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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點滴的感動,就是這般芬芳出來的,沒有華麗的詞語和口若懸河的表達,只有那粗獷的表達,有時候甚至帶着罵
帳篷外的月色很美,在極少污染的高原上,連天空都比其他的地方藍,月亮也就象是掛在自己的枕邊,除了稍微有些憋悶的感覺,這裡簡直就是神仙境地了,這些人中,許多都習慣性地將自己的虎牙軍刀抽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大衣下面,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葉正勳望着小兵袁和平,又望着老兵金學武,覺得中國的軍隊其實在許多方面還是需要改進的,比如在這樣惡劣環境中,一些必需品的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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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早起的小兵已經打回了一桶水架在了爐子上,看到其他人爬起來,小兵趕緊張羅着早飯,這裡沒有炊事班,甚至連像樣的竈臺也沒有,沒一會兒功夫,十來個人的早飯已經做了出來,連給老兵送去的那一份也裝在了一個破舊的保溫飯盒裡。
留下幾盒香菸和幾瓶好酒,葉正勳一行重新踏上了前往高原基地的路程,前方道路上的塌方已經被清除了一大部分,只有幾個地方還需要小心翼翼地擦着懸崖開過去,在通過了最危險的那一段路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司機打開了車上的放音機,塞進了一盒軍歌磁帶,伴隨着歌曲的節奏跟着哼唱起來,一路上都有一些戰士在清理着殘留的塌方岩石,看到這幾輛吉普車通過,很多在路邊的戰士都指指點點的在說着些什麼。坐在司機旁邊的林鋒好奇地問道:“這些小兄弟在說什麼啊?怎麼看見我們的車好象顯得很好奇似的?”
司機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前方的路面說道:“這裡的兄弟一年才能下山一次,尤其是這條公路上,往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型軍車,很少看見小車經過,可能把你們當成了什麼領導了吧?”
葉正勳看着車窗外那些精瘦的戰士們,伸手拍拍司機的肩膀:“儘量快點,我們早一天趕到基地開始訓練,有些設備就能早一點送到這裡,我們的這些兄弟已經在拼命了,不能讓他們再吃不該吃的苦了”
司機答應一聲,三輛吉普車在盤山公路上猛地加快了速度,搖擺着車身向着深山中的高原基地衝去
高原基地的破敗簡直超出了葉正勳一行人的想象,超長的一千五百米障礙設備已經殘破不堪,連鐵絲網都已經鏽蝕得成了擺設,火焰障礙地溝已經成了扔垃圾的地方,原本有五米深的地溝都快被垃圾填滿了攀爬訓練架上的鐵鏈在寒風中微微搖晃着,看起來就象個無可奈何的老人在夕陽下等候一天的結束,幾個擔任留守的士官也是沒精打采,看見葉正勳一行從車上下來,帶隊的士官簡直是把那一大串鑰匙扔到了葉正勳的手中,逃也似的跳上了停在基地中的通勤車向山下開去
陪同葉正勳到基地的幾個軍官苦笑着看看莫名其妙的葉正勳:“別見怪這裡的留守人員是一年換一次的,除了給他們送給養的人和他們有些接觸話,其他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幾個,呆的時間長了都忘記該怎麼與人交往了前年還出過事情,有個兄弟可能是悶久了,結果悶成了高原性精神病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就這麼廢了,可惜啊”
葉正勳無言地看了看那些堅固的三層小樓,幸好這個基地是建立在一個環行的山坳裡面,強勁的冷風在這裡被周圍的山體一擋減弱了很多,否則這些樓房根本就抵擋不了經年累月的風雪侵襲,儘管沒有太多的人打理這個半閒置狀態的基地,一些重要的基本生活設施還是保持着比較良好的狀態,葉正勳揮揮手:“大家分散開來,檢查所有的房屋和必要設備的情況,在天黑以前我要這個基地的全部設施的詳細情況,通知下面的那些後勤基地,把我們需要的保障人員和物資儘快到位,否則的話他們知道後果的”
天黑以前,基地中的情況彙總到了葉正勳手中,大部分的房屋可以使用,但供水系統已經嚴重老化,根本無法負擔這個基地的正常使用,大部分的訓練設備短缺或嚴重損耗,還有些因爲閒置過久而失效的物資也需要重新儲備,葉正勳將一份長長的物品清單遞給了一個軍官:“三天之內,我要看到這些設備送到基地,還要有至少一個連的人負責後勤保障,另外還需要一些適合訓練新兵的有經驗的教官,最好讓他們在新兵到達後的幾個小時到基地報到,或者同時來也可以,總之我要這個基地以最佳狀態開始運轉”
幾個小時後,接到了物資清單和所需後勤人員列表的總軍需官站在通訊室倒抽了一口冷氣,按照這上面要求的物資和後勤人員進行配備和完善的話,這個基地將成爲高原基地中的翹楚,而這筆龐大的費用誰來掏呢?軍區的特別經費已經捉襟見肘,再來這麼一下,估計有些二線或三線部隊又要勒緊褲腰帶了
不過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在總軍需官按例呈報了這份明顯超出了基地供給標準的物資清單後,只過了幾個小時,某些專用的帳戶上已經陸續有資金到帳了,而那些被封存了很久的物資也被以極快的速度解封,再通過最快的運輸渠道送到了隱藏在深山中的高原基地,這一切都讓熟悉軍隊中的潛規則的大部分中高級軍官開始思索――到底高原基地中,將迎接一批什麼樣的特殊人物呢?
