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沒多久,高明又覺得腹內翻攪,急忙起身去如廁,坐在馬桶上,他一直納悶,這拉肚子就拉吧,爲什麼心慌呢?似乎很不想上這架飛機似的!莫非機上有危險?不會是有什麼劫機的在上面吧?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顫,急忙向機艙裡的乘客探視過去,探視了一遍後,發現沒有什麼異樣,可是心裡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覺得這個飛機就象牢籠一樣,總是有種想要逃出去的念頭,這恐怕跟腹瀉沒什麼關係,最近感覺不對,先是在倫敦因爲法赫德親王的去世感傷了一把,後來廣州之行總是處處彆扭:自己的私人飛機出了故障,接着是吃壞了肚子,現在又心慌慌的,一定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清空了腹內的‘貨’,高明下定了決心,既然自己感覺這麼不好,乾脆不做這趟飛機了,一定要想辦法下去!他出了洗手間,對旁邊的乘務長有氣無力地扶住牆艱難地說道:‘對不起,小姐,我實在是不舒服,我想我是堅持不到北京了,可不可以幫我叫輛急救車送我去醫院?’乘務長見他臉色確實不好,神態又極限虛弱,心裡不忍,剛要說話,就聽到不遠處‘轟’地一聲巨響,機艙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驚,高明立刻向窗外看去,一看之下,他渾身的毛髮立刻倒豎起來,窗外的情景太恐怖了,一架737客機不知道爲什麼偏離了跑道,撞到了那邊的一架707客機身上,巨大的衝力把那707的機身立刻撞成了兩段,那737餘勢不減,冒着煙,直別別地向着高明坐的這架757撞過來。
高明大駭,目眥欲裂,心跳立刻飆升到極限,這艙門已經關閉,再打開逃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就算是他可以迅速打開艙門,也只能自己跳出去,石蘭和阿華也是逃不掉的。他扯破了喉嚨大叫道:‘快繫上安全帶,快!!!’他這情急之下的一聲吼猶如打了個炸雷一樣,但那乘務長也是被窗外的情景嚇壞了,腦子還在短路,一時也沒注意的這個人兩秒鐘前還在有氣無力地要去醫院,怎麼一下子就跟個大力金剛似的。高明吼完‘嗖’地一聲衝向商務艙裡,幾步竄到阿華和石蘭的座位邊,見到兩人都沒有系安全帶,這時那架737已經就要撞到這架757的腰部了,再幫她們拉出安全帶扣上已經來不及了,他大叫一聲:‘跪下,扶住椅子呆好,不要動!!!’說完就把的兩人拉下來護在自己的身下,象攬住小雞的老母雞一樣罩住了兩人,並且低頭默唸準提咒,在念誦聲響起的時候,高明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那個水晶頭蓋骨,而今天的這個情景好像在那個頭蓋骨裡看到過,只不過當時看到的時候也不知這就是一場空難。
阿華和石蘭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得飛機的機身‘轟’地一震,猛地被掀了起來,都大聲驚叫。在失重的情況下,高明死死把住椅背,並用身體拼命擠住她們,好讓她們不會象皮球一樣被顛得到處跑,那樣的話,人的任何部位都很容易被折斷的,斷手斷腳倒是罷了,折斷了脖子或是脊椎可就不好玩了。接着,在身下兩個女聲的尖叫聲中,高明又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其實,這是一起劫機的事件,劫機人的名字叫做蔣小峰,是湖南省臨澧縣物資局開發公司駐長沙採購站採購員。1988年9月間曾因盜竊被臨澧縣公安局作治安拘留處罰。1990年7月13日,蔣以採購貨物爲名騙取所在單位人民幣1.7萬元後潛逃。爲此,臨澧縣檢察院已對蔣小峰立案追查,確認蔣小峰是一名負案在逃犯。蔣小峰劫持的是福建飛往廣州的一架波音737客機,他準備把飛機劫持到臺灣。但當時的飛行員對待劫機的問題經驗不夠,還是保持着‘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原則,先是跟蔣小峰周旋,又是謊稱油料不夠需要迫降,最後,據機場塔臺指揮人員的分析,飛機在降落的時候肯定是發生了搏鬥,因爲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大約300米時,機頭突然一偏,轉向了右前方,然後穿過草坪,一路向候機樓方向衝來。飛機一連穿過跑道與停機坪之間的五個聯絡道後,並不斷加速,機身下的煙霧冒得愈來愈大。在衝到最南端的一個停機坪上時,737首先撞到了一個正在爲707充電的電源車,然後,旁觀的人們驚訝地看到737飛機的機頭忽然被拉起,作勢欲飛。但是,在升空時,撞到了那架707的前部, 707的整個機頭被切斷。隨後,飛機又繼續前飛,緊接着撞到高明他們所在的757的機翼根部。只聽到‘轟隆’一聲,757冒出一股火焰,從機翼部斷爲兩截。隨後,一股蘑菇雲沖天而起。連連闖禍的737在空中打了個滾,摔在地上,隨即散架。整個撞機過程不到一分鐘,這場災難造成了128人死亡,多人受傷,各種國籍的旅客都有,當然主要還是大陸的旅客,三架對於當時普通的中國人都是極爲價值不菲的波音飛機全部報廢,
