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瓷泥
“騙人?”惠彩依吃了一驚,她稟‘性’善良,在她的道德觀念中,騙人是很嚴重的事情。
“對!”秦殊對她招了招手:“你坐在對面太遠了,坐到我這邊來!我詳細和你說!”
他們坐的是小沙發,並不大,兩人要坐一起的話,肯定會捱得很近很近。惠彩依臉上又浮起一抹羞澀,不過還是順從地走過去,輕輕挨着秦殊坐了。
秦殊道:“我要你扮演的這個人不是戲裡的人物,而是現實中存在的,她是菱繡集團的大小姐肖菱,至於要騙的這個人,則是我們HAZ集團的副總林鬱悠!”
惠彩依緊緊挨着秦殊,幾乎能感覺到秦殊身上的溫度,秦殊說話的時候,那股帶着淡淡菸草味的氣息就在鼻端,彷彿能順着喉嚨鑽到她的心裡去,讓她的心裡好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砰砰‘亂’跳,低聲問道:“我爲什麼要扮演這個肖菱去騙你們公司的副總呢?不騙他不行嗎?”
秦殊一笑,看着她純淨溫婉的眼眸,嘆了口氣:“真是傻話,現實的世界根本不像你想得那麼純淨,而是充滿了爾虞我詐,欺騙不過是其中最普通的手段罷了!怎麼?你對我的人品很鄙視?”
“不,不是!”惠彩依忙搖頭,柔軟的髮絲輕輕掃過秦殊的臉龐,帶着淡淡的清新香氣,“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騙他嗎?要騙他什麼?”
“這裡面有段很深的恩怨,你想知道?”秦殊輕啜了口酒。
惠彩依忙道:“你要是不願說,那就算了!”
秦殊笑了笑:“既然我讓你去做這件事,確實有必要把這段恩怨告訴你,告訴你之後,你願不願意做,那就全看你的選擇了!”
他於是就把和林鬱悠的這段恩怨都和惠彩依說了,甚至和卓紅蘇在南風市睡在一起的事情也說了,當然,沒有具體描述在‘牀’上的情景。
儘管如此,惠彩依已經面紅耳赤,同時也覺驚心動魄。
秦殊說完,撇嘴道:“這傢伙如此卑鄙無恥,你說我是不是該爲紅蘇姐出氣,把她失去的東西都給奪回來?”
惠彩依微微點頭:“紅蘇姐那麼好的人,被‘弄’得一無所有,確實很可氣,那人還是她丈夫,怎麼這麼壞呢?”
她顯得有些同仇敵愾。
見她這樣,秦殊笑了笑:“我就是要讓你扮作肖菱,去和林鬱悠談判,把他手裡屬於紅蘇姐的股票、豪宅、跑車,都廉價買回來,你做不做?”
惠彩依看着秦殊:“只要是爲你,我什麼都願做!”
“什麼都願做?”秦殊淡淡一笑,“這話從你這麼純淨善良的‘女’孩口中說出來真不容易啊,讓你殺人放火你也願意?”
惠彩依愣了一下,竟然又點點頭。
看她點頭,秦殊卻心底劇震,一時有些發愣。
惠彩依善良、柔弱、純淨,她的心裡幾乎沒有任何邪惡,能爲自己去騙人已經很不容易了,連殺人放火都答應,雖然只是口頭上說的,但已經足夠讓秦殊震驚的了。秦殊自己都有些糊塗,到底自己身上有什麼能讓惠彩依爲自己做根本不符合她價值觀,甚至背道而馳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了?”見秦殊發愣,惠彩依忙說道,“我是真的願意!”
秦殊終於苦笑起來:“惠彩依,我沒這麼大的魅力讓你做這麼多吧!”
“反正……”惠彩依囁嚅道,“反正我願意!”
秦殊的心緒久久沒法平靜,忙咳嗽一聲:“咱們還是說正事!林鬱悠手中的股票很多,最高的時候,總價甚至達到了一億,但現在被套牢,股價還在跌,過幾天的話,估計總價會跌破一千萬。那個時候,他肯定很恐慌,你扮演肖菱,就在那時出現,去嚇唬嚇唬他,一千五百萬把他的別墅、跑車和股票全部買來,他當時借了一千萬買股票,應該被催着還錢了,正需要這筆錢呢!”
“可我爲什麼要扮演這個肖菱呢?別人不行嗎?”
秦殊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肖菱是現實存在的,是菱繡集團的大小姐,林鬱悠肯定知道菱繡集團,不容易產生疑心,同時,因爲菱繡集團是實力很強的公司,你如果是菱繡集團大小姐的話,隨手拿出一千五百萬,才顯得可信,當然還有其他原因,到時我會告訴你,唯一記住的一點就是,千萬不能讓他看破你的真實身份,更不能讓他知道你和我關係,不然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出讓股票的!”