幾個軍務參謀也差點從辦公室的椅子上摔下來
一個閒置的基地在轉眼間竟然需要這麼多的教官,還必須是由最有經驗的軍士長擔任,給的時間限制也卡得很死,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啊
一時間,幾個一線野戰軍中的資深軍士長成爲了搶手貨,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裡打好了揹包等待出發的命令,而大部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將要去什麼地方,在所有的訓練教官集中到了一起,坐上大型運輸車向深山中的基地開進時,有幾個彼此熟悉的軍士長甚至在一起猜測――不會是要出什麼大事了吧?又或者將有戰爭?怎麼幾個野戰軍中間的高手都集中到一起來了呢?
當精心挑選的後勤保障人員坐着搖來晃去的大型山地車來到這個基地的時候,剛好趕上了那些完成了整個基地修繕或重建的工程兵們離開,雙方的眼中都有個相同的問題――有必要把一個閒置的高原基地弄成這樣麼?
後勤人員的到來讓整個基地裡增添了軍營中應有的氣氛,嘹亮的番號聲,每天清晨那自動自覺的打掃衛生,還有炊事班廚房裡散發出來的飯菜香味都讓來到這個基地的人感覺到了基地中的那一種逐漸甦醒的活力,而最忙的就是葉正勳了――首先要安排好來到基地的那些後勤人員,讓他們能夠人盡其才,然後是物資的歸類和儲藏,當然,其中的一部分被葉正勳不露痕跡地轉到了一些二線或三線部隊,作爲友好單位的饋贈,那些窮瘋了、餓暈了的部隊自然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好意
投桃報李,那些二線部隊的兄弟在修繕那條直接通往基地的道路時也就更加了幾分認真和賣力,有的損耗嚴重的路段甚至是推去了路基重修。
兩臺在高原上很少露面的洗澡車也送到了基地,因爲運輸燃料需要大批量的運輸部隊,在加上水源緊張,在高原上洗澡一直就是個難題,有的二線或三線部隊的戰士甚至幾個月都難得洗上一次澡,平時也只能是湊合着擦擦了事,當洗澡車開進基地的時候,整個基地中的後勤人員興奮地排着隊等候洗澡,那感覺絕對不亞於過年
葉正勳一行人排在了最後,看着最後一批洗完澡的戰士們紅光滿面地走出洗澡車,已經幾天沒洗澡的金芒第一個衝進了散發着熱騰騰的水蒸氣的洗澡車,扒光了身上的衣服一頭扎進了水柱當中,愜意地呻吟起來:“爽啊真沒想到啊,洗澡的感覺居然這麼舒服,看來人還是要在艱苦的環境中操練才能體會到尋常事物所能帶來的快樂啊”
林鋒猛地笑了起來:“嘿嘿~我們緊大官人怎麼也學會了咬文嚼字了?還這麼富有哲理性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了啊”
金芒瞪了林鋒一眼,不再開口說話,因爲在嘴巴上,他是絕對說不過林鋒的,爲此洗好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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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正勳等人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洗澡車外的壯觀場面還是讓葉正勳等一行人吃了一驚
足足一百多號女兵穿着合適或不怎麼合適的軍裝站在了洗澡車外面,身邊還大包小包地放着自己的隨身物品,然後品頭論足着:“哇好結實的肌肉噢好強壯的男人噢沒想到軍隊裡也有帥哥啊”
站在宿舍的雙層玻璃窗後面,葉正勳望着那些女兵們大呼小叫地衝進洗澡車裡,或者在幾個年紀比較大的管理員的協助下爭搶着靠近窗口的牀鋪,要不就乾脆坐在了自己的行李上拿出天南地北的各種風味小吃相互饋贈品嚐,不由皺起了眉頭…
