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原因,打開窗的時候,段可首先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微涼,不過這樣也好,讓自己可以勉強散去一些倦意,剛剛找到了進軍張家的方法,使自己一直興奮着,但是這股興奮勁過去了之後,長時間處於高效率運轉,已經數天沒有睡覺了的段可,終於感覺到了一種來自精神上的疲憊。
“怎麼了小夥子,失戀了?”和其他城市的出租車司機一樣,這位司機師傅也有着典型東北司機師傅的特點——熱情,只不過這股子熱情實在是讓段可接受不了,話實在是太多了。
“不是,是累了。”段可沉默了一陣,感覺自己總是這樣對人家愛答不理的樣子有些過分了,只好提起精神回答道。
“哦?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司機師傅說道這裡,還沒有等段可回答,放在上檔杆的右手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對了,你是從H大出來的吧,難道是有什麼心事?”
這話的意思不還是說自己失戀了麼,段可有些無語的看着司機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難道真的是工作的事?”司機師傅看這大半夜的,街道連行人都沒有,乾脆回過頭看了段可一眼,嘿嘿一笑,露出有些殘缺不全的牙齒。
段可乾脆把頭一歪,一聲不吭的在車後座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司機師傅倒是不在意這些,好像知道段可根本沒有睡着一樣,自言自語的說道:“也是,現在乾點什麼不累呢,聽說J省的出租車只要每個月給政府交一些稅款就夠了,但在H省,除了給政府一些,還要給張家幫一部分,有些生意的稅,張家幫收得更狠,不少人都活不下去了,你看沒看新聞?半個月前還有兩個家庭集體跳樓的事情呢,當時死得那個慘啊,據說只有一個孩子活了下來,是被當爹的抱在懷裡,緩衝了一下才沒死成,但即使如此,這孩子的胳膊和一條腿都摔斷了,這孩子以後不是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現在整個H省,貧困的越來越貧困了,活的慘的也越來越慘了,路邊的乞丐沒有人願意給錢,是個人都知道,這些乞丐後面是張家幫管理的;也沒有人捐錢捐血,因爲大家都知道,捐出來的錢,都被張家幫拿走了,捐出來的血,也都被張家幫賣了;當百姓的不敢惹張家幫的人,當官的也不敢管張家幫的案子,除了國家設定的那些收費站之外,張家幫在H市周圍的各個出口設了十多個收費站,整個省下來,還不是要有個百八十個收費站?聽說啊,張家幫一年的收入至少兩千多億,但張家幫內部的人卻說只有幾百億,剩下的錢哪去了?還不都是收買當官的了?據說人家有相當一部分錢給了中央的一個實權家族了,要不然這樣的一個土皇帝,還能坐得這麼安穩?……”
“中央的實權家族?”段可本來想一直裝睡的,但是一聽到老司機說的這一句,眼睛猛然睜開,緊緊的盯着老司機的後腦勺:“師傅,你是說張家幫遠遠比看到的囂張得多,因爲他們在中央有人?”
“是啊,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強啊,在H省,有誰敢忤逆他們張家幫的意思。”老司機唸叨着。
段可卻睏意全無,眼裡不時的閃過幾絲精芒。
張家背後有一個神秘家族,至於這個神秘家族到底是什麼樣的,沒有人知曉,而這位老司機卻告訴段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張家依附在中央某個家族下面生存着,中央家族,能被這麼稱呼的,也就是首都的四大家族了,那麼,是不是說,神秘家族就是這四大家族之一?
段可隨後想到了司馬父子,憑藉他們的實力確實很有可能成爲張家的依附者,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因爲在J省的時候,司馬霖如果真的是神秘家族的一員,那麼至少應該可以調動J省內部屬於自己的勢力纔對,但爲什麼在和司馬霖交鋒的這幾次裡,對方並沒有利用當地的力量,而是隻使用一些自己有限的力量呢?
從司馬霖之後竟然毫不猶豫的殺死一名市委副書記上來看,司馬霖根本不是一個怕出事的人,而且之後市委缺了一個高級官員,竟然連一點浪花都沒有翻出來,可見司馬霖的手段了,既然這麼大的事情都能夠輕鬆壓下來,那麼派更多的人來對自己進行各種襲擊,不是也應該很簡單的纔對麼?
這後面到底有什麼秘密,難道司馬家並不是那個神秘家族?
