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打架也可以上癮

又打了半個多小時,劉大鵬才走了出來讓高明停下,讓他喝口水,歇歇再練。高明已經練得口乾舌燥,端起大缸子一口氣就喝完了,抹抹嘴對着劉大鵬說:‘師傅,這麼練行,您就放心吧,我絕不偷懶,歇歇我再練哈!’劉大鵬點點頭,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小子,是條漢子,對我的路!去歇着吧。’高明就跑到院子裡的那棵兩人多抱的老槐樹下乘涼,忽然又想起前世體育課時老師教過劇烈運動後可以拿倒立,讓血液倒流,這樣回覆的快,就拿起了手足倒立,劉大鵬見到就問:‘這是幹什麼?’高明拿着倒立吃力地答道:‘我們體育老師說過這樣恢復得快!’劉大鵬笑笑搖搖頭就進屋了。

過了十五分鐘,高明就又走進屋裡要求練下一個項目。劉大鵬開始有些正視高明瞭,這孩子心氣兒這麼高啊,真是出乎意料!他詫異地看了看他,點了點頭,站起身領他出去讓他又拉韌帶。因爲是剛剛開始,所以劉大鵬並不想安排他太大的訓練量,把他累垮了下面就沒得練了,所以總是一次大運動量的訓練後就拉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的韌帶,這樣既恢復了體力,又不耽誤拉韌帶。

中午飯就乾脆讓高明在警隊吃,刑警隊並沒有食堂,每頓飯都是讓鄰居大媽現炒現燒,費用是公家的,多高明一個人也沒什麼關係,這樣吃還能保障營養,不然高明回家也是沒人做飯,要吃昨晚的剩菜。由於幹了一上午的體力活,高明吃得很多,邊吃邊和旁邊的隊員聊天,他見多識廣,談吐風趣詼諧,很快就和刑警們打成了一片,劉大鵬見狀也不得不開始真的喜歡上這孩子了。

下午,先是力量訓練,十次一組的俯臥撐要做十組,然後三十次一組的仰臥起坐十組,然後就是馬步衝拳一百次三組,左右弓步衝拳各一百次,左右踢腿包括直踢,彈替和側踢各十分鐘五組,然後就是慢跑一小時,回來再壓腿轉腰拉臂,最後又是打了一小時的擒敵拳。一天下來,高明是腰痠腿疼,渾身上下哪裡都酸,回到家簡單衝了個涼,撲倒在牀上就睡過去了,林翠萍叫他吃晚飯都叫不起來。

這一睡就是十多個小時,第二天一早起來時,渾身上下依舊痠痛,但由於那戒指的力量使他的恢復比常人要快得多,早飯吃得格外的多,把昨晚沒吃的飯菜都幹掉了。林翠萍看着兒子心疼地說:‘要不今天先歇一天?’高明一抹嘴說:‘那哪行啊,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可不能半途而廢!’說着丟下**的老媽就出門殺向刑警隊了。

劉大鵬帶過新兵連,帶過偵察連,很懂得訓練和調節,每天都讓高明飽負荷訓練,讓他拖着滿身的痠痛回家。但每天早上高明都按時前來報到,搞得全隊上下都佩服得不得了,這麼大的量,換他們自己也堅持不下來,這孩子不是個大才就是腦子壞掉了。慢慢地,高明開始適應了這樣的訓練,他的身體在迅速地調整變化,變得有力而強壯起來,他每天開始跑步一小時後再去刑警隊,下班後再跑一小時回家。而劉大鵬的訓練內容也就隨着調整,他並不教他本門的武功,生怕自己把這個天才教壞了,這是嚴格從力量、耐力和韌性下手爲他打好基礎,然後教他些格鬥,散手,擒拿什麼的,讓他開心一下作爲調劑。

讓人意外的事,受到高明的‘許三多’精神的鼓舞,許多隊員也加入了苦練基本功的行列。後來刑警隊專門組織了一次整頓作風大會,以高明小同學的事蹟爲榜樣,對整個刑警隊的訓練和其他工作作出了深刻的批評和自我批評。刑警隊的大部分隊員對高明的行爲從心底深表敬意,從此整個隊裡的風氣爲之一新,大家熱火朝天地加入了每天的訓練中來,原來冷清的訓練場上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生氣,而在工作中的精神面貌也是煥然一新,劉大鵬還因此遭到了局裡的點名表揚。爲了感謝高明的重大貢獻,劉大鵬不停地給高明加量,而這小子也邪門,每次加量後他都能很快地適應,當真是越練越強,劉大鵬很慶幸自己沒看走眼,又給師門找了個人才。

