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楚路線,來到副院長辦公室門口之後,陸北敲了敲門,稍等片刻,也不等裡面的人招呼,陸北便推開了門。映入陸北眼前的,竟然是*穢不堪的一幕,一男一女,兩個白花花的身子緊貼在一起,女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少婦,胸部稍有些下垂,不過此刻情緒高漲,也算是差強人意,男的也差不多四十來歲,白白淨淨,身材有些發福,此時此刻那少婦的一隻大腿被胖子扛在肩頭,雙手撐着牆,仰着雪白的身體扭動屁股迎合着胖子的衝擊。
“啊啊啊啊……哦……嗯嗯……吧唧吧唧……啪啪啪……嗯……”
“怎麼樣?我是不是比你老公厲害啊?”
“嗯……嗯嗯……要死了……啊啊……”
敢在副院長的辦公室裡面,不上鎖就幹這事,那這男的自然是周副院長無疑,當然,周坤仗着叔叔是南市父母官,向來跋扈慣了,他絕對不認爲誰在敲門之後,沒有得到自己的應允敢踏入自己的辦公室,所以,在陸北推開門後,周坤依舊渾然不覺。不過那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婦,應該是醫院裡面的一個護士,她倒是看到了陸北,渾身一個哆嗦,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叫啊,你叫啊!吧唧吧唧……,你不會是就到了吧?”
“啊!”少婦叫了,不過卻是驚叫。
剛剛陸北敲門,周坤也聽見了,只是他不認爲對方敢進來而已,此時聽到少婦的驚叫,也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頭,見到陸北之後,大驚失色,原本氣勢軒昂的老二,也很快就縮成了一顆花生米,自動從少婦的體內滑了出來,不過這周坤也還算有定力,愣了一會兒後,便黑着臉,自若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倒是那少婦飛快地蹲在地上,撿起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隱秘部位。
“去穿衣服。”周坤呵斥了那少婦一句。
那少婦聞言,猶豫了下,然後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慢慢地朝辦公桌後面挪了過去,深怕在陸北面前走光,移動時的幅度不是很大。其實,這少婦還真是多慮了,陸北身邊不乏的就是美女,隨便一個站出來,也足夠這少婦自慚形穢到自卑,對這樣的女人,陸北還真提不起什麼興趣。
“你是誰?”周坤穿好衣服之後,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面,用陰冷中充滿戾氣的眼神看着陸北,“是病人家屬?有什麼事情,你不會去找主治醫師?還有你剛剛敲門的時候,我有叫你進來嗎?”
“抱歉,我來這裡,想問問醫院裡還有沒有特護病房。”
如果眼前人有什麼來頭,周坤多少也會有些忌憚,畢竟剛剛那一幕,實在是不足爲外人道的。可是,眼前這人,無論從哪裡來看,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而就是這麼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在攪合了自己的好事之後竟然還可以如此的不卑不亢,或許,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這麼個情況吧!周坤冷笑了笑,鄙夷道:“特護病房?就算有,你住的起嗎?”
“能住得起。”陸北倒不是說自己要借錢給欒靜竹,只是,陸北也和欒靜竹聊過,知道欒媽媽之所以不能住進特護病房,是因爲沒有資格,而不是欒靜竹交不起那個錢。
“你以爲有兩個錢就能住特護病房了?”
“那特護病房需要符合什麼條件才能住?”
