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有些壓抑,二狗和蠱先生看出我狀態不對,他們沒有說話,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車子駛出江城,我打開車窗點燃了一根菸:“二狗,那把斬鹿刀帶來了嗎?”
從陸謹手中搶回斬鹿刀後我就給了二狗,讓他防身用。
“帶了,就在車座下面,我用報紙裹着。”二狗車速不減:“健哥,你是不是有啥心事?是因爲剛纔那個小男孩嗎?”
二狗跟着我也有一段日子了,心思敏銳,隱約猜到了一些。
“我們的敵人已經動手了。”一手搭在車窗上,我看着飛速燃燒的香菸:“今夜的新滬高中很可能是一個死局,在這裡我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們能答應我,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們做不到,那就不要參合進來了。”
“啥事?搞得這麼鄭重。”
“如果今夜陷入必死的困境,我叫你們走,你們馬上就走,不要停留,更不要去管我。”我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你們雖然得到了一些強化,但是跟那些人比起來還相差太遠,你們完全是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沒必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搭上性命。”
如果因爲拯救一個人,而將更多的人帶入深淵,我寧可不救。
“還沒到地方呢,你說什麼喪氣話?健哥,我最近沒有浪費一絲時間,全心全意練習,崩拳又有突破,等會我會讓你大開眼界,古人都說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等着瞧好戲吧。”二狗自從被我教育過後,說話總喜歡塞進一些成語,也不管用的恰不恰當,似乎這樣做能讓自己顯得很有文化。
“人是在我眼皮底下丟的,這場子我要是找不回來,這張老臉就真的丟盡了。”蠱先生沒有多說,乾瘦的手撫摸掌心陶罐,那裡面裝着他的本命蠱——人面蛾。
“你們還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記住了,千萬不要逞強,如果不敵,你們就立刻離開,我還有後手,不要拖累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我不再多解釋,閉目調息,停止運轉妙真心法,將那一縷先天真氣壓在丹田當中。
因爲小男孩的事情被耽擱了一段時間,等我們來到新滬高中已經晚上十點,兩輛麪包車停在荒野旁邊的公路上,周圍別說過往車輛,千米之內連一戶人家都看不到。
“江城周圍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市開發委那些吸血鬼居然捨得浪費掉這塊土地?”
“健哥,我們不是要去一所學校嗎?來這裡幹啥?”
我將百赦符分給二狗和他的兄弟,將白起從另一輛麪包車上抱下,看了一看錶——晚上十點零七分。
“學校就在荒地深處,道路已經被雜草覆蓋,五年前這裡可不是現在的樣子。”陸謹信中說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我也不知道他們此時是不是已經埋伏好,小心一點總歸是沒有錯的:“我給你們的符籙都貼身放好,不要輕易拿出來,要是遇到危險,就大聲呼救,千萬別衝動,這地方要比你們經歷過的任何一場血拼、械鬥都可怕,一旦疏忽,可是會送命的。”
聽完我的話,幾人不再嬉笑,慢慢變得嚴肅。
“等會進去後聽我指揮,如果遇到特殊情況,我不在了,那就聽蠱先生的,明白嗎?”我從麪包車裡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身上,將斬鹿刀交給二狗:“抄傢伙,進學校!”
二狗的兄弟們面面相覷,不確定的打量着躲在黑袍裡的蠱先生,只有二狗本人點了點頭:“蠱先生乃苗疆蠱師,我們自當聽令。”
他接過我手中的斬鹿刀,全力揮舞了兩下,帶起凌厲的風聲。
幾人全副武裝,手持片刀、匕首,跟着我進入荒野深處。
烏雲籠罩天空,遮擋星月,黑暗中隱隱有一片建築出現,好似是幾棟建立在黑色漩渦上的海市蜃樓。
“新滬高中!”
生鏽的鐵柵欄彷彿是年邁的士兵,守護在新滬高中外圍,等二狗他們都翻進去後,我才走到近處,拾起泥土中禁止入內的鐵牌掛到欄杆上:“這是第幾次了?”
黑夜當中的學校被陰雲籠罩,天空好像整體壓了下來,黑暗、陰冷,還帶着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覺。
翻過欄杆,我再次清點身上符籙,手背碰了碰後腰的匕首,眸子中的焦慮漸漸散去,只剩下冷靜。
從學校正門進入,看着長滿雜草的荒地,目光在一棟棟破舊的樓房之間移動,並沒有看到活人的蹤跡。
“想不到荒地深處竟然真的有所學校,狗哥,這地方很少有人來,不如咱們把這裡霸佔下來,以後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藏在這裡。”
聽到刀子的聲音,二狗白了他一眼:“真要把老巢搬到這地方,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幾年前我曾聽說過這裡,後來有關這所學校的所有信息都被封鎖了,現在想想上面肯定是在隱藏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旦公開,必定會引起民衆大規模恐慌。”李理不愧是二狗的軍師,是幾人中唯一一個肯動腦子分析的人。
“說了等於沒說。”刀子小聲低估,把玩着手中的尖刀。
“不要吵,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保持謹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這是一所鬼校,當初它被封停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主要一條就是有數量衆多的學生在很短時間內成批量自殺。”我指着被焚燒過的教學樓:“五年前,那棟樓的樓頂,學生好像下餃子一樣跳下。還有學校最後面的那棟的小房子,裡面全是燒焦的屍體……”
等我說完,二狗的兄弟們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連退伍回來的彭秋、彭冬兩兄弟也不敢多言。
“現在距離十一點還早,我帶你們熟悉一下環境。”我朝白起比劃了一下手勢,試着詢問它能不能嗅到王語的氣息,但是白起沒有任何迴應,似乎它之前聞的那塊碎布被動了手腳,塗抹有針對犬類的強刺激性氣味,大大降低了它的嗅覺靈敏度。
白起無法幫忙,我也不敢帶着衆人直接進入封閉的建築內進行查探,畢竟這地方每次來我都覺得心驚肉跳,總感覺此地居住着其他東西。
建築外圍搜查了一遍,毫無收穫,二狗提議道:“要不我先帶兄弟們躲起來,等那龜孫子過來,我們直接衝出去,前後夾擊,幹他個措手不及!”
“麪包車還停在公路上,只要他們不是太傻,應該能猜出我請了幫手,你們千萬不要衝動,那些人既然沒有在信上寫只准我一個人過來,那就說明他們根本不在乎人數的多少。”我站在實驗樓前,看着半開的窗戶,當初我就是從這裡進去,然後和陸謹發生的衝突。
“那咱們怎麼辦?就這樣乾等着?”
“以不變應萬變,王語在他們手上,如果真被灌下了毒蟲湯,那我會變得非常被動。”蠱蟲種類太多,連蠱先生也不能保證可以治療每種蠱毒。
夜色沉靜如水,那種陰冷的感覺愈發強烈,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
“嘭!”實驗樓三樓某間教室的窗戶向兩邊炸開,一個魁梧壯漢單手提着一個瘦弱的男孩站在窗邊。
“高健,幾日未見,別來無恙啊!”鍾九穿着單衣,面目猙獰,上一次我當着他主子的面將他痛打,讓他丟盡了臉面,此次明擺着是想要讓我難堪。
“原來是鍾九兄弟啊,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嗎?要不說你們妙真道乃名門大派,道法精深,皮糙肉厚,真讓我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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