“那……你有一千五百萬嗎?”一千五百萬在惠彩依看來,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
秦殊一笑:“本來沒有,但加上你片酬那五百萬,就有了!”
惠彩依吃了一驚:“你讓我提高片酬,而且提前支付,就是爲了這個?”
秦殊點頭:“對,不然的話,實在湊不夠一千五百萬,那個豪宅的話,至少價值一千多萬,那輛跑車買的時候應該是五百萬,折價之後也要二百萬吧,最主要還是那些股票,瓏香紙業的股票雖然有這麼大的震‘蕩’,但公司底蘊深厚,依然運轉正常,業務也很穩定,絕不會垮掉,只要公司不垮,這個股票經過恐慌‘性’拋售之後,市場冷靜下來,股價會慢慢恢復的,雖然不可能回到原來的高位,但那些股票總價回到五千萬左右還是可以的,如果我能以兩百來萬的價格買到的話,豈不是賺大了!”
說完之後,見惠彩依滿臉‘迷’茫,知道她肯定聽不懂股票升降之類的,苦笑一下:“總之,你扮演好肖菱就行了,肖菱這小魔‘女’雷厲風行,冷‘豔’強勢,是最適合施壓的‘性’格,你只要把她演得惟妙惟肖,絕對可以搞定林鬱悠那個笨蛋,那笨蛋對股票也是‘門’外漢,你只要告訴他,瓏香紙業股價接連下挫,公司不久就會倒閉,他的股票將變得分文不值,他肯定慌不迭地出手!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會把各種可能都考慮到,一定讓你可以應對自如!”
惠彩依點點頭:“那好,我一定按你說的做!”
秦殊輕拍一下她的屁股:“好了,你現在到對面去,找找那種冷‘豔’孤傲、強勢冰酷但又很有修養很優雅的感覺!”
他不是故意要拍惠彩依,只是對其他‘女’孩習慣了,隨手就拍了上去。
惠彩依臉上微紅,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是這樣嗎?”惠彩依做出神‘色’冰冷,一臉傲然的樣子。
秦殊一笑:“注意你的語氣,她根本不會問什麼什麼嗎?這句話如果她說,絕對是不容辯駁的語氣,是這樣!”
惠彩依點頭:“那就是這樣!”
她變換了一種神態,連語氣都變了。
秦殊看了半晌,說道:“除了冷‘豔’,還要優雅,她從小家教很好,雖然冷‘豔’,但舉手投足間會是很優雅的感覺!”
惠彩依思索半晌,又變換了一種神態,冷‘豔’無雙,優雅高貴,完全沒有了自己原來的溫婉純淨,很有種冷‘豔’‘女’王的範。
秦殊連連點頭:“很接近了,不過,要加上一點目空一切的感覺!”
“我再試試!”惠彩依想了想,又變換了一種神態。
秦殊看了,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模樣不同,但那種感覺完全相同,就像是肖菱坐在對面,秦殊頓時如坐鍼氈,壓力山大。
“你怎麼了?”惠彩依發現了秦殊的異樣,關心之下,一下變回了自己的語氣。
秦殊長呼一口氣,這才意識到,對面坐着的是惠彩依,而不是讓他頭疼的肖菱,忙說道:“彩依,記住你剛纔的感覺,就是那種感覺,那就是肖菱的感覺,冷‘豔’的模樣,強勢的氣場!”
惠彩依連連點頭,目光恢復柔和,神‘色’間有些忸怩:“這是你……你第一次叫我彩依呢!”
“是嗎?”
“是啊,你以前都叫我惠彩依的!”
“那是你表現好,我情不自禁,所以叫了你彩依!”
惠彩依確實太厲害了,她就像是做‘精’美瓷器的瓷泥,隨意捏製,就可以變換出不同的模樣來,可塑‘性’真是強得可怕,她甚至沒見過肖菱,只是聽秦殊說着,這麼變換幾次,竟然就找到了肖菱的感覺,而且惟妙惟肖,連秦殊都被嚇到。
“彩依,你真的很厲害,我真是徹底服了你啦!”秦殊由衷地對她豎起大拇指。
惠彩依有些不好意思:“那如果我一直表現這麼好,你可以一直叫我彩依嗎?”
秦殊一愣:“叫你彩依和叫你惠彩依有什麼區別嗎?”
惠彩依點頭:“你叫我彩依的話,我感覺離你的距離很近!”
秦殊大笑:“那如果我叫你老婆,你豈不會覺得離我的距離更近嗎?”
惠彩依臉紅,卻真的輕輕點點頭。
秦殊忙擺擺手:“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聽了這話,惠彩依的臉‘色’又有些黯然,輕聲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去騙他?”
“我看看吧!現在林鬱悠正備受煎熬,估計他的股票總價跌破一千萬的時候,心理也會進入崩潰期,那個時候你去,他會覺得如雪中送炭般感‘激’涕零,阻力也會小一些!你目前的注意力還是放在這部戲上,把這部戲拍好!”
惠彩依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