見陸北絲毫不把自己這個明面上是副院長,實際上是這醫院一把手的人物放在眼裡,早就對陸北一肚子不滿的周坤不耐煩了,當然,怎麼說周坤也自認爲是個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屑和陸北做口舌之爭,幾乎是懶得搭理陸北,周坤便按響了警鈴,準備把陸北掃地出門。
副院長是誰?市委書記周民生的侄子,雖然周坤本身爲了避嫌,不敢躋身南市名流之列,但無論是在南市手腳通天的大人物,還是委身在腫瘤醫院做保安的小人物,都指望着能抱住周坤的大腿往上爬。因而,保安發現周坤在招呼他們的時候,那是一個個跑的比什麼都歡,大隊長親自帶隊,領着四個保安飛快地殺到副院長辦公室。
見保安來了,周坤指了指陸北,陰戾道:“把他請出去,好好招待一下。”
保安是做什麼的?豈能聽不出周坤話裡面的意思?保安隊長巴不得能在周坤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就算不能往上爬,最起碼這飯碗能保住!聽了周坤的話後,這人估摸着是想在周坤面前露一手,也不說話,轉身就朝陸北伸出雙手,準備把陸北扭起來。
“做什麼?”陸北後退兩步,恰到好處避開了保安隊長伸過來的雙手。
能夠做到保安隊長,手底下沒點兒細活斷無可能。見陸北竟然陰差陽錯地避開了自己,保安隊長覺得很沒有面子,也不屑去和陸北這樣的小人物解釋,再次欺身上前,這次,總算是順利地捉住了陸北的雙手,並且順勢一帶,把陸北的雙手反扭在了陸北的背後。
“周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北轉頭看着周坤。
在周坤眼裡,陸北是那種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小人物,對於陸北的責問,周坤根本就不屑解釋。而幾個保安也善於觀顏察色,見自己對陸北動粗得到了周坤的默許,越發的跋扈起來。不過,他們也不笨,知道不應該當着周坤的面動手,因而,保安隊長呵斥了句,就準備把陸北給押出去。
“哎你,哎哎哎……”
哎哎叫的不是別人,正是保安隊長,原來在他準備押陸北離開周坤的辦公室時,陸北開始用力掙脫,那保安隊長制服不了陸北,便下意識地哎哎叫了起來。其餘的四個保安見狀,哪裡還敢怠慢?如狼似虎、欺善怕惡的本性立馬暴露了出來,全部伸手朝陸北摁了過去,其中一人,直接就是一拳頭捅向陸北的胸口。
打這種架,陸北還真不太當一回事。
當然,陸北也不想表現的太過驚世駭俗,否則的話,要就地格殺四人也就是幾秒鐘的事情。這時,陸北的表現挺像一個驍勇好鬥,學了點兒皮毛拳腳的刁民。先是出手,一拳頭打在其中一個保安的鼻樑骨上面,然後再蹲下身子,抱住保安隊長的雙腿,把保安隊長整個人都給抱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就這麼一個照面,兩個保安已經喪失了再戰能力,另外兩個保安,倒是趁機在陸北身上來了幾下,可是這樣的攻擊力對陸北來說毫無殺傷力可言,解決完兩個對手之後,陸北轉身伸手揪住一個保安的領口,也不管剩餘的一個保安如何揍自己,就一門心思地對着被自己揪住的保安猛錘。
最後,僅剩的一個保安,也被陸北撂倒在地。
沒有展露出什麼過人的實力,不過抗擊打能力,還是讓周坤大吃一驚。見保安隊長和四個保安都被眼前的刁民幹翻,周坤有些怕了,倒不是說怕陸北是什麼高人,只是擔心陸北這個愣頭青,會一時間控制不住把自己暴打一頓,倘若真被打了,那事後就算是宰了這個刁民,吃虧的也是自己啊!瓷器怎麼可能會去和瓦罐爭輝?
一邊的那個護士,也看傻了眼,回過神後,忙摸出神機準備報警,不過,在陸北看了她一眼之後,她立馬很知趣地把手機扔在一邊,然後捲縮在拳腳,用驚懼的眼神看着陸北這個蠻子。陸北摸出一支香菸點燃,輕吸了口,然後轉頭看着周坤,也不說話。
“好身手,年輕人,如果你願意的話,倒是可以在我身邊做個司機,月薪四千,怎麼樣?”周坤也不想丟了面子,雖然心裡有些忐忑,不過表面看來依舊是氣定神閒,只是,見到陸北不大友好地朝自己走了過來,周坤立馬嚇了一跳,忙道,“你,你要做什麼?告訴你,你要現在住手的話,今天的事情我還可以當沒有發生過,如果你再放肆,你這是在犯法,你要被判刑坐牢的。”
“那如果剛剛他們打了我,你就不怕坐牢了?”陸北反問了句,其實剛剛保安隊長把陸北扭住的時候,陸北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手,他給了周坤機會,如果那個時候周坤讓保安隊長住手,陸北最多也就是打個電話給穆雲汐或者蘇意,再讓她們幫欒靜竹的媽媽弄個特護病房就作罷。
“你……”周坤站起身,後退兩步。
只是,周坤原本就上了點兒年紀,身體早已經被酒色掏空,能有多機靈?陸北只是一個跨步就追上了周坤,一手揪住周坤的衣領把他摁在辦公桌上,然後另外一隻手中的菸頭,毫不客氣地摁在了周坤的臉上。
“啊!……”
在周坤的臉上燙了個青灰色的印記之後,陸北並不打算住手,而是揪住周坤的衣領,一把將周坤提了起來,然後就是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啪地一聲脆響之後,不緊不慢道:“你打我,就明目張膽高枕無憂,我打你,就要判刑坐牢?如果我料想的不錯,你家裡有當官的吧?”
