沒問題,有什麼吩咐娘娘您儘管吩咐,我小楊子一定全力按照您的囑咐辦事兒。”
看着楊磊給自己耍花腔,蔣思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我可不敢囑咐我們家主大人,我就只是希望你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我不希望等到你回來之後,看到的是另一個楊磊,更不喜歡你回來之後卻個少腿,最最重要一點的你一定要記住。如果真的太過危險,就別逞強,回來就行。如果……如果到時候我們實在是抵抗不住他們,咱們大不了一走了之,天大地大,難道還沒有我們生存的地方。”
聽到蔣思純說出這番話,楊磊可以說是感動非常,畢竟這能看出來,蔣思純算是已經一心一意的都在楊磊身上,有一個這樣的媳婦還有什麼不滿足。
當即楊磊重重的點點頭,然後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從蔣家離開之後,其實楊磊和無頭蒼蠅一般。
因爲現在蔣家和皇甫家的情形完全就是敵暗我明,他們蔣家就在那裡,皇甫家隨時都可以下手,但是皇甫家從外面進來,說不定已經化整爲零,這樣的話,他楊磊別說是蒐集情報了,恐怕就是皇甫家的人都難以找到一個。
走在滄海市的街頭,楊磊突然有一種彷徨無助的感覺。
再次回想,從最開始的獲得透視眼開始到現在,所以的事情就跟連環畫似的在腦海中放映。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如此的時候,越是想念以前平淡無奇的日子。
正在楊磊如此情形之際,突然有個來到楊磊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請客人昂楊磊警醒,因爲以他現在的身手,根本就不會讓人如此靠近自己。
第一個念頭楊磊就覺得對方可能是皇甫家的人,但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因爲皇甫家的人根本就不會有人有這般的身手。
等到楊磊定睛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心裡止不住有些感動。
“大師兄,你怎麼會過來的?”
由不得楊磊不激動,因爲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師兄,樊少卿。
而樊少卿看到楊磊可沒他那麼激動,只是搖搖頭,然後看了看四周,才轉過頭迅速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隨後就拽着楊磊離開了原地,一路上兩人專挑人少的偏僻的小道走,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兩人才在一處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一個單家獨院的地方停了下來。
“進來把。”
跟着樊少卿進了院子之後,楊磊立刻就吧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問了出來。
也難怪楊磊如此模樣,畢竟在他看來當初在和蔣文山開始互打擂臺的時候,他出現就足以是意外了。
至於現在樊少卿出現,當然是比前面還要驚訝。
“我說大師兄,這次您怎麼過來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和蔣家碰到了麻煩事兒,特地來幫忙的?”或許是楊磊太過激動,這邊剛問完,根本就不給對方回答的時間,就接着說了起來,“這樣真是太好了,我跟你說,這次我從蔣家出來就是爲了對付皇甫家。你可不知道上次咱們把他們弄了元氣大傷,都以爲他們沒個百八十年很難恢復過來。可現在纔過去多久?最多也就才兩三個月,可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個皇甫家主,直接帶着皇甫家把其餘四大古武世家,全部滅了,這種喪失人性的舉動,我們雲夢山不能坐視不管吧。”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屋子當中,只是樊少卿卻根本頭也不回,只是忙着自己手頭的事情。
只見樊少卿把門關上之後,從兜裡掏出一個符咒,就貼在了門上,之後還捏着手決,在空中虛畫一番這才結束。
楊磊又不傻,看到樊少卿如此鄭重其事,當即意識到可能有大事情發生,否則向來志在必得的樊少卿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
樊少卿又等過了會,這才嘆了口氣,眉頭不展的開口說道。
“其他五大古武世家的情況我都已經明白,並且師傅也都知道,所以這才讓我下山助你一臂之力。”
“太好了。”楊磊當即拍了下手,“其他四家都已經慘遭毒手,三天之後皇甫家就會對蔣家動手,我現在出來就是爲了探查皇甫家的情況,只是皇甫家這次狡猾的很,那麼多人來到滄海市,卻連個馬腳都沒有露出來,我連蛛絲馬跡都尋找不到,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
哪知道楊磊的話音剛落,樊少卿就搖搖頭,“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更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什麼?大師兄你究竟想說什麼,我怎麼有點聽不明白?”
“不怪你不明白,因爲這次對方根本就不是什麼皇甫家,因爲在很早之前我們就知道皇甫家被人滅門了。”
“嘶!”
楊磊想了很多,可萬萬想不到,聽到的卻是這麼一個消息。
“皇甫家被滅門?那現在打着皇甫家旗號的是?”正因爲想到了這
一點,所以楊磊纔有些不寒而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人該是有多麼強大,或者說是這一個團伙是有多麼的厲害才能做到。
樊少卿也沒廢話,直接開口說了起來,只是怎麼看都覺得他的臉色很難看。
“是三清魔頭!”
“三清魔頭,是什麼東西?”
