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石山在昌黎縣城北三公里處,有連綿起伏大大小小上百座奇險峻峭的峰巒,其主峰叫仙台頂,頂尖呈圓柱形,遠望如碣似柱,因此名爲“碣石”。
在仙台頂上俯瞰大海,眼裡盡是海水茫茫,水天一色,是“碣石觀海”的聖地。
東漢曹操領兵東征烏恆凱旋,由遼西走廊返回,途經碣石留下著名的《碣石篇》:“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涌起。”
唐太宗李世民也在碣石留下《春日望海》一詩:“洪濤經變野,翠島屢成桑。芝罘思漢帝,碣石想秦皇”。
……
李白從鳴皋山飛到碣石山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本來他想直飛最高峰仙台頂,卻被山中神氣所阻,無法飛越上山,只能自山腳開始攀走而上。
碣石山到處巨木參天,數量多不勝數,李白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山腰,卻見前方怪樹密佈,再難覓上山之路。
李白無奈之下,只能在蒼莽的林海中艱難而上,本來他可以拿出龍淵寶劍開路,但在此等仙山,他對一草一木都充滿敬畏,豈敢隨意砍伐?
如此一來,他上山的速度極其緩慢,但他也不急,因爲他到碣石山是想悟道,所以上不上山頂並不重要,於是到了後來,他乾脆就不再上山,找了一棵參天巨樹攀爬上去,在樹幹之上盤坐悟起道來。
他這一悟就是兩天,雖在青幽僻靜的山林中令他變得清靜異常,但在凌雲木的頓悟方面卻並無收穫,於是他下了巨樹,在怪木之林到處遊蕩,隨心而行。
又過了兩天,李白眼裡、心中、腦海全是樹木之影子,彷彿自己也是一棵行走的小樹,他突然覺得,自己離悟出凌雲木越來越近了。
第五天,李白遊蕩到一處雜樹林子,竟發現裡面有一道友正在修練,他本想悄悄退出,不擾道友清修,卻被道友叫住:“有緣人請留步!”
李白一聽,便停步作一輯道:“在下李白,無意打擾道友清修,還望見諒。”
“道友?莫非你也修道?”道友滿心歡喜。
“我曾在大匡山修道學術三年,是與道有緣人,敢問道友法號?”
“我乃一淺道之人,師傅取道號:一木道人。”
“一木道人,道友李白有禮了。”李白行了道友之禮。
一木道人回了禮,接着問道:“李白,你在碣石山遊蕩了五天,到底要做什麼?”
李白一怔,沒想到這一木道人竟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但見他一臉道氣,應是世外高人,不像有惡意,便如實相告道:“我想悟道。”
“悟何之道?”
“悟木之道!”
“悟木之道?好!這回真等到一個悟木之道的有緣之人!”一木道人笑了起來。
“一木道人你此話何解?”
“師傅讓我在此悟道,說只要等到來悟木之道的有緣人就可得道昇仙。”
“你的意思是我來了,你就可得道昇仙?”李白一臉疑惑。
一木道人微微一笑,“師傅正是這樣說。”
“這裡是神木的聖山,來此修道之人大多數都是來悟木之道吧?難道你之前沒遇到過別人嗎?”
“七十年前遇到過一個,叫木老怪。”說起這個,一木道人神情有點怪異。
“木老怪?不就是陳鬆老道和木獨公子的師傅嗎?”李白衝口而出問道。
一木道人一愣,“你認識木老怪?”
李白擺擺手道:“我不認識木老怪,但我認識他的兩個徒弟,而且與他們結下了仇怨,這次來碣石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其中一個徒弟陳鬆老道。”
“這麼說來,你我就更有緣了,但我早已不管武林中的恩怨,所以你也無需跟我提起木老怪的徒弟。”
“這人不是好人,不提也罷。”李白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不是說遇到有緣人就可得道昇仙嗎?那遇到木老怪不就已經圓滿得道了?還等什麼有緣人?不對呀,你剛纔說七十年前遇到木老怪?那你豈不是有一百歲以上?怎麼我看你只有四十歲的樣子?”
“呵呵,老道今年一百零八歲。”一木道人呵呵一笑。
“一百零八歲?”李白不由得又仔細看了他一眼,“不像,不像,你是胡說吧?”
一木道人聽李白說他胡說並沒生氣,微笑着道:“你有聽過‘枯木逢春’這個成語嗎?我們修悟木之道的人就能修練出這效果來,這個你以後就會懂得,而且我看你將來在悟木之道上的境界會十分之高。”
“十分之高?”
“對,十分之高,比我高很多。”一木道人說得一臉肯定。
雖然李白此刻還不確定這一木道人是世外高人還是精神錯亂之人,但被讚的話總是令人感到高興。於是他繼續問道:“你還沒說遇到木老怪卻沒得道昇仙之事呢?”
“呵呵!”一木道人呵呵一笑道:“這怪我當年心中浮燥,心急得道昇仙,誤聽了木老怪的話。”
“什麼話?”
“當年我也在這遇上木老怪,同樣問他要悟什麼道?結果他回答:御木之道,當時我心急得道昇仙,誤把御木之道聽成悟木之道,‘御’與‘悟’雖一字之差,但我卻要用七十年的修道來彌補。”
“御木之道與悟木之道有分別嗎?”李白一臉不解。
“當然有分別,木之道是所有有關木的道,而御木之道只是木之道的一種,是簡單的控制,狹窄之道。當年我沒聽清就開始傳授木老怪木之道術,結果他除了學會御木之術外就再也學不會其他的木之道術。到那時我才發現自己聽錯了,而這一錯後,師傅讓我靜心修道,再等有緣人,結果等了七十年,你來了!”
李白聽得將信將疑,但既來之則安之,便道:“一木道人……前輩,敢問一下,木之道術全學會要多久呢?”
“這要看道緣,深者一月,淺者一百年也不見得能學完。”
“一百年?”李白一怔,別說一百年,就算是一年,天下同盟的人都已被崔公義殺光了。
一木道人見李白沉思不說話,笑笑道:“李白,你也不用多想,反正我傳授予你後,就知你的道緣深淺了。”
李白作輯道:“前輩,若未全部悟出木之道,能否自行離開碣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