“你會後悔……”
“啪!”陸北又是一個耳光,打的周坤臉頰高高腫起,“我會後悔?你知道什麼是人民的公僕嗎?說的就是當官的,不過在你看來,當官的,應該是人民的爺吧?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錢大吃大喝,觀光旅遊,包養二奶,可惡的是還根本就不拿小老百姓當人看,我先教訓教訓你,你真要把當官的親戚找來了,我照樣教訓教訓他。”
“cao!……”
“啪!”
“我……”
“啪!”
周坤終於不說話了,一張烏青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肯定自己今天是遇見了一個二百五,神經病,不過俗話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傢伙現在的情緒很激動,暫時就讓他得瑟吧!不過事後,有他好看的!周坤甚至在想,這個傢伙,現在就算要死,也沒有那麼容易。
“啪!啪!啪……”
雖然周坤沒有說話,但陸北這並不妨礙陸北繼續抽周坤的耳光。周坤畢竟是市委書記的侄子,在小人物的面前雖然捱了打,但他絕對不容許自己彎腰!因而,在陸北抽他耳光的時候,他也不躲不閃,乾脆閉上眼睛,咬牙挺
着,心裡只想,此時此刻所受的恥辱,事後自己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不過,周坤顯然是小看了陸北,這耳光抽的,他好像就沒有打算停止的意思,倒地不起的五個保安,還有那個護士,都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陸北,他們在想,這傢伙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用耳光抽死周副院長?周坤自己慢慢地也怕了,雖然現在還扛的住,可是,天知道這傢伙要抽到什麼時候。
“夠了……”
“啪!”
“你……”
“啪!”
陸北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用耳光抽的周坤毫無骨氣可言。差不多抽到陸北自己的手都有點兒酸了,周坤終於承受不了那巨大的心理壓力和疼痛,整個身子從椅子上面滑了下去,然後趕緊從辦公桌後面爬了出來,爬到陸北身邊之後,一把抱住陸北的大腿開始痛哭流涕:“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了,不過我們醫院裡面,是真的沒有特護病房了啊!嗚嗚嗚……”
陸北摸出一支香菸點燃,淡淡道:“有多少人不是真有病的?”
“嗚嗚嗚嗚,好幾個,好幾個……”
“能騰個特護病房出來麼?”
“這……”
“嗯?”
“唔!可以可以。”
“你現在答應的我好好的,想必你心裡也想好了,事後一定要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陸北輕吸了口煙,也不等周坤開口,繼續道,“你有這個想法是合理的,也是應該的,不過那都是後面的事情,至於現在,你馬上安排一下,讓……查一查,病人家屬的名字叫欒靜竹,讓欒靜竹的媽媽,住進你醫院裡面最好的特護病房,如果給我發現還有特護病房比欒靜竹的媽媽住的病房好,我就讓你吃普通病房裡面垃圾桶裡面的垃圾。”
這種情況之下,周坤還能說什麼?不忍不行。
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外面再次響起了敲門聲,按照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周坤的招呼,是沒有人敢擅自進入周坤辦公室的,可是來人偏偏和陸北一樣,敲門之後聽到裡面沒有動靜,立馬就推開了門。進入周坤辦公室的不是別人,正是欒靜竹,原來是她想到之前陸北說要去找院長的事情,心裡一直就有些不安,在陪着目前吃完午飯之後,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找到了周坤的辦公室。
欒靜竹明顯是嚇壞了,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
這個周副院長,可是南市市委書記的侄子啊!