儘管早已從資料上得知這些所謂的女兵都只是些剛剛穿上新軍裝的學生或養在深閨的閒人,可在這之前這些人應該已經接受過一定方式的訓練,同時也知了一些軍隊中的規矩,而現在看來――這些女兵純粹是將這裡當成了旅遊的景點
看着那些女兵毫無顧忌地從隨身的行李中取出了大量的體能補充液象喝水般地牛飲,指使着帶隊的幾個軍官跑東跑西的搬行李整牀鋪,葉正勳說真的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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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們這樣嬌生慣養的女兵會沒有任何的高山反應?也難怪這些女兵們絲毫不懂得軍隊中最起碼的規則,誰都不會得罪這些身後有着巨大權力支撐着的女兵,誰都想在和她們套近乎的同時爲自己尋找一條高攀的可能道路
天皇貴胄
要是都靠這樣的‘軍人’去保家衛國,那中國亡國的日子也就迫在眉睫了
葉正勳猛地扔掉了手裡的菸頭,帶領着自己的部下大步向着那些還在唧唧喳喳吵鬧着的女兵走去
七個彪悍的、帶着殺意的男人一起向一羣孱弱而又毫無秩序的女人走過去會產生什麼樣的感覺?
壓迫?還是威勢?
一百多女兵漸漸安靜下來,連那些不得不幫她們忙碌着的帶隊軍官也停下了腳步,楞楞地看着葉正勳一行人那冰冷的面容,除了洗澡車裡還有幾個不知情的女兵在嬉鬧叫嚷,整個操場上靜得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在響起。
葉正勳擡起了手腕看了看新配備的軍用手錶道:“去個管理員,告訴那些還在打水仗的女兵五分鐘後停水,要是不怕被凍死就儘管鬧騰好了後勤警衛排的去把她們包裹中的所有零食、體能補充液和不該出現在軍營中的東西全部收繳上來,把剛剛幫他們搭好的牀鋪全部拆散,從現在開始,封鎖整個高原基地,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
警衛排的士兵猶豫了片刻,還是執行了葉正勳的命令,開始向着那些散亂的行李走去,兩個上了年紀的管理員也趕緊戴上了墨鏡站在洗澡車外面喊叫起來:“趕緊趕緊的,五分鐘後就停水了啊,趕緊出來啊”
靜默了片刻的女兵們在看見警衛排的小夥子靠近自己的行李時忍不住喊叫了起來,尤其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兵更是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行李上,死活賴着不肯起來了,尖細的聲音在一片鶯鶯燕燕的的嘈雜聲中顯得格外突出:“我看誰敢動我一下?我從小在軍區大院裡見你們這樣的小兵見多了,還沒一個敢碰我一下的呢?欠收拾了就說話,我”
看着兩個魁梧的戰士被一個嬌小的女兵擠兌得求助地看着自己,葉正勳朝着金芒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沒辦法,只能是殺一儆百就看你的了,要是連這個都拿不下來,以後就是她們訓練我們了”
儘量繃緊了臉上的肌肉,使勁把眼睛瞪得溜圓,金芒幾步衝到了那小女兵面前一把將她提了起來,順便用另一隻手將那個碩大的口袋扔到了兩個警衛排的戰士面前:“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只要執行命令就好你們的眼前只是一羣嚴重缺乏訓練的新兵,她們需要你們來教導或鞭策,甚至是必要的懲罰,至於她們的性別,你們暫時可以忽略不計,做好你們該做的事情,僅此而已都明白了嗎?”
