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居里熱火朝天,朋克青年們幹勁十足。李振興斬了,換上菜刀四處耀武揚威。當工頭的感覺總比當人要好得多。
廖學兵縮在廚房裡享受空調,突然想起一事,叫道:“斯基,斯基……柴可夫斯基,爲什麼每次叫你都要叫全名你纔會反應?”
林天漠然地回過頭來:“廖總,什麼事?”
“我妹要上大學了,你好歹也是高材生,給我參考參考中海哪所大學比較好,外地的不考慮。”
林天當年算是一心栽進象牙塔的優秀學生,高中時代頭懸梁錐刺股奮鬥過,對中海各種大學深有心得,聞言來了興趣,說道:“我個人先推薦音樂學院,那裡學術氣氛良好,包容性強,特別是我的導師塗芬女士,她在對音樂的觸覺上給我很大啓。還有佛蘭德教授,他對於古典復調式樂曲的理論一直照亮我前行的道路。王靈新導師,國際著名指揮家,音樂就像他的靈魂一樣,從揮舞的指揮棒透體而出,這是我無論何都達不到的境界。還有……”
廖學兵連忙擺:“行了行了,你還是說學校吧。”
林天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你根本不懂音樂對於我的意義有多大。你妹妹考了多少分?要是進不了音樂學院,傳媒大學倒可考慮考慮,只不過那裡的音樂以通俗爲主,浮於表面,屈服於商業大衆口味,鍾梅倒是還不錯,她創作的幾流行歌不那麼噁心可惜銷量不佳,這也從側面反應了當前大衆的興趣實在令人堪憂。”
廖學兵說:“高成績還沒下來,我妹估分只有五百九左右,另外,她沒什麼音樂專長。”
“哦?有考慮學習大提琴?十七八歲學起來還不算晚,我可以當她的輔導老師。要知道大提琴能夠鍛鍊一個人的藝術修養和情操進而改變整個人的氣質,想不高雅都難。提琴成爲‘淑女訓練師’,像慕容冰雨那種明星,她要是沒練過大提琴打死我都不信。”林天開始誇誇其談。
廖學冷冷道:“是的,所以你現在變成了一個氣質高雅的惡棍。”
林天喪地低下頭:“我這不是向命運屈服了麼?跟你混總好過在低級酒吧演奏下流小調。”
“好了。廢話少說準備去天空電視臺地臺長幫忙。爭取讓我妹進傳媒大學讀書有什麼好辦法?”
林天訝然道:“找貝氏地人。還不如直接找葉總。他人脈挺廣地。說定還認識海大地校長。雖然現在名牌大學特招一名學生要費很大周章。但相信以朱雀公司地能量還是辦得到地。”
“葉小白?等他成爲可以扶得上牆地好泥再”老廖對林天收了葉小白賄賂地事心知肚明。並不點破。笑道:“撒臺長倒是個能人貝氏到今天這個地步有他一份功勞。我對他有點印象。但是留在記憶裡地東西不多。你幫我分析分析磊究竟是個什麼樣地人?”
林天從葉小白那裡得到地資料比老廖地還多。說:“撒磊是你地忠實盟友過我看他地穿着品味得出結論。他地音樂修養一定非常糟糕。我懷疑他一直停留在《那一夜》《老鼠愛大米》那個階段。”
“那好葉小白這個人怎麼樣?”
林天嚴肅的說:“葉總雄才偉略,積極進取,有貝多芬之才,莫扎特之智。他對朋友像小提琴一樣溫柔,對敵人如同大號一般威風,做事則像《d小調半音階幻想曲與賦格》那麼絢麗多彩。我覺得找他談進大學的事要可靠得多。”
廖學兵煩惱地撫着額頭:“**斯基,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說客。先休息兩天,等餐館開張了我再去拜訪撒臺長。”
經過朋克青年們一個下午的勤奮工作,餐館裡外打掃得一塵不染,破損的牆紙也修復好了。朝天鼻幾人滿臉灰塵,灰頭土臉地站在大廳等候落。
林思逾翹着二郎腿看他們的身份證,扔過去一百塊錢,道:“這是你們的工資,以後不要到處招搖撞騙,就你們這個膽子還敢出來敲詐別人,能活到今天已經是祖上積德了。身份證先扣押在我這,萬一我餐館的玻璃半夜被砸壞,不用找誰,直接找你們算賬。”
“好、好吧……謝謝大姐,謝謝。”朝天鼻謙卑地接過鈔票。
……
