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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檔子糗事之後,接下去的很多天,張震明顯老實多了,至少不再嚷嚷着要去街上看美女。
史玉柱和向波提前回到基地。
緊接着是金芒和李鐵,只有林鋒似乎對外面的世界很眷戀,一直遲遲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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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中旬的一天,張震的替朱忠國傳達了命令。
“兄弟們,你們的假期從今天就開始,也就算結束了所以,你們馬上要接受一個新任務,相當麻煩的任務”
張震笑着,笑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我馬上把資料給你們傳輸過去,嘿嘿~大家小心,這次的任務可以說比去菲律賓和印度的那次還要兇險,自求多福吧”
關閉了通訊,葉正勳慢慢看着電腦上自動刷新的資料,半晌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電腦不吭聲了良久,史玉柱點上了一支香菸:“阿震那王八蛋純粹在妒忌我們,看來我們是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月明啊將軍總算是良心發現,給了我們個好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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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得任務的第二天,葉正勳一行人就離開了相當舒適的成都基地,直接登上了前往高原地帶的飛機,剛下飛機,高原上刺骨的寒風就還是讓史玉柱打了個寒戰,趕緊收緊了大衣的領口,然後有些狐疑道:“幹嗎非要我們上這裡來訓練新丁?還指定要去高原基地裡那裡什麼都沒有啊”
葉正勳也穿上了飛機上提供的大衣,快步走下了飛機:“趕緊走吧去高原基地還有將近一整天的路程,途中沒有任何休息的地方,我們要先一步到達那裡做準備”
金芒倒是滿不在乎地趕了上來:“做什麼準備啊?不就是訓練幾個女兵麼?就我們中間隨便拉一個出去都可以勝任了,還非要我們一起上陣,連訓練基地都要找那個最破的高原基地,到底在搞什麼啊 ?”
向波回頭看了看金芒道:“你真沒看出來些什麼?那些女兵的背景資料有多齊全啊~海陸空三軍外帶武裝警察的高官都全了,其中還有不少要害部門的實權人物的子女,最差的也是個副師長的女兒,她們在我們的手下訓練,那就是將軍的護身符,甚至有可能是我們今後的依託,至於爲什麼去那個最破舊的高原基地嘛你想想看,那裡的硬件設備有多少年沒有更新過了?據說連基礎訓練器材都不完備,把那些大小姐們弄上去了,設備自然也就上去了”
林鋒已經跑到了等候在停機坪上的吉普車中,高原缺氧的感覺一下子將林鋒的臉孔憋成了紫色,喘息了好一陣子才恢復過來,拍打着胸口說出了憋在嗓子裡的話:“不知道將軍這次打的是什麼主意,是要整頓軍紀嗎?那些即將落入我們魔掌的女兵們可能都不知道將要接受什麼樣的訓練吧?也不知道這些女兵漂不漂亮,好像都是90後的吧,平時在家裡也一定被寵的不行,這些有背景的女兵,一般就是讓她們訓練幾個月以後就去軍校唸書?估計將軍這次要做一些與衆不同的事情了”
李鐵找了個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來,用大衣將自己整個包裹起來抵禦着寒冷和高原反應帶來的頭暈目眩:“趕緊走吧聰明人在這裡是不會有女兵讓大家開眼的,還是趕緊去基地了”
三輛吉普車顛簸在用碎礫石鋪墊的路面上,除了發動機低沉的聲音和車輪在地上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沒有一個人說話,在高原上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說一句話都要比在平地上付出更多的精力,尤其是那些剛剛踏上高原的人,甚至可以在一兩天的時間裡被強烈的高原反應折磨得形瘦骨立,所有人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儘量適應高原上的感覺,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讓自己恢復以往的狀態。
車開出去幾個小時,前方的道路上站着一個手持小紅旗的武裝警察,如果不是他肩膀上的標誌顯示出了他的身份,那幾乎和一個常年在外修路的民工沒有任何區別,開車的司機緩緩停下了車,回頭朝着葉正勳說道:“是在這裡修路的交通武警,前方的道路可能出問題了,我下去看看。”
幾個司機都下了車,葉正勳一行也從吉普車裡跳了下來,緩慢地活動着發麻的手腳,司機與那個攔路的小兵交談几几句後回到了葉正勳身邊:“是前面的路塌方了,可能要在這裡停留幾個小時,那小兵說他們在附近有個帳篷,裡面有水和吃的,我們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下,等路通了再走?”