就在段可陷入死結的時候,一旁喋喋不休的司機師傅忽然踩住了剎車,車輪下頓時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怎麼了?”段可對這突如其來的剎車沒有防備,頭部將車前面的副駕駛位置撞得有些走形,司機師傅雖然是踩的剎車,但也只是下意識所爲,雖然長時間的開車經驗讓自己免於受傷,不過安全帶卻將他勒得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你是怎麼開車的。”司機師傅看着前面橫着一輛轎車,從轎車上走下來一個人,正在向出租車走了過來,不由得大聲怒罵道。
“我怎麼開車的你不用管。”這個人走到司機的駕駛座外面,對着司機師傅冷冷的說道,還沒有等憤怒的司機師傅再說什麼,只見這個人從懷中摸出一把黑色的東西,向着司機指了過來。
“這是什麼?”司機師傅愣了一眼,光憑自己車頭燈根本看不清楚,心中還以爲是錢,心中暗道了一聲懂事,然後將車棚上面的小黃燈打開,剛想伸手去取,卻發現這東西竟然是一個無數遍出現在電視上的東西:“槍,是槍,救命啊,殺人了。”
“閉嘴,否則我一槍崩了你。”來人很是憤怒的喝道,見到司機師傅嚇得不敢再多說話,這纔將槍又指向段可:“你,下車。”
段可心中生怕對方真的一個不爽到時候把這位熱情話多的司機身上來兩槍,那可就是自己的過失了,於是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後,毫不猶豫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很好,你可以走了。”那人向後退了一步,指着段可對司機道:“記住,不許報警,不許多管閒事,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否則的話,你就等着我們張家幫去你們家問候吧。”
“張,張家幫?!”老司機一聽到這三個字全身嚇得一顫,然後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向段可,段可對着老司機寬慰的點點頭,司機這才嘆了一口氣,啓動了車子,繞過前面的轎車,快速的離開了。
“你是誰?”段可見到出租車遠去了,周圍又沒有人和其他車輛,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這裡沒有其他人,那麼自己就算身份暴露或是實力暴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對方自稱是張家幫的,看這樣子好像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張寶龍,那麼應該有很多人來抓自己纔對,爲什麼只有一個人,難道這個人很強?
可是段可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而已,就算是殺手,也應該有做過什麼強化之類的訓練,身子骨一般都會比普通人強上一些纔對。
“我是誰?是了,你當然不知道,你作惡多端,什麼壞事都做過,又怎麼可能知道我是誰。”那人說道這裡的時候,咬牙切齒起來,聽得段可一愣,自己雖然殺過很多人,日本國上下上億人死亡也都是因爲自己一手造成的,但這些事都沒有人知道纔對,而且自己做得也是無怨無悔,絲毫沒有一點內疚感,所以應該不是因爲這件事來找自己的,那麼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什麼事情呢?
“你到底是誰?我對你做過什麼了?”段可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是你夢中的惡鬼,現在來取你的命來了。”這個人明顯不願意多提以前的事情,但也正是因爲這樣,讓段可對對方的意思更加不明白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把你的身份先告訴我好不好?”段可淳淳勸導道。
“好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那個人沉默了一下,對着段可快意的笑了一下:“別以爲你家族幫你把事情壓下去了,你就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兩年前你在T市看中了我妹妹,之後我妹妹不從,你就帶人去了我們家,不光當着我爸媽的面強暴了我妹妹,還將她交給你的手下繼續蹂躪,要不是我那天晚上因爲參加完高考,和朋友們出去慶祝,恐怕我們全家在那一天晚上就都被你害死了,怎麼,你做過的這種事太多,記不起來了是不是。”
“兩年前?T市?”段可愣了一下:“我從來沒有去過T市啊,何來殺你全家的一說。”
“沒有?”那人冷笑道:“你現在再怎麼辯解也沒有用了,蒼天有眼啊,今天要不是你出現在舞會的會場,自曝身份,我甚至都不知道在H市怎麼才能找到你,現在我終於找到你了,而且你竟然還孤身一人,到了現在,你還想要在我的手裡逃掉麼?”
“自報身份?”段可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你弄錯了,我並不是張寶龍啊。”
“你還在裝,你在H大會場上說得明明白白,自己就是張寶龍,那個女生身上的衣服還能是作假的麼?幾百萬輕鬆的拿了出來,連H省第二大家族和第三大家族的兩個人都對你的身份進行肯定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真的不是張寶龍,”段可苦笑着道:“你想想,我從始自終可有對別人說過自己是張寶龍麼?”
“有過。”那人十分確定的說道:“你在和別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自己是張寶龍,難道我還會聽錯麼?”
