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琪還是走了,帶着一臉不屑的冷笑走的,嶽隆天一個人坐在酒店的客房裡,腦袋一陣空蕩蕩的感覺。
直到龍安琪走後半個多消失內,嶽隆天的內心深處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龍安琪居然還會功夫,而且還和這件事有關。
還有龍安琪臨走前說的那番話,現在細細回味一下,還真覺得她說的其實一點也不假,自己之前就是太過於樂觀了。
其實嶽隆天對自己這個才見過幾面的父親嶽勝龍根本缺乏本質的瞭解,他對嶽勝龍僅限的瞭解,都是從別人嘴裡道聽途說罷了。
嶽隆天什麼時候離開酒店的,什麼時候走到了那個自己經常去的公園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這裡了。
嶽隆天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滿腦子的迷糊,滿腦子的不解,好像自己所有之前的意識在這一段時間內,都已經被完全推翻了,包括對人的認識,對武功的認知。
嶽隆天在公園裡一坐就坐到了天黑,這時他才發現到,偌大的京城居然沒有他嶽隆天的容身之處,其實何止是京城?
嶽隆天正想着,這時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傳來,擡頭看去,居然是那張自己剛剛熟悉,但是卻又顯得格外陌生的父親的臉。
嶽勝龍走到了嶽隆天的身邊,看了一眼嶽隆天后,沒有說話,而是坐到了嶽隆天的身側,這才轉頭問嶽隆天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嶽隆天本來的確是有很多問題想要質問嶽勝龍,不過這時他有一個新問題,朝嶽勝龍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就住在這附近?”
嶽勝龍沒有吭聲地看着嶽隆天良久之後,這才點了點頭,“我就住在公園後面,這裡環境不錯,所以我每晚都會來這裡練功,但是我發現你最近一有心思就往這個公園跑!”
嶽隆天看着嶽勝龍,心中不禁暗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父子連心麼?自己剛發現這個公園的時候,就覺得很是喜歡,但是那會怎麼都不可能想到自己的父親就一直住在附近。
嶽隆天這時朝嶽勝龍道,“我最近聽到了很多關於你的傳聞,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本來我是想來問你的,但是看到你人後,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問了!”
“不要問我!”嶽勝龍這時看着嶽隆天道,“孩子,所有的,一切的問題都無需問我!”
嶽隆天不解地看着嶽勝龍,“那我應該問誰?”
“誰也不要問!”嶽勝龍朝嶽隆天道,“問你自己,問你自己的心,要學會有自己的判斷力!”
嶽隆天聞言心中不禁一動,本來他自覺自己還是挺有判斷力的,對於一切都可以很快的給出答案,但是最近,他似乎失去了這種能力。
嶽勝龍就好像看穿了嶽隆天的心思一樣,“不要對自己產生懷疑,要相信最初的自我,我和你一樣,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迷失過自我,但是我很快的又找到了自我,你也應該找到自己!”
嶽隆天看着嶽勝龍,似乎嶽勝龍說的道理很淺顯,很簡單,偏偏自己又感覺不是很理解。
這倒不是嶽隆天最近的智商突然下降了,而是嶽隆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假象也看的太多了,所以纔會如此的不自信。
嶽隆天見嶽隆天沒有說話,這時伸手摸了摸嶽隆天的腦袋,隨即又輕輕地拍了拍嶽隆天的肩膀,朝嶽隆天道,“既然你如此不自信,如此的懷疑,我就算告訴你什麼,你也一樣會產生懷疑,要學會別用眼看世界,要用心來看!”
嶽隆天一陣沉吟的沒有說話,嶽勝龍這時卻站起身來,朝嶽隆天道,“其實很多事情不要看表面,要看到他背後的東西,有些事情即便結果是這樣,但是往往過程卻非人願,很多是是非非,不是能用常理能理順的!”
嶽隆天這時擡頭看着父親,問他道,“我只想知道,你既然得到了那份寶藏的地圖,那東西原本就不屬於我們的,你爲什麼不還給人家?”
嶽勝龍看着嶽隆天良久之後,這才朝嶽隆天搖了搖頭,“你怎麼知道就不屬於我們呢,我剛纔說的話,你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麼?”
嶽隆天心中不禁一動,想着剛纔嶽勝龍說的話,不禁詫異地看着嶽勝龍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地圖本來就是屬於我們岳家的?”
“不是屬於岳家的!”嶽勝龍卻搖了搖頭,“是屬於薛家的!”
嶽隆天不禁詫異地看着嶽勝龍,他不知道怎麼又會多出一個薛家來,卻聽嶽勝龍道,“你還不知道你母親的性命吧?”
