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平川這麼問,所有的奇拳門弟子包括他們的師父週一平都看向了爲首的中年弟子。
這個中年弟子是週一平的二弟子徐向東,也是唯二的入室弟子,另外一個就是週一平的親兒子週二柱。
徐向東的歲數比周二柱大了十來歲,入門也早了許多年,他是週一平收養的兒徒,從小吃住都在奇拳門中,一直都是大師兄,等到週二柱出生之後,他就變成了二師兄了。
見到大家都在看他,徐向東打了一個哆嗦,似乎想到了當時的情形,有些緊張地說道:“當時王中正說要跟我師父切磋一下,他們兩個手掌剛碰在一起,老師忽然就連連後退,在地上翻了幾圈,撞到牆壁後就昏迷了過去!”
江平川看向徐向東,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你們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也是被王中正打的?”
這樣的傷勢很有分寸,顯然也是出自高手的傑作,但是王中正身爲前輩,這樣對幾個小輩出手,也太掉價了吧?
徐向東一臉尷尬,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有心不說,但是那麼多人看着他,這是隱瞞不過去的,只好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們不是被王中正打的,是被他徒弟給摔傷的!”
“摔傷的?怎麼摔的?你說一下!”江平川來了興致,這樣的手法,很顯然是高手所爲,王中正的徒弟就有這麼好的摔跤手法,那王中正又會強到那裡去呢?
徐向東簡單地將姚軍掐住自己脖子扔出武館的情形說了出來,旁邊幾個弟子也羞紅着臉,做了一些補充,“我們完全就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之後,都已經趴在了大街上。武館距離大街有十來米,我們摔倒後,好長時間都爬不起來,渾身都疼,那個說了,會到咱們這兒拜訪的。”
江平川聽完之後眉頭緊皺,掃了身邊的幾位長老,然後看向坐在他左邊的一個大胖子,開口問道:“老楊,你怎麼看?”
這個人是東平武館的館主楊虎平,擅長的就是摔跤,他的成名絕技就是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是具體傳至何方,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定論,但是在《紀效新書·拳經捷要》裡面提到過這門功夫,“山東李半天之腿,鷹爪王之拿,千跌張之跌,張伯敬之打。”
其中“千跌張之跌”就是“沾衣十八跌”,這門摔跤後來此技傳入少林武當而大行天下。
四兩拔千斤是這門摔跤的精髓所在,只要被抓到衣服了,就能夠將人跌出去,當然,不穿衣服也能跌得出去,抓着身上的肉當衣服,這也是用得出來的。
沾衣十八跌有很多的版本,少林武當都有流傳,而且有南派北派之分,而楊虎平的沾衣十八跌是出自其發源地東平,是最爲正宗的技法。
當然,正宗是正宗,但是正宗的不一定是最強的,就像潮汕牛肉丸並不是一定就是潮汕本地的最好吃,要知道,潮汕地區是不產牛的,而沾衣十八跌的發源地東平,後來也不愛玩摔跤。
當然,楊虎平的武功不是假的,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成爲五大長老之一,要知道沾衣十八跌可是外門功夫,能把一門這樣的功夫練到跟外門功夫比肩的地步,足以證明,楊虎平的實力了。
聽到江平川的詢問,楊虎平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着臉,站起身來,走到週一平那些的弟子的身前,忽然伸出手,瞬間抓住了徐向東的衣服。
徐向東被他這樣突然一抓嚇了一條,出於本能,他的身子猛然後退,想要掙脫楊虎平的抓拿,並且左手向上,擺出來鴨形拳的起手式,發動了反擊。
當時他的攻擊還沒有發出,楊虎平便是一聲暴喝,徐向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腳就不沾地了,他發出一聲驚呼,身子感受到了一股巨力,猛然向後飛去,等到他落地的時候,他已經被摔出了大廳,重重撞在了柱子上,五臟六腑難受無比。
“好!”
“楊長老一手了不起!”
“真是出手不凡啊,果然厲害!”
大廳內的衆人見楊虎平的手段後,全都眼前一亮,紛紛鼓掌叫好,完全沒有顧忌奇拳門上下那越來越黑的臉。
週一平示意了一下,他身後的兩個弟子連忙跑了出去,將徐向東扶了回來,徐向東捂着自己的腰,他感覺自己的腰就要斷了。
姚軍作爲敵人,出手的時候還有些分寸,沒有傷到他,這個楊虎平作爲自己人,下手居然這麼黑這麼狠,徐向東看向楊虎平的眼神都不對了,其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你們是不是就這樣被摔出去的?”楊虎平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和愧疚,好像將人這麼丟出去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那人把你摔出多遠?”
徐向東憤憤的看了楊虎平一眼,本來他被姚軍摔了一下,早就滿肚子都是火了,現在竟然又被楊虎平再摔了一下,他現在都快要爆炸了,一個兩個的,這算什麼事啊。
他大聲道:“那人根本沒用什麼特殊的手法,就是簡單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後隨便一扔,就把我們給丟了出去,就像是隨手丟東西。楊長老,你沾衣十八跌雖然厲害,但是不管是哪方面都比不過人家!”
這話也不算說謊,楊虎平確實不管哪方面都不如姚軍,長相人品的統統先不說,就說這手功夫,姚軍不過是隨手那麼一丟,就丟出了十幾米,而楊虎平用了沾衣十八跌,纔將他丟出去了七八米,而且看楊虎平的樣子,消耗還不小呢。
楊虎平聽了徐向東的話,勃然大怒地問道:“是嗎?我的本事比對方要差?”
徐向東本來說完話已經後悔了,心裡有些害怕,但是被楊虎平這麼一吼,他心裡頭的火氣又起來了,梗着脖子道:“不錯!你比他差多了!”
說完這句話,徐向東更是狠狠地瞪着楊虎平,而楊虎平也是對他怒目而視,隨時準備動手。
坐在輪椅上的週一平見楊虎平拿自己的徒弟來做實驗,他的心裡也很不痛快,但是沒辦法,他受了傷,手下弟子根本不是楊虎平的對手,他只能忍氣吞聲。
他瞥了一眼楊虎平,教訓道:“向東,夠了!楊長老的本事也是你能胡說的?”
徐向東見自己師傅開口了,頓時卸了怒氣,有些弱弱的說道道:“師傅,我不是信口胡說,他根本就不可能是那個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