葉正勳看了看周圍連綿的山峰,除了山頂上還有些積雪,所有的山峰都呈現出青灰或赭黃的顏色,連最常見的青草都沒有幾根,失去了植被遮掩的山體袒露着呆滯的容顏,給人一種空寂的感覺。看看周圍還算安全,葉正勳朝着幾個部下揮揮手:“去他們的帳篷裡休息,如果順利的話,明天天亮以前就可以趕到基地了”
臉上還帶着幾分稚氣的小兵突然開口了:“晚上不能趕路,最近連續幾天都是大太陽,很有可能引發洪水的,萬一你們在河道中間撞見的話就全完了,今天你們就在這裡休息吧,明天早點趕路就是了”
望着這個小兵,葉正勳想起了當初剛入伍時的模樣,17歲,這樣的年齡,對於現在的很多90後來說,可能還純粹是個孩子吧
可能正因爲年少,有些思想更容易灌輸,同時更純粹和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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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司機轟笑起來,有一個少尉甚至開玩笑地拍拍小兵的肩膀道:“你個小兵娃子倒也有意思,我們可都是老高原了,還在乎夜間的那點洪水啊?洪水沒來,我們已經遠遠地躲開了,哈哈哈哈”
看着那個年輕士兵漲紅的臉,葉正勳也笑了起來。曾幾何時,自己不也向這個年輕的小兵一樣,有着些稚嫩,有着些傻忽忽的認真,甚至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強麼?向波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低聲向葉正勳說道:“這小夥子有意思,很象我們剛當兵的時候啊”
轟笑聲中,小兵很認真地看着葉正勳說道:“我們再等十分鐘,接替我的人馬上就來了,我帶你們去帳篷裡,還有幾裡地要走呢”
葉正勳走近了這個認真的小兵,看着他那張被凍得通紅臉,還有那雙與他的年齡極其不相稱的手,葉正勳低聲問道:“我們把車橫在路面上,然後把警示標誌放到車前面,這樣即使有新來的車也會停下的,你和你的戰友一起回帳篷裡好嗎?”
年輕的士兵看了看葉正勳那身沒有軍銜的迷彩服,猶豫了片刻後說道:“還是不行萬一有個不怕死的衝進去了怎麼辦?出了事我怎麼交代啊?那可是會死人的你們等等,就幾分鐘了”
話音剛落,一個掛着下士軍銜的老兵從山腳下走了出來,手裡提着一隻黃澄澄的小動物,離得老遠就開始吆喝:“今天運氣不錯啊出門就撞見了兩隻旱獺,可惜沒槍,要不叫它們一個都跑不了”
看着幾個司機肩膀上的軍銜,老兵並沒有顯示出應有的尊敬和禮節,只是象徵性地朝着葉正勳一行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前面的路今天通不了啦,你們去我們班的帳篷裡將就一晚上吧正好是剛打的旱獺,也算是你們有口福了小袁,你帶他們回去,我守在這裡了,告訴排長,今天晚上我守通宵,別叫他來了啊”
年輕士兵答應着接過旱獺,帶着葉正勳一行人走了幾步後又轉身走了回去,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班長,你拿着我的大衣吧?晚上很冷的”
老兵儘管心裡暖暖,可嘴巴上仍然如此大大咧咧道:“切就你那身板,在帳篷裡蓋上兩牀被子再加上個大衣還凍得直哆嗦,把大衣給了我,你是想泡病號啊?趕緊回去,馬上變天了”
葉正勳看看那老兵披着的破舊大衣,順手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扔了過去:“兄弟,你先穿着,然後呆我們車上,有車來了再出來,記得把車窗打開一點透氣”
