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幽靈人

林奇雨驚喜地問道:﹁那是什麼辦法?﹂只要有辦法就好,就怕什麼辦法也沒有,那就比較麻煩。

娘娘淡淡地說道:﹁七靈葉。﹂林奇雨一愣,他對淨伏天的功法瞭解雖不算多,但是對七靈葉倒略有所知,那是一個非常難以達到的高度,估計連費孤陽也未必達到那個高度。

他苦笑道:﹁娘娘,有誰能達到七靈葉的高度?那要花費多少時間?這座宮殿是你們建造的?﹂他心裡好奇,若是宮殿是她們建造,她們居住在這裡可太久了。

娘娘說道:﹁不知道要多少時間。這座宮殿早就存在了,不是我們建造的。﹂林奇雨心裡一涼,開玩笑,沒有人達到七靈葉的高度,自己該怎麼辦?離開這裡是不可能的。

過了半晌,他又問道:﹁我還有兩個同伴怎麼樣?﹂娘娘說道:﹁他們沒有生命能量,所以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幾十天以後就能恢復,他們可以住在這裡,也可以選擇離開,不過……必須讓他們保證,不得泄露潛星的秘密。你要見他們嗎?﹂林奇雨點頭道:﹁是的,我要和他們談談。﹂娘娘說道:﹁蝶香,你帶他去樹亭。﹂她又招手叫來另一個小姑娘吩咐了幾句,說道:﹁小夥子,你的時間不多了,很快就要下去,在上面住得越久對你的傷害就越大。﹂

樹亭非常奇特,是一棵巨大的古樹被砍斷後,在底部掏出一個四面透風的空間,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是雕刻出來的,最有意思的是這棵樹依然是活的,頂部生長出許多枝條,綠色的枝葉被修理成傘蓋形。

林奇雨、寒圖和東風坐在樹亭裡,蝶香端來三杯茶水和一盤水果後便離開了。

三人誰也不說話,默默無言地坐着。

林奇雨撓撓頭,將自己和娘娘對話的內容敘說了一遍,寒圖和東風依然沉默不語,良久,寒圖開口問道:﹁小雨,你的意思是……﹂林奇雨說道:﹁這件事情必須告訴我父親……我暫時不能離開這個星球,嗯,先要建立一個大型的通訊站,讓下層的消息能傳送到上面來。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寒大哥,你和杜齊聯絡一下,設法讓飛船下來,中轉站上的通訊器材要加大接收和發送的功率……我估計從這裡發出的資訊,大約半年後才能傳送回家。﹂東風說道:﹁我能跟你下去嗎?﹂林奇雨搖頭道:﹁不行,聽說下面非常兇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下去後我會和你們聯絡的。﹂寒圖搖頭道:﹁這裡也不能長久居留,我覺得這個什麼蝶香也能消耗簇能,我有這樣的感覺……這個地方,人不能長期居住,感覺很不好……﹂林奇雨一呆,說道:﹁消耗簇能?﹂寒圖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我要等一段時間,如果只是消耗簇能,問題還不嚴重,就怕出現退化,那樣我就沒有辦法居住在這裡了。﹂林奇雨說道:﹁這裡就交給你處理,只要保持通訊順暢,可以隨時聯絡到你們就行,外面有什麼消息要讓我立即知道。﹂他心裡有些煩躁,現在這種情形很難讓人接受,他最怕困在某一個地方不能動彈。

寒圖說道:﹁不用擔心,小雨,我會聯絡你的家人。﹂林奇雨心裡並不想麻煩家人,但是自己要到下層去,按照娘娘的說法,沒有幾十年的時間不可能出來,那就不得不通知家人,他不想讓家人太擔心,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

蝶香進來告訴林奇雨,仙翎進入沉睡狀態,只有林奇雨恢復生命能量後她才能清醒,娘娘已經過去守護了。

林奇雨又和寒圖商量了一會兒,然後跟着蝶香去看望仙翎。

兩天後,杜齊開着登陸艇送來了一些通訊設備,並且接走了寒圖和東風。

林奇雨站在一個直徑足有幾十米的洞口邊,這個洞口在宮殿區後花園的一個院子裡,院子裡鮮花如海,濃烈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中,這種鮮花就是這裡最特別的蝶香。洞口邊是一圈石欄杆,無數粗大的藤蔓從洞口向下延伸生長。