嶽隆天怔怔地看着嶽勝龍良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又搖了搖頭,朝嶽勝龍道,“我母親姓薛麼?”
“薛玉琴!”嶽勝龍朝着嶽隆天點了點頭,朝嶽隆天道,“記住這個名字,這是你母親的名字!”
嶽隆天這時喃喃地念叨了幾遍,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母親的名字,這時擡頭朝嶽勝龍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寶藏是我母親的?”
嶽勝龍一陣沉吟,眼神卻有些飄離,最終長嘆一聲,朝嶽隆天道,“那時候你還小,這件事你本不應該知道的……”
嶽隆天沒等嶽勝龍說完,立刻就朝嶽勝龍道,“我現在已經二十多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嶽勝龍點了點頭,朝嶽隆天道,“所以有些話我是該告訴你了!”
嶽勝龍說着按着嶽隆天坐了下來,隨即坐到嶽隆天的一側,朝嶽隆天道,“四大家族的人應該都是和你說,這份寶藏是前清皇族的?”
嶽隆天點了點頭,卻聽嶽勝龍一聲冷笑道,“簡直是胡說八道,這份寶藏和前清根本八竿子都打不着關係,他其實不過是你曾外公家的私產罷了!”
“啊?”嶽隆天聞言不禁臉色一動,怔怔地看着嶽勝龍道,“我曾外公家的私產?”
“沒錯!”嶽勝龍長嘆一聲,朝嶽隆天道,“解放前,你曾外公家是關外有名的大戶人家,用當時的話說,就是財主,雖然說不上富可敵國,但也算是家財萬貫,但是解放後,到處都在鬥地主,所以你曾外功就把家產全部藏起來了,把藏家產的地方畫制了一張地圖……”
嶽隆天心中不禁一陣詫異,原來那些人到處找的寶藏不過是他曾外公家的私產而已。
卻聽嶽勝龍這時繼續又道,“當時你曾外公,也是一個練家子,在關東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膝下還有龍躍雲霄四大弟子!”
嶽隆天聞言心中不禁更是一陣駭然,原來這京城四大家族不是什麼前清的護衛,而是曾外公家的弟子而已,那麼也就是說,這些人都和自己有關係了?
卻聽嶽勝龍繼續又朝嶽隆天道,“你應該也知道,這四大弟子,就是京城四大家族的祖上了,當時他們知道你曾外功將家產都藏了起來,所以暗中加害了你曾外公,當時你外公還在南方,等他趕回來的時候,你曾外公已經不在了,四大家族的人繼續誆騙你外公,最終和你外公一起找到了那張地圖,繼而又加害了你外公……”
嶽隆天聽嶽勝龍雖然說的簡短,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當時四大家族的人都用了什麼樣的詭計,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這時恨的牙癢癢的,立刻站起身來,“這些混蛋!”
嶽勝龍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繼續朝嶽隆天道,“當時你母親才十五六歲,親眼看着他們殺害了你外公,但是你母親手無縛雞之力,只能逃走,我們岳家當時和你外公家有些交情,你母親就逃到了我們山西嶽家,那時候我也才二十左右,我永遠都忘不了和你母親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是冬天,你母親穿着一件花格子,卻滿是火土的棉襖……”
嶽隆天聽嶽勝龍說到這裡,眼神中一陣迷離,似乎想到了和薛玉琴剛剛見面的情景,肯定在懷念自己的母親。
嶽隆天沒有說話,生怕打斷父親的思緒,嶽勝龍沉吟了良久之後,這才朝嶽隆天道,“你母親將你外公家的遭遇和你爺爺說了,你爺爺當時也是練家子,但是身體不是很好,氣血上涌,就要北上去找四大家族的人爲你外公報仇,但是被你奶奶給攔住了,說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所以就先安排你母親在我們家住下了,這一住就是四年,你母親念念不忘的就是要爲你外公和曾外公報仇……”
嶽勝龍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朝嶽隆天道,“那時候,我自覺已經盡得我們岳家拳法的精髓了,見你母親心心念唸的都是報仇,就偷偷去了關東,但是去了那才知道,四大家族的人早已經不知所蹤了!所以又只得再回去!回去後,我被你奶奶和爺爺訓斥了一頓,但是卻贏得了你母親的好感,你奶奶看出了,就撮合了我和你母親的婚事!結婚後,我就和你母親一樣,腦子裡想着的全是要爲你母親家報仇的事!”
嶽隆天這時立刻問嶽勝龍道,“那您是怎麼學會那麼多門派的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