這次事件引發了社會上對中國處置反劫機原則的普遍思考,《南方週末》在一篇探討中國‘反恐’的署名文章中稱:我們應對劫機事件的方式和理念,在這個過程中也經歷了一些變化。在早期,強調絕不妥協的原則,鼓勵機組人員和乘客同劫機者做鬥爭。1990年發生了廣州‘白雲機場事件’,造成3架飛機報廢,100多人死亡後,有關部門確立了在反劫機中以保護乘客和飛機安全爲第一要義的原則,不再鼓勵機組人員和乘客同劫機者正面交鋒。
劫機事件發生後,大批的警察、武警、救火車和救護車紛紛趕到現場,人們手忙腳亂地開始搶救飛機上的人,把死者和傷者區分開,確認死者的身份,有些人已經是面目全非,有的身份證明已經被燒燬,所以這個身份的確認還是有些難度的,但畢竟傷員需要第一時間搶救的,所以醫護人員在武警的協助下迅速把傷員擡上救護車運到各大醫院進行搶救。
劉亦菲七月份剛剛從中山大學醫學院畢業,她被分配到了中山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外科,也成爲了醫院著名的‘院花’,當然,她這樣的女孩走到哪裡都是衆人追逐的對象,她對此已經很是習慣了。10月3日這一天,她被安排到住院處幫忙,劫機事件後各院的住院處都住進了一大批傷員,市委領導親自批示要加強對傷者的看護,讓他們早日恢復健康。
劉亦菲負責特護病房,她到崗報道後,就打算去病房轉一圈,熟悉一下自己的病人的情況。走進01號病房,劉亦菲見到裡面坐着幾個個五、六十歲頭髮花白的老頭,神色都十分凝重,看做派就是大官,而院長和住院處的領導以及特護病房的主任醫師都站在一邊,由院長親自向坐着的幾位做着彙報和解釋,樣子非常恭敬,她沒敢吱聲,向主任醫師安醫生點了點頭,安醫生示意她也過來聽聽,劉亦菲就站到了後面,豎起耳朵聽着他們討論着病人的情況,心想:這些人看來官都不小,院長都這麼畢恭畢敬的,想來這個牀上的人級別也不會低。
這時,就聽到一個老頭問道:‘那麼,也就是說他是失憶了是嗎?’劉亦菲暗想:還是失憶啊,真可憐!院長說道:‘是的,但病人的身體狀況還都很好,除了輕微的燒傷和挫傷,其他都沒什麼問題。’老頭又問:‘這個失憶嚴重到什麼程度?還能恢復嗎?’院長說道:‘這個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現在畢竟病人的情況還沒有穩定,就這麼下結論還爲時過早。但我們初步的估計是淤血對腦神經擠壓造成的,這種暫時性的阻塞會隨着時間變化,可能病人自己就好了,也可能造成其他的變化,現在我們的腦外科技術還不能對這種淤血進行清理,所以我們的意見是要等他的狀態穩定後再想辦法。’
那老頭堅決地說道:‘你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不計代價,把他的記憶恢復過來,這裡不行就送到別處西醫不行就中醫,中國不行就送到外國,這個人必須恢復記憶!!!’院長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下意識地用手扶了扶眼睛的鏡框,用乾澀的聲音說道:‘好好,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地幫他恢復記憶!’那老頭旁邊的另一個老頭說道:‘陳院長,請你理解我們的心情,這個人對我們國家的經濟建設作出了極大的貢獻,如果他的頭腦不能正常地工作,那麼對我們的國家將是一筆不可估量的損失,那時,我們都將會成爲罪人啊!’院長的脊背已經被汗水打溼了,他連忙稱是,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有些哆嗦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取下眼睛把上面的溼氣擦拭乾淨戴回到眼睛上,吃力地說道:‘好好,我們馬上聯繫全國的知名專家,邀他們過來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