娘娘指着纏繞在一起的藤蔓道:﹁這是著名的紫陰藤,可以溝通兩層,這條向下的通道很長,有紫陰藤指引你不會迷路……

﹁記住,下面有很多小平臺,你可以在第一個平臺上休息,恢復後就可以將東西放入儲物空間裡,其他東西我們會用繩索吊下去。﹂林奇雨孤身一人,心裡不免有些淒涼。院子裡有很多女人,包括那個抓住他們的花宮宮主,絕大部分女人都有親人在下面,由於長時間沒有人下去,她們每人都拿着一個小包,請求林奇雨帶給家人。

花宮宮主低着頭向林奇雨道歉,她告訴林奇雨,自己的丈夫也在下面。林奇雨頗感意外,他不再怨恨她,只是請宮主幫着照顧仙翎,這是他最不放心的事情。

十來個人託林奇雨捎帶的東西裝在四個大包裡,要等到林奇雨恢復後,才能裝進儲物空間,這時候他無法攜帶。

幸好林奇雨是有備而來,他拖着一箱通訊器材,在洞口附近架設了一個接收發射的簡易通訊站,他做的很隱秘,將主要儀器埋在地下,只留下了接受訊號的小天線。

他告訴娘娘和衆人,只要能見到下面的人,就能將影像發送上來。這讓所有的女人激動萬分,她們和自己的親人分別太久了。

林奇雨空手順着洞口的紫陰藤攀爬下去,一根繩索吊着通訊器材,緊隨着他一起向下。垂直向下大約四百米後,出現了第一個平臺,陰冷的風從洞穴裡向上涌來。

林奇雨放下器材箱子,架設第一個通訊中轉節點,上面很快將四個大包垂落下來。

這裡是第一個彎口,平臺很大,足有十幾平方米,青灰色的岩石,紫陰藤密密麻麻地糾纏在一起,順着平臺向下生長。

平臺下方像一個喇叭口,紫陰藤有如長長的髮辮垂落下去,下面陰沉沉的,什麼也看不清,只是覺得異常深邃。

林奇雨坐在平臺上,他已經得知,在平臺上只要坐一天或者睡一天,生命能量就能基本恢復。

這主要是靠下面涌上來的陰風,來解除蝶香的花毒。

大約坐了十來個小時,林奇雨感覺到生命能量重新出現,心裡不由得驚喜交集。他很清楚,自己對生命能量的依賴變得越來越重。

不到二十小時林奇雨就徹底恢復,他收拾好行李,將所有東西都放入儲物空間。看了一眼像針尖大小的洞口,他嘆了口氣,順着紫陰藤繼續向下攀爬。有了生命能量的幫助,他很輕鬆地順着紫陰藤一點點向下滑去。

這是一個陰森森的世界,天是岩石,地也是岩石,天地間的距離最大有幾千米,最小爲零,有的地方天和地是連在一起的。

這裡也有光,是岩漿流動發出的暗紅色光芒,絕大部分地方都是陰沉沉的。這裡的風冷熱不同,寒風和熱風交替吹過,有的地方結滿了寒冰,有的地方熱氣蒸騰。

林奇雨吊在半空中,隨着紫陰藤不停擺動。他閉上眼睛用波動察看,除了紫陰藤和風的波動外,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

他心裡不由得感到奇怪,如果這裡盛產御駕和御鬥,應該充滿生命的波動,怎麼會什麼也沒有?