兩個警衛排戰士漲紅着臉開始搜檢那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而其他的女兵也被晁鋒那帶着幾分蠻橫和霸道的神情嚇住了,連那個被晁鋒倒提在手中的小女兵也忘記了掙扎或呼喊,只是呆楞着任由金芒將自己輕輕地扔在了地上
時間過去了五分鐘,洗澡車裡依舊是笑語喧譁,葉正勳冷冷地朝着林鋒比畫了一個切斷水源的手勢,而林鋒也是憋出了一臉猙獰地配合着葉正勳的手勢,狠狠地一腳踢在了連接在洗澡車上的循環水開關上,不過十幾秒鐘時間,兩臺洗澡車裡的驚叫聲此起彼伏,再過了兩分鐘,十幾個狼狽不堪的女兵猛地從洗澡車裡衝了出來,有的人腦袋上還殘留着洗髮水的泡沫,當看到自己的行李被粗暴地打開檢查時,有兩個頗具性格的女兵猛地將手中的洗髮水瓶子砸到了腳下:“神氣什麼啊?有你們這麼折騰人的嗎?不就是個破基地的頭兒,也不知道是怎麼被髮配到這個地方來的,在我們身上找巴頓的感覺呢我不幹了,我馬上就下山”
此言一出,不少的女兵也開始起鬨了,跟在了兩個帶頭的女兵身後向着基地的大門口走去,幾個警衛排的士兵手足無措地看着葉正勳,能在警衛排裡當兵的素質都不差,真要動手的話再來上幾十個女兵也不在話下,可看着那幫子女兵不管不顧地朝着大門口直撞了過來,幾個守衛在大門口的戰士都猶豫了
難道還真的動手往回趕人麼?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槍聲,走在最前面的女兵腳下升騰起了一團小小的煙霧,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守衛塔臺上的向波猛地拉了一下槍栓,彎曲成弓狀的手指接住了從彈倉中跳出的一顆灼熱的子彈殼,在衆多女兵的驚叫聲中,向波慢慢湊到了塔臺上的擴音器旁:“這只是個警告,下一個不服從命令的人將被當場格殺”
除了葉正勳的部下們,整個基地都驚呆了
居然就是這樣明目張膽地開槍進行阻嚇射擊,這是不是太超出軍隊的規則了?即使是最嚴格的特種兵訓練中也極少出現這種情況吧?幾個將女兵們送到高原基地的軍官甚至感覺到了雙腿在顫抖――這地方是用來訓練人的還是折磨人的啊?不會是來錯地方了吧?
走在最前面的女兵難以置信地看着離自己的腳尖只有幾釐米的淺坑,不由自主地癱倒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其他的女兵也只是呆呆地看着高明和李鐵關上了基地的大門,再狠狠地將環繞着基地的電網上的開關拉了下來,高壓電流產生的低沉的嗡嗡聲讓所有的女兵感到不寒而慄,也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不是每個人都在乎她們的父親是誰?她們的背後有着多麼龐大的勢力?
葉正勳的聲音不高,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很清楚:“你們來接受訓練,而我們這些你們看多了的軍人也要勉爲其難地訓練你們――一羣根本不知道軍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廢物我們雙方都不好受,都不情願,但我在這裡處於領導者的地位,不管你們是不是對我有應有的尊敬,你們都要服從我的命令,無條件地服從我不會說服教育,更不會學着某些人來什麼語重心長的教誨或成爲你們想象的那種以身作則的楷模,你們必須靠自己的努力來拼命完成訓練,這樣才能避免受到懲罰沒有人會同情你們,沒有人會憐憫你們,就算你們委屈得想哭也只能藏在你們的被子裡悄悄地流眼淚,因爲在這裡並沒有提供給你們哭泣的場地在我的訓練基地裡,只能有兩種人可以通過大門走出去,一種是完成了訓練的優秀士兵,還有一種是在某些訓練中意外身亡的不幸的傢伙你們自己選擇離開這裡的方式,這是你們在這裡唯一的權力了現在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收拾你們的行李並清理宿舍,十分鐘後開始高原上的適應性訓練,解散”
