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泰目瞪口呆,這才明白不說話就是吃了最大的虧,廖學兵那種顛倒黑白的口舌他不是沒有見過。頓時後悔得屁股都癢了起來。
三位客人傻傻的鼓掌,然後布朗翻譯過去,愛麗絲說了幾句,再翻譯成漢語:“小姐說她已經來到了您的身前,滿足您的思念。”
談個戀愛也要帶翻譯,累得夠嗆,怪不得莫小子面對這麼漂亮的洋妞不感興趣是有原因的。換做是他老廖,也不願在泡妞的時候跟着個電燈泡,而且還要將肉麻的情話通過他轉述才成功。
廖學兵和布朗互述衷腸完畢,開始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餚流水價送上,老廖一一介紹,每一道菜他都能說個名堂,這個這個什麼什麼,是侄子爲了愛麗絲而精心挑選,那個又代表了什麼含義,祝願愛情長久。這兩隻雞擺在一起,是中國古意中鳳求凰的意思,那瓶酒是侄子收藏在地窖中多年,特意拿出來。說明了心中對愛麗絲的重視程度。
莫永泰氣得要花,跑了十幾趟廁所,肚子空蕩蕩的早就飢餓難耐,偏偏雙手了軟綿綿擡不起來。
他驀然想到一個能把自己嚇的點子:廖學兵這流氓什麼做不出來?就怕給自己下春藥,然後再“巧妙”安排愛麗絲做出好事,史密斯家族還能放過自己?
他坐立不安的想着,打定心思,只要廖學兵遞過來的食物,絕不看上一眼。
廖學兵仍在滿口胡柴,一會兒引用柳永的豔詞,一會兒讚賞對方的美貌,愛麗絲小姐聽得心花怒放,只想超過區區六米的距離坐在莫永泰旁邊,可是礙於禮節只能紋絲不動的保持微笑。
用完餐點,僕人推出一個碩大的華麗蛋糕,上面用奶油寫着愛麗絲地德文名字以及優美的詩句,在老廖口中,自然變成莫永泰親手製做,強撐着殘弱病軀搞這麼個破蛋糕,精神何等感人,意志何等堅定,感情何等深厚?
愛麗絲親自切了一份蛋糕送以莫永泰面前,廖學兵來料來不及阻止,只見莫永泰的手勉強搭在桌子上蘸了鮮紅的湯汁寫出“sos”。
“噼裡啪啦、嘰裡呱啦、稀里嘩啦……”愛麗絲急切地說了一通德語:“丟下蛋糕,抱住莫永泰,莫永泰向老廖斜了一眼,有些自得之意:“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要弄出點馬腳來還不簡單?”
布朗忙問是怎麼一回事。廖學兵平靜地說:“我侄子在向愛麗絲小姐求救,因爲,他的心已經被愛麗絲小姐俘虜了。他已經徹底沉淪,心甘情願成爲愛情的奴隸,啊,這愛情的枷鎖,既讓我痛苦也讓我快樂……”
布朗恍然大悟:“年輕人地示愛方式,想當年我也曾在我妻子的窗下彈奏了一通宵的吉他呢。”忙向女主人解釋意思,愛麗絲小姐果然轉不安爲驚喜,抱住莫永泰親了一口。
莫永泰與老廖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的怒意。老廖心道:“小子,跟我鬥你還嫩着呢。最好別耍什麼花樣,不然我整得你哭都沒有眼淚。”
飯後告別,將愛麗絲一行恭敬地送到莫老五爲他們安排的別墅,老廖自作主張約好晚上在玉子湖划船,匆匆奔回主別墅樓大廳,僕人收拾餐具桌子,也沒有理他們少爺。
“賢侄,愛麗絲小姐已經認定你非她不愛,接下來呢,應該怎麼辦?我替你說了吧,你一定當我是傻逼,只要恢復行爲能力,馬上掉頭就走,不理愛麗絲那個花癡女是吧?”老廖在他旁邊,輕輕彈着桌子。
莫永泰心道:“你既然明白得很,何苦還要大費周章?”
“別忘了我可以給你下春藥,生米做成熟飯,她是具有深厚傳統和家庭素養的歐洲跟貴族,不像那些朋克女、痞女,對貞節很重視,一定會當你主動,那麼你可以相像不答應婚事會怎麼樣?”
莫永泰臉色大變,陰晴變幻,恨得只想將廖學兵身上每一塊肉都切下來。
老廖繼續自顧自地說:“不過我是正人君子,那種下流事不屑去做的。接下來我們可以分析分析,你不和愛麗絲結婚會有什麼後果。你多年在外浪蕩,從不理會家庭事務,你老子莫老五對你失望得很,這是事實吧?”