“有過?”段可愣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有這麼介紹過,不過接着莞爾一笑,自顧自的向路邊走去。
“別動,否則我開槍了。”那人見到段可竟然背對着自己,還以爲段可要逃,連忙將手裡的槍捧了起來,大聲的喝道。
“別緊張,我不是張寶龍,更不會跑了。”段可一邊說着,一邊坐在路邊的臺階上,然後還對那人招了招手:“放心吧,我要是想對你出手,光憑你手裡的那根燒火棍是沒有用的。”
“你,你別危言聳聽了。”那人大怒道,但是想了想,還是在離段可三米遠的地方坐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盯着段可,槍口也一直對着段可,好像隨時都準備對段可發動攻擊似的。
段可此時的身體強化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即使是火箭筒也上不到自己,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土製手槍,段可毫不在意的笑道:“實不相瞞,我確實不是張家太子,相反,我是張家的敵人,我名叫段可,是J省C市維凝藥廠的主人,如果你看過我的視頻或者聽過我的歌,應該能認得我。”
“段可?”那人聽到段可的名字,立刻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手機,藉着微弱的燈光,對着段可的臉照了過來。
段可微微一眯眼,倒是也沒有出手擋,如果被對方當做是自己在反擊的話,槍再一走火,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真的是你,你,你怎麼會……”那人看清段可的臉之後,連忙將手槍收了回來,竟然絲毫不擔心段可會不會是張家的人,快步的來到段可的身邊,手足無措的問道。
“哦?”段可含笑的看着那人道:“不擔心我會是張家的人麼?”
“不擔心。”那人在知道是段可之後,竟然表現的很含蓄,一臉拘謹的將手伸了出來:“段先生你好,我是薛良建,是你最忠實的粉絲。”
“哦,你好。”段可依然是一副微笑的和薛良建握了握手,但此時卻有些勉強的感覺:“你爲什麼不擔心?”
“段先生有所不知了。”薛良建笑呵呵的正要說話,忽然感覺這裡也不是個地方,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對着段可歉意的道:“瞧我這腦子,段先生快請上車,你要去哪裡,我送你,我們路上邊走邊談。”
段可深深的看着薛良建半天,在薛良建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段可終於點頭答應道:“也好。”
“段先生,我想跟你幹……”薛良建在問了段可要去的地方之後,並沒有對段可繼續剛剛的事情說下去,反而首先說了這麼一句。
“哦?跟着我幹?”段可眉頭一挑,笑着道:“好啊,只要你能夠通過維凝藥廠的面試,你就可以進來了,別想讓我走後門啊,現在我那藥廠裡,就算是打掃衛生的都有一個師的人在搶呢。”
“段先生,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薛良建有些焦急的說道:“我是說我想跟着你幹,我要跟着你做事,我想要進你的部門。”
“你說什麼?”段可的面色頓時冷了下來,雙目如刀一般的射向薛良建,薛良建感覺到了段可身上氣質的劇變,而且竟然是從那種親近的氣質頓時變成滔天殺意,這讓薛良建雙手一顫,整個轎車在空曠的街道上打了好幾個回籠,段可此時哪裡還注意什麼交通安全,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薛良建,冷聲問道:“我的什麼部門?你說清楚了。”
薛良建聽到段可的話,索性也將脖子一梗,大聲的說道:“你可別小看我,我就是網絡上號稱的黑客之王薛良建,我曾經入侵過美國的聯邦調查局,航空局,特殊檔案局;俄羅斯的國家安全局;日本的國家*安全局……日本在研究核彈的資料,就是我傳出來的……”
“什麼?”段可看着面色還顯得有些稚嫩的男孩,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龍冬源當時說是日本覈實驗,但並沒有說來源,之後韋冬說的也不清不楚,但段可都沒有在意,現在段可才知道,真正告訴其他國家的竟然是眼前這個才上大學的男孩。
“這是真的,我本來在網上和別人打賭比賽,看看誰能在十五分鐘之內得到日本的*研究室檔案,本來只是一時有趣而已,但卻無意中讓我知道了日本竟然在做核試驗,而且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平,我本來想順勢將核試驗的研究資料全部刪除,但是經過調查發現所有的研究檔案並不在那裡,而是在日本的某個實驗室裡,而這個實驗室也是隻設立局域網,再加上有遮蔽設備,我根本不可能進入,所以乾脆將這個消息向世界三十多個國家宣佈了,相信這件事情絕對會有國家出面干涉的。”薛良建說道這裡,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的瞄了一眼段可,發現段可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只要繼續說道:“至於段先生你的,我是入侵了中國安全局,發現上面有一個緩存檔案,這個緩存檔案上就是段先生你的資料了。”
“哦?上面都說了什麼?”段可沉着聲,看着薛良建問道,心中暗暗決定,只要薛良建知道的太多,自己就不得不大下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