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斛斯山人,李白一路向南,他要趕去南詔的新平縣,斛斯山人說那裡有一座哀牢山,山上有一種火山岩石,正好可以磨去離卦留在龍淵寶劍上的卦印。
離卦是上離下離的卦名,是《易經》六十四卦第三十卦,離爲火,卦象是火。這個卦是同卦相疊,講求主客雙方如同兩對燃燒的火,互相照亮,互相競爭,決一高低。離卦位屬南方,哀牢山正是屬於南方,且位於火山弧環境,故其特有的火山岩石能與離卦之火相抗衡。
李白趕到哀牢山時正值中午,太陽當空,一片火辣。
哀牢山,位於南詔中部,爲雲嶺向南的延伸,是雲貴高原和橫斷山脈的分界線,也是元江和阿墨江的分水嶺,哀牢山最高峰爲大磨巖峰。
李白在大磨巖峰轉了一個時辰,到處尋找火山岩石,斛斯山人說過,火山岩石爲黑紅色,任何利器劃過都不會留痕,於是李白手拿龍淵寶劍,每見一塊黑紅色的石頭都上去劃一下,結果一個時辰下來,一塊火山岩石也沒發現。
接連五天,李白遍尋哀牢山仍一無所獲。
第六天,李白回到大磨巖峰,打算從頭再細找一遍,剛上山峰,忽然山峰上有人語聲,李白靜心一聽,竟是有人在吟詩,只聽那人吟道:
--《次北固山下》(王灣)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
李白一聽,很是欣賞,忍不住高聲說道:“好詩!好詩!”說罷,他循着人聲的方向走了過去。
只見在峰頂一處岩石上,站着一個四十歲左右中年文人,穿一長袍,濃眉大眼,一臉英氣。
李白走上前,拱手說道:“在下大唐詩人李白,剛纔恰好路過,聽兄臺吟得一首好詩,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還望兄臺見諒,未知兄臺如何稱呼?”
這人聽到李白的話語,又見李白走來,很是意外,拱手回禮道:“我是王彎,你就是前武林盟主,如今是詩人盟盟主的李白?”
李白沒料到對方認識自己,有點意外,道:“沒錯,我正是李白,王彎你認識我?”
王灣笑笑道:“你又是前武林盟主,又是詩人盟盟主,豈會不認識?”
“見笑了。”李白拱拱手,繼續問道:“你是專門獨自來哀牢山吟詩?”
王灣擺擺手:“當然不是,最近幾天有人發現哀牢山來了一個妖人,竟然能在天上飛來飛去,還在山中不斷探尋,不知有何圖謀?於我便來看看,順便斬除妖人,而剛剛上到大磨巖峰,見景色壯美,便忍不住吟誦一首。”
李白一聽,有點哭笑不得,在天上飛來飛去還不探尋,那不是在說自己嗎?於是尷尬地說道:“王灣,你剛纔說的那個妖人應該就是說我。”
“你?”
“對,我這幾天的確在哀牢山東尋西找,還時常飛在半空。”
“真是你?”王灣有點將信將疑:“你會飛?”
李白點點頭,也不多說,直接運起凌雲飛飛到半空之後又落回王灣面前。
王灣驚得目瞪口呆,良久纔回過神來,道:“我這次真是大開眼界,原來江湖傳聞李白會飛天是真的!對了,那你在找什麼呢?”
“火山岩石。”李白沒有隱瞞。
“火山岩石?你也在找火山岩石?”王灣驚問道。
李白一愣:“如此說來,你也在找?”
“沒錯,而且我在這都找了五年了。”王灣說道。
“五年!找到了嗎?”
王灣擺擺手道:“沒有,這裡每一塊岩石我都看過,就是沒有火山岩石!”
李白一聽,很是失望。
這時王灣又問道:“李白,你何故找火山岩石?”
“用來磨劍。”
“原來你也是要磨劍,好,難得有緣,走,我帶你去看一下火山岩石。”
李白一怔:“你不是說沒找到嗎?爲何如今又要帶我去看呢?”
“我是沒找到,但有人找到了,我帶你去他那裡看呀!”
“有人找到了?是誰?”
王灣一指山下的新平縣,道:“新平縣的新平少年。”
“新平少年?他有火山岩石?”
“沒錯,全新平縣只有他得到一塊火山岩石,但他這人脾氣古怪,喜歡砍人手腳,火山岩石被他掛在新平縣的新平樓塔頂的尖頂上,誰想要借來磨神兵利器都要用手腳來換,一隻手換磨一下,一隻腳可磨兩下。”
李白一聽,皺了皺眉道:“還有如此心狠之怪人?他要人之手腳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他就是想找人作伴,因爲他自己只有一隻手,所以他要別人也四肢不全!”
“呸!”李白忍不住罵了一句,繼續問道:“應該沒人去相換吧?”
王灣搖搖頭道:“怎麼沒有?幾乎每天都有人去,因爲經他這塊火山岩石磨過的兵器全部都成了神兵,此等誘惑很多人都忍不住。”
李白聽得一陣苦笑:“爲了一把神兵,連手腳也能捨棄,這些人真不知是如何想的!對了王灣,既然你說他的火山岩石就掛在新平樓塔頂的尖頂上,難道就沒有人去把它搶了嗎?”
“搶?這塊火山岩石被新平少年施了法術,旁人是無法將之取下,更不可能帶走。好了,別說那麼多,我帶你去看看便知。”說罷,王灣轉身就往山下走去。李白一見,急忙跟了上去。
王灣下山的速度極快,一看就知道是修得靈氣之人。不到兩刻鐘,兩人已到了新平縣的新平樓前。
新平樓是一座五層寶塔,雕欄畫棟,十分文雅大氣。
王灣對李白說道:“火山岩石就掛在塔頂的尖頂上,我們上去看看。”說罷,他領着李白走進新平樓,沿着樓梯逐級而上,一直上到五層之頂,這裡居高臨下,既可看到巍峨的哀牢山,也可以盡覽新平縣的景象,遠處夕陽漸落,水天一色,偶樂幾隻胡雁掠過,一派壯闊蒼涼。
這時,王灣指着塔的尖頂說道:“李白,你看,那就是火山岩石。”
李白順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見塔頂的尖頂上有一塊圓圓的黑紅色石頭,石頭不是很大,大概有一個人的手臂長短。李白道:“這就是火山岩石?那新平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