陸北沒想到欒靜竹會突然出現,見欒靜竹滿臉都是受驚的表情,於心不忍,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欒靜竹的肩膀,寬慰地笑道:“你小陸哥也就是一個憤青,剛剛忍不住,就教訓了他們幾下,沒事。不過,這些人也真是欠揍,捱打之後,也就答應讓伯母住進特護病房了。”
欒靜竹愣了愣,突然伸手拉着陸北出了辦公室,然後從挎包裡面摸出一疊錢,還有一張銀行卡塞在陸北手中,憂心忡忡道:“小陸哥,你快走,這些錢你拿着,卡里面也有錢,密碼是卡號的最後六位數。”說着,不由分地就推着陸北往前走。
“我走了,你怎麼辦?”陸北停下腳步,內心某跟脆弱的神經,再次被觸動了下。
“你走吧!”欒靜竹輕跺了下腳。
“我不走。”陸北把那一疊錢和銀行卡塞回欒靜竹的手中。
“小陸哥……”
“沒事的。”
陸北實在是不想欒靜竹受到過多的驚嚇,用肯定的眼神看了欒靜竹一眼之後,輕輕地拉起欒靜竹的手,然後,順勢把欒靜竹擁在懷中,欒靜竹掙扎了下,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不過,卻舉起一隻手當在自己的胸前,把自己的身子和陸北的身子涇渭分明地隔開,嬌小的身子也一直在輕微地顫慄。
陸北和欒靜竹離開了周坤辦公室之後,周坤第一時間抓起電話報警。腫瘤醫院在清湖區公安局的轄區範圍之內,周坤報警可不是打一一零,而是直接打給了清湖區公安局的局長黃立,黃立一聽是市委書記的侄子在腫瘤醫院捱了打,而且還被打的不輕,當即嚇了一跳,忙親自帶隊,在第一時間就驅車趕到了腫瘤醫院。
站在陽臺上的欒靜竹,看見兩輛警車進入了醫院,車內還用下來十來個警察,身子越發顫慄的厲害。
“小陸哥。”
“沒事的。”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可就算是鬧大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陸北沒有打電話給佟老,而是打了個電話給楊珺瑤,電話接通後,道:“珺瑤,我是你師父,我現在在腫瘤醫院。”
“啊?你得癌症了?”
陸北臉色一黑,訥訥道:“不是,我有個同事的媽媽在腫瘤醫院住院,因爲是重症病患,我要求弄個特護病房,結果就和着醫院的周副院長起了點摩擦,後來還動了手,不過我是自衛。現在周副院長已經報警了,你是不是過來一下?哦,這個周副院長,好像是南市市委書記周民生的侄子。”
“哦?你先不要亂說話,我馬上過去。”
楊珺瑤和陸北兩人,有點兒歡喜冤家的意思,楊珺瑤一直就對陸北佔她便宜的事情耿耿於懷,不過楊珺瑤一來是想學陸北的功夫報仇,二來也想弄清楚天使之瞳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因而也就沒有疏遠陸北,反而是和陸北住在了一起。通過多日來的磨合,雖然說兩人依舊是有點兒水火不容的架勢,但怎麼說也在鬥爭中建立了一點兒感情,有點兒無賴惜無賴的味道,如果是對外,那自然是要矛頭一致的。當然陸北也知道不能空手套白狼,偶爾也會指點一下楊珺瑤的搏擊技巧,楊珺瑤的悟性本就不錯,再加上陸北的點化都在關鍵上,因而楊珺瑤的搏擊技巧還是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心裡就越發把陸北當那麼一回事。不過楊珺瑤心裡想的,還是臥薪嚐膽,總有一天,要讓陸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市委書記周民生的侄子,這讓楊珺瑤覺得很棘手。在趕去腫瘤醫院的路上,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父親楊國棟。別看楊國棟現在只是一個板橋區的公安局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說,楊國棟身後站的那位,絕對是周民生甚至是省委領導都要仰視的存在。
陸北在給楊珺瑤打了電話之後,便拉着欒靜竹退回了周坤的辦公室。
陸北也不知道失態會發展到多麼嚴重,但他也知道佟老有幾斤幾兩,自然是有恃無恐。當然,沒有到最後關頭,陸北也不好意思打出佟老這張牌,雖然說上次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自己被佟老擺了一道,但是事後,人家也拿出了足夠的誠意,再說,也得給寶兒一點面子。
“周院長,周院長,這是怎麼回事?”清湖區公安局的局長黃立,一進入周坤的辦公室,就急切地問了句,他可不認爲打了周院長的人還會在周院長辦公室,因而在掃視辦公室的時候,眼神並未在陸北身上停留,倒是看欒靜竹的時候,眼神還是停滯了下,再然後,黃立看到了周坤,一半是猜,一半是認,黃立趕緊上前把臉蛋完全變形的周坤給扶了起來,又驚又怕,道,“周院長,我先送你去醫院。”
