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隨着響聲越來越大,三人終於發現響聲是從洞裡的那個小水譚傳出來的。
難道水譚裡有怪物?
三人緊張又好奇地盯着那個小水譚。
這時,只見剛纔還十分平靜的譚面開始泛起漣漪,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一會兒功夫譚面上已變得波濤洶涌、水浪翻飛。
三人藉着火光望去,隱約可以看到譚水中有一羣像魚一樣,體形碩大,渾身透白的生物在游來游去,而且不斷地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在烏黑的譚水映襯下,這一羣白色生物就顯得格外亮眼。
“這是魚嗎?”司馬恆低聲問兩人道。
“看不清,不好判斷,但可能性很大。”李白小聲地回答。
正當他倆十分好奇之時,忽然,水譚中那羣白物竟從口中射出一條條的水柱。
水柱直噴向上,力量迅猛,直接把洞頂上的一羣蝙蝠驚得亂飛。
這時譚中白物紛紛躍起,竟躍到兩丈之高,都張開着大嘴,把一隻只的蝙蝠吞下,然後又紛紛落回譚中,沉入譚底,不一會,譚面又恢復了平靜,只聽到上方石縫間流水“滴滴嗒嗒”落入水譚的聲音。
“沉底白龍!”三人同時驚叫出來。
“是白龍!是白龍!一羣吃蝙蝠的白龍。”李白興奮地說道。
“沒錯,我也看到了!”紫煙一臉高興,拿起火把就跑到水譚邊。
李白和司馬恆見狀,也馬上拿了火把跟了過去。
可是水譚裡烏黑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到,火把的光也根本照不到譚底。
三人圍着小水譚走了一圈,除了烏黑的譚水和滴滴嗒嗒的落水聲,別無其他。
李白伸手探了探了譚水,冰涼異常。
“我水性不錯,就讓我下去捉幾條白龍上來!”司馬恆邊說邊把長袍脫下。
紫煙一見,連忙制止,道:“別下水,這譚水烏黑難辨,底下不知是否有危險,切莫斷然下去!”
“不怕,這麼小一個水譚,會有什麼危險?”說完,司馬恆把脫下的長袍放在一邊,“撲通”一聲就跳入水譚裡。
一入水譚,司馬恆只覺譚水冰涼難忍,凍得他渾身發抖,他不敢耽擱,急忙潛入水中,睜大眼睛想看看白龍躲在哪裡。
可是譚水實在太烏黑,他什麼也看不到。
看來只能憑運氣了。
司馬恆一鼓作氣往下潛去,同是雙手不斷地亂抓一通,希望有白龍恰好撞到手上。
可是他一直下潛了二丈有餘,什麼都抓不着,而且潛到如此之深還是沒有到達水譚底。
水譚的水是越往下越冰涼。
很快司馬恆凍得實在忍不住,他急忙浮上水面,連爬帶滾地爬出水譚,一把抓過長袍披在身上,還一下子搶過李白手中的火把就往身上烤。
足足過了兩刻鐘,司馬恆才緩過氣來,口裡說道:“這是什麼古怪水譚,深不見底,凍得如此利害,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一旁的李白說道:“之前駱賓王說過,白龍是沿着地下河生活的,所以這個小水譚應該是直通地下河,故你自然不可能潛到底,更不可能徒手捉得住白龍。”
“那豈不是找到白龍也沒用!”司馬恆忿忿地說道。
李白沒有反駁他的話,因爲他也想不到辦法。
司馬恆見李白沒說話,便轉過頭來對紫煙說道:“紫煙姑娘,現在不能下水捉這白龍,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我也想不出好的辦法。”紫煙邊搖頭邊四處張望。
忽然,紫煙開心的說道:“有辦法了!”
李白與司馬恆一聽,連忙湊了過來。李白問道:“有什麼辦法?”
紫煙說道:“這沉底白龍,說到底都只是一條魚,我們徒手捉不住它,但可以用魚線釣啊!”
“對呀。捉不到,可以釣啊!”一言驚醒,李白和司馬恆頓時興奮起來。
“可是我們用什麼作釣餌呢?”司馬恆問道。
紫煙指了指洞頂,說道:“白龍不是很喜歡吃蝙蝠嗎?我們就用蝙蝠釣它!”
司馬恆一聽,點頭說道:“對,我們剛纔都看到白龍們噴水吃蝙蝠,我看你這方法行。”
“李白,快捉幾隻蝙蝠下來!”紫煙對李白說道。
李白一聽,馬上運起凌雲踏,一個飛躍,跳到洞頂下方,一伸手就捉了三隻蝙蝠下來。
紫煙這時已經從地袋中拿出絲線。她用絲線的一頭綁住蝙蝠的腳,另一頭交給李白牽着,然後同樣做了兩條釣線,和司馬恆一人分一條,接着三人把蝙蝠扔到水譚裡。
蝙蝠不懂水性,在水譚上“撲通撲通”地不斷拍打着,不一會就被淹死在水譚裡。
李白三人各執一線,靜靜地守在水譚邊,等侯着白龍上鉤。
一個時辰過去,水譚裡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道這個方法行不通?
對了,李白忽然想起一事,便跟紫煙和司馬恆說道:“白龍不是剛剛吃過蝙蝠嗎?哪會這麼快就餓呢?魚兒不餓怎麼會上鉤?”
紫煙和司馬恆一聽,心想也是,於是三人都收回釣線,接着從地袋中拿出一些乾糧,各自吃過,然後又各自打坐修練,等明天再釣。
好不容易熬過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又坐到水譚邊繼續垂釣。
可是一直釣到傍晚時分也是一無所獲。
一晃又三天過去,三人始終釣不上一條白龍來。
難道這些白龍都已經離開了?
那師傅的病怎麼辦?紫煙臉上十分彷徨。
李白見狀,很是心疼,一時傷感起來,他想起駱賓王說過有關白龍的典故:
白龍本來不是魚,是天上的白龍,只因這白龍曾化爲魚,在江河敖遊嘻戲而被人誤食。後來其訴之天帝,天帝認爲捕魚人不知其魚是白龍所化,故判無錯。反倒是白龍貪玩誤事,故令白龍逢百年須爲魚一年,爲有緣者所吃。
想着這典故,他忽然詩興大發,不自覺得地站在水譚邊吟誦起來:
(枯魚過河泣)
白龍改常服,偶被豫且制。
誰使爾爲魚,徒勞訴天帝。
作書報鯨鯢,勿恃風濤勢。
濤落歸泥沙,翻遭螻蟻噬。
詩剛一念完,眼前的水譚竟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