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收回手槍,把刀交到右手,慢慢地靠近那狼,同時伸出左手畫圈安撫,心裡催動‘攝魂大法’使它馴服。那狼見到他緩緩逼近,待要動時,卻覺得不妥,依然趴在那裡,看着高明的左手緩緩地畫圈,身上越來越舒適。最後,高明終於走到了那狼的跟前,用左手向它的頭頂摸去,那狼略微躲了一下就不再反抗,讓他的手在自己的頭頂上撫摸着。高明摸了一陣,又在它的下巴上撫弄了兩下,這才直起腰來,退開兩步,不再施法。
那狼已經沒了兇性,從雪地上站立了起來,看了看高明,眼神中全沒了敵意。在原地兜了一圈後,它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口鼻,從容地轉過身體,又看了高明一眼,似是在看他是否同意自己離開,見高明沒有反應,這才一顛一顛地跑上了山坡。回到狼羣中後,又轉頭看了高明一眼,舒展了一下下顎,掉頭向樹林深處跑去了,其他的狼見狀也都跟着掉頭遁去。
帕拉馬薩他們在後面已經看到目瞪口呆了,一人打一羣狼也就罷了,到後來還徹底降服了狼王,讓這隻幾乎和人一樣大的惡狼俯首帖耳,這哪裡是人啊,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天神下凡嗎!現在就連瑪莉亞也有六成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凡夫俗子了。見狼羣走後,三人拔腳就衝了過來,兩個印第安人單腿跪在高明的面前,滿眼的崇拜,一個人拉住高明的一隻手,也不顧上面的狼血,不住地狂熱地親吻着,嘴裡喃喃地用土語讚美着神的力量。瑪莉亞速度比較慢,跑過來後高明的兩隻手都已經被‘徵用’了,她見狀笑吟吟地站在兩人的後面,挑起一隻眉毛看着高明,嘴角也向一邊彎起,樣子極爲性感,高明無奈地向她聳了聳肩膀,意思是自己實在是抽不出手來再接待她。瑪莉亞‘嗤’地笑出了聲,用土語說道:‘帕拉馬薩,狼皮要不要剝下來?’帕拉馬薩和同伴這纔想起地上還有六隻狼呢,這時的狼皮是毛色最好的時候,做皮衣皮襖可是上品。兩人又拜過了高明,站起身來,抽出尖刀向狼的屍體走去。
高明對瑪莉亞說:‘謝謝,寶貝,你可是替我解了圍了,我在想這印第安人不會有把神使祭天什麼的風俗吧?’瑪莉亞格格笑着說:‘但願不會,邁克,你沒有傷到吧?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一個人對付一羣狼,而且毫髮無損!’高明笑着說:‘我運氣好,忽然感到了一股神賜的力量,讓我勇氣倍增,之後就彈無虛發了!’說着彎下腰搓了幾把雪,把手上的血跡洗淨,他的衣服上也濺到了不少,好在車裡還有一件外套可以換。瑪莉亞走到他身邊,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雙手,把他的雙手捉住,象是在看什麼稀罕物事似的看着這雙手,嘴裡說道:‘這就是可以殺死一羣狼的手,真是不可思議?’這雙手除了大了一些,溫度高些,沒有什麼太多的異狀,肌肉很是平滑細膩,就像是典型的做辦公室的手上的肌肉,就連食指上都看不出繭子來,作爲一個彈無虛發的神槍手來說,食指的指肚上是一定會磨出繭子的,因爲射手必須經過長期艱苦的訓練纔可以達到彈無虛發的程度,這是沒辦法取巧的,戰爭年代,檢驗一個人有沒有當過兵的一個手段就是檢查他的食指的指肚。所以,高明的手指上沒有繭子也是極爲奇怪的一件事,這讓瑪莉亞無論如何也想不透,她不知道玄奧的中國功夫是可以把身體的細胞組織改變的,這確實容易是人被迷惑。
高明手上的溫度透過瑪莉亞的手套傳到了她的手指上,讓她很是舒服,心裡卻更是納悶,現在的氣溫可是在零下10度左右,他不戴手套竟然都比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暖和,這個人真是處處與衆不同,怪不得自己從一開始就着了他的道。高明見她沉吟不語,只是看着自己的雙手出神,笑着說道:‘瑪莉亞,在想什麼,你不會也想學他們吧?’瑪莉亞想起兩個印第安人虔誠的樣子,笑着搖搖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說:‘邁克,我從來都看不透你,你總是那麼神秘,讓我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你到底是誰呢,我的超人?’高明笑道:‘我是你的朋友,瑪莉亞,在你危險的時候會衝出來擋在前面的朋友,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瑪莉亞想起他剛纔義無反顧地邁開大步向前走去的樣子,心下感動,點頭說道:‘嗯,是的,邁克,你說的對,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呢,感謝上帝,你是我的朋友!’說着輕輕地用右手拍了拍高明的臉。高明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說道:‘一直是,瑪莉亞!’