吊在半空中的滋味很不好受,幸好在平臺上他換上了探險專用的服裝||黑色的合成防護服,它有各種各樣的防護作用,是一件高科技產品,在防護的作用上可以媲美防護輕甲。

紫陰藤距離地面大約三百米就到頭了,林奇雨早有準備,他用繩索系在紫陰藤上,緩緩滑落,很快就落在地上。

周圍是亂石堆,地上有不少細長像針一樣尖利的植物,非常堅硬。他穿着探險者專用的長筒靴,不怕這樣的植物會刺穿自己的腳底。

只站了一會兒,林奇雨就發覺有生命物體從遠處滑過,他猜想那是蛇一樣的生物,體積相當大。眼睛適應後,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加上有生命能量的幫助,他可以看到很遠地方。

這是一個怪異的地下世界。

有天,是黑沉沉的天,猶如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在上空;有地,是凹凸不平的陰暗之地,彷彿地獄一般暗淡無光。

林奇雨迷惘的站着,他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走,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這個世界絕對不適合人類生存。

林奇雨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其實他內心深處有很大的期待,娘娘曾經說過,在下層修煉有極大的好處,下層的環境是別的地方無法具備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必須要修煉到七靈葉,才能擺脫不能回到上層的限制。

還有就是下層的環境無比惡劣,長久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必須要有堅強的信念。

從儲物空間裡取出通訊器材,林奇雨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將器材架設好後掩埋妥當。稍作調整後,他取出通訊器和地面聯絡,不一會兒,仙翎的面容出現在顯示幕上。

林奇雨開心道:﹁小妹……你醒了?太好啦!﹂他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仙翎已經完全清醒,她發覺自己的靈芽在快速生長,並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壯大起來。這就是所謂的平衡論,只要林奇雨的生命靈芽成長迅速,她的生命靈芽也會一樣快速成長,這是很奇妙現象,還沒有人能夠科學地解釋這些現象。

見到仙翎出現,林奇雨心裡感覺舒服多了,可以和朋友溝通聯絡,就不會寂寞孤獨。兩人聊了幾句後,林奇雨又和飛船聯絡。寒圖告訴林奇雨,消息已經發送出去,現在就等林奇雨的家人回覆。

杜齊告訴他,聯邦發生了大規模的內戰,幾乎所有航道都被封鎖,各種消息都有。他傳送了一份綜合新聞報導,讓林奇雨有空自己翻閱。有了現代化的通訊設備,林奇雨可以及時瞭解到最新的消息。

測試好通訊器,林奇雨又將地形辨識器卡在左肩上,這玩意兒可以紀錄自己走過的地方,和通訊轉接器相匹配,保證自己不會迷路,回去的路是很重要的。

最後林奇雨詢問娘娘,那些下來的前輩在什麼地方?娘娘的回答讓他徹底無語,她們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樣子。

林奇雨還不死心,又問道:﹁難道沒有一點消息傳上去嗎?﹂顯示幕上,娘娘的神情顯得很無奈,她說道:﹁沒有……嗯,我想起來了,很久以前曾經有過消息傳遞,哦,對了,我記得曾經說過一句……嗯,叫什麼黑石潭……有聚會……具體在哪裡沒有說。﹂林奇雨在心裡默唸了兩遍黑石潭,這才關閉了通訊器。

每走三天,林奇雨就在隱秘的地方插上一根通訊轉接器,這是防止訊號失靈的唯一辦法。他走了十幾天,除了一些奇怪的小動物外,沒有見到任何人,地下的世界真大。

林奇雨心裡比較鬱悶,他想找一個跑得快一點的生物,修煉一個御駕,跑起來就方便得多,像現在這樣的走法實在太慢。好在可以隨時和上面聯絡,他還不覺得太寂寞,否則會更加難熬。

在下層時間久了,林奇雨漸漸察覺到其中的妙處,生命能量一直都很飽和,全身瀰漫着異樣充沛的精力。有一點他沒有注意到,生命靈芽的顏色在逐漸改變,由輕靈的淡綠色逐漸改變爲墨綠色。

由於有蘊之星提供純淨的能量,地下古怪的能量對林奇雨的影響並不大,即使這樣他的生命能量也開始發生了一點點變異,他還沒有意識到這裡的能量對自己的影響。

這天,林奇雨來到一處石林密佈的地方,這裡的石林應該叫石柱林,絕大部分的石柱連接天地,給林奇雨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壯觀。