見到楊磊這麼問,樊少卿隨口說道,“他正是當日你上到雲夢山的目的,正是你下到陣法當中與其爭鬥的黑袍人!”
樊少卿這麼一說,楊磊整個人直接有些石化。
“什……什麼?怎麼可能,那個黑袍人,當日陣法被修復之後,他不就永遠被關在那下面了,怎麼會跑出來。而且他又怎麼會冒充皇甫家,和六大古武世家作對?”
楊磊想不通,因爲那個黑袍人,根本就和六大古武世家沒有半點仇恨,他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的。
然而樊少卿卻根本沒有給楊磊胡思亂想的機會,直接開口說道,“他不是在跟六大古武世家作對,而是在跟你作對,他想殺你。”
“……”這次楊磊直接無語了。
隨後樊少卿又接着說道,“這個三清魔頭,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惡貫滿盈,並且實力超羣,當時也是雲夢山前輩使勁渾身解數纔將他打進陣法當中進行鎮壓。可數日之前他竟然從陣法當中逃竄而出,更爲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從什麼得知你和六大古武世家的消息,可能是爲了報上次的仇,這纔過來尋你。把其他幾大家族覆滅,恐怕也就是順手而爲,目的就是爲了和你多玩玩。”
“多玩玩?”楊磊臉色有些僵硬。
“正是如此,這個三清魔頭,在幾百年請作惡多端,卻自詡比三清還要厲害,自稱三清魔王。這也是他的名頭的來歷,我過來就是師傅他們放心不下,才讓我來的。”
“……”
現在楊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爲在之前雲夢山那麼多人,都拿這個黑袍人沒辦法,現在就來了一個樊少卿,豈不是羊入虎口?
之前楊磊還覺得皇甫家難纏,可是現在他倒希望對方是皇甫家,因爲那樣自己和蔣家還有點機會。
可是現在對手已經變成了,當日陣法下面的黑袍人,三清魔頭!
“怎麼?我過來當然是爲了幫你,難不成咱們還沒開始,你就下開始害怕了?”樊少卿衝着楊磊說道。
楊磊一陣苦笑,“那……要不然呢?”
擡起頭,一臉無奈,實在不是楊磊沒有信心,而是這個三清魔頭手段殘忍的同時,實力超羣。上次楊磊也只是勉強逃生,而且上次他是有云夢掌門的衣服,而且還有當時渾厚的內力。
可現在呢?
楊磊隨時都有可能內力喪失,然後他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普通人,這種情況下,又該要如何和對方鬥。
他不知道,所以有些悲觀。
而樊少卿,好像也能完全明白他現在的心思和心情,所以當即開口說道,“你用不着這樣,你忘了上次你就將他弄成重傷,這次依然可以的。”
“上次?可是上次和這次的情況完全不同。”
正如楊磊所說,上次他楊磊去雲夢山之後,時間還有一兩個月,可現在呢?只有三天,即便是楊磊有信心,樊少卿也有信心。
可是要再學着上次給楊磊輸送內力,然後再學習古籍秘書,恐怕連時間上都不允許。
這才楊磊真正有些沮喪的緣故。
然而這種事情楊磊去沒辦法真的說出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該如何去救下蔣家那麼多人,因爲現在很明顯硬碰硬肯定不行。
無異於以卵擊石,最爲穩妥的方法就是儘快撤離,而且是越快越好。
想到這,楊磊已經不想再和樊少卿多話,所以當即就想離開,可樊少卿㛑一把拉住他。
“站住,你難道這樣想逃避自己的責任?”
“我的責任?”楊磊有點腦袋被說的有點懵。
“當然是你的責任,要不你以爲三清魔頭是怎麼逃出來。”
看到樊少卿這麼說,楊磊越是迷茫,“這怎麼跟我又扯上關係了,當初我好歹也是差點被那個什麼三清魔頭弄死在裡面,現在這麼說不合適把。”
樊少卿搖搖頭,“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當時最後你逃出來的時候,雖然他已經受傷,可是卻利用你逃跑的空隙,他耍了點小聰明。這麼說吧,他是照着你出來的路線出來的,至於他怎麼做到的,就連師父到現在也搞不清楚。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應當把三清魔頭儘快消滅,因爲剛剛出世的緣故,他現在最多恢復了兩三層的功力,如果再耗下去,然他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修養個百八十年,到時候就真的是見佛殺佛,見神殺神了。”
“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只有兩三層的功力?”楊磊也不會傻子,自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兒,就跟樊少卿鬧彆扭,再說人家說的也事實。
“是這樣,他爲了逃出那個陣法自然是要付出點代價,可即便只有兩三層功夫,也是不容小覷。”
“這個我當然清楚。”
楊磊肯定清楚,因爲就這兩三層的功夫,都能將皇甫家還有其餘四家古武世家給覆滅,更不用說如果他徹底恢復。
恐怕真到那時候,這世界還真揪心陷入了他的掌控當中,到那時整個世界將變成一個人間煉獄。
考慮這一點,楊磊也已經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