老兵裡嶄新的大衣,再看看葉正勳身上那一身極少在常規部隊中裝備的沙漠迷彩服,憨笑着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嘿嘿能鑽到你們的車裡那就好多了,晚上還能迷糊一會兒,你們趕緊走吧,天馬上就變了”
新兵在前面帶路,葉正勳一行人也緊緊地跟在了後面,從新兵的口中,葉正勳知道了這個小小的警戒班的人員構成――新兵袁和平,剛剛入伍還不到一年,是第一次上高原雪山,老兵叫程剛,今年就要退役了,而留守在帳篷裡的老志願兵叫金學武,是個有十多年兵齡的汽車修理方面的高地方上就要稱專家,一輩子都在高原上過了,現在也在退役名單中,三個人都是因爲各種原因受到了照顧纔沒有參加艱苦的築路工作,而是擔任了稍微輕鬆一些的警戒,看着袁和平因爲趕路而變得潮紅的臉龐,李鐵打開了一瓶體能補充液遞了過去:“小兄弟,喝點這個,感覺會好一些的。”
袁和平好奇地將那一小瓶體能補充液喝了下去,沒過幾分鐘潮紅的臉龐便奇蹟般地恢復了原有的顏色,爲此驚訝地看着手裡那個小巧的瓶子:“這是什麼東西?要是給我們配發就好了,也就不用那麼受罪的抵抗高原反應了你們不知道,我剛上來的時候,光是吐就吐了一星期,吃啥吐啥,連膽水都吐出來了咧”
葉正勳一行人相視苦笑瓶就是上百塊人民幣成本的體能補充液即使是在大部分一線部隊裡也難得見到蹤影,更別說是這些在二線的部隊了大批量的在軍隊中配發體能補充液,估計在近幾十年還是個遙遠的夢想吧?
帳篷搭建在一個靠山的凹地裡,免去了太多的挖掘和填埋,只是用一些巨大的石頭將帳篷邊沿緊緊地壓住而已,幾根粗大的固定索斜斜地拉住帳篷的四角,憑藉着平衡的張力抵抗着山谷中強勁的冷風,從簡陋的煙囪裡冒出了淡淡的熱氣,但很快被風吹散了,袁和平喊叫着跑了過去:“排長,來客人了,來客人了”
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來,露出了一張被狂風和嚴寒折磨得異常粗糙的臉:“喊什麼呢?我不是說過了麼?我不是排長了去提水來,準備做飯了”
可能是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小帳篷前,金學武顯得有些意外,連說話也不知不覺地放低了聲音,這樣的地方一向很少有人的,修青藏公路的時候,都是這些軍人一點點挖出來的,又有多少年輕的戰士,付出了年輕的生命,其中辛苦誰人能知呢?
恐怕只有這些活了下來,退役的,也將這些記憶塵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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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和平已經麻利地將那隻旱獺放在了帳篷前,從帳篷旁邊拿起了一個被山石磕碰得奇形怪狀的鐵皮水桶和一個配發的水杯,向着不遠處的山窪走去,李鐵晃晃自己的空水壺,伸手抓過了其他幾個人身上的水壺跟了上去,一路顛簸下來,水壺裡的水早就喝光了,正好在這裡補充。
熟練地在崎嶇的山地上行走着,袁和平絲毫不顧忌尖利的石頭可能扎破他腳上那單薄的解放鞋,也許是剛剛喝了體能補充液的緣故吧,袁和平的精神好了很多,連話也多了起來,不停地指點着李鐵避開那些虛浮的石塊,走了幾分鐘,兩人在一個小小的水窪前停下了腳步,袁和平蹲下了身子,小心地用水杯將水窪中的積水舀到了桶裡。
李鐵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窪積水,也不知道這是巖縫中的滲水還是山頂上融化的積雪,看起來還是相當清澈的,但水窪裡那一層羊糞同樣清晰可見,但是小兵滿不在乎地將水舀進了水桶,李鐵不由得一陣噁心:“我兄弟,你們平時就喝這個水麼?”