莫永泰陰沉着臉點點頭,不明白他打算說什麼。
“實話跟你說,我和你老子相交多年,他的底細我一清二楚,爲什麼我給你下瀉藥他卻放任不管,還命令所有僕人都協助我?這就是我們友誼的證明。”
莫永泰又點了點頭。
“天下沒有不護犢的父母,爲什麼把你整得半死不活他也沒意見?這恐怕已經超出了友誼的範疇吧?其實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你老子對你失望透頂,人家父母有難,孩子都會挺身而出,前幾天他爲什麼把你送到歐洲,那是因爲千嘉順陷入困境,你卻不能幫忙,反而會連累他,如果我有這樣的兒子,想必也會很厭煩。”廖學兵只是依照掌理推測而已,口氣澹澹,卻顯得他早已熟知內情。
莫永泰依舊在發呆,心想:“老頭子失望就失望,與我何干?”
老廖不怕他不中圈套:“是人總會有衰老死亡的一天,莫老五快五十歲,已經在考慮接班人的問題,他是黑道梟雄,會甘心把辛苦一輩子建立起來的事業交給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然後任他糟蹋嗎?不可能,所以莫老五早有準備,他在外頭有個私生子,精明幹練、忠心耿耿,打算培養幾年,等合適的時候就宣佈讓他上位。”
莫廖泰鼻子噴出一股無聊的氣息:“私生子又怎麼樣?我照泡我的妞,只要不互相干涉就成。”
老廖笑道:“你的弟弟心狠手辣,即使你不在意。他可在乎得緊哪,有一個嫡出地大橫在上頭,私生子終究名不正言不順,試問誰能安心?他上位後第一個要對付地就是你。”
莫永泰終於變了顏色,老廖招招手,醫生從側門奔出給他打了一針。藥劑注入靜脈,喉嚨的疼痛慢慢平復下來,終於能夠說話了。但也是沙啞難聽,“你說老頭子有私生子?誰相信啊?爲什麼我這麼多年都聽到風聲?”
“人心隔肚皮,你是莫老五嫡子,想法和私生不一樣,他自從懂事那一天起,每一秒鐘都在防備你加害他,自然嚴加防範,不敢讓你得知他在存在,他視你爲最大的敵人,古代宮廷鬥爭的電視劇你也看過不少吧,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莫永泰的冷汗涔涔而下:“你不要以爲亂說就能過關,我會向父親求證的。”
“別忘了你父親與龍二結怨地原因,是因爲爭奪一個女人,莫老五其貌不揚,你卻天生俊美,這難道不是遺傳問題嗎?莫老五這幾年位子越高,疑心病越重,他甚至懷疑你不是他的種,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去問他還有沒有私生子,他只會當你想謀害他的血脈,然後一槍斃了你。”
“我會和父親去做親子鑑定的,證明你在胡說八道。”莫永泰咬着牙說。
看他這副樣子,不相信十成,起碼信了七成,從小的時候有賓客來訪總會誇這孩子長得漂亮,也會有一些人開玩笑說莫老五這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之類的話,當時不以爲意,但聽該死的廖學兵這麼一說,竟然句句敲入心坎,他雖然不想沾染黑道,但那些手足相殘的事早目睹過不知多少遍。
老廖不在意地笑笑:“去做吧,親子鑑定結果只有兩種,一,你是兒子,二,你不是兒子。是兒子什麼話都不說,萬一不是兒子呢,莫老五大怒之下殺了你。好吧,就算你們之間還有二十幾年的相處的情分,他不要你的命,就算斷絕關係好了,你去找你生父?簡直是笑話!到時候你被剝奪莫老五給予地一切,沒有名車代步,沒有錢買衣服買花泡妞,沒有隨時候的保鏢,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試問,你敢賭這個親子鑑定的二分之一機會嗎?”
莫永泰的臉終於垮了下來,廖學兵說:“其實還有辦法保住你目前的生活,而且你弟弟也不會害你。”
“什麼?快說!”
“史密斯家庭非常強大,莫老五渴望與他們合作換取經濟上的利益,而聯婚正是鞏固合作關係的最佳辦法,只要你成了史密斯家庭的女婿,誰想動你,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結婚,和死有什麼分別?”
“嘿嘿,還真是個情種,你傻了吧,我很多辦法保你與愛麗絲完婚後每天風流瀟灑,看上哪家的妞想泡就泡。”
莫永泰猶豫了,婚姻大事是不能輕易做決定了,而且最可能是他爲了讓自己放棄蘇冰雲而搞出來的把戲。
老廖看穿他的心思:“以爲我會用這麼下流的辦法競爭蘇冰雲?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等你和蘇冰雲過了幾年快活日子後,你弟弟派出來的殺手會把你的所有美夢終結。”
莫永泰忙說:“別急別急,讓我好好考慮。”
“慢慢考慮吧,我替你約了愛麗絲小姐,晚上十八點在玉子湖划船,你如果打算多活幾十年的話,最好是帶着笑臉和鮮花過去赴約。”招手讓醫生過來給他打錢用藥。“半個小時後你的身體就會沒什麼大礙了,自己好好想想,別激動。”
莫永泰恨恨捏住椅子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