參天的石柱高聳入雲,上方翻滾的烏雲讓人看不到柱子的頂端,這樣景象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在這裡林奇雨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波動,他立即取出風暴流。使用現代化武器,也是節約生命能量的一種很好的辦法。

每一根石柱的直徑最少也有十幾米,大石柱的直徑可以達到上百米,人在石柱下就像螞蟻一般渺小。

林奇雨拎着風暴流,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走進去大約幾百米,林奇雨站在一根石柱下,放眼望去,周圍一片陰沉。石柱之間的空隙很大,一陣陣陰風吹過,發出古怪的聲響,嗚嗚咽咽的,猶如鬼魂在哭嚎,饒是林奇雨膽大,也被這樣的怪聲嚇得毛骨悚然。

他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提起風暴流向石林深處走去。

古怪的能量波動越發清晰,漸漸地,他能體會出這是一種生命能量,仔細分辨後,又覺得不對,這種能量感覺很陰森,有股淩厲兇狠的嗜血意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他不由得更加小心,將生命圈逐漸擴大,以增加自己的感應能力。

石柱林的地面上長着厚厚的苔蘚,林奇雨就像走在柔軟的草地上,一點聲響也沒有。他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鬼魂在飄動,警惕地觀察着四周一切動靜。他順手插下一根通訊轉接器,然後繼續向裡面走去。

只要林奇雨走過的地方,所有的資料都被收集起來,連接到地形辨識卡上,無論他怎麼走都不會迷路,這就是高科技帶給探險者的便利。

漸漸地,林奇雨深入到石柱林中,陰鬱的感覺更加深重。

林奇雨的精神高度緊張,連帶着生命能量也快速消耗。

他的眼睛在生命能量的刺激下發生了變異,周圍的一切清清楚楚地呈現在眼裡,所有的景物分辨得精細入微。

奇妙的是波動和周圍的景象同時出現,他不用再閉着眼睛,就可以清楚看見所有的能量波動。

林奇雨站了足有三十多分鐘,基本上習慣了眼前的景物,即使這樣,他也會驚訝那些隱藏在地下或者苔蘚裡爬蟲類生物的波動,幾乎所有的生物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心裡不由得驚喜交集。

一旦能夠清楚看見一切,林奇雨的膽氣頓時大漲,他大步向前走去,每隔一段距離就插一根通訊轉接器,這玩意兒既可以連接信號,又可以掃描地形,大小隻有筷子粗細,二十公分長,插在地上很難被發現。

就在林奇雨插好一根轉接器站起來的時候,一道劇烈的波動從不遠處的石柱後傳來,他心裡一驚。

這道波動的頻率就像在石柱林外感覺到的一樣。他立即振奮精神,提着風暴流一步步地逼近過去。

風勢越來越大,石柱上端的烏雲翻滾跌宕,陰冷的寒風在石柱間盤旋咆哮,發出的尖嘯聲震人心魄。

林奇雨提起風暴流抵在腰間,喝道:﹁是誰?出來!﹂聲音一出口便被風聲掩蓋,他不禁苦笑,這個鬼地方實在有點邪。

突然,一團黑色的波動從石柱後飛出,林奇雨倒退一步,驚訝萬分。要不是能夠看見能量波動,僅憑普通視力根本看不見這團東西,哪怕佩戴最先進的掃描設備也不可能看見。那團黑色的能量波動迅猛地撲了過來,一股陰冷的感覺襲上身來。

林奇雨在瞬息間就判定這玩意兒不是人,他毫不猶豫地按動了風暴流的激發鍵,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金屬流猶如一條火紅的鞭子橫掃過去。

雖然發射的是金屬片,但這也是一種能量,是高速運行中的能量,眨眼間就將那團黑色的波動撕碎。

風暴流只發射了短短三秒鐘,林奇雨就發現那團玩意兒已被粉碎。停止發射後,碎裂成無數小團的波動迅速融合在一起,不到十秒鐘,又重新凝結成團。

林奇雨連連後退,他沒有繼續發射,想看看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那團古怪的波動凝結成形後,迅速化爲實體。林奇雨驚訝得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這玩意兒竟然可以化爲實體。