袁和平點點頭,繼續着手裡的工作:“是啊我們這次挑選的地方還算不錯了,離水源很近,上次那地方要走很遠纔有個水窪,一天也只有半桶水的,三個人不夠喝啊好了,你怎麼不裝水啊?用水壺直接放到水窪裡就好了,很快的”
或許是看出了李鐵臉上那不可思議的神情,小兵訕訕地將水杯掛在了水桶旁邊,一聲不吭地向着帳篷走去。
年少的身影儘管顯的如此落寞,甚至是滄桑的,這是一種對比,明顯的對比,很多地方上的年輕人所無法想象的環境,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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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快要黑了,看着在崎嶇的山地上提着水桶儘量保持着平衡的小兵,李鐵狠狠地將幾個水壺塞進了水窪中,任由那帶着古怪味道的髒水灌滿了水壺
留在帳篷裡的人已經將那隻肥碩的旱獺處理乾淨,用來充當炒菜鍋的臉盆正架在了熊熊的爐火上,雖然沒有什麼調料,但旱獺肉那帶着濃厚羶腥的香味還是不斷地刺激着幾個讒鬼的鼻子,看着李鐵走進來,金芒趕緊讓開了爐火前的位置:“大廚,晚上就看你的了我還真沒吃過這個,就看你能不能把這東西弄出個好味道了”
李鐵放下了灌滿污水的水壺,順手將一把鹽灑到了臉盆裡:“這東西我也沒做過,這裡也沒有什麼調料,我湊合着試試吧”
從車上拿下來的罐頭被倒進了臉盆裡,過了半個小時,滿滿一臉盆的肉被包圍在了衆人中間,幾瓶打開的烈酒也溫好了,散發着濃郁的酒香,小兵很小心地將幾塊燉爛了的肉放進了金學武的碗裡道:“排長,你的胃不好,這些肉比較爛,你試着吃兩口吧?”
金學武微微地點點頭,慢慢地咀嚼着那些燉得很爛的肉類,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嚥地分吃着臉盆裡的食物,金學武不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要是幾年前,我也能幹掉半臉盆的肉了,可現在只能眼饞啊”
高明不解地停下了筷子:“你的胃病很嚴重麼?怎麼不去醫院裡治療呢?老是這麼拖着會出事的啊”醫生的角度他的確疑惑。
金學武笑笑,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對付起碗裡的食物,一旁的小兵袁和平停下了筷子,湊到了葉正勳的身邊低聲說道,在他的感覺裡,葉正勳應該是這一行人中的最大的。
“排長的胃病都有好多年了聽老兵說過,是跑長途運輸的時候落下的毛病,爲了救一個肺積水的戰友,排長在大雪天強行出車,跑了整整兩天時間纔到了山下的陸軍醫院裡,結果那戰友也沒救過來,排長也落下了好幾種毛病,腿被凍壞了,眼睛也不好使了,胃”
埋頭吃飯的金學武猛地擡起頭來:“你個新兵蛋子胡扯什麼呢?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啦?你要是閒得慌就去整你的內務去,看你那被子,那叫個什麼啊?知道內務要求上是什麼標準麼?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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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訕訕地放下了碗筷站了起來,朝着自己的那張吱噶作響的行軍牀走去,還沒走兩步,金學武又是一聲暴喝:“你個新兵蛋子咋連話都不會聽了呢?我叫你現在去整了麼?趕緊吃飯現在的新兵蛋子就是差素質,你們新訓班長是怎麼教出你來的啊?”