廣告製作公司派人過來,招牌原打算使用宋體字,但廖學兵不同意,堅決要自己題字。買來宣紙毛筆寫下“秋思居”三個字,墨汁淋漓,筆力蒼勁,深得顏真卿真傳,落款“廖學兵題”。只是林思逾、林天、李振興都不是文化人
寫得端正,看不出裡面的道道,也就隨便附和個好字
最後交給廣告公司,用電腦掃描,多花了一百塊錢。
招牌第二天一早送來,邊框長兩米,寬八十釐米,紅底黑字,鑲了金邊,用紅布包着,外面一朵大紅花甚是喜氣洋洋。
菜刀幫的人從秋山趕來了七八個,都在幫忙,安排住進二樓的包廂裡,四個人一間房。各類食材採購完畢,兩位大廚也到達了。又從衛生局搞到健康證,這就可以上崗。
林思逾特別請了個人給菜刀幫弟兄們培訓了一天,教導他們各種禮儀。衆人聽說是專程來端盤子洗碗招呼客人的,頓時炸開了鍋,罵孃的有之,拍桌子的有之,摔手不幹的有之,最後廖學兵鑽出廚房,只一個冷漠的眼神便讓所有人不敢叫嚷。陳瀝成悄悄將抹布抓在手裡,裝出一副勤快的樣子。
“跟着鳳凰姐混吃,你們還怕沒錢?日子總是先苦後甜的,合力把餐館搞起來,我們在中海也算有立足之地。難道你們還認爲街頭打打殺殺是正事?大家年紀都不小了,該爲將來做個準備,刷盤子洗碗並不丟人,比爾蓋茨當年還當過掏糞工呢。只要生意好起來,我們便可以開分店,誰表現好的讓他管理,薪水五千?no,太少了,不夠看。”廖學兵指指李振興:“你小子不是泡了個馬子家裡催着結婚?請客要錢吧?裝修新房要錢吧?以後有了小孩,更是花錢如同流水。可是錢從哪裡來?去攔路搶劫嗎?”
李振興撓撓頭道:“堅決服兵哥的命令。”
“我要列個考表,遲到、早退、曠工、被客人投訴的,將來都沒好果子吃。”
六月十三日,老黃曆上宜動土、作樑、開張、栽種,正是黃道吉日,諸事籌備停當,即將開門大吉。
下午點,寬四米的大門卷閘門捲起,玻璃門推開,擺好四個花籃,上面寫着“財源廣進”“招財進寶”“和氣生財”等等吉利話。
陳瀝等六個菜刀幫成員換上嶄新的白色服務員制服,站在門口分兩列排開,這個眼神下流,那個面容猙獰,站得歪歪斜斜,嘴裡叼着香菸,手插進褲兜裡,乍一跟刑滿釋放人員沒什麼區別。
李振興腰繫紅腰帶,手持根粗大圓溜的鼓棍,蹲在一隻黑漆牛皮大鼓邊上,等待吉時到來。這幫街頭流氓從前沒錢零花了,也會到處瞎混,比如等人家的新店開張,便舞起獅子敲鑼打鼓去拜,店主圖個吉利,多少給個紅包。李振興一來二去混了幾年,一趟鼓打得那叫滾瓜爛熟。
林天喪氣地蹲在旁邊,手裡提着個銅鑼,這與他的設想實在不太一樣。他屢次向兵哥建議,開張這天由自己專場拉大提琴攬客,一曲《哥德堡變奏曲》下來,怕不客人盈門纔怪。可是兵哥一句話就回絕了:“**司機,我們這是中餐館,不是西餐館。讓你那種所謂的格調滾一邊”
廚房裡準備了龍蝦、海蝦、海螺、帶魚、螃蟹、魚、魚、蛤等等諸多食材。兩位大廚挽起衣袖,精神抖擻,不慌不忙地看着門外動靜。
門前一個徑長將近一米的大獅子頭殼,白睛黑麪紅腦殼,頭頂飄起兩個絨球,模樣十分威武。舞獅子歷來是中國的紅白喜事傳統項目,新店開張若沒一場獅子,那才真叫奇聞了。
負責舞獅子的是李振興青梅繡馬的好友羅剎禹,兩人經常搭檔去騙吃騙喝,要論配合,就數他們最好。
廖學兵提出一籮筐鞭炮拆開封紙,四五卷兩千響的爆竹交叉鋪在門前的路面上。
林思逾勸過他,中海除了廣場幾個特定的煙花爆竹燃放點,其他地方嚴禁私自燃放鞭炮。老廖可管不了那麼多,大不了管理部門來了交罰款就是。
看看大廳掛鐘的短針指到三字,廖學兵點燃香菸,用菸頭觸碰鞭炮引線。頓時噼裡啪啦之聲大作,震耳欲聾。
火光閃爍,嗆人的火藥味彌散開去,一陣陣煙霧騰起,周圍行人紛紛掩鼻疾走。
廖學兵踢了李振興一腳:“蠢豬,還不趕緊敲鑼打鼓?”
“來了!”鞭炮聲中,李振興雖沒聽清楚,但也醒悟,拾起鼓棍賣力得敲下去。羅剎禹扭起**舞起獅子,餐館前後一派喜氣洋洋。
一時間,“鏘啪隆咚鏘”應和鞭炮聲,映襯着老廖變態的笑臉。
【祝所有的苞米們,新年愉快,凡事開張大吉,喜上眉梢,哈哈要是有打賞,有訂閱,小寶也高興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