守衛塔臺上的向波極其配合地抓起了架設在塔臺上的機槍向着廣闊的天空中掃去,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一大羣在幾分鐘前還張揚跋扈的女兵們抱頭鼠竄,空曠的基地廣場上只剩下了幾個嚇呆了的軍官和一大堆的雜物,不等葉正勳開口,史玉柱已經開過來一臺重型運輸車,指揮着一些後勤人員將那些體能補充液和其他的營養品收集起來放到了車上,一溜煙地向着基地外的道路盡頭開去,那裡有一個醫療站,有不少高原反應嚴重的士兵正在靠着自己的體能和一些常規藥物苦苦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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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教官們正好在基地大門外目睹了一切,這些從各個部隊抽調來的精英教官原本就是訓練新兵的能手,但是在看了葉正勳的“訓練”方式後也不僅暗暗咋舌,不用再多說什麼,這些教官已經預感到了在這個訓練基地中的幾個月時間將是很不尋常了
重新走出宿舍的女兵們開始在剛剛到達的教官們的驅策下慢慢地繞着巨大的基地廣場慢跑,不過幾分鐘時間,原本還差強人意的隊型開始散亂起來,到了後來一個簡潔的大方陣竟然成了一字長蛇,有的人乾脆癱倒在地上呻吟哭喊起來,任憑那些剛剛抽調來的教官們吆喝怒罵,怎麼也不動一分一毫了
葉正勳轉身離開了基地廣場,冷冰冰地朝着那些送兵來的軍官扔下了一句話:“我還有一些物資沒有到位,如果在我要求的時間裡還不能看到這些物資放在我的基地倉庫裡,你們知道這些受訓人員會吃什麼樣的苦”
回到了房間裡的葉正勳一行進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端起了已經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我們都有個通病,也可以說當兵的人都有這麼個毛病對自己或比自己強大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即使是訓練那些男兵也可以做到狠下心腸,可就是不能看那些女兵或者女人受委屈你們看看那些女兵的資料,他們的父兄哪個不是真刀真槍血裡火裡拼上去的?哪個不是對某一行業有着精專之處的高手?可怎麼就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變成他們那個樣子呢?”
林鋒也灌下了一大杯冰冷的茶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若有所思地說道:“老大,按照我們的預計,應該可以在幾個月時間內把這些嬌小姐們訓練出個兵樣子,但這種訓練有什麼實際意義麼?離開了基地,她們仍舊是那種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不管是她們以後的上司或是下屬都會習慣性地照顧她們,用不了多久她們就會忘記曾經受過的磨練了吧?”
向波始終保持着一個狙擊手慣常的冷靜,方纔的那一槍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太多的不安,看着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心有不忍的模樣,向波低聲說道:“我想訓練她們不過是個藉口,我們訓練這些女兵的目的並不是讓她們真正地參與特種作戰,而是利用她們的背景加速在某些方面建設的速度,儘管現在的大部分軍方閒置設施都已經啓動了,但總是有一些習慣了慢慢來,習慣了等命令的人在自覺不自覺地拖延觀望,在某些建設過程中給自己撈些資本或好處,有了這些背景複雜的女兵們落在我們手裡,相信即使她們的背景不說什麼,那些深諳軍隊潛規則的傢伙也該自動自覺地做一些事情了吧?”
葉正勳一直沒有插話,只是站在了窗口,靜靜地看着那些教官跑前跑後地將那些耍賴的女兵從地上拉起來逼着她們繼續奔跑,或者讓那些完全耗盡了體力的女兵趴在地上休息,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當最後一個精疲力竭的女兵被教官拖到了一邊休息以後,葉正勳滿意地抓起了電話:“值班室嗎?通知醫療排的人,今天晚上做好大批量救護高原反應人員的準備,一定要準備充分,把那些急救設備和物資全部搬出來,估計今天晚上他們會有得忙了開放通訊室,凡是想與自己家人通話的女兵都給予滿足,但是所有的通話必須記錄在案,尤其是要做好錄音”
放下電話的葉正勳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這讓所有跟隨葉正勳的部下嚇了一大跳,什麼時候見過葉正勳有這麼狡詐的笑容啊猶豫再三,林鋒實在是忍不住好奇,低聲向葉正勳問道:“老大,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會是真想抓別人的什麼把柄吧?可也沒什麼把柄可抓啊?”