看着漲紅了臉龐的袁和平,所有人都輕輕地笑了起來,新兵在老兵的眼裡總是那麼傻忽忽的淳樸得可愛,把老兵的每一句話都當成了命令,這也難怪,剛剛踏入軍營的新兵們,對軍隊還是有着無限的幻想和憧憬,老兵們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有可能被這些新兵好奇地模仿,直到他們熟悉了軍隊,自己也成爲老兵
吃過了這頓湊合出來的晚餐,袁和平手腳飛快地收拾了所有的碗筷,麻利地將用淨水片澄清了的水燒開後,給幾個老兵倒上了茶水,金學武不好意思地看看那些粗糙的磚茶:“實在不好意思高原上沒有什麼好東西,水也燒不開,大家湊合着喝喝吧”
葉正勳嚐了嚐散發着羊糞和淨水片味道的茶水,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你們平時就喝這個麼?”
沒等金學武答話,一旁忙着收拾帳篷的小兵忍不住接過了話頭:“平時我們都懶得用淨水片的,都是放一會等水稍微澄清了就喝,用淨水片要浪費小半桶水呢你們剛上來,怕你們喝不慣”
看着金學武那略帶責備的眼神,小兵猛地停住了話頭,三兩下收拾完帳篷後,專心地整起自己的內務來。
中隊中的傳統就是這樣,即使是在沒有任何人檢查的情況下,一個軍人也要將自己的內務整理得一絲不苟,這已經是一種用來磨練心志的方法了,葉正勳慢慢坐到了金學武的身邊:“老金,還有多久退役啊?”
金學武輕輕地吸了一口煙:“也就是今年年底了,回家種地去,老婆等了我這麼多年也沒辦成隨軍,一個人操持家務、孝敬爹孃,還要管着我那小崽夠苦的了回去了,好歹給老婆幫把手”
葉正勳將一盒剛剛打開的香菸放到了金學武的面前道:“那你的胃病落下了病根,以後回去發病了怎麼辦?”
金學武扔掉了快要燒手的菸蒂,從葉正勳遞過來的煙盒中重新抽出了一支香菸:“能怎麼辦?總不能叫部隊管我一輩子吧?那些老高原們,哪個不是病痛纏身,可也沒見哪個找部隊裡要部隊負責的都是自己扛着,實在扛不了了,也就快交代啦就是苦了老婆孩子了”
林鋒也坐到了金學武的身邊道:“老金,你不是有一門手藝麼?修理汽車在地方上也很吃香的,辛苦幹上個幾年,攢上點資本,自己也可以開個小工廠什麼的了”
金學武已經將第二支香菸吸到了菸蒂的位置上,或許是抽得太猛的緣故,猛地咳嗽起來,一旁的小兵袁和平趕緊送上了一杯半溫的茶水,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金學武搖擺着手示意自己沒事,順手接過了那杯半溫的茶水:“咳咳我不要緊的,哪有那麼容易啊,我的身體已經是這樣了,再幹汽車修理的行當,恐怕支撐不了幾年時間的,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侍弄那幾分薄田,安安靜靜地陪着老婆孩子啦”
帳篷裡的人都沉默了,高原上的兵,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兒孫,可從來也沒有人抱怨過一句,還是有那麼多的兵們勇敢地加入到了戍邊的行列中,加入到了那些最危險、最艱苦的國防建設中,看着金學武那在燭光中隱現的面部輪廓,史玉柱不由得感嘆道:“我還以爲我們就是最苦的了,可沒想到啊這些在二線、甚至是三線的兄弟也和我們一樣,都在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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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感情叫愛,愛國吧,愛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在日常做出來,終於職守,一個軍人,哪裡需要我,我就去哪裡?帳篷很小,但大家都不在乎,都是當兵當老了的人了,有個能避風的地方就能安穩地睡上一覺,把大衣鋪開,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不過幾分鐘時間,幾個有打鼾習慣的傢伙已經是雷鳴般的呼嚕起來。 而有些老兵和新兵的感情,長官和小兵的感情,總是在生活的細節中,那麼讓人感慨,感慨這世界的真實和真誠,而並非一味的浮華,相互利用,最真實和純粹的感情,在軍人身上,體現的最爲明顯。