二胖來找過高明兩次,要一起出去玩。高明很不情願出去,只推說師傅不讓玩,要練功。笑話,都四十大幾的人了,跟一幫十幾歲的小屁孩一起混有什麼前途。這一天二胖又來了,遠遠見到高明就衝他招手,高明搖搖頭,嘆了口氣說:‘又要去哪禍害呀?我這今天還沒練完呢。’二胖眨了眨小眼睛說:‘嗨,明明,這次你一定得去,五一廣場一幫小孩要跟我們打架,都約了人,你這瞎練半天還不如跟我去打一架,毛主席還說實踐出真知呢,你說呢?’說着很親熱地搭着他的肩膀看着他。高明一想也對,去打羣架那是實戰,這樣自己的訓練就更有針對性,嗯,這打架還是要去的,增加實戰經驗也好,光知道傻練那確實是不頂用的,就欣然前往。

打第一仗開始的時候,高明的表現不怎麼樣,二胖吼了一聲就帶人往上衝,他也就跟了上去,但動作很是僵硬,肌肉由於過度的興奮有些哆嗦,一照面就被一個很兇悍的男孩子撩在地上。好在對方也沒糾纏,忙着去幫忙旁邊的同夥去了。高明惱怒地爬了起來,覺得自己太丟人了,學了半天的功夫,一上手就被人放倒,這回去可沒臉見師父啊。他象個炸了毛的疣豬一樣,瞅準那個剛剛放倒自己的大個子男孩,嗖地竄了過去,從後面抄住了他的腰腿,使足了力氣一個標準的過肩摔就把對手向斜後方甩了出去,這纔算是出了口惡氣,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動作很是僵硬,失之流暢,跟平時的訓練不太一樣,心想這個實戰還是要常打,不然可沒法長功夫呀。高明下定了決心,就只往人多的地方衝,對方的拳腳落在他身上就只作不知,也不畏疼痛,心裡就只想着技術動作,無論如何也要把動作做出來,不然練它幹嘛呀。不過這樣一來雖然多捱了兩下,但由於小孩子的力量並沒有那麼大,挨的幾下都只是皮肉疼痛,並沒傷到筋骨,可是他的技術動作卻是越來越熟練了,這下就越打越順,腦子裡其他的招法也不記得了,就只翻來覆去地使出擒敵拳中的兩三個用得順手的招式。但這樣重複的出招也頗爲有效,因爲使了一遍再使得時候就會糾正上一次的偏差,動作就變得更完美。高明不禁想起程咬金的三板斧,看來這隻會幾個狠招還是很有殺傷力的。其實,高明雖然練了幾天功夫,但以前畢竟沒有打過架,無論是身體素質和技術上還是和二胖這樣的半職業選手有差距的。但對方看到他勇猛,不避拳腳,每次都能掀翻一個,就開始心生怯意,須臾就呼嘯一聲跑了。這邊的小孩們就開始歡呼,二胖過來看着高明說:‘行啊,明明,可是沒白練呀!’從此,高明在這羣孩子裡的威望一日千里,可就跟以前不同了,從此在他們那片兒就有了個‘霹靂火’的綽號。

懷着興奮地心情,高明樂呵呵地回到刑警隊,這第一次打架就打贏了,雖然自己也受到了打擊,但敵人受到的打擊更大,最重要的是勝利者的感覺太爽了,以前看電影的時候見到勝利者不顧一切地歡呼,自己並不是真的能象現在這樣體會的那種心境。高明一邊走一邊美滋滋地回味着剛纔自己把對手掀翻的幾個動作,自己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就越來越高大。

進了刑警隊的大院,劉大鵬正坐在院子裡拿着本書在看,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心裡暗笑,就沉着臉問他是不是打架去了,高明點點頭說是,劉大鵬又問打贏了嗎,高明又說是。劉大鵬哼了一聲說:‘瞧你這副德行,豬頭豬腦的,還打贏了,誰信啊!’高明急道:‘師傅,真打贏了,只是開始的時候不太適應,動作沒使出來,多捱了幾下,到後來就好了,我一路廝殺,把他們打跑了,不信你問二胖!我承認開始給您丟了人,但後來可就給您找回來了呀!’劉大鵬笑道:‘這麼說你小子還是給我長臉啦?我還得誇誇你是吧?’高明趕忙搖手說不敢不敢。劉大鵬厲聲說:‘去,滾到那邊去,把擒敵拳打二十遍,不許偷懶,下次打架再這樣鼻青臉腫地回來,就給我打五十遍,……也不害臊,還有臉回來說打贏了!’