“去你MB的醫院,兇手就是他。”周坤等來救兵,惡氣終於開始爆發。
“拷起來。”黃立當即下令。
“也不問青紅皁白,就直接拷起來?”陸北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事已至此,也就只能順其自然,就算是鬧大也沒有辦法,畢竟,如果不把周坤的囂張氣焰徹底地踩下去,事後欒靜竹母女豈不是要跟着遭殃?那自己可就真不是在幫欒靜竹,而是有點兒變相的助紂爲虐的味道。
“周副院長身上的傷,就是證據!”黃立畢竟是司法人員,一點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這位警官,情況是這樣的,我是這腫瘤醫院的一個病人家屬,因爲是重症病患,所以,我就來找周副院長詢問有沒有特護病房,可是周副院長說就算是有特護病房,我們這種人也沒有資格住,我據理力爭,周副院長便找來保安對我動手,無奈之下,我才進行自衛的。”陸北實話實說。
“我也不能聽你的一面之詞,什麼都要講究證據,去局裡再說吧!”
“黃局長,他這是毀謗,歪曲事實。”周坤冷着臉,開始給黃立施壓,“你怎麼當局長的?都像你這個樣子,那我們這些老百姓,還有什麼安全感?要我看,他這種人就是欠揍。”
周坤明顯是在讓黃立下黑手,不過,能夠爬上一個區的公安局局長的位置,腦子不靈光怎麼可能?對方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在打了周坤之後竟然敢不逃走,而且,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毫無懼意,這說明了什麼?黃立現在想的,就是先把陸北帶走,等去了局裡面,再看看陸北身後站的到底是什麼人,如果陸北背後無人,再打不遲,如果陸北背後有人,那就讓陸北背後的人和周坤交涉去,如此纔是萬全之策!可是,在周坤赤果果的暗示之下,黃立這個如意算盤顯然不行。
也就在黃立準備硬着頭皮動手的時候,身上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黃立有一種預感,這電話絕對是爲這個年輕人說話的!急忙掏出手機一看,見是前南市公安局局長楊國棟打來的,忙接通道:“楊局,有什麼指示?”雖然楊國棟不在其位,但黃立對楊國棟,還是以下屬自居。
“腫瘤醫院的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我正準備對當事人進行詢問。”
“根據我對那個年輕人的瞭解,他爲人還是不錯的,這個事情,你一定要認真調查。”
“楊局,請你放心。”黃立掛了電話,心裡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過人,要是不問青紅皁白的動手了,那後果不堪設想。楊國棟雖然不再是市局的局長,可是圈子裡面都有傳言,楊國棟背後站的那個人物可了不得,既然楊國棟親自打電話交代了,黃立自然知道怎麼做,他竟然衝陸北露出一
個寬慰的微笑。
周坤看見黃立接到了一個電話,見了黃立的表情後,他估摸着這個電話對自己沒什麼好處,然後一琢磨,這個鄉巴佬,貌似還有點兒來頭!周坤一口氣咽不下去,當即就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叔叔周民生,雖然秘書告之周民生在開會,但周坤還是強橫地表示要和周民生通話。
“叔叔,我在腫瘤醫院給人打了。”
“你不會報警?”
“我報警了,可是清湖區公安局的黃局長出警不力。”
“哦?”電話那頭沉默。
周坤自然知道叔叔在想什麼,忙道:“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飛揚跋扈的很,打了我之後,也沒有離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可是叔叔,有來頭就可以隨便打人,那還有沒有公道,有沒有王法?”
“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嗯。”
“你問問他,叫什麼名字。”
周坤沉默了下,轉頭看着陸北,道:“你叫什麼名字?”
“陸北。”陸北如實回答。
周坤把陸北的名字重述了下,很快,這傢伙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再然後,一直就沒有開口,慢慢地額頭就滲出密集的冷汗,最後,在掛電話的時候,周坤臉色煞白。打死他也想不到,身爲市委書記的周民生,在聽到了陸北的名字之後,竟然會說出那麼多他根本就無法想象的話來。周民生是周坤的最後一張底牌,可是,但周民生把這最後一張底牌打出來之後,立馬就敗的一塌糊塗。
“啪!”
