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連指頭都沒碰他一下,他求什麼饒?原來柴堆旁邊的檬果樟下吊着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繩索勒緊的手腕早已一片淤黑,熱煙騰騰而上,薰得那人鼻涕眼淚橫流。
這人正在適才在游泳池派對現場大耍威風的音樂MV導演許鎮庭,虛弱的說:“幾位好商量我,我今天小喝了幾杯,無意中冒犯了幾位”
葉玉虎怒意填滿胸腔:“***,老子泡妞接近成功的地步了,你可真不知好歹,氣氛一被幹擾,我要何年何月才補得回來?我的青春我的生命我的初戀你賠得起嗎?”
崔政說:“我剛纔也小喝了幾杯,我現在也冒犯冒犯你!”拾起一根帶煙的木柴狠狠朝許鎮庭的屁股捅了幾下。
李玉中義憤填膺:“我正在討好女孩子呢,你裝什麼大頭蒜?以爲自己很牛嗎?銀天娛樂拍爛片的破導演也囂張到這個地步,怎麼做人就沒點自知之明呢?”
幾名學生輪番攻擊許鎮庭專橫跋扈,不把他人當回事就得接受這樣的教訓,處在如此境地,許鎮庭怎能片門?一開口便吸入濃煙,刺激得肺部緊縮,差點從耳朵噴了出來,方纔可憐兮兮的說:“我放我一馬吧,我保證下次絕不冒犯你們。”
在廖學兵說負責此事的時候,總經理已經叫來保安帶走那幫打手,但他萬料不到老廖做事不留餘地,竟這般對付許鎮庭。
“你爲什麼一定要佔三十樓,要搶游泳池呢?太沒道理了吧,迷失島又不是你家的。”老廖問道。
不管日後怎麼樣,當前脫身最要緊。許鎮庭情急道:“其實都是我們公司力捧一個新人,老闆說盡力滿足她的一切要求,所以所以當她非要住三十樓,非要游泳的時候,我們只能儘量去辦了。”
“呸!你是導演,什麼事還不是你說了算?算了,這次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銀天不就股票漲得快點而已嘛,有什麼可值得炫耀了,把他放下來。”
廖學兵剛說完,總經理已一個箭步衝上去費勁的解開繩索,不料許導體重超標,兩人一齊跌進柴火堆裡。
返回游泳池,在莫永泰的調度下,氣氛回覆了原來的熱鬧,一派歌舞昇平,人們總是樂於記住愉快的事,忘卻不高興的事,於是酒照喝,舞照跳,妞照泡。
游泳池長三十米,寬十五米,加上四周一大片空地,十分寬闊,十名學生,以及侍者,侍女,樂隊,廚師,訥河師,保安,其他工作人員總共將近兩百人,熱鬧非凡。隨便往哪一鑽,都不會有人注意。
如莫永泰所願,四周燈光變暗,樂隊開始演奏舞曲,但還不是他想要的圓舞曲。
吳春杏難得非常的拿掉崔政手裡的烤魷魚,說:“先不要吃啦,我和你跳支舞好不好?”
“我很樂意,女士。”拉着吳春杏的手走到場地中間,男的算不上英俊,但濃眉大眼,英氣勃勃,女的算不上美麗,但靈巧生動,隨着粵曲節奏而邁動,便顯得很是和諧得體。
他們起了個頭,還處於青春期彼此有些羞澀的年輕男女便紛紛蠢蠢欲動,平時已經眉來眼去的幾位趁着這個機會大膽上場,已經確立關係的情侶則也毫不示弱,藉以鞏固感情。
“熊貓靜,我們也上去玩玩吧?”鍾佰奮力邀請,丁枊靜推託不過,只好答應,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規矩點,不能亂摸哦。”
蒙軍趕緊上岸,換了套衣服——再泡幾分鐘,林素星就要和別人共舞了!便宜誰也不能便宜王龍那小子,還說是舍友呢?上次說借張A片欣賞都不肯,豈能饒他?
扎眼的紫色襯衫剛剛出現在場邊,起碼有十道目光同時向老廖看來,不過人太多了,他只能分出其中之一是貝曉丹,之二嘛,是史密斯夫人,這也難怪,縱容學生打架,身爲董事會成員的她沒有疑問纔怪,不過廖學兵不敢搶校長的風頭,走到貝曉丹的桌前。
葉玉虎還沒趕回來,只有不識相的四眼仍在傻坐着,賣力述說網絡論壇上早已流傳千百遍的老笑話。
“四眼,丁枊靜在叫你呢。”老廖想支開四眼。
四眼不爲所動:“沒看到她和鍾佰在跳舞嗎?我去當電燈泡啊?”