葉正勳半靠在椅子上儘量地伸展着身軀:“從小處說,既然我們必須訓練這些刁蠻嬌弱的女兵,那這些女兵也必須爲我們做一些正面宣傳,好讓我們需要的物資早點到位,還要讓有些人儘快地瞭解我們存在的價值,甚至是習慣我們做事的方式從大處說,你們試想一下,一羣經過了我們仔細訓練,對特種作戰至少有了個概念和輪廓的女軍官將在軍隊中起到什麼樣的影響?尤其是對她們的父兄、她們未來的丈夫或朋友又有什麼樣的影響?不管未來他們還會不會呆在軍隊中,至少在這段時間裡,我要讓他們成爲真正的軍人,合格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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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葉正勳預計的情形完全一樣,炊事班辛苦做出的晚飯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賞光
那些專門爲女兵們的到來增設的餐桌上一個人也沒有,但通訊室的門前卻排起了長隊,通訊主管也不得不強行將每個人的通話時間壓縮到了三分鐘以內,但是這樣的約束也不能讓那些嘗試了什麼叫委屈或痛苦的女兵們退縮……
大部分的女兵在接通了自己家的電話以後,在剛剛聽到自己父兄的聲音開始便嚎啕大哭或小聲地嗚咽,直到通訊主管在通話時間即將結束前提醒她們時才驟然想起通話的目的,急匆匆地朝着電話喊上幾聲,連意思都沒有完全表達清楚便被幾個守侯在一旁的警衛排的戰士拉出了小小的保密通話室,繼續邊哭天抹淚。
緊接着忙碌起來的便是醫療隊的軍醫了,剛剛從其他部隊中抽調的軍醫們按照常規的處理高原反應的方法爲越來越多的高原反應患者治療,只有少數幾個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的才吝嗇地給上小半試管體能補充液,哭爹喊孃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些高原反應特別嚴重的甚至用自己的腦袋撞擊着牀板來分散痛苦的感覺,更多的人則是直挺挺地躺在牀板上,連哭喊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目睹着眼前悽慘的情形,兩個女軍醫實在是受不了了,衝進了葉正勳的房間裡大聲抗議葉正勳的做法,但葉正勳的一句話就把兩個氣勢洶洶的女軍醫擋了回去--在高原上的所有士兵都要經歷高原反應,也都是用同樣的方法熬過去的既然別人可以,那麼這些士兵也同樣可以
同樣的情形持續了五天,每天都有幾個稍微恢復了一點的女兵掙扎着跑到通訊室裡,聲淚俱下地要求自己的父兄想辦法把自己弄出這個可怕的基地,脫離葉正勳的魔爪,可每次都是帶着失望哭泣着回到了醫療隊,大部分女兵的父兄都被某個將軍給吃得死死的,從軍多年,誰都知道把自己的子女明目張膽地調到個輕鬆的崗位上是犯大忌的事情,一般也只是偷偷的相互照應、安排或授意下面的某些人去做。
而偏偏某個老將軍在全軍的所有報紙上用很大的篇幅刊登出了這一百多箇中高級將領把自己的女兒或親屬送到了最艱苦的高原基地的消息,還連篇累牘地寫文章盛讚這種以身作則的精神。
騎虎難下的那些將領們也只有打落牙齒朝肚子裡吞了,這節骨眼上調動,還想不想在軍隊裡混了?
於是,不管是迫於無奈還是原本就想真正的做一些事情,不少的中高級將領開始對這個剛剛復甦的高原基地產生裡興趣,各種需要的物資或資金源源不斷地送了上來。但爲了做出一視同仁的姿態,其他的一些基地或部隊也沾了不少的光,很多需要繁雜手續的事情都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有些因爲缺乏經費支撐的軍方研究項目也重新獲得了比較多的資金,飛快地運作起來
而這恰恰是葉正勳想看見的,儘管他清楚,他在基地也不會呆上太久的,訓練完這些女兵之後,他同樣會離開,離開這個高原基地。
不過葉正勳希望,在離開的時候,不管是他,又或者是這些女兵,能夠有一些留戀的東西,比如回憶,又比如真正長大,真正脫離嬌生慣養
一個星期以後,幾乎所有的女兵都已經適應了高原反應帶來的不適,每天早上都有那麼幾個恢復過來的女兵被送回了自己的宿舍裡,正式的訓練也飛快地拉開了序幕,清晨的基地操場上也響起了嘹亮的番號聲,但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也接踵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