原來是周民生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從響度上來分辨很給力。
衆人大驚,看了周民生面如死灰的樣子之後,內心叢生出一股寒意。
“啪!我錯了,我錯了啊……”
陸北,當然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表現,令周民生畢生難忘!他不知道陸北真正的身份是什麼,甚至在事後他都沒有去調查陸北的身份,縱然事後傳言陸北只是政府爲了拔掉南市白家而佈下的一顆普通的棋子,可是憑藉敏銳的政治嗅覺,周民生知道,陸北的身份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他沒有問,也不敢問,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會和陸北有任何的交集,可是,在聽到自己的侄子說陸北打了他之後,周民生嚇了一大跳。
市委書記,就不見得可以隻手遮天啊!
這件事情,很多人猜中了開頭,但沒有人猜中了結尾。
這,這,這簡直是鬧劇!
周坤在徹徹底底地絕望之後,對欒靜竹母女自然是奉若神明,第一時間把腫瘤醫院最好的特護病房騰了出來,還給欒靜竹的母親安排了最好的護士。這讓欒靜竹的母親,這個在農村呆了一輩子沒見過世面的女人惴惴不安,雖然她純樸了一輩子,但還是很清楚地知道讓自己從普通病房搬進這種近乎豪華奢侈的病房要有多大的能量驅使,好在欒靜竹不住地在一邊寬慰,這才讓老人稍稍放心。
在陸北接到楊珺瑤的電話離開病房之後,欒媽媽依舊在看着陸北的背影若有所思。
“靜竹,你今年二十二歲了吧?”
“媽。”欒靜竹低下頭,滿臉緋紅,“小陸哥,他是我同事。”
……
楊珺瑤真沒想到,她還沒趕到腫瘤醫院,事情就得道了圓滿的解決,如果陸北打的是普通人,楊珺瑤也能理解,可陸北打的是周民生的侄子,市委書記的侄子。當然,欒靜竹也知道,父親肯定也出面了,但就算是父親,只怕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這個陸北,身上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天使之瞳,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珺瑤,沒事了。”陸北來到腫瘤醫院門口,看到楊珺瑤之後,率先打了個招呼。陸北事後想想,也差不多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關鍵還是周坤他自己打的那個電話,肯定是當日白穆兩家聯姻,周民生也在場,所以,周民生纔會對自己的名字如此忌憚吧!
“哦。”楊珺瑤若有所思,轉頭看着陸北,突然道,“你到底是誰?”
陸北愣了愣,道:“我陸北。”
“我知道。”楊珺瑤瞪了陸北一眼,悻悻道,“我現在估摸着你就是一個大人物,如果真把你的底細揪出來的話,槍斃十次都不夠,你隱匿在南市,說不定就是來沾花惹草的。不過我可不管你是什麼來頭,反正,你要麼老老實實和雲汐姐結婚,要麼,你最好不要打雲汐姐的注意。”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就是一個普通的憤青。”
“隨便你,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乖徒弟,你先送我回花園小區。”
“好啊!”楊珺瑤答應的很乖巧,突然神色一凝,從褲兜裡摸出電話,摁了一下,道,“喂?我是……嗯,什麼地方?好好……我馬上就到。”掛了電話,楊珺瑤大步朝警車走去,一邊還衝陸北道,“師父,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要趕去一個重案現場,你自己打車吧!”
“你剛剛手機都沒有響。”陸北無語,這也太假了吧?