那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形實體。在凝結實體的短暫時間裡,林奇雨沒有發射,他很好奇,這玩意兒竟然是一個人。

那是一個裹着黑色濃霧的人,林奇雨之所以認爲他是人而不是別的生物,是因爲他有一張人的臉,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雖然看不清身體||黑色濃霧彷彿有生命一般環繞在他身周,但隱約可以看見他的四肢和軀幹。緊接着,那人說了幾句話,聲音高亢,音節短促有力。

林奇雨卻聽不懂他說什麼,他疑惑地問道:﹁你是誰?﹂一邊將風暴流提到腰間,一手觸摸在發射鍵上,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會毫不猶豫地發射,這時候可慈悲不得。

那人用生硬的語氣說道:﹁你……是,是……來的……﹂他用手指指上面。

林奇雨發現他會說自己懂的語言,不由得大喜,說道:﹁是啊、是啊,我是從上面來的,你也是嗎?﹂他稍稍放鬆了一些。

那人身上的黑霧急遽翻滾,回答了一個字:﹁滾!﹂一隻手陡然伸出,一道黑色的霧氣猶如利箭一般射來。

林奇雨驚訝之餘下意識按動了激發鍵,金屬流轟然橫掃過去。

那人速度奇快地閃到石柱後面,黑色霧氣形成的利箭筆直射來。林奇雨急忙擡高風暴流的槍口,金屬流立即粉碎了霧箭。

那人似乎也畏懼林奇雨手中的武器,躲在石柱後面大叫道:﹁你……滾出……我的、我的……﹂他想叫林奇雨滾出自己的地盤,無奈怎麼也說不清楚。

林奇雨喝問道:﹁你是誰?﹂他已經隱隱察覺,這人不是從上面下來的。

﹁他不算是人。﹂林奇雨驚得向旁邊一跳:﹁誰?是誰在說話?﹂一個近乎全裸的大漢從不遠處的石柱上飄然落下,說道:﹁是我說的,小兄弟,你是從上面下來的?﹂林奇雨這才察覺石柱上方似乎有一個洞口。

那人滿臉鬍鬚,兩隻眸子閃爍着精芒,赤裸的上身肉白如雪,皮膚上有精美的紋身,一小塊獸皮圍系在胯部。他看林奇雨的眼神很奇怪,有些驚訝又有些興奮。

林奇雨點頭道:﹁我下來沒有多久,你是……﹂那人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看見林奇雨確實是在點頭,大叫一聲:﹁啊……竟然真有人下來!你站着別動,一會兒再和你聊……看我趕走那個幽靈人!﹂他轉身向石柱後撲去。

林奇雨呆住了,幽靈人?剛纔那個古怪的人是幽靈人?這個稱呼倒很恰當,不過也讓林奇雨心裡直冒寒氣,他想不通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林奇雨可不想站着發呆,他緊隨着那人跑了過去。

那人給林奇雨的感覺就像是風,一股突然颳起的狂風,他察覺到那人的生命能量異常龐大,而且無比的霸道,就像是一把開山大斧,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

那人發出高亢的音節,林奇雨知道那是幽靈人的語言。幽靈人吼叫了幾聲,用手指着林奇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人扭頭對林奇雨說道:﹁你不要出手,讓我來!哼,敢跟我犯強,找死!﹂他身下突然出現一隻御駕,那是一隻巨大的怪獸,和馬的形狀有點相像,有粗壯的四肢,披着一身深藍色的鱗甲,梯形的腦袋就像是鱷魚的頭。御駕身上也瀰漫黑色的霧氣。

接着那人手中出現一杆長槍,林奇雨仔細觀察,立即確定這就是御鬥。它和真正的長槍有很大的差別,因爲槍尖部分像蛇頭一樣不停地左右上下襬動,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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