老廖一想算了,衆目睽睽之下接受貝曉丹不是好事,慕容藍落還在遠處呢,被她發現可不得了。舞會上還有很多女孩子,譬如蘇冰雲。“你們先聊,我四處逛逛,招呼同們們玩得盡興點。”
莫永泰準備等氣氛熱烈一佔,再給樂隊發暗號,他計劃好了,華爾茲舞具有一切舞蹈的所具備的作用。人們都一致認同華爾茲是交際舞中之一,高貴典雅,讓異性神魂顛倒,唯有漂亮的華爾茲。
一切都怪銀天娛樂攝製組的導演打亂步驟,否則此刻邀請蘇冰雲在衆人注視之下跳一曲華爾茲,再適時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包管轟動全場——他頭腦發熱,一時沒想到這種場合合不合適跳華爾茲。
一個女孩朝他走來,淡紅色的連衣短裙,皮膚光滑如致,稚嫩的腳還不太適應高跟鞋,走路看起來很彆扭。“莫老師,我可不可以請你跳支舞?”這女孩是廖學兵班上的學生歐陽麗芳,莫永泰知道自己一向受女生歡迎,只是此刻蘇冰雲就在面前,比較爲難,答應的話美女可能會不高興,不答應的話則顯得失禮,一時不知如何取捨。
“莫老師,去吧,師生同樂。呵呵。”蘇冰雲笑道。
永泰一咬牙,站起身接過歐陽麗芳的手,“學生還真熱情。”他這樣想着,右手搭上對方的背,往來進退均一板一眼,每一個腳步的距離宛若用尺子丈量過,精確無比,而這個女生跳得也很不錯,至少姿勢還算優雅,襯得上他。
因爲剛纔的震撼出場,已經坐定了鋼琴師的美名,好幾個女生都跑來邀請廖學兵共舞,但看到他左手一瓶白蘭地,右手一串烤肉,還是打消了念頭。
斜靠在棕櫚樹下,灌了一口酒,眼前出現一個他想象不到的女人,是美女蘇冰雲:“廖老師,你一個人挺悠閒的,不想上去跳支舞嗎?”美女居然向他搭訕了。
“哦,以前人家都叫我‘舞王’,我可不想一出現在場上就成爲全場注目的焦點,保持低調是做人的基本分寸。”假冒了鋼琴王子之後,廖學兵再一次冒充舞蹈王子,蘇冰雲的美令人驚心動魄,冷豔的眼神,玲瓏有致的身材,淡淡的語氣卻顯得那麼嫵媚,讓他一時看得呆了。當這女人的老公一定很短命,因爲陪在她身邊心跳總是那麼快,血液循環總是那麼猛烈的誕辰,對健康是有影響的。
蘇冰雲抿着嘴笑了笑,這外勾魂附近兩個男學生打翻了杯子,說道:“真沒想到你能彈得出那麼美麗動人的音樂,那個場景真是讓人難以忘懷,讓我有了當場製作一幅油畫的衝動,可惜場地不太適合。”
這蘇冰雲到底想幹什麼?在老廖的分析中,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將感情外露的人。說這種話,一定言不由衷,或許有陰謀也不一定。廖學兵腦中飛快判斷,嘴裡答道:“其實我很樂意給蘇老師當人體模特,呃,脫光也無妨,要知道我非常向往爲藝術獻身的那種高興情操。”
剛纔打罵的粗話不算,蘇冰雲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一談到繪畫就能扯上模特,還想當她的面脫光,太醜陋了。強壓下內心的不適,說:“廖老師,美術館裡有很多石膏像,我看是用不着您獻身了。”暗暗覺得廖學兵氣質獨特令人過目難忘,如果上畫,說不定倒可以產生極強烈的效果,創作最忌諱的就是平淡,總之他的形象比莫永泰那副中規中矩的模樣要好得多,想到這裡蘇冰雲也奇怪得很,自己爲什麼拿兩個男人來做比較。
莫永泰早看見了蘇冰雲和廖學兵在一起有說有笑,恨得牙癢癢,早想衝過去隔開他們了,可是平時一首粵曲最多三兩分鐘,這首曲子偏偏那麼長,有的學生已經跳到腿痠了還沒停。
“廖老師,你喜歡喝什麼飲料?”蘇冰雲竟然主動將他邀請到桌子邊坐好,非常讓人意外,可憐的廖學兵覺得一定有個針對自己的極毒辣的陰謀,暗中戒備不已。
他坐得正正對着舞池中央,莫永泰兩人就在不到十米的地方,微笑的朝莫永泰眨眨眼睛,其中挑釁的意思很明顯。
蘇冰雲要了兩杯橙汁,很鄭重的問道:“廖老師,有個問題很唐突,但我忍不住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