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是上午十一點,路上車來人往,熱鬧非凡,六輛摩托車瘋狂掠過鬧市中心,闖了無數紅燈。從朱雀街到青龍街需要經過七八條大街,最近的路程也有三十多公里,他們十分鐘之內到達,時速高達一百八十公里,在車流裡左突右衝,有時爲了抄近路,甚至逆向行駛,險些造成交通事故。
車子停在恆星大樓斜對面一百米的報刊亭。報刊亭老闆見這幾個年輕人氣勢洶洶,還以爲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派人來找麻煩,搶先將裝零錢的小鐵盒塞進角落,再把幾本《功夫》、《拳擊與格鬥》雜誌擺在最顯眼的地方,悄悄拎了一把水果刀。
有個染白髮的傢伙扔出十塊錢叫道:“老闆,來份《南方體育》,不用找了。”報刊亭老闆鬆了一口氣,依言遞給他一份報紙。
只聽那傢伙咕噥道:“我就說利物浦會贏,你看他們這次的陣容多豪華,該下他們的注。”六個人,一人分了幾張,在前面半米的臺階開排坐下,還有六輛外形彪悍的摩托車,把報刊亭面向顧客的攤面全部攔住。這幾個不成器的小子,髮型怪里怪氣,打扮不成不整,滿嘴髒話,一看就是專門惹是生非的街頭流氓。他們這麼一坐,再也沒有人敢靠近十米之內,先前還算紅火的報刊亭營業額直線下降爲零。
老闆正待喝斥,又聽另一個長頭髮的人道:“既然看着不爽,那就捅死他算了。”心中不由一驚,偷偷藏起小刀,暗中祈禱這幾個瘟神快點離開。
這六個流氓正是葉小白和他的兄弟們。雖然進了盂蘭盆會下層會議仲裁所,權勢一天比一天大,手下也越來越多,仍改不了好勇鬥狠的毛病,凡事遇到爭端。總是不經大腦考慮,直接抄傢伙就上。再說,兵哥交代的事他也不敢交給別人去辦,總要自己動手才安心。
“媽拉個逼,恆星大樓真夠熱鬧,到處都是人,不好下手。”杜文凱沒看報紙,直接塞在屁股下墊坐,冷眼打量恆星大樓地情況。平均每隔十秒就會有一輛車在大門口停下,門口大片空曠地方還有治安隊巡邏。以及路過的行人、警察局特意爲恆星大樓設置的治安崗哨,除非是事先經過詳細策劃,否則只是隨便教訓兩個宵小之輩,還犯不着搞那麼大動靜。
南弟點頭稱是:“鬧市行兇萬一被抓,牢飯可就有得吃了。”
車神秋倒是個有腦子的人,指着對面道:“看樣子他們還沒出來。即使出來了人那麼多。我們以前又沒見過,不可能馬上認出那兩人,不如直接關注停車場,分成兩組,一組招呼一輛。”
“好,出來了,你的思路果然正確。”葉小白看見一前一後衝出路口地兩輛汽車的車牌,招呼大家:“上車,徐浩。你跟我搞3366。”
車牌ZHS3366的是黑色寶馬,但蔡滄浪的座駕已換成頂級跑車蘭博基尼,仍保留原來的ZHS2288號,很快拐上主幹道,一輛東一輛向西。分頭走了。
藍博基尼性能優越,速度極快。直接插進超車道開始超車,一輛輛桑塔納、奔馳被甩到屁股,眨眼功夫不見蹤影。沒想到蔡滄浪那胖子看起來挺穩重的一個人,潛意識當中竟有冒險的傾向。
車神秋擲下菸頭:“你們都去搞3366,2288給我了。”慢條斯理在風衣前袋取出熊貓墨鏡,瀟灑地一抖,眼鏡腿劈開,架在鼻樑,跨上摩托車,打響發動機。
報刊亭老闆全看在眼裡,心道:“這小子耍酷的本領倒實在得緊,還想去追藍博基尼,小心別撞上電線杆就萬幸了。”突然腳底板有點抖的感覺,報刊亭幾處金屬接合的地方不太牢固,竟被震得噠噠噠響了起來,平地捲起一陣狂風,將報紙雜誌一股腦兒全吹到裡面,懸掛在頂框下做爲展示地雜誌脫出夾子砸到他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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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重新睜開眼睛,面前一片空蕩蕩的,六個人六輛車全都不見了影子,頓時怒從心裡,破口罵道:“兔崽子,想當年大爺也是腳踏車之神!”
蔡滄浪的時速已經達到一百五十公里,市區限速六十公里,他已遠遠超過這個限制,在車流中穿行,十分危險,心裡要的就是踐踏法律和蔑視一切的感覺。沒有司機,不需要司機,自己掌握方向盤超越路上所有人才是最過癮的。四五十歲纔是真正冒險地年紀!