瑪莉亞美目流轉,看着高明風度翩翩的動作嘆道:‘哦,邁克,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你不這麼完美,你不知道你這樣會讓女孩子們心猿意馬的……’高明定定地看着她美麗的眸子,並不躲閃她火辣辣的‘電光’,微笑道:‘瑪莉亞,你這麼誇獎我,就不怕我真的把自己當成是超人了嗎?’瑪莉亞看了他一陣,慢慢地把臉湊到他的面前,距離是如此的接近,以至於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了,高明可以聞到她嘴脣上的脣膏特有的沉香,瑪莉亞眼睛裡神采四溢,臉上光滑的皮膚被四處的白雪映得如同玉琢的一樣,她用手指輕輕在他的臉頰和下巴上撫摸着說道:‘你的臉上也很暖和,你看起來比你的外表更加強健旺盛!外觀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全不符,世人都容易爲表面的裝飾所欺騙,邁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喝咖啡的時候嗎?’高明‘嗯’了一聲,瑪莉亞接着說道:‘你這個騙子,邁克,不過你是個討人喜歡的騙子!’高明說道:‘那是我的榮幸,瑪莉亞,特別是可以討得象你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孩的歡心,我再榮幸不過了!’
兩個印第安人熟練地把六隻狼兩隻兩隻地捆在了一起,一共三捆,由三個男人分別牽着繩子在雪地上拖行。悍馬對印第安人來說還是比較稀罕的,尤其是孩子,當這輛極爲拉風的悍馬車駛入印第安營地的時候,營地裡的印第安人都扶老攜幼地出來看熱鬧,孩子們還都過來觸摸着車身,眼中都露出豔羨不已的目光。酋長的樣子跟高明在頭蓋骨裡見到過的一樣,比那時還蒼老了許多,臉上和額頭上的皺紋都跟刀刻的一樣,他的名字叫做戴阿密,是鷹的意思,戴阿密極爲恭敬地把高明請到了一間大帳篷裡,帳篷的中央燒着一堆篝火,而帳篷的保溫也做得極好,四周都有碳爐,使裡面溫暖如春,離火堆近一點的穿單衣都不覺寒冷。衆人圍着火堆分賓主坐下後,帕拉馬薩就把高明單挑羣狼的事蹟大聲宣講,他講得極爲興奮,吐沫星子橫飛,雙手用力在空中揮舞着以加重語氣,就像是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衆人聽得也都是甚是過癮,不時發出感嘆和驚呼聲,看向高明的眼神裡全是高山仰止般的崇敬。宣講過後,衆人都過來和高明攀談,戴阿密把瑪莉亞叫過來說:‘瑪莉亞,我們去看看那邊的晚餐好嗎?’瑪莉亞向着高明說道:‘邁克,我出去一下。’高明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出帳子,過了一會兒才一起走進來,宣佈晚飯開始。
晚餐是傳統的鹿肉大餐,當然還有一些狼肉和其他的食品,高明單挑狼羣的事很快就在部落裡傳開了,現在衆人都是濟濟一堂,許多人都端着酒過來和他碰杯,就像是申請被活佛摸頂一樣,摸了一次的就還想再摸第二次,搞得高明十分狼狽,看向旁邊的瑪利亞,瑪利亞聳聳肩做出一付愛莫能助的樣子,看看戴阿密,戴阿密只是向他嘿嘿地笑着點頭,示意他儘管喝。高明心道,這麼下去今晚非得喝醉了不行,他抽了個機會低聲對瑪莉亞說道:‘我說,這麼下去我一定是要被放倒的,那頭蓋骨的事你跟他說了嗎?’瑪莉亞點點頭說:‘說了,他說你要先幫他一個忙,他就可以把頭骨借給你。’高明說道:‘不是吧,還有條件的呀,這個老頭看上去挺忠厚老實的呀,早知道就不還給他了。’瑪莉亞笑道:‘後悔也晚了!’高明問道:‘那麼他要我幫什麼忙?’瑪莉亞目光閃爍,頓了一下說道:‘這個他沒說,只說今晚他怎麼安排你就怎麼做就好。’高明說:‘嗯,這些敬酒的不會是他安排的吧,把他們的偉大的神使灌醉了對他們也沒有好處啊!’瑪莉亞說:‘這也許會使神的子民們的信仰更加堅定,從而更有勇氣去征服吧。’高明笑道:‘看你說話的神氣似是很贊成他們這麼做呢!’瑪莉亞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說道:‘邁克,或許你應該再仁慈一些,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話叫做仁者無敵嗎?要從心裡希望可以幫助別人,特別是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比如這些人。’高明象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她,正要再說,就被上來敬酒的人打斷了,只得又端起酒杯來換上笑臉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