高明邊走邊嘟囔這說:‘傷敵一千還自損八百呢,第一次這樣就不錯了……’還沒說完,劉大鵬手裡的書就啪地一聲狠狠地飛到了他的屁股上,師傅這暗器的手勁真不是蓋的!高明疼的呲牙咧嘴,也不敢多言,訕笑着撿起書雙手給他送了回來說:‘師傅說的是,都是徒弟學藝不精,給您丟臉了,您放心,我這就加緊練功,決不能再重蹈覆轍!’劉大鵬左手虛揚了一下作勢欲打說:‘還不快去,就他媽的知道跟我耍貧嘴,滾!’高明趕緊一縮脖兒溜到一邊開練,一邊練一邊就琢磨剛纔對敵時的情景,心裡就懊悔剛纔怎麼沒用這一招,就把破解的動作連續使了幾遍直到純熟。劉大鵬看他練得投入,就點了點頭接着坐在院子裡看書。

晚上回到家,林翠萍看到兒子青一塊紫一塊的小臉,立刻心疼地叫了起來,問是怎麼弄的,高明只說是對練時打的,很快就好,讓老媽不用擔心,林翠萍還是將信將疑,又問他是不是打架去了,高明說哪有,一直好好地在練功,這是對練時打到的,不信可以問師傅。其實他跟劉大鵬已經約好了說辭,有劉大鵬爲他圓謊,所以有恃無恐。林翠萍就打電話給刑警隊,劉大鵬的說辭並沒有兩樣,這纔算是放下了心。

由於有了實戰作爲激勵,高明以後幾天的練習更加刻苦,就跟上了發條一樣,每天的各個項目練得極爲認真,不但從不摻水,還刻意地加量,尤其是那套擒敵拳,高明象瘋了一般不停地反覆操練,特別是幾個大招,他每每多花一倍的力氣來練。把劉大鵬看得肚裡暗笑不止,這幾招明顯就是單摘出來爲了應付下面的實戰的,想法不錯,選的很不錯,很適合他們現在這個水平的街頭鬥毆中對付那些‘王八拳’和‘反王八拳’。劉大鵬心裡也不由得暗贊這小子體能出衆,這樣練都不覺力怯。不過這樣也挺好,有了動力練功就勤快些,至於打個架什麼的劉大鵬也不太在意,他小時候就是打遍了他們村的再去打鄰村的,打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那是家常便飯,所以他認爲老爺們哪有不打個架的,只要不打壞了就好。

過了一週,二胖又來找高明,看到劉大鵬時有點期期艾艾,劉大鵬心裡知道這是又來拉助拳的了,就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高明一眼,意思是‘你要是敢給我丟人,看回來怎麼收拾你’,然後就轉身走了。高明知道師傅允許自己出去了,大喜,拉着二胖就跑,衝出大門才說:‘在哪?說吧。’二胖滿臉詫異地看着他興奮的樣子說:‘你丫怎麼跟打了雞血似的?……在競秀公園。’高明也不多問,摩拳擦掌地拉着他向競秀公園走,好像去晚了就要耽誤收成似的。二胖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小子怎麼跟壞了腦子一樣,一夜之間就從一個好孩子變成有嚴重的暴力傾向的小流氓了,喜的是從此自己就多了個幫手了。

正值盛夏,競秀公園草木茂盛,一片的鬱鬱蔥蔥,這裡有很多草坪,戰場就被選在了其中的比較僻靜的一塊上,這片場地相對比較寬敞平坦,利於展開。這場架的規則跟上次大抵如出一轍,雙方約定不能使傢伙,怕把事情鬧大,但這次對方的人多了一點,那沒辦法,這也是慣例:人家的動員能力強,這可攔不住,你有能耐你也可以多叫來人。

那邊領頭的鐵軍見到自己這一邊人多勢衆,心下暗喜,他大聲叫道:‘二胖,你丫現在越來越有出息啦,這膽子越來越大啦,就這麼幾個人就敢過來送死,我看不如今天就算了吧,傳出去說我們欺負你們。’他旁邊的小孩們都跟着鬨笑起來。

看到對方的二十多個人對比自己的十來個人,二胖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心裡開始打鼓,自己這邊的其他小孩也都有點泄氣。高明見狀就低聲問二胖對方那些人比較能打,而胖就小聲告訴他了三四個人,高明揚了揚眉毛,就低聲說:‘咱倆一起把他們先解決了就好辦了。’二胖點點頭稱是,這打架的學問就在這裡,只要先把對方最厲害的幾個搞定,一般來說就算是大局已定了,原因很簡單,這孩子打仗本來就只能打順風仗,打贏了就士氣高漲,而處於劣勢時卻不會有當年老紅軍那樣的堅韌。二胖把這邊的小孩們聚攏在一堆低聲說:‘沒事,打起來我和明明先上去把他們那邊的鐵軍、巍子他們幾個厲害的收拾了,你們跟他們兜圈子拖時間,等我們滅了那幾個剩下的就好辦了。’大家對二胖還是比較有信心的,聽他一說,心裡也就稍微安定的一些,開始有了鬥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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