但後視鏡一個越來越近地黑點讓他憤怒起來:“摩托車也敢上主幹道?怎麼死都不知道!”一踩油門,變得更快了。太高的速度,蔡滄浪缺乏鍛鍊,終究難以適應變幻莫測的公路,一時險象環生。
可是那輛摩托車瞬間已經緊貼到車屁股,咽不下這口氣,有心與它競速,猛拉方向盤,在十字路口飛竄入右邊一條比較空曠的街道,與後面一輛
車的車頭緊擦而過,刮出連串火星,顧不上可惜頂級跑車,驚冒一身冷汗。
然而那輛摩托車也這麼跟着過來了!而且沒碰上任何車輛!後視鏡甚至可以看到那人翻飛的頭髮和太陽下閃耀光芒的墨鏡。
車神秋希望能夠達到光的速度,穿越時空,所以將愛車取名爲“時光”。“時光”的原體是YAMAHA750型,但是已經經過徹頭徹尾地改換,引擎爲美國克萊斯勒汽車公司推出的“戰斧”四輪摩托車的發動機。這款ViperV-10發動機非常有名,裝有10缸,總排量(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功率是可以讓所有司機爲之瘋狂的500力,理論上內能加速到小時,最高時速可達米,但實際要達到這個速度並不容易。
如此卓越性能。不僅中海,在全國也是獨一無二,以薛暮秋的車技,欺負藍博基尼就和大人打小孩一樣簡單。
不到兩三秒鐘,“時光”已和藍博基尼並駕齊驅。兩車相隔僅有半米距離。蔡滄浪狂流熱汗,超高地速度,那人不戴頭盔和防護服,居然好像不受空氣阻力的影響,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眼睛餘光一瞥,那人面部肌肉被強勁地風鼓盪着,呈現怪異的扭曲,向自己看來,張嘴喊話,車窗緊閉。聽不到說的是什麼。
薛暮秋罵道:“死禿子!老子命令你停車!”剛一張口,呼嘯的風便灌滿口鼻。一伸手在後腰拔出啄木鳥尖刀,一手把着車頭,車神之稱名不虛傳,一百幾十碼的時速單手掌車,不見有任何晃動。須知在這樣地情況下只要手抖上一抖。車子會立即傾翻,車毀人亡。
陽光下發出金光的小刀狠狠朝車窗戳去。嘩啦一聲,車窗全部破碎,被風一激,如同暴風雪般捲進車裡,劈頭蓋臉,玻璃菱角鋒利,劃得蔡滄浪頭頸鮮血淋漓。車窗是特殊鋼化玻璃做成的,即使用大鐵錘用盡力氣猛砸。也不過留下幾道蜘蛛網狀的裂紋而已,不會破碎。這人在高速行進過程中只憑一柄小刀……天!他還是人嗎?這等聲勢,已得了兵哥五成真傳。
狂風灌進車廂,蔡滄浪又受了傷,鮮血粘糊右眼。再也無法正確掌控方向盤,踩下離合和剎車。緊急降低速度,然而那摩托車竟然好像貼在他身上的蒼蠅一樣同時慢了下來,反應超強,他對速度的感知力似乎是天生的。
高速行駛的車輛突然慢下來,極易發生追尾事故,幸好蔡滄浪選的是人煙稀少的路段,經過一陣競速之後,已接近郊區。
藍博基尼斜斜拐向路邊,輪胎在水泥地面擦出四道黑痕,拖了兩百多米,刮上道路旁邊地花圃,慣性太大,安全帶差點把身子勒斷。那人和他一樣剎車,卻絲毫沒半點不適,閒暇得好似在自家後花園散步。這一瞬間他心念電轉,明白遇到黑社會襲擊,想起上頭要他小心行事的交代,略微抑制住噁心欲吐的胸腔,來不及思索,在坐墊下摸出昨天晚上剛得到的手槍,準備射擊。
薛暮秋手背也被激飛的玻璃割開一道口子,皮破肉綻,鮮血往下滴。提着小刀湊了過去,“禿驢,槍的保險還沒開。”
蔡滄浪急忙去看,那柄刃身狹窄尖利地小刀已扎破他地手腕,穿過兩根腕骨之間,釘在車門的縫隙上。手槍啪嗒掉到地上。“啊呀!”慘叫一聲,眼看着鮮血隨着脈搏的壓動,激射半尺多高,心中一激靈,噴出兩筒濃濁的鼻涕,大汗涔涔而下,勉強叫道:“你是什麼人?”
“朱雀街飛車黨鑽石牌殺手薛暮秋是也!”阿秋手勢一起一落,又拔出小刀,猙獰地笑道:“你得罪我們兵哥,活不過今天了!”
蔡滄浪驚恐問道:“兵哥是誰?我不認識啊,你不會找錯人了吧?”
“嘿嘿,你不需要知道是誰。讓你死得瞑目些,背叛者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