“我喜歡震動不行啊?”楊珺瑤白眼一翻,那得意的。
“行。”
楊珺瑤不是在跟陸北開玩笑,真就一個人開車走人,把陸北扔在腫瘤醫院的大門口。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果對外,楊珺瑤會幫着陸北,但如果沒有對外的情況,那楊珺瑤能找着機會對陸北不好,就絕對不會對陸北好!一想到陸北曾經看過自己那裡,楊珺瑤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沒臉嫁人了。
陸北是坐公交車回的桃園小區。
由於今天是週四,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陸北便去了自己家的對面,也就是穆雲汐的家。一進入穆雲汐的家門,陸北便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客廳裡面沒有點燈,不過餐廳裡面,卻搖曳着昏黃的燭光。穆雲汐沒有穿外套,上身穿的是一件緊身羊毛衫,那對聳起,在昏黃的燭光下端的是巍巍壯觀,而更讓陸北覺得有些心跳加急的是,羊毛衫還是雞心領的,幽深的乳溝更是若隱若現。
陸北腦子裡面第一個想法就是,楊珺瑤那個女人今晚不在家。
“陸北,過來。”穆雲汐的聲音,柔柔膩膩的。
“小汐。”陸北自若地走上前,雖然多日沒有開葷,但陸北自問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今天珺瑤不會來,我們兩人,好好享受下二人世界,好嗎?”穆雲汐的聲音雖然柔柔膩膩,但無論是說話的神態還是行爲,都很得體,看不出來有勾引陸北的意思,雖然,氛圍真的很曖昧,穆雲汐站起身,端起早已經開啓好的紅酒,給陸北倒了滿滿一杯,至於她自己的早倒好了,“你坐啊!”
陸北在穆雲汐的對面坐下。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蘇總多一點,如果真和蘇總比起來,我還是有點兒自愧不如的。”穆雲汐輕嘆了口氣,臉上帶着一絲絲的失落和傷感,“和蘇總的博弈,還沒有開始,我就敗了,可是,我也是真的喜歡你。現在想想,我們本不該見面的,還真有點兒作繭自縛的味道。”
陸北知道,穆雲汐說的是兩人不應該在網上提出要見面。
“你知道嗎?當初,我答應嫁給白引峰,是爲了對穆家負責,但我也拿定了主意,訂婚的那天晚上就自盡,對自己負責。可是,你兌現了你的承諾,讓我逃出了命運的枷鎖,其實這樣說來,是你給了我心生,你說,我心裡除了你之外,是否還容得下他人?”穆雲汐輕抿了口紅酒,沉默了下,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你能不能告訴我,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正確的人,這是好是壞?”
陸北沉默。
事實上,穆雲汐也沒有指望陸北迴答問題,繼續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和蘇總一起嫁給你,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要你離開蘇總,這也不太可能,畢竟,你和蘇總已經發生了關係,而更重要的是,蘇總身邊還有個陳笏怡和佟寶兒,這兩個孩子,大概是我在這場博弈中不能取勝的關鍵原因吧!有句話,叫做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或許,這就是命吧!”
“抱歉。”陸北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
“理解萬歲!”穆雲汐舉起酒杯,嫣然一笑,只是那笑容,怎麼看來,都有些心酸和苦澀。
陸北一直都在想,3P!但陸北也知道,真要3P基本是不可能。穆雲汐和蘇意約定好了公平競爭之後,陸北就在等這一天的到來,要麼是蘇意退出,要麼是穆雲汐退出,只是陸北當初覺得,蘇意退出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要穆雲汐退出的話,也絕非一朝一夕就可能的事情。但另陸北沒有想到的是,穆雲汐和蘇意約定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就自動退出。
一開始,陸北還以爲穆雲汐要勾引自己。
再見了,3P!陸北內心輕嘆了口氣,舉起了身前的紅酒杯。
然後,穆雲汐昂頭開始喝酒。
陸北的心情從來沒有此刻這般地糟糕,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過,有意思的是,在陸北仰頭喝酒的時候,穆雲汐的雙眼一直盯着陸北杯子裡面的紅酒,見杯子裡面的紅酒全部給陸北喝了下去,穆雲汐一改剛剛的怨婦之態,站起身,飛快地衝到門口,用鑰匙反鎖了門之後,再跑進衛生間,毫不遲疑地把鑰匙丟進了馬桶裡面。
“嘿嘿嘿~~”再次出現在陸北面前,穆雲汐壞壞地笑。
陸北站起身,看着穆雲汐那仿若吃定了自己的眼神,又驚又疑。
“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的老婆,一年多以前就是了,面對蘇意那個第三者,你當真以爲我會放棄?呵呵,我瘋狂小肚兜,也不是浪得虛名!”穆雲汐撇了撇嘴,來到陸北面前,伸出一隻蔥花般的手指,輕佻地勾起陸北的下巴,露出一個色色的微笑,“想知道你剛剛喝的紅酒裡面,我放了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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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